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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从她眼前蹁跹而过,把过去和现在紧紧地连接起来,在眼前不断地穿梭,五年前的萧绝,若是抓到她的软肋,就会不遗余力地紧抓着,打压,要挟,借以控制她,粉碎她所有的期待。
然而,自重逢后,萧绝并未真真正正地伤害过她。那些炙热低哑的嗓音,那些疯狂执着的坚持,即使在他脑海里焚烧,他也拼命地忍着,不似以前了,他大可以拿方家的命,帮助她离开的云烈成大夫的命来要挟她,他甚至可以拿小白威胁她回到王府,可他都没有。
他一直在努力地挽回,而她一直在拒绝。
萧绝他,真的不一样了!
直到现在,她才有了深刻的体会,这些改变都在不知不觉地展现给她看,冷酷的面容底下,那些若隐若现的情思,她到现在才发现。
萧绝偏头,狠狠地瞪她,双眸若喷出火来,“方流苏,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只会伤害你的卑鄙小人吗?不管说什么,做得太多,也无法抹去过去的伤痛么?我萧绝在你眼里,一直都是这样?卑鄙?无耻?龌龊?真是够了!为什么我要在这儿忍受你怨恨和质疑,方流苏,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掐死你!”
为何总是这么误解他,这些话,她又知道伤他有多重?
萧绝冷冷地拂袖,转身出殿门,似乎多待一秒都是难以忍受。
流苏被他吼得愣在当场,反应过来,迅速地追出去,用力地拉住萧绝的手,拦在他面前,急促地道:“萧绝,我不是那个意思!”
“滚开,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就算我犯过错,也不至于让你糟蹋到此地步!”萧绝双眸阴鸷,狠狠地拂开流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站住!”流苏娇斥,男子的脚步并未停顿,流苏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沉重得难以呼吸,为什么他们之间,永远有这么多误会,不是她误会他,就是他误会她。
过去的阴影,总是让他们小心翼翼,过于敏感,她也已经受够了。
“萧绝,小白是你女儿!”流苏的声音很轻,轻得如一阵飘渺的风,即将消散在傍晚的灰白中。
她站在一片昏暗中,晚风吹起她衣裳,淡淡地飘扬,单薄的身子站在苍茫天地间,显得那么无助,却有那么沉稳。额前的碎发随着风,骚动地抚着额前的肌肤,流苏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她会瞒着萧绝一辈子,这个秘密萧绝永远也不会知道,却不曾想过,如此轻易出口。
她以为坦白的时候,她会恐慌,她会担忧,她会彷徨,也不曾想,却是如此的轻松。
好似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
萧绝浑身狠狠一震,顿时停住脚步,流苏的声音虽然轻,他却听得一清二楚。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高大的玄衣男子如雕像般,僵硬地站在晚风中,冷然如霜的背影那般坚硬,似乎动摇一下,浑身的骨架就会松散开。
震惊,夺去他所有的思绪,把他所有的理智和情感,全部剥夺……
一股狂喜,倏然涌上心胸,满满地溢在心脏,如要涨破那层薄薄的膜,如岩浆滚烫地在心里翻滚,爆发,将他彻底淹没。
“萧绝,小白是你女儿!”女子娇柔的嗓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荡,天籁,便是如此吧?
流苏见他动也不动,痛苦地闭上眼睛,继续道:“我第一次见到南瑾,是在城中被人追杀,他救了我,第二次见到南瑾,是在相国寺,陪他看桃花。那时候,我和南瑾只能算是君子之交,并无他想。我离开王府和如玉去凤城,在路上遇险,被南瑾所救,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不到半年,小白就出世,试问,小白又怎会是南瑾的女儿。”
晚风从流苏平静如水的脸上拂过,扫过三分温柔。此刻的心情,竟然是那么平静,萧绝他,有权力知道这件事。阴影笼罩,流苏缓缓地睁开眼睛,萧绝已然站在她面前,眸光里的激动和兴奋,是那般的明显。
流苏鼻尖一酸,倏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太过绝情,竟然隐瞒了这么久。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小白长得和南瑾如此相似,说是你女儿,连小白自己恐怕也不信,可是她,的的确确,是你的女儿。”
第257章
第257章(2094字)
清柳宫。
这座宫殿位于皇宫的东北口,远离皇宫中心,异常的安静。清柳宫的周围都种满柳树,虽然常年无人居住,这座宫殿却不是冷宫,极为华丽,金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的余晖下淡淡地折射出一道瑰丽的光芒,如一道清澈灵动的绸缎在期间荡漾。
华丽的宫殿在柳树群里若隐若现,更添了少许神秘飘逸的色彩。
整座宫殿都种满柳树,环境清幽,玉阶瑶池,柳影拂动,空气中吹拂着一股宁静而空远的冷清。
这儿是皇上软禁南瑾的地方,整座宫殿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南瑾安静地坐在凉亭中,温暖的余晖给他镀上一层清冷的疏离,男子白衣胜雪,俊逸清贵,眉宇疏淡而睿智,静谧如水的脸有一股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迷人风采。
皇帝就坐在他对面,宫女太监都被他退到清柳宫外,皇帝的沉锐的眼光如刀锋一般,逼视着南瑾脸上的平静。
究竟会发什么事,才会撕碎他这副无懈可击的冷静?皇帝心里恼火,故意把他软禁在清柳宫,这儿离浅云殿很远,潜意识中,似乎要隔开这对夫妻。
“皇上来了半个时辰,究竟有何事?”南瑾不温不火地问道,头都没有抬起来,研究着桌上的棋盘,在皇帝没来之前,他便玩着这盘棋。
皇帝脸色一沉,双眸布满阴霾,卷起一股暴风雨,蠢蠢欲动,“南瑾,你这性子,朕忍你很久了!”
南瑾淡淡地勾唇,玩弄着手中的黑子,似乎要考虑着要落在哪儿,淡然地道:“微臣答应入朝为官之时,皇上不是清楚臣的性子么?这几年,不也是为了您的江山鞠躬尽瘁么?臣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皇帝大发雷霆?”
皇帝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眸光升腾起一团怒意,沉声道:“南瑾,不要挑战朕的耐性,身为臣者,就该有臣者的本分,朕纵容你,不代表朕不会将你治罪!”
南瑾凝眸,落下棋子,唇角滑过一道嘲讽的笑,冰冷地道:“皇上,下马威就省了,到底想做什么,直说了吧!”
南瑾凝眸,深深地看向对面的皇帝,一身明黄的龙袍,胸前的龙腾图案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要腾云驾雾,逼出三分尊贵,气势惊人。南瑾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沉的晦涩,深邃的眼波中转动着谁也看不透的挣扎和沉思。
皇帝逆着光,夕阳斜射入亭,在明黄的龙袍周边圈出幽冷的剪影,他眉心拧成川字,目不转睛地看着南瑾,沉声道:“南瑾,这次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你可知晓?”
南瑾冷然笑道:“灭九族?”
惯有的嘲讽掠过眉梢,南瑾淡淡地问道:“娶了苏苏,便是灭九族的大罪?皇上,民间传言,臣诱拐王妃,罪该万死,臣无话可说。但是,臣想说,臣真正认识苏苏,是她离开王府之后,并无诱拐一说。”
“听你的意思,是方流苏恬不知耻,二嫁于你?哼!”皇帝冷冷地道。
南瑾脸色唰一下,沉了,覆上一层厚厚的冰,深邃宁静的眸光透出三分幽暗,沉沉地看着皇帝,“皇上,请您保持皇室该有的风度!”
“风南瑾你……”萧越勃然大怒,竟然敢如此讽刺他?该死的风南瑾,越来越大胆了。
南瑾继续道:“错不在她,微臣一开始便知道她是萧王妃,是微臣一意孤行骗她上山,骗她成亲,从一开始,她便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嫁给微臣。皇上,您认识微臣也有不短日子,您认为,臣看上的人,能逃离臣的手掌心?”
皇帝的怒气烟消云散,倏然古怪地笑了两声,“南瑾,你不惜把自己说成心有不轨之人,就为了给她脱罪?何必呢?不管你怎么说,朕绝不容许方流苏继续活在这种世上。”
南瑾脸色一沉,冷笑道:“皇上,有些人,在黑暗之处,您可以动,想要让她消失,易如反掌,可若是一切都摊开,您想要动,却是痴人说梦,苏苏,根本就无罪。您把一切罪责都加注在我们身上,可有想过,萧王本身也有错,若非不是他不珍惜,苏苏就没有机会逃走,微臣更没有机会守护,因果循环,又岂是我们两人之错?”
“谬论!”皇帝这回也聪明,不再上南瑾的当,沉怒道:“萧王和方流苏之间,不管有什么恩怨,那是他们夫妻的事情,方流苏假死离开王府,算什么?即便是假死,她还是方流苏,还是萧王妃,你不顾伦理纲常,不顾皇室颜面而娶她,就是你不对,她不顾自己身份嫁给你,就是她不贞。萧王即便是错,你们给他的羞辱,已经足以抵过他所有的错误,你是知道他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竟然无动于衷,为了方流苏,当年他几欲丧命,你又可知道,朕好好的一个弟弟,为了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口气不出,朕就不是圣天的皇帝!”
南瑾淡淡地勾唇,冷声道:“皇上说得义愤填膺,当真是为了萧王么?”
皇帝心头一拧,愤怒地瞪着南瑾,这个男人有一双极为透彻的眼睛,即便是在位多年的他,在这双透彻的眼光下,也有遮掩不住心思的感觉,似是被人看透,太深不可测,犯了皇者大忌。
“风南瑾,太聪明的人,通常死得很早!”他口气阴鸷,龙袍里的双手,紧握成拳,若是杀了方流苏,就等同毁了风南瑾吧?
南瑾敛去脸上的嘲讽,姿态悠然,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道:“若是不聪明,根本就无法在您面前活下来!”
南瑾不动神色地把手中的棋子放下,沉声道:“皇上,兜了这么大圈子,您不累么?什么苏苏二嫁,什么臣犯了诛九族之罪,什么为了萧王出气,都是借口。您到底想要做什么,直说了吧?万家的势力错综复杂,一直觊觎皇位,如今万贵妃有孕,万世安更是蠢蠢欲动。光靠萧王和九王,根本就无法铲除,这个时候爆出皇室的惊天丑闻,您慌张了吧?”
皇帝危险地眯起眼睛,沉怒地看着风南瑾,夕阳下,君臣两人周边都流动出一股危险而紧绷的气息。
第258章
第258章(3135字)
“风南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胆敢威胁朕,你不想活是不是?”皇帝是震怒的,却把火深深地埋在心底,岁月和磨砺堆积出来的威严散发出冷峻的气息,如最锋利的刀,凌迟着风南瑾的肌肤,双眸阴寒,“不要以为朕需要你,就不敢真的拿你如何,没有你,朕照样能把万家连根拔起,过于自负,总有一天会置你于死地!”
南瑾冷眸掠过冰冷的笑,平静地看着他沉怒的脸,倏然问道:“皇上,你生平可曾做过后悔之事?”
皇帝一怔,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南瑾不紧不慢地落下一枚白子,凝眸,深深地看着皇帝的眼睛,淡淡地道:“人都不是神,总以为事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结果却总是出乎意料,不过心思多通透的人,都会做错事,有人后悔一时,有人后悔一世,微臣想要知道,皇上可有做过令自己抱憾终生之事?”
南瑾的声音,轻缓中带着一股悠然的清冷,如泉水冲刷过皇帝愤怒的心,那瞬间升腾的火,被南瑾降灭。时光如同一张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心脏,瞬间有股窒息般的感觉,脑海里闪过一张纯净的脸,他的神色有些恍惚。
那是他当太子的时候的事情,十几岁,还是情愫初动的年龄,曾经深深地爱过一名少女。在太子府的时候,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他自小接受帝王教育,深深地明白,帝王者,孤独也。势必会孤独一生,在不停的算计和阴谋中存活,踏着手足的鲜血登上九重宝塔,这是他自懂事就懂得的事情。
所以他敛尽所有的感情,练就一颗冷硬的心,一直到遇见心爱的女人,他唯一爱过的少女,他十几年所有冷却的感情都为她复苏,灼热地燃烧。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爱人便是如此,心里永远放不下的挂念,不管做什么,都会念着她。
那时候的太子府,遍地都是茶花,因为少女喜欢,她的舞,天下无双,他最喜欢看她在茶花中翩翩起舞的妙曼身姿,那一刻会有种错觉,好似这位少女会永远陪着他。
在朝廷上遇到打击,她会温柔地安抚,兄弟间感情越来越淡,她会安慰。有一次他被妃嫔陷害,他被先王圈禁在祁山,那儿只有一条道上山,常年湿冷,条件极差,是她陪着他一起在山上渡过人生最艰难的几个月。在萧越心里,她便是他的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