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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或许从一开始他出现在我的工作和生活中就是一个绝对的错误,我不该鬼使神差地给他调那杯冰魄,我不该放纵自己在那样暧昧的夜色下主动过去和他搭讪,我不该任由自己就这样沉沦下去。
可是我也会反问自己,阳朔拥有一张和唐吟那么相似的脸,在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可能就已经注定了我会和他纠缠不清,如果一开始我就选择和他绝缘,那么结果会是怎样的?恐怕唯一的答案会是——没有如果。
就算重来一次我仍然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踏进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我想我最大的疏忽就是没有考虑到老头子的因素,我没有想到老头子对于找我能这么坚持,两年多了,他还是放不下吗?如果说他失去了一个儿子会很心痛,但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多比我听话的儿子,多的是人排队想和他生儿子。
如果说老头子抓我回香港只是想让我继承他龙头老大的位置他也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他该知道我同他一样倔强,他该知道他杀了唐吟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他该知道我身上流着和他一样顽固不化的血液,他该知道我对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当年我亲眼目睹唐吟死在我面前,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次尝试那样刻骨铭心的痛。
或许我现在还并没有像当年爱唐吟那样深爱阳朔我就应该及早抽身,阳朔很无辜,他不该像当年的唐吟那样死得不明不白,为了我,不值得。
出租车在距离小区大门五米位置处停了下来,阳朔付了钱开了车门先下去到后备箱里取东西,我怔楞了几秒钟才开门下车。
下了车我就站在一边看阳朔卖力地把东西从后备箱里搬出来放在路边,一包一包,很快就堆了很大一堆。
不是不想帮手,只是阳朔稍显陌生的背影刺痛了我,刚才在车上他用尽方法来讨好我、逗我说话我都对他不理不睬,他也是会受伤的吧,就算脸皮再厚的人也受不了对方无休止的闷声不吭。
东西搬完司机就开车走了,昏黄的路灯下就只剩下我和阳朔两个人,这条街一向清静,平时连路人都少见,更何况现在是周六晚上九点,这个时间是狂欢的最佳时间,辛苦了一整个礼拜也该适时轻松轻松。
我不说话阳朔也不说话,谁也没行动,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路灯下发呆,旁边堆满了各种厨具和食品。
阳朔靠在路灯杆上抽着烟,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感觉他真的很孤独,烟雾缭绕间绝美的侧脸上沾染着些许苦笑,我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僵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我仔细回想过刚才沃尔玛里那个形迹可疑的中年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么他有什么理由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看呢?除了他是老头子派来监视我的人外我找不出另外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加上他后颈上露出的那小半个刺青就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虽然由于距离的原因我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我在重庆这两年来从来没和任何人结过仇,所以我几乎敢肯定老头子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
带着温度的风迎面吹了过来,吹散了阳朔身边的烟雾,抚在脸上有些燥热,重庆的盛夏不同于香港,香港沿海,傍晚海风一吹温度便消散得很快,重庆地处内陆不靠海,即使太阳已经下山,地面的温度也持续居高不下,憋闷、烦躁、让人抓狂。
我顿时觉得有些累了。
不远处一群小年轻说说笑笑着朝我和阳朔靠近,我不习惯让人家看我的笑话,在这方面我有狂热的偏执症。
“走吧,先回家。”我出声提醒靠在路灯杆上抽着烟的阳朔,“有什么事回去说。”
阳朔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或许是以为我会就这样陪着他站到明天天亮吧,呵,他不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的确倔强,但我还分得清时间、场合。
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转身过来望着我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蹲下~身去提了几大袋子就朝小区里走去,身后很快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塑胶袋相互摩擦的声音,阳朔跟上来了。
回到家把东西一放我就匆匆忙忙进了浴室,顺手反锁了浴室的门,我想一个人先安安静静地捋一捋思路,阳朔在沃尔玛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是没有听进去的,我只是还在害怕而已。
或许阳朔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人群,我们可以抛却世俗的偏见走到一起,我们可以不管不顾外人的看法活得潇洒自在,我们敢于挑战中规中矩的宿命。
我在怀疑的是我究竟属不属于阳朔所说的“我们”这个范畴,我究竟有没有这么大无畏。
当初唐吟对我穷追猛打,我害怕接受他,我胆小懦弱,直到唐吟以死来试探我我才敢彻底正视自己的心。
如今换做阳朔,他比唐吟更加让我左右为难,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最初的目的只是觉得他长得像唐吟,他可以缓解我对唐吟的思念之情,对他我居心不良,我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所以我会感到愧疚。
让我感动的是阳朔并不在意我这个肮脏的目的,他说他给我时间来适应,他说他会抚平我心底的创伤,他说他会抢占我心底另一片天地,他说他允许我在心底为唐吟永久地留下那块专属于唐吟的地方。
最让我为难的还是阳朔那句“我爱你”。
2013—04—10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嘿嘿嘿,这是第一更!
☆、第二十三章
热水淋下来时我几乎快要窒息,脑子里依旧一片混乱,我想理,但理不清,仿佛猫爪子在挠那颗毛线球一样乱得无从理起。
阳朔在外面死力拍着浴室的门,扯着嗓子大吼道:“记得开换气扇,别闷着了。”
最好让我窒息而死,我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了,老头子不用再为了找到我而费尽心思,我也不用再没日没夜地担惊受怕,阳朔也不用这么执着地坚守这份脆弱的感情。
大家都轻松了,世界都清静了。
可我终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两年前在香港我绝食寻死未遂,后来唐吟出现在梦中,他告诉我要好好活下去,两年后在重庆我还能再尝试一次用蒸汽闷死自己吗?
始终还是下不了手,胆小鬼!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出来!”我也扯着嗓子回应着阳朔,让别人为你担心算什么男人。
“哦,你洗吧,我就在门外等着你。”看,他多么爱我,他怕我休克在浴室里。
“好。”我扯了扯嘴角,或许吧,这就是注定的。
我围着浴巾出来时阳朔果然斜倚在墙边,见到我完好无损他兴奋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搂着我的腰对我又亲又啃。
“好了。”我推开他,轻声笑道,“你也进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味儿。”
“不会逃跑喔?”他又贴了上来,轻轻噬咬着我的耳垂,极度魅惑的嗓音散发着妖娆的气息,“除非你进去和我一起洗。”
我失笑道:“我已经洗过了,你看,干干净净的。”我牵引着他的手在我赤~裸着的上身上抚摸。
“怕你扔下我而已。”他抽回手,退开一步远。
心里有个地方突然被戳中了,看来我真的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段感情,可能我自己都没发觉我对阳朔已经不再是最开始的混蛋心理,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我无法逃避,我走不掉了。
“我不走,我等你出来把什么都告诉你。”我勉力挤出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笑,“然后由你决定要不要离开我。”
“我从不质疑和后悔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这一次也一样。”他抛给我一个媚眼,然后转身进了浴室,多么自信的语气。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阳朔一样拥有这么无与伦比的自信心,他不质疑和后悔他做出的任何决定,我呢?我后悔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曾经我对老头子的轻信害死了唐吟,如今我的这个决定很有可能会害死阳朔。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躲不开,逃不掉。
东西还堆在玄关,我一一把它们提到了饭厅的饭桌上,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地查看里面的东西,然后一样一样归置好。
“我还以为你真扔下我走了。”阳朔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手一顿,我轻笑出声:“说了会等你就一定会等。”
“真好。”他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泛红的脸贴上我的,温热的触感,慢慢地轻轻地蹭着,嘴里低声呢喃,“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对不对?”
“嗯,很真实。”我继续收拾桌上的东西,心却早已不在这上面了,我只是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我不想阳朔看出我的心不在焉。
“先别弄了。”他突然伸手按住我,用了太大的力。
“嗯?”我侧头看他,发现他在贼笑。
他趁机把嘴凑过来在我唇上亲了一口,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和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他。
“这么严肃?”阳朔挑了挑眉,却也顺从地放开了我,退开到一边找了椅子坐下。
“嗯。”我强迫自己表情轻松一点,拉开椅子和他面对面坐下。
“需不需要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我不冷。”我摇头,饭厅柔和的灯光下阳朔显得愈发俊美,他正专注地盯着我的脸看,有一瞬间我感觉阳朔就是唐吟,唐吟就是阳朔,多年前的学生会酒会上,唐吟就是这样撑在吧台的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吧台顶上的射灯泛出同样温度的光线照在他脸上衬得他漂亮得不可方物。
“怎么了?”阳朔轻轻摇晃我。
“哦,没事没事。”我走神了。
“你心绪不宁。”这是肯定句。
“是的。”我也没想着否认或是反驳。
“因为我?”他问。
“或许吧。”我勾了勾嘴角,抬头对上面前关切的视线,“我想我应该先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啊?”他明显不理解我突如其来的道歉所为何事。
“我是左一天的儿子。”忽然,心平静了不少。
“左一天?”阳朔的面容瞬间扭曲,诧异得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你是‘奉义’老大左一天的儿子?”
“对,你没有听错。”一旦开了头要想继续下去就没这么困难了,我松了好大一口气,“我就是那个臭名昭著、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黑社会老大左一天的儿子。”
“我……”阳朔有些语无伦次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你……怎么会?”
“我也想问一句‘怎么会’,可事实就是这样的,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撇清和他的关系。”我干脆一鼓作气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阳朔,“我逃到重庆是因为他发现了我和唐吟的同性恋人关系,两年前他买凶杀害了唐吟,后来他软禁我,他要我向他屈服,他要我继承他的帮派,可是我偏不!他害死了唐吟我怎么可能原谅他?!我亲眼目睹唐吟死在我面前,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吗?!被软禁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不知道是谁悄悄放走了我,当时我已经神志不清了,等我清醒过来时我已经身在上海,怕老头子找到我,我立马又逃到了重庆。我之所以会去夜·阑珊上班也是因为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有那种地方才能让我养活自己。两年多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风平浪静了,我以为老头子已经放弃找我了,可是我始终太天真了,他还是追到重庆来了,他还是找到我了,就在今晚,就在刚才,就在沃尔玛我发现了他的耳目。”
阳朔听得目瞪口呆,一言不发。
“阳朔,和我在一起只会害死你,他当年没有放过唐吟,现在他一定也不会放过你。”我异常镇定,很莫名。
阳朔还是不说话,眉头皱得紧紧的。
“我说了,最后的决定由你来做,我已经把事实的全部都告诉你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死,他是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陈述着老头子的麻木变态,如数家珍一般熟悉。
阳朔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不开口,不眨眼,我几乎连他的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心骗你,我只是怕伤害到你。”我尽力找着话来缓和气氛,我知道,这种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有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变态父亲谁会愿意接近我?
在香港,“左一天”这三个字早已让人闻之丧胆,就连警方都拿他没有办法。
或许我该自豪的,有这样一个厉害的老爸,可他不该害死唐吟,他如果只是想让我和唐吟分开,那么他大可不必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为了唐吟,我一定会放手的,他不该那么冲动的,他不该的!
“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