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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琢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的人会留下来监视临阳侯吗?”
“这倒不会。”杜铮霍然睁大眼,“你该不会是想……”
赵慎琢用点头替代了说话,既然鹰天府的人不监视,那就再好办不过了。
想到慈祥和蔼的裴老夫人,赵慎琢欠她一声“对不起”。裴岳棠是虚情假意对钟宝瑾,但裴老夫人显然对儿媳充满了期待。
杜铮假装没听到过赵慎琢的话,装模作样的又叮嘱几句,含蓄的告知了他们鹰天府的动向,然后起身告辞。
裴岳棠无动于衷,赵慎琢等人走了之后,上前握住他的手,“岳棠,我陪你回去祭拜裴老夫人。”
裴岳棠缓缓地抬起头,通红的眼中有未消退的愤怒,也有听到赵慎琢的话之后的感激,许久,他点点头,“出发之前我要见一见史应忠。”
作者有话要说:
☆、合作
尽管上一次见面时的交谈很不愉快,但忠记糕饼铺依旧按照约定每五日送来一盒红豆糕,从无间断。所以裴岳棠闭门不出半个月后,头一次出门是去逛街买点心,便一点儿也不奇怪。
糕饼铺里不见荆叔的踪迹,伙计们对他只字不提,也没有主动请老板过来。
裴岳棠和赵慎琢商量一番,挑选几样糕点叫伙计打包好。付好钱,他才不咸不淡的问道:“你们老板呢?我有笔生意要和他谈一谈。”
伙计深谙其意,忙热情的端茶请坐,“小的这就是去喊,侯爷稍微等等。”
他们还是坐在头一回谈红豆糕的那间屋子,外面客人来来往往,热闹的很,要的就是这样的不清净。
没一会儿,忠叔来了,脸上挂着为人所熟知的和蔼笑容,腰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摘下,不停搓着的双手上还有面粉的痕迹。
不管他这副样子是有意无意,裴岳棠装作没看见,面色冷冷,声音低沉的说道:“双鱼佩确实在我身上。”他瞥一眼闪过一丝喜色的史应忠,“我有个条件,既然是家父留下的,那么这东西我自己去拿。我想见识见识,前朝留下的宝藏,父亲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
史应忠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短短的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决定下来。
“这是否代表侯爷愿意效忠少主?为光复魏国尽心竭力?”
裴岳棠道:“你说的是一句废话。”
史应忠轻声笑了笑,“失礼了。侯爷所说,自然可以,老夫庆幸侯爷主动伸出援手。”
“怎么?”裴岳棠后仰,轻靠在椅背上,露出猜疑之色,“莫非复国军中,可用之才寥寥?竟是连一处宝藏,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去拿吗?”
“不,是侯爷的态度。”史应忠并非不想亲自去取那笔财宝,只是一则想要试探裴岳棠是否忠心,若是耍什么花样,好当场就收拾了,二则颛孙瑨篡国之后,死了很多人,有关卷宗在大火中损毁殆尽,谁知道几百年前就建立的宝库,沿途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通过这机会可以试一试裴岳棠的能耐。
虽说与裴瑱私底下是好友,所以他才没有选择直接杀裴岳棠了事,但是危险的事有别人上,那再好不过。
史应忠看着面无表情的裴岳棠,想着接下来大概是要谈达成合作得付出的条件了。
果然,裴岳棠道:“我还有两个条件,一则我想先看看诸位复国大业准备的如何了,比如说兵器粮草一类;二则家母亡故,我欲先回帝都祭拜,但是一来一去需要再快也要将近两个月,我不在灵武这段时间,你可有办法帮我瞒过刺史等人?”
史应忠心中冷笑,这个裴岳棠果真不简单。
不提见少主,只说要看筹备如何,不仅能使他们放下戒心,更可以确定复国这段路能不能走。而后一条,明显想试探他们在灵武官衙内的势力。
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不是小气的人。
史应忠面色凝重的站起身,“侯爷节哀。刺史那边,我们会妥善安排,您请放心的回京祭拜。”
裴岳棠客套的拱拱手,“多谢忠叔相助。”顿了顿,又道:“甄刺史是我们的人?”
这个“我们”用的可真是妙极了,史应忠不置可否。
谈话进行的实在太过顺利,史应忠似乎没什么话要说,裴岳棠假装告辞要走。
史应忠抢先一步拦下他,回头看一眼店中几个正在大声议论糕点的客人,压低声音道:“叶文武的家人不知被哪一方人马劫走,无法顺着他查出那些叛徒的窝点,你若是踏出灵武,他们必会继续打你得算盘,为安全起见,我会派人跟随左右,再者到时候方便运送财物。你们伪装成商贩,我会想办法伪造几分过所。”
裴岳棠毫不意外,“有劳忠叔了。”
“你是我好友的儿子,往亲里说该喊你一声贤侄。”
“我既依旧喊你忠叔,唤我贤侄有何不可。”裴岳棠与他虚情假意。
史应忠看起来颇为感动,当即便喊了一声“贤侄”,随后又问道:“贤侄的媳妇儿是留在灵武,还是一同上路?”
裴岳棠牵起赵慎琢的手,“我们片刻也不分离。”
史应忠夸赞道:“二位情比金坚。”
“多谢。”裴岳棠微笑,这话是今日听的说的里最顺耳的了。
史应忠想了会儿,咳嗽两声,郑重问道:“我想知道,是什么让贤侄下定决心?”
裴岳棠一边慢悠悠的提起盒装的糕点,一边答道:“家母过世,圣上不准我回京祭拜。此等不仁不义的皇帝,我效忠他做什么,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吗?”
到底是血浓于水,亲情大于天,史应忠几分感叹,送裴岳棠出去。
荆叔迎面走来,看到裴岳棠从忠记糕饼铺出来,眼中依然是被悲悯与忧愤之色,他整个人被这些负面的情绪所笼罩着,看起来阴沉的可怕。
“贤侄决定要报杀父之仇了吗?”
“是,荆叔满意吗?”裴岳棠侧头看他。
荆叔幽幽叹气,“贤侄多多保重,告慰令尊在天之灵。”
“好。”裴岳棠塞了一盒糕点给荆叔,然后带着赵慎琢扬长而去。
回到裴宅,赵慎琢将接下来回京的计划透露给云大夫和红素衣,只说是偷偷祭拜亡母,没有说明临阳侯和前朝乱党合作的事。他不担心云大夫会再次泄密,他们之间的交情远比圣上来的更重要和真挚,而明白他和裴岳棠是何种关系的云大夫,自然不会再把裴岳棠推到危险的境地。
红素衣有些不舍,她是受雇保护杨瞻的,平日里帮助裴岳棠他们调查还能应付,但是离开灵武便不行了。她连连叹气,“赵郎君,你可要早日回来,奴家就缺你一个逛街的玩伴。”
赵慎琢道:“前辈说笑了,若按我的意见挑选衣服首饰,前辈定然要叫别人嘲笑了。”
红素衣抱着手臂,冷冷一哼,“他们敢?!”接着又莞尔一笑,“不过,赵郎君与我切磋武艺还是可以的吧?”
赵慎琢抱拳道:“到时候请前辈指教了。”
红素衣轻轻的弹了下他的额头,然后跑开,临走前挥挥手,“赵郎君的描眉抹胭脂的本事,已得我真传,好好努力!”
一袭红衣消失在门角,赵慎琢笑着摇摇头,回屋和裴岳棠一起收拾行李。
裴岳棠望着赵慎琢,心中顾虑重重,于是不由地在脸上露出些痕迹。
赵慎琢一边将衣服聚拢在一起,一边说道:“我说过的,若是我怕事,不会行走于江湖,更不会来找你。放心,我逃跑的本事一流。”说完,笑着拍拍裴岳棠的肩膀。
“嗯,我知道你不怕。”裴岳棠从背后搂住赵慎琢,感受着彼此的温暖,笑着闭上双眼。
可是,他怕,怕阿慎饱受牵连,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据点
过了两日,史应忠按照约定,大大方方的带着裴岳棠来到城外群山环绕之中的一处秘密据点,负责护送裴岳棠回京的人马也守候在此。
据点入口是一道石门,与周边巧妙融合,若不是有人带路,无法想象到山的背后是一群前朝乱党。
裴岳棠看着那一群孔武有力、训练有素的年轻男子,目光转向迎面走来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史应忠的神情变得谦恭有礼,遥遥向老头作揖。
“程少师,这位是裴瑱之子裴岳棠。”
还没等史应忠递来眼色,裴岳棠已抱拳施礼,“晚辈见过程少师。”来的路上,史应忠介绍过程少师。此人名叫程瑞,在前朝官拜中书侍郎,先帝托孤时加封太子少师,与史应忠一起负责养育教导年幼的太子,以及筹谋复国大业。
程瑞一脸严肃,不似史应忠那般亲切和蔼,淡淡的说道:“贤侄无需多礼。”而后又吩咐史应忠,“你带贤侄随处看看,我尚有要事处理。”
“好。”史应忠微微欠身,等程瑞走远才带着裴岳棠和赵慎琢继续往前走,同时向他们介绍道:“此地共有四百二十三人,皆是从藏兵之处调派来,从小习武,个个能够以一敌十。你看那边,是锻造兵器的地方,程少师寻访大半个魏国,才找到一名能工巧匠,在他的指导之下,锻造出的刀剑可削铁如泥。”说着,他拿起一把剑交到裴岳棠手中,示意他试一试。
此剑看似寻常,握在手中却感觉比其它刀剑要轻上三分,旁边正好有一块巨石,在征得史应忠同意之后,裴岳棠挥剑砍去,“砰”的一声,石头竟被砍成两半,而剑刃毫发无损。
帷帽白纱之后的赵慎琢,眯起眼睛。
史应忠鼓掌,“贤侄好剑法。”
“叫忠叔见笑了。”裴岳棠谦虚道。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刀剑坊旁边是议事堂,接着是校场,近百名二十来岁的男子两两相对过招。赵慎琢粗略一看,便知史应忠所说“以一敌十”并非虚言。若不是他现在局限于裴夫人的身份,真想试一试这些人的身手究竟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过了校场,是几间石室,同样年纪的男子正在仔细聆听先生授课,内容是兵法策略。先生说的十分详细,且不失生动有趣,叫人听的入神。
而再往前的开阔之地,竟是一片田地、牲畜棚和水井,十数人在田间劳作,看情形秘密据点内吃食自给自足没问题。
裴岳棠和赵慎琢站在史应忠背后,默默的对望一眼。
史应忠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样的据点共有二十个,分布在大江南北,只要少主登高一呼,诸人便一举杀出去,光复魏国。”
裴岳棠附和道:“那必将是势如破竹,一统山河。”
史应忠笑呵呵,带着裴岳棠两人回到议事堂,随行护卫的十二名青年等候在此,一个个伟岸挺拔,气势非凡,见到裴岳棠时不约而同的行礼,齐声喊道:“属下见过裴公子。”
临阳侯的爵位是当今圣上赏的,前朝这些人自然不会承认。
裴岳棠和善的叫他们免礼。
史应忠从怀中掏出几样东西,交给裴岳棠,“这是过所,侯爷可放心回京,甄刺史那边一切好说。”
裴岳棠仔细查验过所,这些压根就不能说是假的,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复国军内可真是有诸多能工巧匠。
史应忠的目光在裴岳棠的脸上转了三转,又问:“贤侄看看,回京的路上还缺些什么?马车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绝世良驹。”
“多谢忠叔。”裴岳棠收好过所,然后要告辞回去了。
史应忠带着他们出去,笑眯眯的问道:“贤侄今日所见所闻,可还满意?”
“满意至极,相信复国大业定能成功。”裴岳棠忽地停下脚步,向史应忠拱拱手,“待我携宝藏归来,定然双手献给少主。”
史应忠“嘿嘿”笑两声,裴岳棠只要能带着财物回来表明了忠心,自然可以见到少主。不然他们这边遮遮掩掩,未免戒备的过了头,倒要叫人家不满了。
裴岳棠和赵慎琢携手回到城中时,已临近傍晚,他没有急着回裴宅,而是先走一趟刺史府。散衙的时辰过去没多久,尚有没走的官吏在檐下商量公事,他们见到许久不见的裴岳棠,仍旧恭敬有加的行礼,对他无辜缺席毫无怨色。
裴岳棠想见一见甄赫,他不大信史应忠的话,隐隐觉得甄赫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还未走近刺史所在的院落,就见鲁师爷愁闷的走来,他看到裴岳棠不愿多说什么,打了声招呼便走。
裴岳棠站在门边,听到里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声音让他想起遥海阁的舞姬海丽。
原来史应忠使的是美人计?
可是甄赫无妻无子,多年来不曾续弦纳妾,怎地会突然拜倒在异邦舞姬的石榴裙下?
裴岳棠想到了几种可能,而其中之一需要云大夫来看一眼才能确定。
调笑声越发有些不堪,他转头离去,与等在府衙门口的赵慎琢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