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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斐鲂∈肿プ∥庵胰实呢和瑁褪钩鋈τ镁⒌負I了下去。长期的劳作使他的小手很有力量!
吴忠仁根本没有将眼前这个小男孩放在眼里,他一巴掌打倒他,就转向李芳福,想抓紧逼迫他就范。突然看到李思贵冲了上来,他本想再给他一巴掌,却落了空,随即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弯下身子,跌跌撞撞差一点摔倒。两个民团团丁赶紧搀住他,其他的团丁可能是觉得这孩子打架挺有趣,竟都哈哈笑了起来。
吴忠仁不禁怒从心来。他在乡里从来说一不二,这个野小子却让他大出洋相。他挣扎着站起来,从腰上拔出了手枪。吴忠全担心出人命,赶紧拉住他。吴忠仁却一下子甩开吴忠全将手枪推上子弹,对准李思贵就是一枪!
李思贵原本已经退后了几步,正站在母亲李王氏的身边。李王氏一看吴忠仁的手枪对准了儿子,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挡住了李思贵,结果子弹正好打中了她的胸膛。李王氏倒在了血泊中。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不断播种的仇恨(2)
吴忠全和吴忠仁此次前来,只是要按照吴老太爷的要求,让李芳福答应将地抵给吴老太爷。没想到出了人命,事情也变得不好办了!他赶紧对吴忠仁说:“先回去吧!地的事儿下次再说。”吴忠仁却不依不饶地说:“怕什么!老子杀个人还不是象踩死个蚂蚱一样。”但他一看眼前,李芳福和李思贵都抱着李王氏大哭。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感到今天的事情办不成了,就用枪冲着天空又开了两枪,大声嚷道:“大家看到了吗?谁敢给吴老太爷找麻烦,我的枪可不是吃素的!”他又对李芳福说:
“我下次来你要不老老实实将地契准备好,我就再给你一枪!”说完一挥手:“走,明天再来”。一队团丁跟着吴忠全和吴忠仁向村外走去。
李思贵已经哭哑了嗓子,他大声地呼唤着母亲,但李王氏的血越出越多,气息却越来越弱,眼瞅着逐渐没了呼吸。
李芳文赶到时,李王氏已经断了气。李思贵哑着嗓子还在呼唤着母亲,李芳福已经完全被悲伤击垮了,蹲在地上像一个木头人。一群村妇流着泪帮着将李王氏伤口上的血洗净,将她停放在一块门板上。死去的李王氏眼睛还没有完全合上,她在三十六年的人生中受尽了艰难困苦,劳作终日,现在总算歇息下来了。但是她还似乎在牵挂着丈夫和孩子,在微睁着的双眼里,眼睛似乎还向外在凝视着这个让她难以割舍的世界。
李芳文面对遭遇飞来横祸的父子俩,他感到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是那么的无力和无助。他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李思贵一起哭泣和悲伤。他看到,李思贵的眼泪已经逐渐流干了,两只眼睛通红,却透出灵异的凶光。李思贵不是在用手掌擦去眼泪,而是用攥紧的拳头。李芳文感到,在这片本来富饶的土地上,正在日复一日地播种着仇恨,这仇恨会闷在稻草下的火一样,闷着、闷着,就要一下子烧起来了!
第二天晚上,邓小牛和李思贵来找李芳文,邓小牛一见到李芳文就说:“芳文,思贵他爹被抓到巴中县城去了。村里的大人都只会叹气,要末就凑在一起抽大烟,说些没用的话。你看怎么办?”李思贵却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说。李芳文一摆手,三个人一起来到门外的大树下。
李芳文问:“什么时间抓走的。”还是邓小牛回答说:“今天上午刚把她妈下葬,下午就来了县里的一小队民团,在他们家找了半天地契也没找到,就把他爹抓走了!说是赖帐不还,要带到县上过堂。”
在川北一带,这些年出了一个很扭曲的现象:种鸦片的多,吸鸦片的多,迷信鸦片的也多。由于这里盛产优质的大烟膏,成年男人或多或少都跟着抽几口。搞得很多成年男人体质很差,有了烟瘾,不抽的话浑身无力,抽的话不仅花光了钱,对大烟的依赖会越来越重。造成很多男人严重丧失劳动和社会活动能力,反倒是女人和孩子要为家里操心,这种情况竟成为一时常见的风气。正是因为如此,邓小牛才带李思贵来找李芳文想办法。
李芳文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到放猪赶牛、上坡下河、捞鱼抓蚂蚱这些事还能拿些主意,遇到人命关天这么大的事,根本就不知该怎么办。但李芳文在生活磨难中养成了一个习惯,越是一筹莫展就越冷静。他安慰地拍了拍李思贵的肩膀,一声不响地坐在树下想了一会儿。终于,他开口说:“我们还是要去县城里看一看思贵爹被关在什么地方,再看看能不能找人将他保出来!”
邓小牛问:“怎么才能找到芳福叔呢?”
李芳文说:“你不是去过县城吗?我们先去找吴团总家,芳武的小姨就在吴团总家做佣人,找她打听一下消息!我们现在就走。”
邓小牛呑呑吐吐地说:“你……你陪思贵一起去吧!我……我家可能会有事,我不能去了。”李芳文感觉邓小牛不象是简单地想推脱去县城,感觉一定又出了什么事。他盯着邓小牛,慢慢地说:“到底有什么事!”
邓小牛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有人上我家给我姐提亲……”。
李芳文还是紧盯着邓小牛不说话,邓小牛憋红了脸,突然大声地说:“就是那个吴老太爷想要我姐去做小!”
李芳文忍不住脱口骂了起来:“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邓小牛的姐姐邓小梅是村里少有的几个在娘家养大的女娃儿。虽然家里日子穷一点,但靠父母的呵护和全家的勤劳,她竟长成了一个水灵俊秀的大姑娘。她心地善良、敬老爱幼,村里的长辈们都喜欢她。随着她一天天地长大,许多老人也开始为她担心,担心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会毁了她,又怕那些地方上的恶势力不会放过她。许多村民对邓小牛的父母讲:“早点给小梅找个人家嫁出去吧,免得夜长梦多,早晚出事!”但是,穷人家想攀上一门好亲事也不容易,邓小牛的父母又不希望让女儿嫁到穷人家受一辈子穷,结果邓小梅至今还没婆家。
这个吴老太爷叫吴守礼,快六十岁了,家里却有五、六个姨太太,大都是靠势力霸占,用钱买来的穷人家姑娘。但是他还是总派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到处打听,谁家已经长大的姑娘品貌出众,就要想尽办法买来抢来偷来娶来反正是要弄到手,这在乡里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谁家遇上谁倒霉,躲都躲不掉。
李芳文眉头紧锁,最近接连发生的这许多事情几乎让他精神要崩溃了,他想了想然后对邓小牛说:“我先和思贵去县城找芳武的小姨打听消息,你快回家吧!让你爹妈赶紧拿个主意!”又问了一声:“你姐姐自己怎么看?”
第二章 不断播种的仇恨(3)
邓小牛说:“我姐姐开始只是在家哭,爹妈问她,她说:要是真让她嫁那个老混蛋,她就去抹脖子上吊跳井,反正不活了!”李芳文象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摆摆手让邓小牛先去了。然后,李芳文对李思贵说:
“回家准备点干粮,我们明天一早去县城。”李思贵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安排。李芳文将放猪的活交待给了李芳武,又跟父母打了招呼。父母早已将李芳文当做家中的男子汉了,并不拦他,只是叮嘱他多小心。
第二天,李芳文和李思贵沿着乡村的土路向南奔县城而去。十几里路本来也不近,但两人从小就在这一带长大,路上常见顺路的牛车,搭一段车再走一段,很快也就到了巴中县城。
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巴中是川北的重镇,城内有九井十八街,显得非常繁华,人来人往也很热闹。街边是一些卖粮、油和日用品的店铺,也有许多大烟馆。李芳文已经记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间来的,但印象中的街道还是依旧。他引着李思贵一边走一边打听,只要一提吴团总吴耀祖,倒是有许多人知道。一直找到城东的一家大宅院,门口有团丁扛枪站岗守候着。李芳文猜想可能就是这里,他壮着胆子上前对守门的团丁说:“大叔,我想进去找个人传句话,你让我进去吧!”那团丁抬了眼皮,爱搭不理地问:
“找谁呀?”
“是我邻居家小姨,叫胡春妹。”
“在这儿干啥的?”
“听说是做佣人!”
那个团丁将脸一横:“不许进去!”李芳文哀求地说:“我就是传一句话,她家出了事儿,要告诉她一声!”团丁摆了一下手:“走后边!”
李芳文赶紧与李思贵沿着院墙向后院走去。这院子挺大的,走了一会才绕到后门,后门没有团丁站岗,只有一个老年人在看门,门也比前门要小得多。李芳文走到近前说:
“大爹,我们要找个人传句话”
“你们要找谁呀?”
“是我邻居家小姨,叫胡春妹。”
“啊!我知道她,你们等一下啊!”他对着院门里,喊了一声:“冬花。”
“哎”随着一声应答,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跑到了门口。她身穿一件浅蓝色碎花布上衣和一条浅红布料裤子,脚下是一双绣着*的蓝布鞋。头上梳着两条长辫子拖在前胸,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丰满的身体每个外部的转折都是圆圆的。
“去叫一下春妹来这儿,她家来人了!”
“哎!爷爷,我这就去。”她在转身之前,用圆圆的眼睛看了李芳文和李思贵两人一眼。
一会的功夫,一个腰里系着围裙的青年妇女从里面跑了出来。她身材也不高,却是显得很壮硕,走路都带着一股风。一看到李芳文和李思贵,愣了一下,但似乎很快就想了起来。她就是李芳武的小姨胡春妹,她说话比一般的女人要显得气粗一些:
“是老李家的两个娃娃,你们怎么来了。”
李芳文赶紧说:“小姨,我们有事要告诉你,你到这边来说话好吧!”说完,他拉着胡春妹朝院门一边走了十几步。李芳文押低了声音说:
“小姨,思贵的爹被胡团总的人带到县里了。他们想要思贵家的地,前几天把思贵的妈给打死了,现在思贵爹又不知被他们带到哪去了。我们来,想托你帮助打听一下思贵爹的下落。”他看了一眼李思贵,李思贵因为又提起了伤心事,两个肩膀又抽动起来,一支手也捂住了眼睛。
胡春妹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她紧张地向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这样的事,我还不知道。但是这吴团总家经常关着些欠债的人,我们下人都没人敢问。这吴家就有牢房,在院子南边。有时候晚上打人的惨叫声我们都听到了。现在街上人声吵,有人叫也不太听得到。”
“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思贵爹是不是押在这里?”
“听说要是吴家的私案都押在这儿,公案才送县里大牢。但有时这里押满了,私案也会押到大牢去。这样吧!我跟田老爹说一下,让你们进去喝口水,歇口气再回去。你们进去后等一会,我找人帮你们打听看思贵爹是不是押在这里。”
“就这样吧!”
胡春妹领着两个孩子又来到门前,她对田老爹说:“田老爹,这两个孩子是我娘家外甥,让他们进去喝口水吧!顺便还能帮我劈点柴。”
田老爹说:“进去可以,但是少待一会,管家知道了会骂我!”胡春妹答应着,领着两个李芳文和李思贵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大,而且房间也很多。李芳文和李思贵跟着胡春妹左转右转地走了一会,来到了一间大屋。胡春妹告诉李芳文和李思贵,这里是柴房,让他们做出劈柴的样子,就待在这个房间不要出去。李芳文答应了,胡春妹自己出门去了,一会,胡春妹拎着一个篮子进来,篮子里有两大碗米饭,一盘菜和一个水罐。她对李芳文和李思贵说:“这是中午吃剩的的冷饭和炒菜,你们快吃了这些吧!”李芳文和李思贵走了大半天路,早就饿了,端起碗就大口吃起来。菜是咸腊肉炒笋片和炒青菜等混在一起,显得油汪汪的。李芳文一边大口吃,一边问胡春妹:
“唔……小姨,思贵爹有消息吗?”胡春妹说:
“我在厨房干活,到不了前面。刚才我让冬花去帮我打听一下。冬花是田老爹的孙女,她伺候老太太,可以到处跑。”
突然,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李芳文在后门口见到的那个姑娘一阵风一样的跑进来,倒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只见她气喘吁吁,眼睛微红,进来后用手捂住胸口,呼吸半天才平稳下来。胡春妹冲着她说:“冬花妺子,什么事搞得你这样急?我托你的事情问过了吗?”
冬花的呼吸稍稍平稳了,她对着胡春妹说:“我去向看牢房的吴四打听了,是有一个从来龙乡押来的李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