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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不想和他们谈话。”由于和会延期开幕,威尔逊同意正式访问罗马。可惜,这只加深了双方的误解。
在罗马,他受到了群众的热烈欢迎。“我觉得他们是真正的朋友。”他错下结论,认为意大利人民支持他的计划。他的医生说:“总统说,他觉得意大利人民对防止战争重演(如他们刚刚经历的大战)非常有兴趣。他感觉他们理解国联的真正含义。”四个月后,当他和意大利政府关系跌入最低谷时,他很想直接求助于意大利人民。奥兰多依然乐观,他高兴地对一位朋友说:“我相信威尔逊及其原则,它包含多少意大利的权利和利益,我就接受多少。”桑理诺却持怀疑态度,他不喜欢威尔逊想方设法地与政府的批评者谈话;而威尔逊也不喜欢他,他说,桑理诺“狡猾得像鳗鲡或任何意大利人”。1月13日,威尔逊通知奥兰多,他已经决定《伦敦条约》不再有效。由于最高委员会忙于国联和诸如是否邀请布尔什维克参加和会等复杂问题,这个问题又被搁置了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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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退出(4)
意大利代表团被安排在位于歌剧院附近豪华的爱德华七世酒店。只有一位代表可以携带妻子,也许是因为他新婚不久。酒店只有一部电话,代表们只有得到奥兰多的允许才能使用。代表团本身也反映了其政府的政治分裂情况。代表团一位年轻的成员回忆说:“一个微型罗马来到了巴黎,唉!还裹挟着其特有的诸多问题:缺乏组织性、人员选择以议会手段为主(目前和将来),还有谣言中伤。”
大家公认它不是一个强有效的代表团。正如被从华盛顿请来帮忙的马基·迪·切莱雷对一位美国人所说:“意大利没有自己的宣传媒体,其国家太古老,其民族太骄傲。”和英美不同,其代表很少与其他代表团发展私人关系。代表团领导中,有前总理萨兰德拉,他只关心自己的健康;奥兰多虽然和蔼可亲却心烦意乱;桑理诺依然不大合群,神秘兮兮而且封锁信息,即使这些信息可能对其他代表有帮助。空闲时,他独自出去散步。他拒绝代表意大利奔走游说,认为“这是那些到处乞讨领土的小国的做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奥兰多的关系更加恶化。有时,一向克制的桑理诺气得脸色发紫。
意大利人不但内部分裂,还不信任其盟国。一位英国外交官说:“他们认为强国的待遇不平等;意大利四面遭受攻击和批评;他们被告知什么对他们有利,但没有真正付诸讨论。”威尔逊鄙视桑理诺为“古怪的牧师”,而用马基·迪·切莱雷的话说,美国是个企图主宰和会的放高利贷者。1月底,《泰晤士报》编辑威克汉姆·斯蒂德报道说,威尔逊与桑理诺大吵了一架,桑理诺“似乎大发雷霆,竟然让威尔逊不要干涉欧洲事务”。
在所有欧洲人中,意大利人与英国关系最好。奥兰多崇拜劳合·乔治:“他的凯尔特血统使得他和我们地中海民族一样聪明。”而且两国分歧不多。但与法国却不同,意大利统一应该归功于法国人,但他们为此占领尼斯和萨伏伊让意大利人觉得要价太高。两国都想成为地中海强国,战前他们在突尼斯以及摩洛哥问题上也发生过冲突。意大利之所以加入三国同盟,部分原因是为了找到反法的盟国,它在钢铁、煤炭和人口等方面都落后于法国。劳合·乔治回忆说:“在与意大利人谈判的整个过程中,我发现他们的外交政策很大程度上受妒忌、竞争和怨恨混合而成的一种复杂情感的影响,但更突出的是对法国的惧怕。”对法国来说,这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虽然有人关注意大利的出生率),而是谦虚中略带鄙视。
1918年12月,协约国在伦敦会晤之后,奥兰多和桑理诺与克雷孟梭一起返回巴黎。但据克雷孟梭的助理说,“整个旅途中,我们一次也没见过他们,而且在火车北站他们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克雷孟梭既惊讶又气愤。”克雷孟梭对桑理诺略怀敬意,但对奥兰多不屑一顾:“对任何人在任何方面都极端地意大利化。”
由于两国争夺在中欧的影响力,奥匈帝国的灭亡为他们开辟了新的竞争领域。在亚得里亚海,法国人一面与南斯拉夫结好,一面与意大利保持良好关系。一位法国外交部长写道:“我对亚得里亚海问题厌恶至极,但我们仍然不应该抛弃南斯拉夫人。他们和其他人一样不理智,但他们很弱小。他们在罗马显得多愚蠢啊!”令奥兰多生气的是,一天,克雷孟梭疲惫地说:“上帝啊,上帝啊,意大利还是南斯拉夫?白肤碧眼金发的人还是浅黑肤色的?”1919年4月,克雷孟梭坚定地选择了浅黑肤色的。他对意大利人没有在萨尔问题以及审判德国战争罪问题上支持法国而耿耿于怀。他想当然地以为他还有操纵的余地,意大利终究不得不与法国保持友好。
怀疑盟国,敌视南斯拉夫,受困于联盟(该联盟不敢解散,害怕由此使政府倒台)的奥兰多和桑理诺继续挣扎着前进。就像一颗导火线燃烧缓慢的炸弹,意大利的官方备忘录于2月7日提交和会。这是一个披着新外交外衣的有趣的文件,虽然很少提及《伦敦条约》,但经常原封不动地重复它的条款。开头写道:“意大利的要求反映了正义、公正和节制,这些都符合威尔逊总统的原则,因此所有人都应该予以承认和批准。意大利的要求几乎完全建立在自决原则的基础上,当然是对意大利人来说;他们索要其他民族居住的地区也完全是为了国界安全。”
令本国殖民主义者沮丧的是,奥兰多和桑理诺聚焦在欧洲。意大利殖民部热情地投身于准备宏大的计划,尤其是针对非洲的计划。对意大利民族主义者来说,1896年阿杜瓦战败的耻辱只能通过征服来洗刷。殖民部长加斯帕·科洛西摩督促其政府,英法不得插手,而且要允许意大利独自对付埃塞俄比亚。此外,为了巩固意大利对从红海和印度洋到埃塞俄比亚的路径的控制,英国应该把它拥有的索马里领土以及肯尼亚东北部地区转交给意大利;法国应该放弃其占领的少量索马里领土以及从吉布提港口到亚的斯亚贝巴的铁路。科洛西摩还梦想着扩大利比亚:获得英国统治下的埃及和法国拥有的领土,另外,如果葡萄牙殖民地乞求的话,还可以再加上安哥拉。战争结束前夕,科洛西摩向鲍尔弗和豪斯发出一份列有这些目标的备忘录。该文件经过精心措辞,使之听上去更符合威尔逊的原则,但实际上只给人留下意大利贪得无厌的印象。
意大利退出(5)
奥兰多和桑理诺不准备在巴黎过多地提及非洲问题,英法也不可能给予重视。他们未征求意大利的意见就瓜分了德国殖民地,至于交还意大利领土,两国都表示只要另一方这么做,自己也很愿意照做。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意大利人的梦想再次破灭。后来,墨索里尼有效地利用了这一点。
在欧洲,意大利提出的惟一容易解决的要求是索要勃伦纳山口以南的奥匈帝国的部分领土、南蒂罗尔及其南方的特伦蒂诺。基本上是意大利语区的特伦蒂诺不是问题,但蒂罗尔绝大多数是德国人。蒂罗尔人反对分割有着悠久自治传统的省份,奥地利新政府表示支持:“迄今为止,除了瑞士,蒂罗尔是自由和抵制外来主宰的中心。”意大利人声称意大利只有控制勃伦纳山口地区才会安全,“南部任何其他边界只会是代价高昂的人工切断手术,与和会应该遵循的原则相悖。”也许是为了向意大利人表明他的理智,威尔逊在和会召开前就告诉他们,他不反对变动意大利北部边界,其他调停人也默许。据豪斯说,劳合·乔治有点担心蒂罗尔,因为他曾去过那里度假,是他比较了解的少数欧洲大陆地区之一。威尔逊后来很后悔把多达250,000的讲德语的蒂罗尔人交由意大利统治。他们的确很后悔,特别是1922年,法西斯决定把他们改造成意大利人之后,一夜之间,学校、政府全部使用意大利语;孩子的名字不得“冒犯意大利人的感情”。直到20世纪70年代,意大利和欧洲发生剧变之后,蒂罗尔人才重获自治权。
威尔逊准备接受德国对蒂罗尔人的不公待遇,却拒绝意大利人提出的与南斯拉夫意见相冲突的要求。除城市以外,亚得里亚海东岸的人口基本上都是斯拉夫人:约750,000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塞尔维亚人和波斯尼亚人。然而,意大利人想把与奥匈帝国的国界东移50至100公里,移至今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境内,向南沿达尔马提亚海岸一直到斯普利特(意大利的斯巴拉多)以占领整个伊斯的利亚半岛,包括普拉的海军基地和奥匈帝国的两个主要港口:的里雅斯特及阜姆,另外还有连接中欧的铁路、亚得里亚海东北端的几个重要岛屿以及扎达尔(意大利的扎拉)和希贝尼克(意大利的塞贝尼克)附近的达尔马提亚的大部分地区。意大利还想要阿尔巴尼亚南部的法罗拉港口。得到这些,意大利就可以主宰亚得里亚海地区,新成立的南斯拉夫只剩一小段海岸线,没有像样的港口,只有一条连接海洋和内陆的铁路。这正是意大利的意图所在。
当然,意大利在巴黎没有这么说。他们大谈战略需求而且引用历史,“为了自身发展和世界和平,达尔马提亚在罗马和威尼斯世纪时就与意大利合并。”他们举出海岸广场上修建的威尼斯风格的狮子、天主教堂和罗马式柱子以及在奥地利压迫下依然经久不衰的意大利语为例。他们说让意大利屈尊于“半野蛮”的斯拉夫人既可怕也不公。
烦扰的问题频传巴黎:放逐斯拉夫民族主义者,任意逮捕,封杀斯拉夫报纸,切断南斯拉夫铁路。某英国官员写信给鲍尔弗生气地说:“达尔马提亚人正在忍饥挨饿,但意大利人只给那些宣布效忠意大利的人发放食物。”负责联盟救济的胡佛报告说,意大利官方在的里雅斯特拦截运送食物的船只,2月22日,他们突然中断了与内陆的所有通信联系,“这不但隔离了南斯拉夫人,也切断了到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主要铁路。”威尔逊同意胡佛的结论:“阻截美国对难民的食物供应不能被用作政治武器。”并且接受他的建议,即通过拒给意大利援助进行报复。这个问题破坏了美意关系,直到和会结束也没有修复。
起初,美国在英法的支持下,鼓励意大利和南斯拉夫自行解决边界问题。他们说南斯拉夫人非常愿意妥协;或许,威尔逊可以仲裁任何分歧。对此,意大利代表团惊骇不已。奥兰多对一位美国人说,“虽然南斯拉夫的提议让我窘迫不堪,但却找不到很好的理由拒绝。”在和威尔逊的一次谈话中,他哭着说,南斯拉夫人扼住了他的喉咙,但许诺一旦征求到在罗马的国王和同僚的意见就立刻答复。2月,威尔逊还在返回美国途中,意大利回复说拒绝他的仲裁,声称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南斯拉夫人“残忍地”公开发表了这个建议。
意大利人无意向南斯拉夫人或任何人妥协,这一点在和会一开始就很明显。他们拒绝把任何与意大利边界有关的问题交给专家委员会。在最高委员会和后来的四人会议上,意大利代表除了关系到意大利利益的问题之外几乎从不发言。正如克雷孟梭在3月召开的一次会后抱怨说:“今天下午,奥兰多发表了一篇冗长的演讲,提出了意大利的要求,并暗示哪些是他认为必要且公正的边界。”然后,“我们还得忍受另一个由桑理诺所作的同样无聊的讲话。”对于国联盟约和对德和约,意大利人未发表任何意见(后来,奥兰多不令人信服地声称,这么做是因为意大利觉得他们被其他国家排斥在外)。
意大利的策略令人生厌,显而易见而且经常不当。它反对南斯拉夫索要保加利亚和匈牙利领土的要求,支持罗马尼亚索要巴纳特。它还向匈牙利政府出售武器,甚至与备受鄙视的库恩·贝拉政府签订秘密协议。愚蠢的是,由于拒绝考虑希腊在阿尔巴尼亚的领土要求,并试图紧抓小亚细亚沿岸的希腊多德卡尼斯群岛不放(自巴尔干战争之后,该群岛一直由意大利占领),桑理诺把希腊推向了南斯拉夫一边。当希腊首相要求签订协议时,桑理诺固执地拒绝接见维尼泽洛斯。委员会上,意大利人总是反对南斯拉夫而且顽固地不予合作。紧逼之下,他们通常只说政府没有给他们指示。一位意大利外交官说:“12月我们在伦敦时,你们拒绝单独与我们谈判,在巴黎,你们依然如此,所以我们不对这些问题发表任何看法。”对此,英国外交部的艾尔·克罗表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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