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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可怕的暴风雨!”站在马车背后的农民抓起一捆胡萝卜对一名女顾客抱怨道。
“我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女买主熟练地从农夫手里接过胡萝卜。
暴风雨?昨晚下了一场暴风雨?布鲁图闻言大惊,怎么他连一道闪电一声雷鸣都没有听见。是不是因为自己内心世界的暴风雨遮蔽了自然世界的电闪雷鸣、疾风骤雨呢?
过了位于福拉米尼乌斯西端的半圆形福拉米尼乌斯竞技场,屹立于玛尔斯原野上的庞培大帝的大理石戏院便赫然在目。戏院后面往东走几步,便是一座花木繁盛的方形花园,暮春的花园里百花竞放。墙的背面就是庞培戏院的白色戏幕;花园面对着戏幕的那一侧有几十级宽阔而低缓的阶梯,它是通往庞培议会大厅的必经之道。庞培大帝生前总是在这里召开各种###院的重要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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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马 第七章(67)
布鲁图特意从幽僻的南侧门进入这个有着几百根华丽柯林斯柱的花园,他透过森森的草木想看看别的“谋杀恺撒俱乐部”的成员在哪里聚合。“谋杀恺撒俱乐部”的成员也称自己是自由卫士,是把罗马从专制君主恺撒手里解救出来、还罗马人们以自由的解放者。正是由于布鲁图坚信自己是一个解放者而不是图谋私利的谋杀者,他才有勇气来承担此重任的———对!自己是自由卫士,不是谋杀者。他们在那儿:在花园外边的一块洒满阳光的避风处,布鲁图见到了自己的同伙们,那个地方紧挨着一口不管春夏秋冬都永不停歇地喷涌着甘洌清泉的装饰喷泉。卡西乌斯老远看到布鲁图,急忙走了几步去迎接布鲁图。
“鲍基亚还好吗?”卡西乌斯问道。
“不太好。我派人把阿提利乌斯·斯提洛请来为她治疗了。”
“那好。过来听听盖尤斯·特里波尼乌斯的安排。他早就在这里等你了。”
3
对于这场春夏之交的狂风骤雨,恺撒可是敏感得很。晚上,一听到风雨声,便走出卧室立在列柱旁欣赏着电闪雷鸣的壮丽。黑沉沉的云从头顶上蓦然而降,随着令人惊悚的闪电便是地动山摇的雷声。凌厉的狂风卷着冰冷的雨点向他扑过来,一下子他身上的绸内袍便开始往下淌水,他赶紧回到卧室换上干净温暖的睡衣躺在床上。聆听着渐去渐远的风雨,他沉沉入睡。这是一个无梦的夜晚。还有两个钟头就要天亮了,恺撒按往常的习惯自动醒过来起床,上早班的书记官和秘书们开始向恺撒罗列当天的时间安排。天刚蒙蒙亮时,特罗古斯便给恺撒送来了早餐:新鲜松脆的烤面包、橄榄油和一杯热饮———对恺撒来说,用正当季的柠檬榨成的果汁远比哈普德法尼为他调制的加蜜葡萄汁清爽多了。
恺撒用完早餐后,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神清气爽。他深为自己能离开罗马一段时间、离开自己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感到喜悦。
当恺撒准备起身离开餐厅时,满脸疲惫、眼圈漆黑的卡尔普尔尼亚走了进来;恺撒迎上前去边亲吻她边向她问好。他关切地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卡尔普尔尼亚明显缺乏睡眠的脸。
“亲爱的,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的暴风雨吓坏了你?”
“不是,恺撒,我只是被自己的梦魇吓怕了。”她边说着边不安地攫住恺撒的手。
“一个可怕的梦!”
她打了个寒噤。“一个不祥的梦!我看到一群人把你围在中间把你刺死了。”
“天哪!”恺撒情不自禁地大叫一声道。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忧虑重重的妻子。“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卡尔普尔尼亚。”
“可是它是如此逼真!”她难以自控地叫起来,“整个刺杀过程就发生在庞培议会大厅的庞培雕像下。恺撒!我求你今天就不要去庞培议会大厅开会了!”
恺撒把自己的手从卡尔普尔尼亚手里抽出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亲爱的,我一定得去。今天我就要卸下执政官的职务了,过了今天我在罗马的公务就告一段落了。”
“不要去!我求你啦!我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
“我感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你的话,尽可能避开祸事的。”他温柔而坚定地对卡尔普尔尼亚说。
特罗古斯拿着恺撒的托加袍走进来;已经穿好紫红边束腰短袍和红色长统靴的恺撒站在那儿让特罗古斯为自己穿托加袍,并把自己左肩上的袍褶安排齐整,以免自己走起路来时它们会从肩上垮下来。
卡尔普尔尼亚心情复杂地站在那儿看着恺撒从容淡定地站在那儿着装。很多年前,卡尔普尔尼亚的内心就开始了痛苦和惶惑,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恺撒的所爱。从她与恺撒结婚以来,她总看到恺撒与各式各样的女人们交往着,充满激情地爱恋着。不管恺撒与那些女人们交往的时间长短,卡尔普尔尼亚都很羡慕她们。因为在恺撒的一生中,至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恺撒的爱情在专为她们绽放。卡尔普尔尼亚想,自己哪怕曾经拥有恺撒一刻充满激情的爱,也死而无憾。然而,命运女神是残忍的,她知道恺撒从未对自己拥有像恋人一般的爱。只是她一直在爱着他而已,这是一种单方面的爱,无望的爱。不过,卡尔普尔尼亚的女友们也有嫁给深爱着她们的男子的,可是她们的生活如果不算是悲剧的话,也毫不比自己幸福多少。激情过后她们与丈夫的爱情立即被平淡的岁月侵蚀贻尽,留下的只是鄙俗和无聊。于是她们又去找情夫了,自然她们的丈夫们也都找到了情妇,卡尔普尔尼亚倒庆幸自己没有贸然离开自己一直崇拜着的恺撒,至少这是她用一生呵护的惟一一方净土、一个梦想。与恺撒在一起,她便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世俗所同化与吞噬。人与人相处的确很难,如果永不满足地追求欲望,占有他人的话,或许在某一天,连自己都认不出面目全非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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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马 第七章(68)
“你去朱庇特神庙做什么?”卡尔普尔尼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可不可以把它当成一个不去参加会议的借口啊?”
“不行,你别管这事了。”恺撒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今天是伊德斯日,我去朱庇特神庙不过是行个简短的祭礼而已。”
他走出去加入那群等候着他的人们当中,从圣路上走远了;他经过下罗马广场,然后爬上卡庇托耳山坡,在朱庇特神庙前向主神祭献了一只肥美的羔羊。
不到一个小时,朱庇特的祭献仪式便结束了。等到他回到多姆斯议事厅后,恺撒除了发现云集在客厅里的那些他今天不得不接待的依附者们以外,他还看到德基姆斯·布鲁图正在书房里与自己的妻子卡尔普尔尼亚闲聊。
“我希望,”恺撒进屋后边脱去身上的紫红色托加换上纯紫边托加袍,并对德基姆斯·布鲁图说,“你能劝劝卡尔普尔尼亚,让她相信我今天不会遭到刺杀吗?”
“我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安慰她吗?可是我的努力似乎并不奏效。”德基姆斯把屁股和双手都抵着恺撒那张孔雀石打磨而成的书桌。
“我还得应付大约五十个依附者;不过花不了多长时间,都是些平常事务,没什么可保密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了。是什么风这么早就把容光焕发的你给吹来了?”
“我想你肯定会在参加大会的路上顺道去看望身患重病的卡尔维努斯,我也想去看看他,所以我就先到你这儿来了。”德基姆斯从容对答道,“如果我一个人去的话,他一定会找借口推脱的,可有你在一旁撑面子,卡尔维努斯定会欣然应允我的请求。”
“那倒是!”恺撒咯咯笑着说。他扬起眉毛看了看卡尔普尔尼亚,对她说:“谢谢你,亲爱的,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德基姆斯,我请你今天多留心他一点!”卡尔普尔尼亚忧心忡忡地对德基姆斯央求道。
德基姆斯开怀大笑着应承下来:“别担心,卡尔普尔尼亚,我保证会为你好好看着恺撒的。”
两个钟头后,恺撒与德基姆斯·布鲁图才离开多姆斯议事厅登上维斯塔尔阶梯前往帕拉丁山,后面还跟着一大群想抽空与恺撒处理事务的依附者。当他们拐过墙角路过维斯塔尔贞女们目前时,盘踞在自己占卜摊前的斯普里那又警告道:
“恺撒!当心三月的伊德斯日!”
“今天不就是三月的伊德斯日吗,斯普里那?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恺撒笑道。
“今天是三月的伊德斯日不错,可是现在还只是伊德斯日的开始而已。”
“愚蠢的老东西。”德基姆斯咕哝道。
“你说他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德基姆斯,但他可不是傻子。”恺撒说。
到了维斯塔尔阶梯的尽头,一大群人上来簇拥着他们继续前往庞培大厅。在人群中,突然有人伸出手,向恺撒递了一张纸条。德基姆斯敏捷地将之截下来藏到自己的托加袍腰部的皱褶处。“我们接着赶路吧!”他对恺撒说,“等我们到达会议厅后我再读给你听。”
到了格涅尤斯·多米提乌斯·卡尔维努斯家门口后,看门人前来开门并将他们领到卡尔维努斯正躺着的沙发床前。
“你的那位埃及医师果然不同凡响,恺撒,”当卡尔维努斯见到恺撒和德基姆斯·布鲁图时,他由衷地欢迎他们的到来,“见到你真高兴,德基姆斯。”
“你的气色比昨晚好多了。”恺撒说。
“我自己也感觉好了不少。”
“我们不能在此久留,老朋友!但是在议员大会之前我实在想来看看你,所以就同德基姆斯一同前来了。卢基乌斯和庇索两人还说要从会议中溜出来陪你呢!如果你烦他们的话,叫他们早点走好了。你到底是哪儿不适?”
“不过是一场心脏痉挛罢了。哈普德法尼让我服了一剂洋地黄提取液之后,病情立即得到了控制。他诊断说我的心———呃!用他的话说我患了心悸症———他说我的心负担沉重!显然,我的心脏内积聚了大量的不明液体。”
“只要你好好休养,就一定能担当起罗马骑兵统帅一职的。李必达今天就前往那不勒斯·高卢了,所以他也不可能参加今天的大会。菲利普斯也去不了,因为他昨晚喝多了———他总是饮食无度!所以,我想等我到达会议厅时,前主席台的席位一定是稀稀落落的。”恺撒说。相当奇怪的是:临别时恺撒居然俯身在卡尔维努斯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恺撒便离开了卡尔维努斯家。德基姆斯·布鲁图紧随其后。
卡尔维努斯对恺撒一反常态的亲吻大惑不解;无奈困倦迫使他垂下了眼睑,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十月马 第七章(69)
恺撒跳跳跃跃地避开路上大大小小的水坑,很快便到了弗拉米尼乌斯竞技场,到了这里德基姆斯对恺撒说:
“恺撒,我可以先派个人去通知与会人员,说我们马上就到吗?”
“当然可以。”
德基姆斯的一名男仆在他的吩咐下绝尘而去。
当他们穿过花园三角墙的列柱门时,大约四百名议员已经“恭候”在那里了。他们散乱地分布在偌大的花园里或阅读,或向书记官口授着法令和文件,有的甚至舒展开躯体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酣然大睡,当然还是三五十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者为最。
马克·安东尼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与恺撒握手。“哦,恺撒,要不是德基姆斯派来的人飞奔而至,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恺撒冷眼看了一下安东尼,立即把手缩了回去。对他说道:“作为一名独裁官,我有权选择自己到底来还是不来。”恺撒身轻如燕地跨上通往庞培议会大厅的石级。后面跟随着两名仆人,其中一人手中端着恺撒的象牙官椅和折叠桌子,另一人则捧着蜡版和一大捆文件。两位仆人把恺撒的桌椅安放在主席台的正前方后,恺撒便示意他们离开了。当恺撒看到台下的议员们已经陆续就座后,就把那一堆文件井井有条地码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把蜡版和一支用于刻字的铁笔轻轻放在自己椅子的左侧。一切就绪后,恺撒在自己的官椅上凛然落座。
“他现在开始聚精会神地处理文件了。”德基姆斯示意正站在花园阶梯下的二十二名自由卫士或者“谋杀恺撒俱乐部”成员说,“大厅里约有四十名###院后座议员,不过他们离主席台都很远。特里波尼乌斯,抓紧时机行动吧!”
特里波尼乌斯立即离开自己的集团加入到安东尼一伙。特里波尼乌斯觉得最保险的法子是把多拉贝拉也稳住,不要叫他在马尔库斯·布鲁图及卡西乌斯动手时进入议会大厅增加许多乱子。安东尼与多拉贝拉的扈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