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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虹飞:可是你不能否认男女之间的差异。
艾未未:男女之间的差异就是男人可以把一个东西挂在身上,女人是能够掖在里头,这个东西是相互对称的。
你说一个男人,他在上班的路上经过一个电梯,和一个漂亮的女人两个人在很近的一个位置上,他跟她说话显然不好,这都是非常折磨一个男人的地方,在公交车上旁边站着一个女性,化妆化得很漂亮,身上散发着很好的味道,穿的也很漂亮,他自然会产生身体的需要。
吴虹飞:这样啊!我们吃饭去吧。
艾未未:女性可以认为是不要脸,但是男性如果不产生这个,他就不是一个男性了,他永远是在压抑着,他永远告诉我,这样不行,这是犯罪,一直是这样,直到他找到一个女性的时候,他扑上去说,“我跟你一辈子,永远跟你在一起,太合适了。”但很快女性对性没有那么的要求了,然后生孩子,然后男性被晾在那儿,他剩下的就是把钱带回来,然后维持这个家,这个时候他自然会出现某种问题,社会的压力又很大,又有更年轻的女性在他周围,对他有着诱惑,甚至主动的关系,他会很受折磨,他根本就会疯掉,要么他就是一个装孙子的人,要么他是个骗子,要么他就是个暴徒,他怎么样都不对。那么你作为一个女性,你要是跳出这种判断,你想让他成为哪一种人?在电影里,很多人说“我喜欢那个暴徒的男人,他对我这么热爱,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能够征服我,让我高兴死了”,你爱他是因为你希望他成为暴徒,那么之后你不希望他成为骗子,但是骗你总是舒服的,因为总比这个事情是不是?那你说他怎么办,这个事?
吴虹飞:面对女性诱惑的时候,你的反应是什么?
艾未未:我怎么这么倒霉是一个男性,我要是一个女性,我干他一把不就完了。我倒特别希望自己是一个女性。
有时候会晕了,你就会失去控制了,你没有看聊斋吗?为什么会有那种狐狸精的女人,你书生没有用,你读万卷书都没有用,你是什么人都没有用,一旦你遇见她,那个时候只会出现一个法海,那中国的男人法海、唐僧什么的,都是多坏的人,只要中国人说哪个人是好人,其余的就全都是最坏的人,他们一定是大义灭亲,然后六亲不认。
(本文由付小东协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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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从“地下”到“地上”(1)
作为一个“地下导演”,国内的观众看不到张元的电影。有一天他终于想通了:“我一定要让我后面的电影在国内上映。”于是有了《看上去很美》和《北京杂种》。
《看上去很美》是张元和王朔合作的第二部电影。“和《绿茶》相比,这部片子的叙事性会更强些,但表现手法依然有很特别的地方。”
在《绿茶》里,张元讲述了一个奇怪的故事:两个有着相同面孔的女孩,出现在男主人公的生活周围,一个是急着嫁人的女硕士生,说话刻板、扮相老成、叨叨自语,马不停蹄地赶着相亲;另一个是不明身份的咖啡厅女郎,嗓音性感、笑容晏晏、风情万种、在男主人公失落的时刻陪伴身边,不紧不慢地帮他剖析情感迷惑。
作为商业片推出的《绿茶》,和他以往那些半地下的作品相比,依旧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时空迷幻,以及鲜明的个人特征。尽管许多影迷对开放式的结局追问不休,但张元却似乎很满意影片最后留下的悬念,观众疑窦重重,竟让他有些窃喜。
这不是张元的第一部商业片,却是他市场意义上“代表作”。有意思的是:对于那些冲着姜文、赵薇的明星号召力的影迷来说,他们可能并不在意“张元”是谁;而对于那些早就熟悉张元名字的人来说,又可能根本没真正看过几部他的电影,对他们而言,张元的电影只是出现在众多影评中的一些符号。
和其他年龄相仿的导演相比,张元很“异类”。他的题材范围相当广阔:从弱智儿童、精神病患者、摇滚乐乐手,到同性恋、变性人。对于异常题材的爱好,注定了他的大多数作品无法浮出水面。
初次见面,张元留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他钢丝般坚硬的头发,满头的刨花卷,桀骜不驯。这个面带笑容、眼神温和的人,尽管不太认同“第六代”这种有些概念化的划分,却是与他同一年龄代的导演中最多产的一个:从开始的所谓“地下电影工作者”、“独立导演”身份,到后来拍摄MTV、小成本商业片、纪录片、商业电影、电视剧,他不断变化着关注对象,变换着艺术风格与形式,东奔西跑,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我对艺术的入门是从绘画开始。我的观察社会、观察物体、观察人物都是从绘画开始,之后又学习电影摄影。但这些对我来说,在拍电影的时候反而有不利的影响。我经常对自己强调的是,你现在不是在画画,不是在做摄影师。我总是希望能忘掉自己的专业出身,总是有意把一部分审美忽视掉。”
● 地下是一个挺大的词
张元执导的第一部影片叫《妈妈》。《妈妈》为张元赢得了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评委会奖和公众奖、柏林电影节最佳评论奖、英国爱丁堡国际电影节影评人大奖。
“我在国外接受采访时,记者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你怎么是地下导演,怎么是独立导演?’当我第一次听到人家宣布说‘现在请中国的独立导演张元上台……’,我特别紧张。当时我想象地下是一个挺大的词,不敢想象一个导演能是独立导演。”
之后,张元又拍了《北京杂种》,还有《东宫西宫》、《儿子》、《金星小姐》、《疯狂英语》……后面几部电影都没有机会在国内上映。
他安慰自己,“虽然拍了那么多电影不能被人看到,但它们还是电影,不是枉费,而是一种存在。”
内地的观众看不到张元的电影,但不影响他的电影在世界范围内广为传播,《妈妈》在100多个电影节放映过,《东宫西宫》放映了40多个国家。
张元:从“地下”到“地上”(2)
到了1997年,我终于想通了,我一定要让我后面的电影能有机会在国内发行。拍《过年回家》时,我很坚决,一定要让这部电影在国内公映。”张元谨慎地操作着从“地下导演”到“地上导演”的蜕变,“虽然影片有时候就被剪掉了一点点,但在之前,我有很多的‘自我审定’,有的电影能不能在国内放,先给它筛一遍,剧本通过后,再改一遍,最后交上去之前再剪一遍。”
●“我总在想到底什么是真的”
张元电影的“题材的争议性”始终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之一,张元对“剑走偏锋”这个词很敏感。
也许张元不喜欢这样的形容词,但却坚持自己的拍摄角度是有价值的。“大家都看到的东西,再去发现,对于我来说,没有挑战性,也缺乏意义。”
在张元的电影里,你可以看到许多生活在他身边的人。《北京杂种》中的崔健是张元的好朋友,而《儿子》的主人公则是张元楼下的邻居。那些近距离生活在张元身边的人,最终进入了他的镜头。“我觉得离我很近的人也完全可以进入到画面里面。而且我了解他们,我更知道他们的哪些是最真实的。”他说对他而言,拍电影是一个得到真实的过程。“我总在想到底是什么是真的。”
“一家四口人自己去演他们自己的真实生活,父亲因为长期酗酒住到了精神病院。当时我为了拍这个电影,把他从医院借出来,让他们一家人真实地去演他们的故事。我在看着他们的表演时经常恍惚,到底哪些是真的?”
“支撑自己拍电影的‘最大的激情’是因为自己还有一定的好奇心和同情心,对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兴趣。”他说,“偏执是不是就是独特的角度?我不敢想象没有反抗,没有自己的角度,会是什么样子。”
当问到他是否觉得自己幸福的时候,张元似乎被难住了,思忖了很长时间,然后才字斟句酌地回答:“如果我说我今天是幸福的话,是因为我还能做我喜欢的工作。”又改口说,“也许我不是那么幸福的,但会有幸福的状态呈现出来。”
● 干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
在采访过程中,张元把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吸着烟,常常一个问题要等待良久才能得到几句简单的答案。
吴虹飞:你怎样评价“第六代”导演这一群体,你对自己的身份认知是怎样的?你认为你和哪一个群体或哪些导演距离感最近?
张 元:我们这拨导演拍的东西,各方面差异都挺大的,像娄烨、王小帅、陆学长。我不知道“第六代”是不是也把贾樟柯划进来了。每个人拍的东西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和哪个导演特别接近。我感觉,导演系的那帮同学已经有点骄傲,沾沾自喜了,实际上,什么电影还没拍呢。
吴虹飞:那你觉得你们这代导演和“第五代”的区别在哪里?
张 元:第五代是谁啊?不就是张艺谋、陈凯歌他们吗?我觉得这样比较不太有意思。有的时候一些更老的电影,或者是一些已经去世的导演我还是挺喜欢的。我觉得我们身上有一些共通的东西,我反而对和我同一代的一些人不是那么认同。
吴虹飞:你看贾樟柯的片子吗?你们都很注重平民的视角,你和他的区别在哪里?
张 元:看。他的视角稳定。我认同他的情感,把摄影机放在平民化的角度,为什么不平民化,有什么高贵可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张元:从“地下”到“地上”(3)
吴虹飞:不可否认的是,现在许多商业电影为观众提供了一种“快餐文化”,那么你如何在不拒绝和不迎合大众之间达到良好的平衡?
张 元:对于我来说,这个问题就是没有结果。而且的确,有的时候艺术的价值不是掌握在大众的手里。但是艺术家,包括现在的电影制作人是靠什么活着的?从艺术史上说,艺术家是靠赞助人和资助活着的。今天的电影制作人投资了一部影片,他最后是需要观众看的。艺术家要靠资助人活着。
吴虹飞:1990年的MTV《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与《一块红布》,当初是出于什么初衷去做的?
张 元:那时中国摇滚乐的代表就是崔健,有次崔健和我在一起聊天说拍一部MTV,可是那时候MTV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那时国内没有MTV。后来才知道MTV是被叫错了,MTV是美国一电视台的名字,后来国内才强调应该叫MV。我当时还特别傻,问崔健什么是MTV,崔健特严肃地说,MTV就是music televison。《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我是当做电影来拍的,没想到拍完以后当年就拿到MTV电视台的奖,他们第一次给亚洲的奖。
吴虹飞:你和王小波是何时开始合作的?听说你们合作以前,你还不知道他是一个小说家?
张 元:我在认识王小波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东宫西宫》这个剧本。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加拿大学者向我推荐了王小波和李银河,建议我去见见他们。李银河说不如让王小波来写。在写了很多稿之后,有一天王小波才给了我他的小说《黄金时代》。当时那部小说还只在台湾出版,书商给改了个非常奇怪的名字,叫《王二风流史》。
我和王小波合作了几个月,这个人很好,很真诚,说话不是很多,但每句话都特别有意思。
吴虹飞:你觉得自己身上有哪些特质?
张 元:导演和一般工作没有什么区别,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和一个管道工,或者一个做室内设计的、一个做面包的没有什么两样。都需要一种手艺,但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吴虹飞:如果这辈子你没有成为一个导演,会不会觉得遗憾?
张 元:没什么遗憾的。就是现在说再不让我拍了,我觉得也没关系。
吴虹飞:当你拍电影的时候,你最关心的是什么?不拍的时候,最关心什么?
张 元:拍电影时最关心的是电影本身,不拍电影时关心的是下一顿吃什么。
吴虹飞:你觉得你孤独吗?
张 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人生的主题,我想人本身就是孤独的,人都是孤独的吧?
吴虹飞:你会不会经常自我反省?
张 元:会。我认为我缺点很多,不反省恐怕活不下去。艺术工作永远是和悲观、焦虑、失望联系在一起的。现在这个社会需要的艺术家比过去多一些,是因为人总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支撑。
吴虹飞:你和过去相比是不是更平和了?
张 元:我觉得大家可能对我存在一些误解。我心态变化不大,而且我也并没有平和,我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