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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每个晚上吞掉你的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想必你也不愿意被我吞掉头吧！”哈利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马尔福抱着双手，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哈利学着他的样子，也靠在椅背上，瞪着马尔福。
这将近两个月的噩梦回荡在马尔福的脑海里。
他在梦里，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他猜测自己在森林里。
有什么越来越近，那声音是蛇在爬行。他不能动，不能出声，只有急剧跳动的心脏，表达着他的恐惧。
然后，一个冰冷滑腻的身体缠住了他，猩红的大嘴是他眼里最后的景象。
他从噩梦中惊醒，一次，又一次。
和波特不同的是，他可以告诉任何人，比如爸爸，比如教父。
卢修斯一开始以为是因为巴克比克，所以撤销了诉讼，开始追查是不是那个半巨人在暗中施什么黑魔法诅咒自己的宝贝儿子。
斯内普则将目光放在了魁地奇球场，但是他们两个人都一无所获。马尔福强迫自己，只有在困得受不了的时候才肯入睡。他变得勤奋起来，开始和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和卢修斯学习自我保护的黑魔法。
世界杯发生的事情，让马尔福最依赖的两个成年男人恐慌了。他们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蛇”这个形体上。
发生在马尔福身上的事情，是不是与黑魔王有关？
这个猜测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直到波特今天的这番话为止。
原来一切，都和那个护身符的破碎有关吗？
但这并不代表，就真的和黑魔王无关了。斯莱特林的遗物，牵扯到的就更加复杂了。
“你觉得，这和伏地魔有关吗？”哈利突然开口道，看到眼前的人猛地发起抖来。
“不要说！那个名字！”马尔福大口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哈利。
哈利耸肩：“蛇是那个人的象征，不是吗？”
“蛇是斯莱特林的象征。”马尔福说，突然猜到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是很情愿的，哈利说了特里劳妮的那个预言，却撒谎说这是邓布利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天真的以为，马尔福会把这误认为是和噩梦有关的事情，无法告诉其他人。
马尔福瞪大了眼睛，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哈利的目光落在了他被咬出了一丝血色的嘴唇上，一时有些失神，没有听到马尔福的话。
“……是谁。”
“啊，什么？”哈利晃了晃脑袋，看到马尔福不满的瞪着自己。
“我问，那个预言中的要帮助黑魔王回来的仆人，是谁？”马尔福勉强耐着性子问。
哈利没有回答，而是正色问道：“马尔福，我可以相信你吗？”
马尔福挑起眉毛，哈利将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郑重地问道：“马尔福，这些年来，我一直很讨厌你，但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同学。你们家，斯莱特林的其他人，曾经和伏，黑魔王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有，也跟你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真的有一天成为敌人。如果黑魔王真的回来了，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对吗？”
马尔福看着哈利，好半响，才道：“你一直是这么天真吗？”
“黑魔王失败过一次，那之后，你父亲过的怎么样，你该清楚。很多人跟我说过，黑魔王早晚要回来，但是他回来后，会怎么对待你们？你父亲是宣称自己被蛊惑了，背叛了黑魔王逃回了光明的一面，才保住了地位和财富。黑魔王是如何对付叛徒的，你比我更清楚。”
马尔福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他突然拿出魔杖，指着哈利。纯粹是本能反应，哈利的咒语先马尔福一步说了出来：“除你武器！”
一阵闪光，马尔福的魔杖飞到了哈利的手上。
马尔福依旧保持着伸手指着哈利的动作，脸上却带了笑意：“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你是谁假扮的呢。”
哈利忍者怒气道：“我是为了合作来的！”
马尔福伸手，轻松的拿回自己的魔杖：“让我想想，为了说服我，你想必是自己偷偷演练了许久吧，而且你不能和格兰杰韦斯莱说，因为他们百分百不会答应。哎，说出这番话，真的让我对你的脑子，刮目相看呢！”
这个时候的马尔福，才有了哈利熟悉的样子，他刚才那个样子，仿佛随时就要崩溃或者爆发一样。
“你怎么想？”哈利没好气道。
马尔福歪着头，出乎哈利意料的说道：“我不会站在他那边。”
“真的吗？”哈利有些惊喜，但是不敢相信，“真的？”
“马尔福是投机者，我们只站在胜利者的身后。”马尔福的语调带着某种奇异的旋律，伴随着火车行驶的有节奏的咔嚓声，仿佛就响在了哈利的耳边。
哈利忍不住挠了下耳朵，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
“是小矮星彼得吗？”马尔福轻声问道。
哈利出了一惊，刚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是旋即发现这样问就是变相的承认，闭紧了嘴没有吭声。
马尔福笑了，小天狼星逃走的那个晚上，哈利和赫敏对福吉说的那番话，传到了斯内普的耳朵里。暴怒的斯内普顺嘴就讲给了马尔福听，无论是斯内普还是马尔福，其实内心里都相信了这番话。
只是对斯内普来说，无论是彼得还是布莱克都是该死的。
马尔福突然觉得很可笑，整个霍格沃兹里愿意相信波特那番离奇说法的人中，除了他那两个死党和邓布利多外，竟然会是最厌恶他也同时是最被他厌恶的两个斯莱特林。
“我不会站在黑魔王那边。”马尔福重复道，玩味的看着哈利，“但是站不站在你这边，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哈利阴沉着脸：“那么，下周五晚上八点，我在三楼波维奇石像旁边的挂毯那里等你。”
马尔福有些惊讶：“等我干什么？”
“当然是研究对策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做这个噩梦吧！”哈利激动道。
马尔福眨眨眼，一副随便你的样子：“好吧。”
哈利站起来，披上了斗篷，犹豫的看着他道：“那我走了。”
马尔福不耐烦地挥挥手，看着门开了又关，哈利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马尔福才发现自己在笑。多久了，自己多久没有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仿佛有好几个世纪那么久了。
为什么，是因为发现，有人和自己一样惨，也被莫名其妙的牵扯进一个古怪的梦境里？
还是因为知道了那条蛇是那个波特，所以自己不害怕了？
因为他知道，哈利不会真的伤害他。
这个想法让马尔福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哈利没有遵守约定。
当天晚上，哈利就想办法在地窖外头截住了马尔福。
马尔福才从斯内普办公室出来，他看到哈利，有一瞬间的惊慌。
“斯内普说什么了？”哈利热切道。
马尔福往后退了一步，闭紧了嘴。
哈利误会了马尔福的反应，不顾他的反抗，拉着他往后走了几步，在一个挂毯后推了什么东西，带着他进入了一个隐藏的房间。
“嘿，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情！”在黑暗的房间里，哈利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随手点燃了旁边的烛台，哈利激动的扯开了衣服，凑到马尔福跟前道：“你看，它不见了！”
马尔福忍不住往后仰了下头，皱眉道：“不用离我这么近，我看得见。”
“是不是魔法失效了！跟霍格沃兹魔力场中和了什么的，说不定晚上咱们就不用做噩梦了呢！”
马尔福眨眨眼，不怎么真心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哈利的笑容褪去了些，有些沮丧的低下头：“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好，这说不定是什么黑魔法呢。它说不定只是看不见而已。”
马尔福靠着墙，想着刚才哈利的那句话。
“你问斯内普教授，做什么？”
哈利耸肩：“我想你肯定会忍不住告诉斯内普和你爸爸的，但是你又说不出来，可是斯内普那么……”
哈利强迫自己挤出那个词，“有脑子的人，肯定会看出来你的不对劲，就如同赫敏一样。她猜到我是做恶梦了，一直在查相关的书籍。我想，斯内普说不定也能看出什么来。”
当然，赫敏以为他的梦是和伏地魔有关，一直在追问他的伤疤是不是又疼了。
马尔福松了口气，斟酌了下道：“教授他，在教我大脑封闭术。”
看着哈利一脸不解，马尔福不耐烦的解释了下这个词，道：“说真的，你就算不会封闭自己的脑子，也该学着隐藏自己的愚蠢了。”
哈利无视马尔福的嘲讽，喃喃自语道：“大脑封闭术，说不定可以让赫敏教我。”
马尔福呵呵的笑了：“整个霍格沃兹，就只有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会，你指望格兰杰自学成才，然后教给你这个蠢货？我对格兰杰还稍微有点信心，至于你嘛~”
“这么难吗？”哈利咬着嘴唇，“邓布利多未必会教我。”
“是吗，你不是他的爱徒吗？”
哈利吹灭了蜡烛：“走吧，宵禁的时候要到了。”
两人在一个拐角处分开，马尔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你不会想参加三强争霸赛吧。”
哈利扭头看他：“怎么会呢，我不到年龄啊。倒是你，不会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爱出风头吗？”马尔福冷笑着走过了拐角，消失不见了。
回到宿舍，马尔福脱掉校袍，然后骂了一句。
那个蛇形的印记没有消失，它转移到马尔福的胸口上了。
说不定今晚就轮到我咬掉那个该死的波特的头了，马尔福这么想着，跳到了床上，期待的进入了梦乡。
同样期待着噩梦就此消失不见的哈利也早早上了床，可惜太过兴奋的他翻来复去好久，最后强迫自己数羊才睡着了。
该死，自己依旧是条蛇！
该死，自己依旧是个人！
两个人在进入梦的那一瞬间不约而同想着。
不太一样的是，马尔福发现自己能够随意动了，以前他都是在被吃掉的前一刻，才能抬头的。
马尔福站了起来，看到那条漆黑的大蛇停住了，蛇脸的背后，他能隐约感觉到波特那愚蠢的表情。
大蛇疑惑的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盘坐在他的旁边。
马尔福踢了大蛇一脚，大蛇微微动了下，张开嘴，作势要咬他。
马尔福歪着头看着大蛇，大蛇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缩成了一团。两个人没有上演蛇吃人的剧情，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面面相觑了会，马尔福尝试着说话：“若是以后都这样的话，貌似也没什么好怕的。”
大蛇点点头，环顾着四周，突然往一边爬了过去，还冲着马尔福摆摆尾巴，示意他跟上。
马尔福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反正是个梦而已，还有人，不，蛇陪着，怕什么呢？
四周越来越黑，马尔福被绊了下，摔在了地上。
狼狈的爬起来，马尔福的脸红了。在波特面前出丑了，该死。
大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转过头幽幽的看着他。
那不是波特的眼神。
这个想法刹那间划过马尔福的脑海，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过身拼命跑了起来。胸口的印记在发烫，马尔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感到背后一阵腥风袭来。
大蛇一口咬住了马尔福的小腿，剧烈的疼痛袭来，有人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马尔福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黑暗中，一个人抓着他胸口的睡衣，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胳膊，也在喘着粗气。
“马尔福，你没事吧！”哈利的声音响了起来。
马尔福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反应过来后，怒冲冲道：“你打我！”
“你做了噩梦，我只是想把你叫醒！”哈利辩解道，“我是在救你！”
从枕头下抽出魔杖，变出几个光圈在床帐中，马尔福终于看清了现在的情况。
哈利穿着一件满是星星的蓝色睡衣，跪坐在他的床上。他没有戴眼镜，为了看清马尔福，他凑得很近，眼睛也眯了起来。
马尔福推开波特乱糟糟的头，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我本来在做梦，结果我带着你走着走着，我却突然醒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像是从那条蛇的身体里被挤了出来。我担心你出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跑到你床上了！”哈利不解道，“你呢，你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那条蛇，突然就，变成了真的蛇，它追我，似乎要吃了我。”
“你说，那条蛇，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哈利突然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占据了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