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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锦绣一出门,转身碰到武端阳。
他站在病房门口,绕过她,准备进去。
锦绣见到他有一丝错愕,看他要推门进去,伸手阻止:〃她刚睡下,你要是想见她,明天早点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对她的阻止,蹙起眉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是她姐姐。〃
他看了她一眼,也不顾她阻拦,扭开了门,门缝内的光线柔合。病床上的人儿,磕眼安然入睡。
见她已经入睡,他转而又轻轻将门关上。
〃原来,你都是这么晚才来看她。〃锦绣站在背后幽幽地说,似哀怨。
他似乎没准备跟她说话,转身就准备离开。
他流星赶月往前走,锦绣小步追在后面。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会碰她。〃
他顿住身子。
她在他后面,又无比幽怨地加一句:〃一辈子都不会碰她。〃
她穆锦绣是在数落他?她穆锦池嫁给他,就是他老婆,他不能碰?
〃你怪我?〃他转过身,对视她。
〃我知道你在外面女人多,你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但是你,你为什么要跟锦池?为什么?〃
她可以接受,他和除锦池以外的女人发生关系,独独接受不了锦池。
〃就在你和展恺鹏,结婚的那一天。〃他勾起嘴角,嘲弄自己,也嘲弄她。
她和他之间到底还是少了那些山盟海誓。
但,真正的爱情需要山盟海誓么,不需要吧,若是要得上那些虚浮的修饰与形容词,那便不叫真正的爱情了吧。
而实事上,于她和他,这几年来该相约该起誓该许诺的海枯石烂与山无棱天地合,却是真真切切被需要的,而正是这些曾经被看低的轻浮的浪漫,终究因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意与辨不清楚的情愫,而通通摧毁在时光荒芜蓬勃的洪流之中。
原来,我只是没得及告诉你,我爱你而已。
〃那天,你问我,穆锦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说没有。你信吗?〃
他继续沉默。
〃你信吗?〃她接着追问。
良久,他缓缓启唇:〃我信。〃
〃你说什么,我都信。〃
〃那你现在不要信了,我就是骗你。你和锦池都结婚了,我还能说什么。〃
她眼里迅速垒起泪,灯照下,看起来像星光。
〃穆锦绣,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一直喜欢,现在才说出口。〃
那两眼星光分外灼人,让他不敢直视。
蓦地,她上前抱住他,仰头红唇贴上他的唇。她的温软香甜,令他情动,转而主动,轻搂着,辗转吮。吸。
一记缠绵深吻,两人微微吁喘。
〃你呢,你喜欢过我吗?〃她带着瑟瑟的娇喘,红着脸问。
喜欢过她吗?
他想起,她们相处的种种,虽然总是出双入对,不过后面总跟了一个瘸一拐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总留着一头及耳的浅栗色短发,不怎么爱说话,但他每每一回头,总能想起她微微扬起嘴角,一脸温笑淡然的模样。
穆锦池,你给我倒杯水!穆锦池,我的蓝山呢?穆锦池,白痴!穆锦池……
什么时候开始,他脑子里的边边角角,到处都是穆锦池这三个字。
〃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锦绣兀自低喃,他微微失神,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锦绣,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推开靠在他怀里的锦绣,像是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般,逃也似地转身往外走。
他的离去,让她失落了一会儿,但不久她又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至少,她们是互相喜欢的。她喜欢他,而他心里也有她。
(五)
出医院右门,有一条不小的隧道,较短,不足二百来米。平时往来的都是一些私家小车,因为靠近医院和学样附近,晚上和白天,两边挤满的小地摊。一来地势算得上隐蔽,城管得穿过人行道,拐个弯,真走到这里,才能目睹实况;二来天气炎热,这小隧道倒给他们这些靠小营生辛苦生活的人避暑遮阳了。
到了晚上,八。九时还有一些小摊子正在营业当中。诸如卖颜色艳丽的手机壳的;廉价质量一般的一些手绘T裇,买家是一个刚出校门的美术生,正准备自主创业;卖水果的,切成一块一块插上牙签放在泡沫盒里,盒里放着冰,水果跻进去之后变成冰水果;现榨甘蔗汁,机器响起来,总是嘟嘟嘟嘟冒着柴油烟。
有行乞的,小孩和老人居多。他们多半会跪在地上,一跪就是一整天,地上要么放着一张讲述自己身世凄苦的纸片,要么就用粉笔字写下过去的不幸。有个乞者,坐在一个小板车上,旁边放着音箱,唱一些张国荣齐秦时代的老歌。他上半身正常,下半身则诡异地长成幼儿的手脚模样。
〃唱一首歌,这夜宵就归你。〃
有人提着一塑料袋夜宵,放在他旁边。乞者仰头一看,是一个满面愁容的年轻男人。
他摇摇头,表示不乐意在这样的施舍下歌喝。
〃你不唱?你还是唱吧,我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他挨着他的小板车坐下来,也不管干不干净,等着他来一首。
〃你要听什么?〃
〃你会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是一首《夜夜夜夜》。
男低音,浑厚而略带嘶哑,又像绸缎一样的声音,水滑水滑的。
夜色在《夜夜夜夜》中是宁静无害的。他听得空灵,也听得入神。
一曲毕后,他拍拍那乞者的肩:〃我以后要是开了音乐公司,一定请你去唱歌。〃
〃那好哇。〃乞者道。
〃你歌唱得真好,这夜宵,我请你的。〃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离开。
他走了好几步,那乞者在后面出声叫住他:〃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要是开了公司,我怎么找你。〃
他随便说的一句玩笑话,乞者倒当真了。
〃展恺鹏,记住了展恺鹏。〃他也不回头,只是重复了两遍,折身出了隧道。
夜色没有尽头,走到哪儿都有黑,尽管到处似乎都布着光,门面招牌的彩光,路灯的黄钠光,小车的车光。但这夜色终究还是无孔不入的充斥着整座城市。
方才在走廓上看到的一切,伴着一首《夜夜夜夜》在脑海中翻滚。上次锦绣流产,他免强自己相信,他们只是因为抚慰伤痛而抱在一起。那么这一次,如此轰轰烈烈,在大稠广众之下,深情相拥并亲吻。
是再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他的妻子,跟她的妹夫,有奸。情。
想到这里,他握了握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冷残。
记住!
所有背叛他展恺鹏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第三天,青文来看锦池,这回说什么,她晚上都要留下来。锦池拗不过她,又怕锦绣留下来,耽误工作。上次听哲周说,他们正在合作秋季的新款服装,按理说应该要忙得焦头烂额才是。
锦绣原也是不肯走的,到底有多少心思是留下来顾看锦池,还是心中暗暗期盼碰上武端阳,然后再温存一番,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过展恺鹏倒是爽快地表示自己很累,需要回去休息,他一脸疲色,就是锦绣给他使起眼色,他也装作没看见。
从现在开始,一切可都由不得她做主。
两人回到家,展恺鹏自己洗漱了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锦绣吆喝他给她拿浴巾,要是换上平时,他早屁颠屁颠跟哈巴狗似的,叼着送过去了。
不过现在,即使他听到了,也充耳不闻。
锦绣没办法,只得改叫保姆送过来。她套着浴袍从洗浴间出来,劈头盖脸就骂:〃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了?我叫你拿浴巾,没听到吗?〃
他翻过身不理她,往常她要是稍有点不高兴,他就会花招用尽逗她开心。他突然这样不理不睬,她觉得奇怪,更觉得愤怒。
〃展恺鹏!你给我起来!〃她爬上床,双手抓着他一边胳膊,非要把他拽起来不可。
他一个猛翻身,把她压在床上,目光沉郁,双手粗爆地解开她的浴袍:〃起来,我们就做吧!〃
〃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挥手,胡乱拍打他的脑袋和胳膊,甚至还不依不饶扯住他的头发。
〃你装什么贞洁淑女,嫁给我的时候,你下面早就通得跟人行道似的!〃
〃你混蛋!混蛋!〃
〃你骂我,我也上你,谁叫你是我老婆!〃
〃死流氓!你出去出去!〃
两人穿得松散,折腾一翻,衣物尽褪,他操着男性象征,毫无前戏地杀进去。
(六)
下午,武端阳来看她。他不是一个人来,带着助理金哲周。哲周带来鲜花和水果,青文给他们倒水。
她和武端阳一见面,谁也不说话。锦池等他兴师问罪,武端阳表情有丝怪异,像是在等她坦白主动,又像是无关紧要,随她爱说不说。他模棱两可的态度,更让她无所适从。
哲周看出两人气氛相处得尴尬,有意找些由头:〃昨天大美女来看你没有?〃
〃谁?〃
锦池不知道哲周所指的大美女是谁。
〃Su san。〃他说的是锦绣。
她会过意:〃她昨天来看了我,工作太忙又回去了。〃
〃这样吗?〃
他们两个谈到锦绣,武端阳和青文都僵了僵。青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武端阳,打断金哲周。
〃你一个老外,为什么取名叫金哲周?〃
青文问得突兀。
哲周努了努嘴,笑道:〃哲周,是因为我觉得中国开国总理,周恩来先生伟大又哲学。至于是金,这个姓氏跟我的头发一样。〃
〃你皮肤那么白,叫白哲周也合适。〃青文道。
他是典型的白种人,皮肤白如牛奶。
〃嘿嘿嘿,你太可爱了!〃哲周指着青文夸张大笑。
青文扔过来一记冷眼,有这么好笑?
锦池也跟着乐起来,不过看向武端阳,这屋内就他一个人拉着一张冷脸。
打趣声一会儿停下来,武端阳淡瞟一眼锦池,就准备往外走。
哲周见他要离开,连忙问:〃现在就走吗?〃
〃公司不出闲钱养闲人。〃
哲周意外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有点不尽人情,他一脸嬉笑与欢快立时僵硬,扯着嘴角,看向锦池与青文,呵呵地干笑几声:〃也是时候走了,那我们就先走。Honey,我会想你的。〃
属于法国人欢快的性子,到底还是没有被武端阳随随便便一句话,打散。起身,弯腰,拿脸贴了贴锦池的脸,先左边,后右边。锦池第一次接受法国的告别礼,有点不自然。
哲周贴完锦池就准备贴青文,青文往后退了退,挥双手拒绝:〃我就不需要了……〃
〃那好吧,我们告辞了。〃哲周说得文绉绉,最后还不忘飞一个吻给青文,然后才走出病房。
倒没觉得任何不妥,对异国女性,哲周向来保持着自己热情互动的性子与异域风情的男性魅力。他的女朋友,在中国也不少,床伴更不例外。
武端阳对他那套向来视若无睹,平时睁眼闭眼,全当逢场作戏,刚刚在病房里那套,他见过无数次,以前没觉得碍眼,现在这会儿,倒觉得异常刺目。
他青着一张脸,眼中蓄着幽幽冰寒。
哲周装作没看见,他说要走,他便大大方方来个热情的告别,为了避嫌还准备贴上青文。算得上够自然了,不过有必要拿刀子一样的眼神来剜他么。
哲周愉快地走在前面,见武端阳仍留在病房门口。回过头一脸没事地问他:〃你还不走?〃
〃要走你走!〃
〃Why?〃明明是你说要走的。
〃我还有事。〃
等他终于一脸哭笑不得时,他又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锦池正在喝水,没想到武端阳突然又折回来,差点被呛。
〃穆锦池!〃
他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一惯地散发着牛脾气的威性。
〃哦。〃
她在他的目光下,不自在地放下水杯,等他继续发号师令。
〃妈走了!〃
〃啊?〃
〃我妈走了。〃
素芳婆婆走了?她准备搬出去了?还是对她这个媳妇失望了?锦池心中自责,满脸失落写在脸上。
青文也觉得突然了些,这时候离开走得太明显,怪来怪去,都怪武端阳。
〃你不是一直嫌气老太太吗?走了也好,少碍你的眼。〃青文阴阳怪气地说。
他转而将冷冷的目光抛向青文,青文倒不怕他,眼神狠狠地瞪回去。她手里可捏着他的把柄,自己做了亏心事儿,还怕她来说。
〃穆锦池!〃他不好对青文发火,把火气掼到锦池身上。
他声如洪钟,骇得锦池咽了咽口水。
〃哦。〃
〃你这么大声干么,你不知道在医院需要保持安静?〃
青文真跟他扛上了,声音大就能吓死人?
〃无知。〃他不再看青文,对她一脸的斗志昂扬,直接忽略,甚至连冷眼也懒得给。
不过青文一句话,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