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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用力地拉下夜清歌抓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
“行知!”夜清歌还想追上去再解释一下,不是她不等他,而是、而是……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从没想过要移情别恋,可是席司曜以那么强势的姿态闯入她的世界,令她措手不及!
而且他对她是那么地好,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爱自己,她再也不能装看不到,她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可是行知,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如果我知道突然消失的你某天又突然会回来,那我肯定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心,安安静静地等到你回来的这一天!
夜清歌一边哭一边往前走了几步,可是霍行知的脚步走得太快了,她根本就追不上,最后只是蹲了下来,嘤嘤嘤地哭着。
卡卡上前,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慰她的同时也看着席司曜:“清歌,好了清歌,别哭了。”
她知道夜清歌为什么哭,一个人一生最美好的总归是初恋,而霍行知就是她的初恋。
初恋没了,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就好比自己,当决定再也不暗恋容迟之后,她也狠狠地难过了许久。
可是人都是有自我调节能力,她过了这么几天,慢慢地已经调整过来了,而夜清歌,她相信,也是能调整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但眼下……卡卡觉得,夜清歌最应该解决不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席司曜就站在两人的边上,薄唇抿成一条冷然的直线,深不可测的眸子中放射出道道冷光,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明明就站在最温暖的阳光里,可是席司曜的心底,却是寒冰凝结。
“清歌,清歌……”卡卡叫了怀里的人两声,原本是想提醒她注意一下席司曜的心情,却不想夜清歌只顾着哭,压根就没去管席司曜,而是一把扑到了她的怀里,低声咽呜着:“卡卡,卡卡,我好难受。”
卡卡有些担忧地看了席司曜一眼,被他那眼神吓得头皮发麻,她以为他会打夜清歌,可是最后他却只是转身离开了那里,留下一个凄凉的背影。
夜清歌哭了好久好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肩头的外套掉在了地上,不由得震惊了,然后脑海中缓缓地、缓缓地回放着刚刚的画面。
席司曜!
她猛地转回头去寻找那个人的身影,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席司曜,草坪声依旧有那么多人在嬉闹喧哗,可是却再也没有他。
此时此刻夜清歌心里的感觉,比刚刚霍行知头也不回地离开时还要不安,还要害怕。
“卡卡,他呢?他去哪了?”她抓着卡卡的手,着急地追问。
卡卡无奈地看着她,“清歌,你真的很过分。”
刚刚她就在席司曜的面前,对霍行知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恋恋不舍,而在霍行知因为误会而离开之后,她又表现得那么伤心,丝毫没有在乎席司曜的感觉。
清歌,那个人是你的丈夫啊!那个人深爱了你十六年啊!你现在是他的妻子,你肚子里怀得是他的孩子啊!
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卡卡从来都不觉得席司曜是好人,甚至一直以来她都希望夜清歌能和席司曜离婚,可是事到如今,她却已然发现——
这个世上,只有席司曜才是最适合夜清歌的人,只有席司曜才是真的,心无杂念地爱着夜清歌。
夜清歌咬唇低下了头,十根手指死死揪住衣服的一角,那么地用力,指关节都泛着青白色。
卡卡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我看到他朝楼上去了,大概是回病房了,你上去看看他。”
夜清歌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又叫住她:“清歌。”
她转回去,红着眼眶问卡卡:“什么事啊?”
“清歌,他也很苦,对他好一点。”卡卡如是说道,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羡慕夜清歌。
她有霍行知爱着,有容迟爱着,更重要的是,她有席司曜爱着,那样深爱着的人,这个世上真的不多了。
夜清歌站在那里良久,似是走了神,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后,她朝着卡卡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卡卡会心一笑,看着她走远,忽然就想起了容迟,如果容迟如席司曜爱着夜清歌那样爱着自己,再不济他如爱夜清歌那样爱着自己,她都会为了容迟奋不顾身。
可不知怎么的,耳边募然回响着一句话——给我好好守着你这具诱人的身体,如果被我知道哪个男人碰过你一下,回来我就剁了他的手!
卡卡一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妹!自己怎么可能被那个变态给吓着了?他是个坐轮椅的,自己还会怕他?
这样想着,她站在阳光下,居然就笑了出来。
而夜清歌在回到病房时,发现席司曜负手站在窗前,背影的线条有些凄凉,但更多的却是压抑。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在离他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站定,轻声叫他:“司曜……”
席司曜的背影一僵,却是没有转身,只有薄凉的声音传来:“有没有冻着?”
他这样问,夜清歌的心里更难受了,站在原地有些踌躇,想上前又怕他很生气待会儿会推开自己,不上前又觉得自己不对,声音怯怯的,“你是不是生气了?”
席司曜这时却转了身过来,微凉的眸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落在床上自己的外套上,淡声说:“没有,晚上早点睡,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你去哪?”夜清歌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生气,许是因为她怀孕所以他才忍着的吧。
夜清歌心里难过,可是她也知道这一次的确是自己不对,她开口有些慌乱的,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和你说过,我不可能那么快就忘了行知的,这一次他又回来得那么突然,我没有心里准备,所以、所以刚刚才会失控的。”
她解释着,低着头,下意识地双手别在身后,用了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样子。
席司曜的眸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茫然地看着某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两人静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地说:“晚上我要是回来迟了,你先睡,不用等我,有可能……我赶不回来。”
话音落下,他拿过床上的西装外套,那么快地就从病房走出去了,夜清歌根本没有机会拦住他。
不像上一次,他虽然借口说公司有事要回国,可要走的时候是犹豫的,分明是在给她挽留的机会。
这一次,他走得如同霍行知一样决绝,头也没回。
夜清歌彻底仲怔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一分,没有说一个字。
而席司曜在快步走到电梯门口时,忽然一拳砸在了墙上,低低咒了一声!
到底是霍行知在她心里比较重要,所以她在霍行知离开的时候那样伤心,甚至追上去挽留。
而自己走的时候,她无动于衷,不要说追上来了,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席司曜只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珍视,那么多的疼爱,不但被她无视的很彻底,甚至是被她踩在脚下!
而病房里,夜清歌在席司曜走了以后很久才缓过来,却是当即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晕倒。
她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宝宝,妈妈真的太坏了吗?你爸爸是不是真的很伤心?”
屋里没有人回应,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仿若泰山压顶一般,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暗。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分外刺耳,夜清歌怔了怔,想挂掉电话,却又觉得屏幕上的号码有些眼熟,好像……好像那天霍行知就是用这个号码给自己发短信的!
他不是刚走么?怎么又给自己打电话了?
虽然心底困惑,可夜清歌还是接了起来,:“喂……”
那边传来的,却不是霍行知的声音,而是陌生人的声音:“小姐你好,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吧?他……”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杂乱,夜清歌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几个词她却准确无误地被她捕捉到了——
霍先生,车祸……
霍行知出车祸了?刚刚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夜清歌手脚发冷,嘴唇颤抖着,沙哑地问道:“请问……请问他现在还好吗?”
“霍先生还好,他已经被救护车送医院了,他的手机上只有你这一个联系人,你看你是不是来医院一趟?”
“好,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
挂了电话,夜清歌快步往外走,只是以拉开门就发现门口站了保镖,看到她时微微伸手一挡:“少夫人,少爷吩咐我们不准让你外出!”
夜清歌此时心里很急,说:“我给你们少爷打过电话了,他说可以外出,不相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
两个保镖有些诧异,可是他们又不敢真的打电话去问席司曜,为难地看了看夜清歌,最后只好放她离开,同时跟着她。
只是车子还没到人民医院,唐越的电话就打到了副驾驶的保镖手机上,夜清歌听不到唐越在那端说什么,只听到这边的人说了两声‘是的’,又说了一句‘我们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然后就不说话了。
车厢里分外寂静,下一秒,唐越爆发似的声音穿透耳膜而来:“马上送少夫人回来!晚一秒就提着你们的脑袋来见我!”
夜清歌有些懵了,因为唐越给她的印象向来是彬彬有礼,更夸张一点地说是尤为温文尔雅的。
刚刚在电话里咆哮的人,真的是唐越吗?
前排的两个保镖已经吓得手脚发抖,在他们的印象里,唐助理比起少爷没有好多少,两人基本是一样恐怖。
少爷平日里就是冷冰冰的样子,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可是唐助理平时是很温和的,只有早暴怒的时候才会让人心惊胆颤。
但是一般唐越暴怒的时候,就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了!
所以此刻,两个保镖没有任何犹豫地,立即调转车头准备回医院。
可这时,他们后面却突然冲出来好几辆黑色的车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
夜清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孩子应该没事。
她坐了起来,转头打量着四周,从装修风格来看,这间屋子应该是男人的单身公寓,正想着,门被推开了……
霍行知拿着一杯开水低头走进来,一抬眼发现她已经醒了,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脸上顿时惊讶,“清歌,你醒了?”
夜清歌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霍行知这里,傻愣愣地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记得唐越给保镖打了电话,然后他们准备回医院的时候,被人包围了,再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霍行知上前,将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烧。”
“行知,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夜清歌皱起了眉头,问。
霍行知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你受了惊吓晕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夜清歌的眉头皱得更深,“行知,我是问,为什么我会在你这里?”
她是晕倒过了,但不代表她的记忆都被洗掉了,昏迷前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霍行知这里。
霍行知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清歌,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行知,这和相信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
“呵呵!”霍行知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目光戚戚然地看着她,“怎么会和相信没关系呢?如果你信我,怎么会一直问这个问题?你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那些包围你的人是谁派来的!”
夜清歌愣了愣,旋即有些迟疑地问:“是想要抓了我威胁席司曜的人?”
霍行知点头,“是他的三叔,他想抓走你威胁席司曜退出公司,我刚好从医院回来经过,看到他们想带走你,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
很拙劣的谎言,可是此刻夜清歌却没有去分析,脑子在想是——
唐越那个时候那么暴怒地要保镖把自己送回医院,是知道席司曜的三叔要派人抓走自己吗?
那么席司曜也是这道这件事的?自己昏迷后他有没有找过自己?
“行知,我的手机呢?”她转头一边找手机,一边问霍行知。
霍行知眼底眸色一暗,缓声说:“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你身上有手机,会不会掉在之前的车上了?”
夜清歌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