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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此言?”
韩叔憨憨一笑,“公子定然是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危才会回来,我跟着公子很多年,很了解他的个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底下环境又那么恶劣,大家都会以为公子已死了,我想公子待在崖底,如果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定会一个人孤独地死在那儿,也不会回来让你们再一次承受死亡的痛苦。他既然回来,一定是确定自己能活下来,公子医术高明,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毒不是难事,也许真的是累了,要好好睡一觉,少夫人放宽心的,他一定会没事的,公子那么爱你,一定不会让你再一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一次就够了,怎么会忍心来第二次呢?”
流苏一听,恐惧的心缓缓地恢复正常的跳动,是,她只顾着伤心难过,都忘了南瑾此举背后的意义。
人生有些痛,承受一次就可以,第二次会让人崩溃,失而复得的珍贵,失而复得再失去的绝望,都是一种很极端的感情。南瑾又怎么会让她再次绝望呢?
“南瑾,好好睡,不管多久,我都会在这里陪你!睡醒了,把身上的毒解开,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流苏喃喃自语,眷恋地摩擦他的脸颊,再次站起来,“韩叔,小心点,别弄疼他,就当我不知道这件事吧!”
“是,少夫人!”韩叔低声应道,流苏这才出墨宇轩。
晚霞满天,极为绚丽,血红的夕阳如垂暮的老人,缓缓地在大山背后,空气间有些薄凉,风家堡已经恢复往常的热闹,前庭能听到灿烂爽朗的笑声。
阳光总在风雨后,彩虹定然会更加灿烂!
南瑾,不要沉睡得太久,睡得太久,会错过好多美丽的景色,我还等着你陪我一起看呢!
“少夫人,吃饭了!”小翠过来墨宇轩叫流苏吃饭,见她站在院子里,奇怪,“公子呢,还没醒么?”
流苏淡淡一笑,“南瑾太累,几个月没睡觉了,可能要睡一段日子,我们不打扰他,去前头吃饭吧!”
小翠哦了一声,她虽然泼辣,却很聪明,见流苏眼睛有些红肿,惊呼道:“公子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流苏摇头,拉着她就去前头,淡定笑道:“我是看见他清减很多,很心疼罢了,想到哪儿去了。”
小翠一笑而过,也没再说什么,反正公子福大命大,掉下去那么深的地方都没死,还有什么坎过不去呢。
不是有句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嘛,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南瑾昏睡着,风家船航的事还是流苏在处理,海棠负责风家酒楼和药铺,裴翠山的开采也在顺利进行,柳秀柳溪日日都来报告进度。之前船行资金周转困难,买家趁机压榨了不少银子。这次流苏推掉原来的买家,让李烈出面,再寻买主。
因为请海王出面,裴翠山的利润由原来的五五分成调成四六分,风家四,海王六,损失一成的利润,若价格再压低,就无法弥补船行和漠北群岛交易之间的亏损。流苏只得让人尽量填平这个资金缺口。
十天过去了,船航也慢慢地恢复正常的营运,恢复到南瑾出事之前的规模,风家再一次统一所有船行,再一次成为水上霸主。
流苏把为了陪南瑾,公事都在墨宇轩的暖阁处理,累了就在床边和他说说话,期盼着他能早日醒过来……
虽然每次都失望,却依然怀着虔诚的希望!
*
今天叫亲妈要被K的,偶来换一种,后妈升级中……向巫婆迈进!!公子啊,好好睡,睡得好,皮肤才好,我老羡慕你了……嫉妒的后妈含泪飘走……
第209章
第209章(5309字)
京城,春末。
空气中还遗留着春天的寒峭,沁凉中夹着一股魅惑的花香,轻轻地扫过整个京都,姹紫嫣红,鸟语花香。
繁华的都城只受到经济的稍微影响,并不大,毕竟是天子脚下,富商权贵云集,繁华富贵之乡。一路而过,中心大道两旁,小摊贩的脸上都露出纯朴的笑,叫卖声不断,牵儿带女,和乐融融,整个京城一片欢庆之气在空气中飘荡。
萧绝一入京城,就觉得漫天的孤寂袭身而来,如一团有实质的网,紧紧地困住他的灵魂,侵占所有思绪,连呼吸都充满了难受和窒息。
自流苏死后,他只觉得整座京城都空荡荡,再无一人能拨动他的心绪。
看着整条街道都充满了欢笑的喜气,家家户户都美满和乐,更衬得他形只影单,更衬得他寂寥落寞。
人流在身边荡漾而过,没有一张熟悉或者信任的脸,连声音都是这么陌生。
萧绝玄袍飘动,冷眸微拧,如刀刻般的五官布满沧桑的痕迹,眉梢掠上一抹深沉的痛。连神经都绷紧,有了断裂的痕迹。
京城承受着他太多的回忆和痛苦,有甜蜜的,有心酸的,有快乐,有痛苦的……这座城池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失去,重到生命不能承受。
流苏……现在喊着这个名字,都觉得心痛不已。
林俊见状,恭敬地喊了一声,“王爷,要进宫见皇上么?还是先回府?”
萧绝淡淡道:“你带人先回去,本王先去一个地方,一会儿自己进宫!”
“是!”林俊应道,带着禁卫军先行回了王府,萧绝一人便去了花市,整片花海簇拥,姹紫嫣红,特别好看,萧绝一身冷硬的气质,在花市一片温软中显得格格不入。来这儿的,都是一些豆蔻年华的少女,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或者是贵妇人们,大部分都是女人才会来逛花市,且三月四月是旺季,五月算是淡季,花市的人本就不多,萧绝的到来,显然回头率百分百。
英俊冷酷的脸,邪魅深邃的双眸,挺拔修长的身材,尊贵无匹的气质,俊美的容色看得花市的小姑娘们心口噗通噗通地跳,这可是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啊,可那霸气强悍的王者之风,却让人不敢把眼光多投放在他身上。
俊美归俊美,可惜太冷,太冰了!
这夏天抱着还能降降温,冬天捂着可会冷得瑟瑟发抖。
萧绝不顾众人讶异的眼光,冷酷的眼光在花海中扫过,严苛地挑选着他心目中的花儿,终于看中一种茶花,整朵花如浮云一般,非常好看,雪白的颜色比白梅还要纯洁三分。
流苏一直很喜爱茶花,朴素中有华贵,华贵中有清丽,不知不觉中,梧桐苑那一院茶花成了他的最爱,这个品种院子中也有,流苏应该会很喜欢吧?
萧绝买了很大一束茶花,便出了花市,留下一道孤寂冷硬的背影,引起身后一干花痴口水直流。
真真俊美的男人,这地,可少有这么极品的男人出没啊!
看起来好深情的,好痴情呢!
老实说,这一个大男人捧着一束花真的很诡异,特别是萧绝这样的男人,一身冷酷,却抱着一束纯洁无暇的花,别说是花市上的小姑娘心口噗通跳,口水滴答流。
他所过之处,可是魅力四射,迷死一大帮少女,就连成亲的女人也逃不过,老少通杀,往往不协调的场景,更能产生想象不到的威力,或许连萧绝自己都没感觉到。
他可没多想,也不觉得买一束花去祭拜流苏有什么不对劲。京城有很多人祭拜亡灵都会拿着一束花去坟前,代表着亲人或者爱人的思念。可关键就在,萧绝他自己本身没发现,他这一身冷硬的气质只适合拿剑,不适合拿花。
一座茶楼的雅座上,一中年男子眼光不小心撇到这一幕,噗一声,茶水都给喷出来……
恰好喷到对面邪魅男子的锦服之上,整个桌面上的糕点被糟蹋了,邪魅男子双眸一瞪,没好气地从袖口拿出绣帕擦拭胸前的茶渍,眼角不小心瞄见楼下的萧绝,正骑马离去,整个人呆如木鸡,格式化了。
“七哥?”萧寒眼角一抽,这还真是……“七哥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我怎么不知道?大哥……”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萧越立刻摆手,他这才叫震惊呢,还没见过弟弟捧花的模样,迷人得有些诡异,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看蓝天,还好,很正常的天气,无风无雨,没什么特殊情况。
此二人正是微服出宫的萧越和萧寒。
“他回来怎么不进宫见你,在街上晃荡做什么,哦……肯定去看七嫂。什么时候才能忘记这件事啊?”萧寒心中叹息。
说起这件事,萧越心中也是极其心疼弟弟,对其他兄弟而言,萧越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对萧绝和萧寒而言,他亦父亦兄。很疼惜这两弟弟,萧绝的事萧寒也原原本本告诉他,除了叹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萧绝。
这种事,除非自己走出一步,不然没人能帮忙。
世上有很多遗憾,铸成之后,徒留一声无奈的叹息,没人有办法解开。
谁没有遗憾呢?
可日子还是这么过,萧绝的人生还很长,他倒是希望他能快点忘记这件事,重新恢复到以前那个霸气冷酷的弟弟。
他还是喜欢过去的萧绝,虽然霸气冷酷了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看起来如此不快乐,连笑脸都不见一个。
萧越抿唇,“你还真的要娶方锦绣?老九,她和老七的王妃是姐妹,当初这事虽然也怪不得她,不过你娶她,老七会不会有芥蒂?”
为了女人伤了兄弟之情那就不划算了,萧越可不想最疼爱的两位弟弟有什么隔阂,以他的意思,萧寒能离方锦绣远一点更好,天下又不是没女人,为何他们兄弟偏偏就看上她们方家的姐妹呢?
萧寒撇撇嘴,想起方锦绣,非常无奈地翻了白眼,“大哥,你就少在那儿穷操心了,七哥爱恨都是七嫂一人,和锦绣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人家要不要嫁我还悬着呢,哼!”
“大哥给你一道圣旨……”
萧寒立刻摆手,“得了,大哥,你留着给自己用吧,不然留给七哥,总不能让他孤家寡人!”
萧越瞪眼,萧寒邪魅一笑,他自己的王妃,还是自己搞定得好,萧绝可是他的前车之鉴,他不能重蹈覆辙,还是让锦绣心甘情愿为好,免得到时候不好收拾。
“七哥回来就好,女儿国的事让他去处理,烦死我了,都十八年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找什么人啊,我侄子都没找到呢,哪有空帮他们找人?”萧寒没好气地道,他们萧家流落在外的皇子还没找到,现在又要帮女儿国找人,真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弄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老九,不要这么过分,什么都丢给老七,神机营的事你不肯出面,那些脏事都是你七哥一个人在揽住,让你查皇子的事几年也没头绪,现在还想给他添乱,他答应我都不答应,你死了这条心吧!”萧越严肃地警告萧寒。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事情过了二十年,你让我从何着手,当年该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哪那么容易找人,况且每次一有线索就被人截断,摆明着你儿子知道自己身份,不肯认祖归宗,他自己要躲着,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是萧寒最新推断的消息,怎么可能每次都那么准确,一有消息马上就断,从无例外,他早就知道有人从中作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侄子做的好事!
“为何要躲着?”当皇子有什么不好,这意味着他日后会君临天下,整座江山都是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拒绝认祖归宗,对萧寒这个猜测,萧越始终是不信。
或许,是他拒绝相信,自己的儿子不肯认他。
身为一名父亲,这是很大打击!
“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萧寒嗤道,他要知道是谁,还想拎起来痛扁一顿呢,为了查他的事,这几年可没少奔波,现在再加上消失十八年女儿国公主,他真想撞墙。
“对了,大哥,风南瑾不是没死吗?你让他去查女儿国公主的事情如何?查我家侄子我还有点动力,毕竟是自家人,至少有点线索,他那什么破公主是不是来圣天都不知道,算算年龄也该三十多了,我可没兴趣,这要是年龄貌美的,我还有点意思,人老珠黄的那就算了。”萧寒很有义气地道,说实在的,他对这件事很排斥,肯定又是一件无头案,若不是为了女儿国在漠北海的那座群岛,他们也不想淌这趟浑水。
“再说,风南瑾手里有一个冰月宫,想要查事情还不简单多了?那老公主要是来圣天,一定是坐船过漠北海,从凤城登陆,这是他的地盘,抽丝剥茧,他查起来比我们容易多了,你说是不是?”
萧越一阵哑口无言,想起这次朝廷对风家趁火打劫就觉得羞愧,其实刚开始他并无意于此,是萧绝执意要趁机把风家打垮。其实换成任何人,有这种势力他早就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