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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伤心,舍不舍得责怪,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看着他的依旧柔和的眼光,她已感觉此生无憾了。
多少女人能有她的幸运,在这个年龄,就有可爱的女儿,一个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丈夫,她已觉得太满足,太感恩。
舍不得去责怪任何人。
南瑾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眼光温柔而宁静,如一泓温泉,能让人溺毙其中,也只有在流苏面前,才看见这么温暖的南瑾。
“傻丫头,别哭了,我会心疼的,女儿在笑你!”
流苏泪眼朦胧,把头埋在他肩膀,如受伤的小兽在寻找温暖,在他肩窝磨蹭不去,伸手紧紧比抱着他清瘦的腰,哽咽道:“南瑾,你还要睡吗?”
她好担心,害怕真如她刚刚所言,起来说一声,又沉沉地睡过去。南瑾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一手逗着女儿白嫩的脸,娇妻幼女,皆在怀中,他怎么舍得睡?
“不会了,苏苏,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我舍不得离开你太久,不会再睡了,你放心。”南瑾温柔笑道,亲亲她的发丝,暖暖在吻落在她耳后,声音低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你醒来,我一点也不辛苦,南瑾,我很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想要看你温和的眼神,想看看你吹箫的样子……什么都想,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我很害怕,怕你真的离我而去,还好,还好你回来,南瑾,我输了,输给你了,这颗心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满心牵挂的都是你,我真的爱你……不是感激,不是报恩,是真真正正爱上风南瑾这个男人,你不能在骗我爱上你之后就离开我,我没有你想象的坚强,我会崩溃!没有你,我连睡觉都难受,吃饭也难受,做什么都难受,都要怪你!”
南瑾浑身一震,料不到会听到她深情的表白,太多的狂喜把他淹没,如飘荡在云端,脚踩不到土地的轻飘。男子苍白的脸浮起薄红,第一次有种手脚无措的紧张和词穷,冰雪聪明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留下她表白的声音。
对他而言,太过珍贵,太过珍贵,他都怕听漏任何一个能珍贵的字,把她的话深深地刻在心上,一字不漏。
苏苏,他的苏苏……
“苏苏……你……”
“你不能失信于我,要赶紧好起来,把身上的毒解了,我想南瑾陪我慢慢变老,我要让南瑾一直都幸福下去,把以前所受的罪统统都忘记,你不能失信的……”
南瑾放下小白,双手把流苏收紧在怀里,声音宁静,有股深凝的感动,“苏苏,我在崖底,看见桃花雨了……”
流苏一怔,笑得很灿烂,“也许崖上有桃花,知道南瑾在崖底,特意给你看一场灿烂的花雨,开心吗?”
南瑾颔首,微微一笑,“我还看见有一个花篮,风家的花篮都是阿碧小翠她们自己编织的,有我们风家的标记!”
“是啊,我们家的花篮怎么跑到那儿去了呢?肯定是听见南瑾的呼唤了……”
“这是我看过最美的桃花雨!”
流苏鼻尖一酸,哽咽无语,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所有的感激和感恩都涌上来,喜极而泣,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真的,都值得了!
南瑾看见桃花,看见花篮,今年的桃花,他没有错过,桃花把他的思念一点一滴地带给他,也让他知道,有人在想念着他,期盼着他回来。
南瑾叹息,在崖底这四个月,曾一度想过要放弃,总是说服不了自己完全丢弃自己,自生自灭。他知道,他死了,苏苏会伤心,苏苏会难过,生死之刻,所能想到的,都是他心爱的女子下半辈子会过的郁郁寡欢,想象就觉得心酸和心疼。
那场绚烂的桃花雨,更是给他强烈的求生意志,就算再不堪,再委屈,也咬紧牙关,靠着食用毒果维持他的生命,直到身体复原。他舍不得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世界上,也舍不得她跟着他一起走,只能努力,让自己活下来。
是爱激发坚韧的意志,才使得他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
南瑾记得他第一次尝试毒果,那种蚀骨的折磨,比起任何一种毒都要剧烈,把人狠狠地撕裂,如在刀山上滚过一样,非常剧痛,那种毒,让他第一次想到死亡,死了就能解脱,偏头却看见蚂蚁在地上爬过。
蝼蚁尚且偷生,人又岂能轻言生死,再想到苏苏下半辈子一人带着孩子,心里就徒升一股毅力,顽强地熬过来。
之前被狼王咬了一口,中毒颇深,再食用毒果,毒素产生排斥,每次都在五脏六腑中撕扯,痛得南瑾都想自我了断,他身上有的伤还是自己弄伤的,到后来毒素就融合,在身体沉淀,慢慢的,毒果对他而言,就如寻常果实一般,身体已经自动和毒素相容,才能使得他在崖底,生活下来,直到身体痊愈。
流苏紧紧地抱着属于她的温暖,不舍得松手,深怕一个松手这美好的一切就如云烟散去,来不及触摸。南瑾一笑,安抚着她的长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语言可以捏造,可这温馨深浓的气氛却是千真万确,无法模仿。
小白见他们好久不理她,小家伙不干了,小小的身子爬啊爬,爬上南瑾的身子,不让她娘一个独占她爹,软软的手揉着南瑾的脸,咯咯地笑起来。
流苏一擦眼泪,微微起身,只见南瑾惊奇地看着小白,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稳稳地安置着,小家伙高兴了,双手耀武扬威,双脚不断地蹦跶,非常兴奋,漆黑的眼眸都是笑容。流苏哭笑不得,她抱着,怎么就没有这么热情呢?
太区别待遇了!
“南瑾,小白怎么会这么像你?”流苏惊奇道,这是她心里的疑惑,紫灵其实也很好奇,却从未问过她,风家的人都认为是南瑾的孩子,自然不觉得奇怪,流苏当真无法解释这种状况,他要是带小白出去,说他们不是父女都没人会相信,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了极点!
南瑾淡淡一笑,双手从小白腋下撑起她的小身子,细细地端详着小白细致得五官,困惑地凝眉,偏头笑道:“苏苏,她眼睛像你!”
流苏抿唇一笑,“总要有个地方像我,不然我以为她从你肚子出来的!小的时候更像一些,可现在看,好像也有你的影子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啊,以后长大可不成,我怕提亲的人会踏破我们家门槛!”
小白似乎听懂她娘的赞美,又高兴地蹦跶了下,心花怒放啊,笑得那个叫甜蜜,流苏整个就受不了她,长大之后,一定相貌控。
“我生来就是要当风家的儿子,就像小白,生来便要当风家的女儿!”南瑾淡淡笑道,亲生又如何,不如养恩亲。
他会当一个好爹爹,把小白当成掌上的珍珠,好好疼爱!
流苏温柔地看着南瑾,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会给南瑾生一个孩子,风家子嗣单薄,南瑾又是一脉单传,娘一定是很希望有个孙子能继承风家,南瑾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如果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对他实在是不公平。
她不会认为南瑾会排斥小白,也明白南瑾一定会把小白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生的孩子。
她会给南瑾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让风家的血脉能传承下去!
“想什么,这么入神?”
流苏脸上一潮,感觉空气有些暧昧迷离,心口一阵狂跳,她站起来,浅笑道:“我去叫韩叔过来,一起去吃饭,娘他们知道你醒了,一定很开心。”
南瑾点头,流苏还没出墨宇轩,阿碧就过来喊她吃饭,换个衣服也太久了,流苏道:“阿碧,叫韩叔过来,南瑾醒了!”
阿碧先是一阵呆愣,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振奋的惊叫,匆匆跑向前庭,一边喊道:“夫人,公子醒了……”
才眨眼的功夫,南瑾清醒的消息便传遍整个风家堡!
流苏淡淡一笑,转身回房,把他的轮椅推到床边,倏然问道,“南瑾,你身上的毒怎么办?”
“放心,我能解!”
见他这么说,流苏就放心了,小白上窜下窜,突然压到南瑾的腿上,南瑾条件性一缩,流苏赶紧抱起小白,“臭丫头,弄疼爹爹,该打!”
流苏倏然一僵,翦眸睁大,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南……南瑾……你的腿……”
南瑾淡淡一笑,声音平缓,极为宁静,温和道:“腿一个多月前就有知觉了,可能和体内毒素相抗的原因,有时候一碰就很疼,像针扎似的。”
流苏眼眶一热,他的腿竟然有知觉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走路了?
流苏心底升起一股狂喜!
满世界的鲜花,瞬间绽放!
*
第211章 大小可爱
第211章 大小可爱(4648字)
南瑾清醒后几天,身体略有些病弱,体温虽然正常了,可他的脸色始终非常苍白,坐久了,便体力不支,多半躺在床上休息,让韩叔和玄武去准备解毒的药材,并把药房布置一番,有几味药材,非常珍贵,需要量又大,准备起来要几天的时间。
南瑾一般在墨宇轩足不出户,船行的事都让流苏在处理,现在暖阁成了她处理公事的地方,基本上都不去书房了。偶尔为了陪南瑾,把账本文件都搬上床,还能讨论,顺便向南瑾讨教生意经,不过他的精神不太好,时常和流苏说话才一会儿,流苏转头,他倚在床头睡着了。
精神好的时候,他会让韩叔把京城积压的信件拿给他过目。
南瑾不在风家堡那段时间,京城里所有的消息也断了,韩叔让京城停下所有的信件传递,反正传回来也没人会看,除了韩叔玄北玄武风夫人和风海棠之外,风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南瑾就是当朝右相。
南瑾回来就一直昏睡,清醒之后才让韩叔把小楼的信件传回来,一时间,风家堡好多老鹰飞舞,足足有上百只老鹰,在山上盘旋,可谓壮观。
当然,这只限于南瑾精神好的时候,他多半时候,都受着毒素的折磨。
南瑾一天大概有三四次体内毒素相冲,南瑾痛苦得一脸扭曲,白皙的脸蛋血气直冲,额头上青筋暴涨,脸上出现一朵朵红色的花朵,如崖底的毒花一般,妖娆地在脸上绽放,不仅脸上,整个身子都布满了红色的花朵,时而红,时而黑,白皙的肌肤上很清晰地看见毒花如水流一样划过,非常的恐怖。
若是小白在床上,南瑾会让人快点把她抱走,然后让流苏也离开,他一个人独撑着过去,可流苏不肯,坚持在旁边陪着他,南瑾怎么赶也赶不走。
南瑾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地蹙眉,躺在床上看似休息的样子,可流苏知道他很不对劲,身体紧绷的厉害,大阳穴上青筋拉紧,冷汗一阵有一阵从额头上滴下,流苏清晰地看见那些妖娆的毒花在他脸上划过,他闭着眼睛,遮住满眼的血红。
“苏苏,出去,我不想吓着你!”南瑾声音很低沉,透出一股沙哑的无力之感,可流苏摇头,看着那些可怕的毒花流过他脸上,她的心如被利剑刺中一般,尖锐地疼痛,很可怕,很妖异,对于他身上的毒,南瑾总是轻描淡写,不想让她担心,可四个月在崖底,全靠着毒花的毒果充饥,还有树林里的野果,也是沾满毒花的毒素,哪一样都是毒,他体内沉淀的毒素一定非常厉害,只是怕她担心,所以才没提,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受。
她都能感受到身体发出的炙热之感,而南瑾只是微微蹙眉,表情宁静而安详,闭着眼睛,如沉睡般,任汗水一阵阵直流,流苏一遍又一遍地直擦。
身体开始冷热交替,南瑾只觉得体内如银针四面八方地射开,穿透他的五脏六腑,如沾着辣油的鞭子狠狠地抽过神经,尖锐的痛从脚底窜上头皮。他的身体如放在油锅里煎熬,偶尔又如放在冰床上冷冻,极致的温度让他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再也维持不了平静。卷着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脖颈扬起,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如血虫在白皙的血管中滚动,脑子如被尖锐的利器不停地撞击,南瑾性子也硬,刚开始还能强撑着,手骨捏得咯咯作响,脸容扭曲的厉害,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死死忍住,直到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他开始断断续续地闷哼,那些破碎的呻吟如哽咽在喉咙里,碎碎地满溢出来,整个身体冷抽得很厉害,若不是莫离和玄北他们制止他的手脚,南瑾可能会折断自己的手骨。后来实在是不成了,非人的疼痛和折磨,如在冰刀到滚过的剧痛让南瑾开始挣扎,用手不停地拍到自己的脑袋,发出一声声令人心疼的厉吼……手骨都被强压着,因为挣扎和制止,在他身上弄出一道道青紫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