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沉寂-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家传本事,专攻内科,从开馆坐诊就好评如潮,从没有过误诊那一说,哪像李先生半路出家,不务正业,眉毛胡子一把抓,啥病都敢治,相貌粗俗不堪,所开药方尽显歪门邪道,不上正路,可就是以前围着王先生转的那帮患者,现在偏偏就吃李先生这一套,邪门了!

  镇上人传言,李先生有些巫术,通鬼神之道,所得既是仙方,俗人哪可领悟!

  依惯例,先生闲暇时,会整理整理药方,翻翻医术,研究一下病理。李先生坐不住,喜欢杵着铁手杖满镇子前后的转悠,东採几片草叶,西抠几条根藤,支开药工,或蒸或焙,忙个不亦乐乎,反倒是清闲了张药工,乐得晒晒太阳、抽袋旱烟,眯觉瞌睡。

  李先生又叫李聋子,外号的由来出自“顺风耳”这一俗语。起因是,乡邻与他打招呼必须大声喊:李先生!上哪去啊?给人看病去啊?声小了他听不见,全然不顾殷切注视他的目光,低头奋进,也不知道他切腕问诊时是如何知晓患者病情的,没听见药店里有啥吼叫声。不过你如偷偷背后说他坏话,他定然会突然回头盯着你,笑着问:吃饭了吗?这娃子好乖!今天天气不错!回想起来让人哭笑不得,乱了真假。

  我只让他看过一次,至今心有余悸。其实也没啥大病,就是秋冬季节气候骤变时扁桃体必定发炎,父亲心急啊,不停地找偏方给我调理。偶尔一次酒席上和李先生聊起这事,一交谈,李先生随口说道:“哦,乳蛾子,小问题,做个小手术,吃点药问题就解决了。”

  第二天清早,父亲提着烟酒,拽着我的手上门请李先生,李先生头日里稍微喝多了一点,没坐诊,父亲知道他就住在药店后楼,和药店几个相熟的乡邻打过招呼,起身上后面找他。

  穿过围墙的窄门,前后就分成两个天地,嘈杂声隔开了。一合小院,不高的两层木板灰瓦小楼,天井里晾满药材,东头住张药工,左右是房门紧锁的库房,阳光刚好晒进来,暖洋洋地透着舒服,西头较阴暗,院子稍有些不平整,地上积有水渍,后院靠山的便门斜开着,半个身影背对院子小解着,父亲笑了笑没言语,站檐下看着满院子晾晒的药材,捻起一小片当归丢嘴里慢慢嚼着。

  一泡尿也够长的,我不耐烦地在院子里踢着晒药的簸箕,故意弄出声响,李先生转过身看见我们父子,笑呵呵地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系着裤子。“喝多了难受,老弟还是身体好!”就着门前的脸盆洗了洗手,领着我们进了屋。

  小屋里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旮旯缝隙塞满乱七八糟的药材,许多都是普通不过的野草,我坐在凳子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回头时吓了一跳,一条乌梢蛇正盘墙上,昂头吐信,随时都有攻击人的可能,我仿佛能听见它‘嘘嘘’的威慑声,不由得惊叫起来。“莫事、莫事,死蛇一条,怕啥!”李先生看出我恐惧的根源,笑着对父亲说。

  李先生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拉起我,让我张开嘴说‘啊’。也许是屋内的光线过于暗淡看不清咽喉的状况,他找出一根筷子,捏住我嘴巴,伸进嘴里按住舌头根部,立即刺激得我眼花乱转,干呕想吐,可他用双膝紧紧夹得我无法转动。我发现他的五官过于有些肥硕,夸张的堆在一起,虽说脸够大,但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剧效果,毛孔粗大,清早就透出油汗,似乎有些印证了人们背后的嚼舌:他精力过于旺盛,怕是有些贪恋女色。

  看了一会收回筷子说配点药,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端进来一小碗,碗底有些黧黑的糊状,让父亲依样制住我,筷子蘸了些稀糊,直接点在红肿地扁桃体上,稍等了一会,说:“好了。”嘴里有股发咸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那黑糊是锅底灰和盐水的调和物。也就从那时起我知道了一味草药,是从平时烧柴草的锅底上刮下来的灰,杂草经燃烧后附于锅底或烟筒中所存的烟墨,刮下过细筛,除净杂质,为乌黑色粉末或结成小颗粒,手捻即为细末,无臭,无味,有个美妙的名字:百草霜。 

  “要想根治最好再服一点百草霜。”“哦。”“小孩可能不爱吃,可以调点炒熟的黑芝麻、黑豆子面子,加蜂蜜团成丸子。”“恩。”你还别说,自那年后,我的扁桃体再没红肿如桃。

  随后的日子里,听过太多关于他传奇医术的故事,但对他随意野蛮的医风实在不敢恭维,也就敬而远之,渐渐竟然有些遗忘了这个人。

  事隔多年,春上,故友邀我回小镇踏青,返回时经过原先镇后半梁上的坟园包,突见一座高大的半庙宇式建筑挺立在那,着实有些奇怪!这地方,埋着小镇所有逝去的先人,儿时路过这里时总是胆战心惊,快步跑过不敢张望,唯恐古怪的事件发生。

  一打听,原来是李先生的医馆。李聋子的名气是越发的响亮了,镇上出了这名人领导脸上也有光,正商议如何加以利用,他上门找政府要地盖房,没话说,自己挑吧,不违反政策的前提下,随便选,看来看去,他偏偏就选了这灵异之地,出乎众人意料,算是一绝!

  转到正面,建筑前有个面积不小的院子,院内立着半人高焚烧香纸的土制香炉,烟雾缭绕,高大的屋檐下挂满红布红绸,屋正中供着一尊披红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神灵,有人小心的进进出出,上香焚纸,脸上透着虔诚,祥善。

  站在院子的低矮花栏前,暖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回头时突然发觉小镇的一切尽收眼底,从没站在如此绝佳的地方仔细观察过这个给我无穷回味的小镇,两条河水泛着微光,静静的汇在一起向东流去,小船轻轻地划过河面,荡起阵阵涟漪……

  
  九:

  也许我采用这样的述事方式,让你感到厌烦。

  我给你道歉了,对不起!

  不、绝对不是客气,该有的礼貌我一定不会少,我不能让你觉得我就凭讲个破故事学会目中无人了。作为旁观者,彼此都保持客观的冷静,看故事里面的人物自生自灭,不失为一种乐趣,当然,你完全可以认为我冷血、内心阴暗,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法辩驳。实话说,写字只不过是种爱好,我不想把自己绕进去,更不想招人对号入座,因此用上一点小花招在所难免,将真真假假的事糅合在一起虽说是一个老套路,但实践证明,这方法依然有效。

  外面现在已是晚春了,窗对面的山变得油绿,别误会,我没找想出去溜达的借口,家中还有客人,再说了,故事刚开头,自我感觉甚好,挺舒服的写字方式,我喜欢。

  古叔家侧还有一座桥,把下街又分成两段,在我那篇未写完的《风过耳》中有间接的描写:‘唯一能证明这事的是镇腰的一孔据说是康熙年间的龙头桥,正中裂了一个大口子,多长?一尺三寸三,一点不多、一点不少,镇上的王裁缝拿他那把油光水滑的祖传竹尺量了个七七四十九遍,一点不错。’

  位置不对,也太过豪华了。镇上旧时有大户不假,前后几进的豪宅依旧尚在,那雕梁画柱的戏楼、石狮虽说残缺了,但气势还在,那四棵参天的桂花树每年秋天依旧散发着清香。

  桥长不到八米,横跨沟上,用整齐的青石垒成拱形,无栏无装饰,两侧长满杂草,有时开出碎花,无诱人妖艳。桥西是各式民居,或庄重朴实、或低小破落,这些和故事无关,一笔划过。接近照片中那断桥是卫生院,曾经给我留下深刻回忆的地方,现在才让我慢慢多少知道了一点放手给对方幸福也可以是爱的一种方式。

  那是一座两层带四合天井木石结构顶上覆盖着灰泥瓦的大房子,楼下办公、楼上住人。楼上有个回廊,雕花窗门一律对着天井,门上用黄油漆刷着大“忠”字。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井像极了放电影的大幕布,晴时常有白云一晃而过,天愈法清晰,蓝、浓稠得几乎都要掉下来,雨天时雨水顺着瓦槽里而下,形成一个晶莹的雨帘,滴滴答答脆响不断。当时吴姨住左边第二家,门上挂着一个花门帘,很好辨认,因为其他门都挂着冰冷的白帘子,一股药味。不说了,现在任何建筑在我眼里都带着尸味,老气横秋、死而不僵。

  隔壁是屠夫王麻子,身兼两职,搬运社里头等劳力,一百八的粮食包,自己用双手就可以放上肩,健步如飞而去。但我通过观察发现他最喜欢的还是杀猪宰羊,看来,没有什么比能控制一个鲜活生命的死活更加刺激的事了。

  那时节不同现在,物质极度贫乏,却禁止私人牧养,每年春节父亲都会从很远的部队上托朋友买来剥去皮的大白菜,整齐的码在窗台上,惹得邻居眼红,巴掌宽的盐肉用报纸包着放在袋里做贼一样偷偷带回家。

  想吃肉?慢慢等着吧!不到逢年过节,公社是不会让养猪厂屠宰的。

  腊月二十一过,镇上就算真正热闹了,王麻子正式提刀上场,大显手艺,稍有空闲的居民那时都会围在屠宰厂的院子里,一齐观摩这年终压轴大戏。

  拉开圈门,或许是关的太久,失去本性,大多猪都会哼哼唧唧不慌不忙的走出来,赖在墙边磨着痒不肯动弹,抽上几棍子,这才知道情况有些不妙,放开四蹄绕着院子一路狂奔,待它跑上几圈,稍带喘息,再次经过身边时,麻子一把拽住耳朵,就势拉倒,右膝压住猪头,左手从后腰掏出打好活套的棕绳,套上四蹄,用力一带,四蹄朝天,死命的嚎叫,几个汉子上前帮忙抬上木架,按住,麻子换右手掏出尖刀,刺入猪脖顺手往下一拉,随手拉过铁盆,血沿着刀柄流出,这时万万不可拔出尖刀,不然血水会喷你一个满脸花。

  围观的人不知缘由,有些埋怨麻子多事,还不如直接绑上四蹄架上木架来得利索,王麻子充耳不闻,憨厚的笑笑,从不做任何解释,一次酒后吐了实话,说:那些关僵了的猪,肉死,不好吃,你得让它活动活动,等血上头,那才叫一个鲜活可口。

  盆里的猪血也不能糟蹋,趁热用粗布过滤一下,放进早已准备好的豆腐,加盐、用力搅拌、揉搓、捏成大团,风干,放柴火上慢慢熏制,可以做成一种独特的风味小吃:血豆腐。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的情景做不了这些细功夫,血大多做低价,卖给那些家贫的居民,给孩子打个牙祭。

  善后的工作通常是专属麻子那条黑狗的,早早围在猪旁,伸出血红的长舌头,舔着地上的淤血,因此膘肥体壮,比同窝的兄弟大上半个身子。狗的确是条好狗,整日跟在麻子身边跑前窜后,也能听懂人话,让它做什么就做什么,上别的公社屠宰时,忙晚了,摸黑赶路回家真还离不了它。可惜的是,麻子手贱,一次下河炸鱼,多喝了几口苞谷酒,手软无力,扔出一个用墨水瓶做成的土炸弹,只投出很短的一段距离,落在岸边浅水里,黑狗以为又是嬉闹,一阵猛扑,潜进水,叼出炸弹瓶,回身正想邀功,炸药响了,半个狗头飞上了天,血像片雾,夹杂着零星的肉,灿烂无比。

六:
十:

  回头想起来,走过的路程早晚都会变成美好地记忆。

  打扫扬尘,祭过灶王爷,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就算礼数全部尽到,该加快步伐为旧年里的最后一个节日忙碌起来了。折腾了一年,苦也好、愁也好,皱起来的脸总该找个机会好好抹平粉饰一翻,稍稍放松歇口气,为来年的生活继续奔波做个转折。

  那年月,吃的东西实在稀少,就算那样,该买的年货,慢慢积攒起来,同样堆满了旮旯,放寒假的孩子也不再在外面整天疯玩了,屁颠屁颠地围着大人转悠,东摸摸,西瞅瞅,瞅大人一转身,懵懂的小孩突然变得机灵起来,寻着隐约地香味就能找到大人们藏起来准备过年才能吃的好东西,偷偷抠上两块,绝不贪多,也就不会显形,不然被大人们发觉换了藏处,就没了每天的好盼头。一块迅速地塞进嘴里,一块悄悄地装进口袋,这也算是耍了个小伎俩,先吃到嘴里,大人们就算发觉了,最多骂上几句,没收掉藏起来的东西,口福却是跑不掉的,预防竹篮打水一场空。然后装作如无其事地样子避开大人们的注视,溜上街找同伴炫耀去了。

  想起来最有记忆的还是熬糖。头天就开始和母亲一起挑芝麻,先剔除石头、泥土、草杆等杂物,然后用清水一遍遍的淘洗,水是父亲大清早从河边一桶一桶挑上来了,满满的一水缸,清澈的可以数清陶缸里的暗纹。洗净的芝麻用簸箕摊开晾晒在矮墙上,遇上有好天气还算不错,第二天准能晾干,碰上阴天就只能控干水分了,晚上在石炭火上坐上铁锅,一铲一铲的均匀翻炒,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