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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片刻,众人来到集市,相比其它街道,这里热闹喧天,房屋建筑精致坚实些,幌子迎风猎猎,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熙熙攘攘,几乎挤满街道,似乎整个郡城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你看,那个番邦舞姬比刚才见到的漂亮许多。”红素衣饶有兴趣的盯着一名身着白色舞衣、身姿曼妙妖娆的金发女子,随着她的动作,有清脆的“丁零”声响起,围观者中男女皆有,不时鼓掌喝彩。
卫霖也盯着高台上的舞姬,介绍道:“她叫海丽,年纪据说二十有三,是灵武最厉害、有名的舞姬,无人不为她的舞姿所倾倒。以前甄刺史宴请宾客,除了得意楼,就喜欢摆在海丽所在的遥海阁了。”
他又说起甄刺史的一些趣事,像是笃定了裴司马等人回头不会告诉刺史。十六七岁的年纪,在念书准备考功名,这样没心眼,不禁叫人为他忧愁。
红素衣便打断他,问道:“她长什么模样,你见过吗?”
“没有,”卫霖失望的摇摇头,“不过我们刺史见过!是个绝色的大美人!”
红素衣抱着手臂,叹道:“看来这位美人儿的真面目,非是奴家这等人能见着的。不看了!”说罢,她扭头就走。
卫霖眼巴巴的看着裴岳棠,“司马,说不准以您的身份,能让我们见到海丽的真容。”
裴岳棠认真的说道:“我有家室。”他笑看着面无表情的赵慎琢,“只看我夫人一人便足够了。”
只是假扮夫妻,方便行动而已,至于一天内多次表现恩爱给别人看吗?赵慎琢默默无语,借着红素衣向自己招手,也跟着离开,虽然对前辈看的首饰胭脂也没兴趣。
裴岳棠也不看舞姬表演了,追着赵慎琢,卫霖依依不舍的瞥最后一眼,跟在阿京身后。
集市上售卖的货物琳琅满目,从饰物吃食布匹,到番邦才有的瓜果调料,还有卖些稀奇玩意儿的,例如造型古怪的瓶子,花纹斑斓的无毒蟒蛇,颜色鲜艳的胡服等等。灵武百姓日常所需的东西,基本上能在这里采买到。集市一边是大金河,集市所在的这一段经过衙门修整,宽敞而清澈,有三五条小舟在河上来往,有游人也有卖鱼的渔夫。
裴岳棠大手一挥,有用的没用的买了一大堆,阿京手里抱不住了,就让店家送去裴宅。
赵慎琢留意观察来往的所有人,这些人里有普通百姓,也有伪装的小偷、盗贼,似乎还有不知来自何方的眼线,偷偷摸摸的也在观察路人。
灵武鱼龙混杂,不简单。
“少爷,夫人,买条红绳吧!保佑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赵慎琢在撞在临阳侯后背的前一刻刹住脚步,只见一个老婆子手持几条红绳编制的手饰,积极的向裴岳棠推荐,顺溜的说着各种吉祥话。
红素衣买了一条,戴上后炫耀似的向他们挥挥手,“看,与我一身红衣多般配。”
卫霖看来看去,不解的道:“七夕过去好些天了,老婆婆您怎么还在摆摊子卖这个呀?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会买了,不如赶紧的改行卖别的。”
老婆子擦擦眼角,叹道:“今年卖的不好,没办法。”
赵慎琢刚收回目光,就见裴岳棠举着两条红绳望着自己,“我们为老人家分担一些吧?”
两条红绳,各挂着一只同心锁。
老婆子又说道:“夫妻同心,相守一生。红绳便宜,但情意重。夫人,您看老爷多心善,多疼爱您呀?你们是老婆子活了五六十年见到的最有夫妻相的一对儿。”
红素衣笑嘻嘻的帮着说话:“我也觉得。”
“……”赵慎琢无奈,裴岳棠这副模样真的像是出来逛街玩乐的,但他知道这人的真实意图绝不会和表现出来的一样。而三番五次的与他示好,又是为那般?这次是明确的知晓他是赵慎琢,不是钟宝瑾。
卫霖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小声说道:“裴夫人不会是害羞了吧?”
“……”赵慎琢伸手去拿红绳,只想尽快结束这种场面。
不想,裴岳棠避开手,笑道:“哪有你自己戴的道理?”
“没错没错。”老婆子点头附和,“最好啊,是夫妻互相给对方戴上,才会更灵验。”
不配合这场闹剧没完没了,赵慎琢伸出手,裴岳棠笑眯眯的将红绳系在他的手腕上。
指尖轻轻碰触皮肤,他抬眼看裴岳棠,专注的神情落在眼帘之中,不像是演戏。
可是在侯府时,那般情形也不似演戏……
“该我了。”裴岳棠稍稍拉起袖子,伸手到赵慎琢面前,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赵慎琢快速地系上红绳,裴岳棠像得到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大宝贝,想身边人炫耀。
老婆子欢喜的拍掌,“戴上这红绳,可就一辈子不能取下来了。祝愿二位恩爱长久,子孙满堂!”
赵慎琢垂下手,用衣袖遮住了红绳。
作者有话要说:
☆、印象
一行人在外吃了午饭,闲逛到快散衙的时辰,才匆匆赶回衙门。
阿京雇了人,买来的东西堆放在板车上,大大咧咧的从衙门口走过,不少人看到满载而归的临阳侯,感叹其不愧出身侯爵之家,家境富裕之余,有人说他只知吃喝玩乐,难成大器,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裴岳棠叫阿京停步,取了不少礼物分送给大大小小的官吏。
衙门里热闹了一阵子,裴岳棠心满意足的携家眷回家。
甄赫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手里的砚台,对身边的鲁师爷笑道:“临阳侯是个心细的人,不过昨晚吃个饭,今天早上在衙门里逛一圈儿,他就知道各人的喜好。”
鲁师爷忧心忡忡,“临阳侯毫无动作,那……上面吩咐的事情要如何办?”
甄赫放下砚台,捋着胡须沉思片刻,“此事急不得,再等等看。临阳侯身边的人,有什么异样吗?”
鲁师爷答道:“侯爷与夫人恩爱有加,叫阿京的护卫一直跟随左右,红女侠也只关心玩乐,目前暂无异常。”
“这个突然出现的侯爷夫人……”甄赫回想起前不久接到的消息,摸了摸胡须,吩咐道:“务必时刻掌握他们所有人的动向。”
鲁师爷拱手,“刺史请放心。”
门外忽地发出一声异响,鲁师爷眯起眼,与甄赫对视一眼,箭步上前去,看清走廊上的是叶文武后,瞬间恢复笑吟吟的表情,“叶参军,还没回家去呀?”
叶文武举了举手中文书,客客气气的说道:“还有一项公事,要禀告刺史。”
鲁师爷笑道:“叶参军请,我呀,得买菜回家了。”
叶文武向他拱手告别,然后进屋见刺史。
甄赫已将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万幸他和鲁师爷私下谈话一直声音极小,确保外间有人也不会听真切。所以他接过叶文武递来的文书时面色平常,问起公事来。
裴宅里,裴岳棠刚与阿京一起把刚买来的东西全都丢进仓库了,杨瞻慢吞吞的走过来,就站在院门外,不再上前。
“有事吗?”裴岳棠问道。
杨瞻轻轻咳嗽两声,腼腆的挤出一抹笑,“我做了几道拿手菜,请裴兄和嫂夫人一起吃晚饭。”
“不好意思,杨兄,你的好意裴某心领了。”裴岳棠面带歉意,颇为无奈的说道:“中午我与内子吃的多,肚子到现在还不觉得饿,晚上叫厨娘煮了白粥,解一解油腻。”
“下回再请裴兄。”杨瞻没有半点纠缠,爽快的转头就走。他脚步很快,一直快走到自己住的院子才猛然刹住脚步,看到唐堪脸色阴沉的抱着手臂,靠墙站着。
“没请着?”唐堪虽然面色狠,但是语气中更多的是失望,“真是没用!”他指着杨瞻,手指颤动了半天,气的没再说出半个字,扭头进屋。
杨瞻在门外站了片刻,才进去,唐堪已经在吃吃喝喝了,几杯酒下肚,满腹牢骚也都吐出来了:“我还是回帝都吧,留这儿有个什么用啊我?吃不好,住不好。不,在这里受气,回帝都还是受气,我跑外面吃喝玩乐去算了。”
杨瞻急了,“唐兄,使不得啊……”
唐堪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没用,不用劝我了。你自个儿待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吧。”
“……”杨瞻无语,默默的坐在对面,吃饭。
后院里,气氛与他们相比,是极融洽的。
厨娘送上熬好的香喷喷的白粥,和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裴岳棠盛好两碗,打算等不烫嘴了再吃。他在屋内转悠了会儿,从一口小箱子里取出一只锦盒,在坐在案后的赵慎琢面前打开。
两只温润的玉扳指。
赵慎琢见过,正是钟夫人留给女儿女婿的那一对玉扳指。
裴岳棠的意图,显而易见。
不仅仅是同心红绳,现在连成双的玉扳指也要佩戴上。
赵慎琢放下棋谱,紧盯着裴岳棠,问道:“侯爷可以明说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吗?”
那样明亮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瞳孔,令人一见难忘。裴岳棠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泰然自若,一边拿起扳指,一边缓缓说道:“唐堪见过我与钟宝瑾戴过这对扳指,若是我们现在没有继续戴着,恐怕会叫他起疑。”
“他起疑又如何?”
“我不太喜欢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来。再者,越多的人知道,对我们的行动越不利。”
赵慎琢相信裴岳棠说的是真话,心里所想的真话,但是未必说完整了。
“此外呢?”所以,他问了出来。
赵慎琢的目光透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裴岳棠在想,这是否是一个时机,说出真心话的时机。
桌上的白粥渐渐没了热气,涨开后像一碗干饭。
裴岳棠放弃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平静的、淡定的,接受某种感情的转变和发生。也许他现在说出来,图了一时爽快,但以赵慎琢的性格,怕是嘴上不说,心里有了隔阂,那将来……可真要是一片迷茫了。
徐徐图之方是上上之策,他正要开口,却听赵慎琢说道:“我饿了,吃饭。”
看来是打算当那句话不曾问出口,裴岳棠跟在他身后,在饭桌边坐下,酝酿片刻,开口道:“以后,我会听赵少侠安排,不敢再擅作决定。”
“……”语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夫妻之间的对话?赵慎琢夹了一筷子酱瓜,放在粥上,混着吃了一口,清脆的口感中,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十分下饭。等这口饭咽下去了,他才说道:“玉扳指就不必戴了,碍事。”
“好。”裴岳棠一口答应,笑着吃饭。
饭吃到六七分饱,阿京和红素衣说说笑笑着来了,众人围坐桌边,谈论起各自今天在城中的所见所闻。
赵慎琢从棋谱中抽出一张纸,画着简易的城内布局,他指着几处,“这些地方有不明之人出现,皆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但是没有人跟踪我们。”
红素衣点头,“没错,但不排除怕跟踪会暴露,于是分散蹲点,事后汇集消息。”
赵慎琢道:“明日,我出去向城内乞丐打听,看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
红素衣瞟一眼裴岳棠,羡慕道:“赵郎君与人打交道的手段,好叫奴家嫉妒。丐帮的人消息最为灵通,也能带来好生意,可惜奴家一直摸不着门道。赵郎君明日带上奴家,可好?”
阿京好奇的望着红素衣,“红女侠也来帮侯爷?”
红素衣轻声笑道:“奴家见几位公子俊俏爽朗,喜欢的很,自然有难相帮。”她顾盼生晖,明艳动人。
阿京红着脸低下头。
裴岳棠拍拍他的肩膀,道:“麻烦赵少侠和红姑娘了。另外官衙内,目前尚无异常。既然那件东西可能在我手上的消息已经流传开来,想必藏匿其中的人很快会按耐不住,与我联系,或是前来窃取。”
“后者的可能性较大。”赵慎琢道。
裴岳棠感叹道:“万幸有赵少侠贴身保护。”
赵慎琢放下茶盏,淡淡道:“只要敢来,我必定抓他现形。”
红素衣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连,全然不好奇临阳侯此行真正目的以及所说之物是什么,她关心的除了眼前人的安危外,还有他们的关系。
一方不时真情流露,一方恍若未闻。
赵慎琢的性格,她多少了解一些,临阳侯并非没有希望,只是过程需要花费些心思。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叹口气。
裴岳棠关切的问道:“红女侠怎么了?”
红素衣眯眼笑,“奴家心想,希望我们都能早日离开灵武。”
确有人一早要离开灵武,不是别人,正是唐堪。
作者有话要说:
☆、离愁
唐堪说要走,杨瞻以为他是醉酒胡说,直到第二日清早看到随从往外面搬运行李,立刻慌了神。
他搓着手,焦虑的在唐堪周围走来走去,苦心劝道:“唐兄,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