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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尼与多拉贝拉的扈从们,每个人有十二名扈从,站在稍远处等候着主人的召唤。(从三月以来,那十二名手里捧着法斯塞斯束棒的扈从就开始听从高级执政官多拉贝拉调遣了。)尽管本次###院议会是在神圣罗马城廓外的庞培议会大厅里举行,但由于此地距罗马城不足一英里远,因此扈从们的法斯塞斯上并没有带着斧钺。
昨天晚上,特里波尼乌斯对自己的谋杀计划有了一些改动。今天他一见到带着六名扈从的布鲁图就想将之付诸实践。具体而言:他想对所有的议员们说:出于对恺撒的尊敬,他已经接连几周没有使用扈从了,那么从即日起,所有的###官和两名行政市政官也应当遣散身边的扈从,尤其是参加###院议会时更当如此。当卡西乌斯到议会大厅去宣布这个命令时,立即得到了所有议员的支持和拥护;那些###官及市政官的扈从们对这个意想不到的假日感到欣喜万分,他们立即作鸟兽散状匆匆离去了。
“跟我在外面多呆一会儿,”特里波尼乌斯讳莫如深地对安东尼说,“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一下。”
多拉贝拉窥视左右,发现自己的一位密友正与另两个议员在投骰子,于是他便向扈从们示意让他们四处溜达一下再回来,他自己则加入到密友当中开始玩投骰子游戏;多拉贝拉觉得自己今天的运道很不错。
当安东尼与特里波尼乌斯在阶梯下的花园里谈得正火热时,德基姆斯引领着那批自由卫士闯进了议会大厅。假设当时在花园里有什么人曾留意到这群人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这群人的脸色出奇的凝重和阴沉。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险恶和偷偷摸摸;遗憾的是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
脸色苍白的布鲁图觉得自己的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战战兢兢地缩在队伍的最后面的他突然觉得有个人在拖自己的托加袍,他转过脸一看是自己的家奴,这个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仆人不安地站在恺撒面前。
“嗯,什么事?”布鲁图窃喜有人来拖延了自己刺杀恺撒的时间。
“主人,女主人鲍基亚不好了!”仆人咽了口唾沫说道。
“她怎么了?”
“她死了。”
布鲁图定定地站在那儿,头脑一片空白;他有些不相信地盯着仆人说:“你撒谎。”
“主人,她死了。我敢发誓,她的确已不在人世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布鲁图强作镇定地问。
“呃,她的情形真是怕人———在临死前她满屋疯跑,边跑边喊:恺撒死了,恺撒死了。”
“我不是请了阿提利乌斯·斯提络前来为她诊治吗?”
“不错,主人。可是当女主人拒绝喝他配制的药剂后,他一怒之下便走了。”
“后来呢?”
十月马 第七章(70)
“她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当即就死了。伊帕菲罗狄图斯曾给她把了脉象,她身上连一丝活气都没有啦———没有!她死了!死了!回家,请你立即回家吧,主人!”
“你回去告诉伊帕菲罗狄图斯,等我一脱开身,我就马上回家。”布鲁图一脚跨上前往议会大厅的阶梯一边对仆人吩咐道,“我保证,她肯定没有死。我知道,鲍基亚一直有晕倒的毛病。”他丢下仆人不管,径直沿石梯而上。
这间议会大厅非常空阔,如果满员的话,足以坐下六百个人。虽然在后座上早已有些喜欢争分夺秒摄取知识的下座议员们落座,可是整个前厅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很好,德基姆斯把那群“谋杀恺撒俱乐部”成员赶到自己前面,回头去搜寻布鲁图———他不会想打退堂鼓吧,德基姆斯感到非常担忧。
恺撒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面前那张展开的文件,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突然他活动了下身子,可是他并没有抬头看看那群正穿过大厅中央向他围拢过来的人们,他用左手取下位于文件堆顶端的那卷文书,迅速地去掉上面的封蜡,从右脚边拾起铁笔,开始在蜡版上熟练而准确地镌刻起来。
还有十英尺左右就到恺撒身边时,他们停下了脚步。他们有些怀疑恺撒是否真的没看见自己。德基姆斯的双眼无意识地扫过那尊高高地耸立在四脚方形基座之上的庞培雕像,继而把眼光落在坐在两个圆柱形基柱之间凹陷处的恺撒身上。他开始用不听使唤的手摸索自己的匕首,把它抽出来藏在身侧。当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布鲁图急匆匆地穿过大厅走上主席台时,他发觉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摸出了刀子。
当卢基乌斯·提利乌斯·辛伯尔手里拿着惹人耳目的匕首走到主席台左侧边的扈从席时,突然听到一声沉着的喝叫声:
“不要性急,你这个毫无耐性的蠢货,再等我片刻!”恺撒愤怒地大吼了一声。他的头依旧垂着,铁笔依旧刷刷地游走在洁白而平滑的蜡版上。
辛伯尔气得嘴唇绷得紧紧的,用凶恶的眼光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伙———看看我们的终生独裁官是多么的粗鲁?———他大步冲向恺撒将他肩上的托加袍猛扯下来。盖尤斯·塞尔维利乌斯·卡斯卡冲向辛伯尔的右侧,从背后刺向恺撒的喉部。遗憾的是他的匕首滑向恺撒的锁骨,只在胸口划一道并不很深的轻伤。恺撒从凳子上站起来,一边快速躲避着大家的匕首一边本能地向周围挥舞着铁笔。他的动作迅速得令那些自由卫士们眼花缭乱,只看见眼前模糊一片。当所有的自由卫士们蜂拥而上刺杀恺撒时,盖尤斯·卡斯卡被恺撒的铁笔戳中了。
虽然恺撒在匕首雪亮的刀刃中奋力拼搏,但是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大声向后座议员们求救。他的桌子被人们掀翻了,上面的文件飞落一地,他的象牙官椅倾倒在地,上面洒满了淋漓的鲜血。现在,大院的一些后座议员们开始看到主席台发生的悲剧了,他们惊骇地大声尖叫,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援助恺撒。被众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恺撒只好一步步向后退去,当他退到庞培雕像的方形基柱处时,卡西乌斯逼上前来在他面上猛扎一下,并用刀在脸上旋转了一周,他幸灾乐祸地眼看着全罗马最迷人的一张脸毁在自己手里。其他那些狂热的自由卫士顷刻间冲到恺撒面前,匕首挥舞着此起彼伏,恺撒殷红的血立即喷溅而出。突然恺撒停止了挣扎,接受了自己不可避免的命运。在他临终之际,他拼出最后的一丝力量用左手牵起托加的左衣襟,覆盖在自己曾经英俊迷人的脸上,用右手扯着右衣襟裹住自己在挣扎中裸露出来的双腿。虽然这群贪婪狠毒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可是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洞察恺撒在临死时的内心所思。
恺基利乌斯·布基奥拉努斯刺向恺撒的背部,凯湛尼乌斯刺向恺撒的肩膀。虽然恺撒浑身都是血流,可他还是站在那儿无畏地注视着这群疯狂的刽子手们密密麻麻的刀阵。从后面冲上来的德基姆斯·布鲁图使尽了全身的力量把匕首深深扎进了恺撒左胸的上部。当德基姆斯·布鲁图抽回匕首时,身中要害的恺撒立即倒伏在地。德基姆斯俯下身子,再为特里波尼乌斯补了一刀。一直没有出手的马尔库斯·布鲁图此时吓得冷汗直流,甚至把眼睛都要迷住了。他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一刀切下了恺撒那个令自己母亲令罗马的妇女们为之癫狂的生殖器。
刺杀行动结束了。二十二个人在刺杀行动中都有自己的功劳,尤其是德基姆斯·布鲁图,他的两刀是最狠毒致命的。脸上和腿上都裹着托加的恺撒安静地在庞培大帝的雕像下永恒地休憩着。
惊慌失措、气喘吁吁的自由卫士们眼睛变得呆滞无光。他们面面相觑了片刻,便达成了默契,纷纷向议会大厅的门口奔拥而去。那些亲眼见到血腥一幕的后座议员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尖叫着冲出门外:“他死了,恺撒死了!”当那些浑身血污,手里紧握着沾满鲜血的匕首的自由卫士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人们极大地恐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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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马 第七章(71)
人们四散奔逃;议员们、扈从们、奴隶们统统逃离庞培议会大厅,竞相奔走相告:恺撒死了,恺撒死了,恺撒死了!
那些自由卫士们也把早已准备的演讲辞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惊魂未定的他们紧张得连身上的血衣和匕首都忘了处理就各自逃走了。谁能设想到,梦想和真实是如此的不同!不管为了自由、哲学还是野心,用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来实现理念都是一场弥天大谎。当你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自己才能清楚地意识要依靠不正义的手段来企图获取正义的目的实在是不可能的。只有当人们犯了无法挽回的过失时,才会理解这其中的意义。现在德基姆斯·布鲁图应当是对之领会最深的人。巨人陨落了!自由卫士将人们从一名独裁者手里解放了出来,可是罗马人们从中收获的并不是梦寐以求的民主自由,反倒是新一轮钩心斗角的权力纷争所带来的无穷黑暗与混乱。
“一切都结束了,是吗?”克利奥帕特拉凄楚地问道。
“是结束,或许也是开始。”
“听说恺撒收养了盖尤斯·渥大维。”由于寒心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盖尤斯·渥大维可不是凡夫俗子,他是个危险人物。”
卢基乌斯纵声大笑道:“你是在说那个十八岁的小子吗?我倒觉得他没什么可怕的。”
“即使他只有八岁,或者等他到了八十岁,盖尤斯·渥大维同样都是一个危险人物。”
卢基乌斯想:这个女人的心机实在很重。噢!我忘了她是在一个怎样残酷的家庭中成长起来。为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个立足的地方,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恺撒里昂在何处?”卢基乌斯·恺撒问道。
“他已经同女仆们及哈普德法尼一道离开罗马了。我觉得把两个托勒密家族的成员放在同一条船上,甚至将两个托勒密家族的成员放在同一个舰队都是很不策略的。所以我们打算分两路走。我会在罗马再呆上两周,两周后,我将同卡尔米安伊拉斯还有我们的客人塞尔维利亚一道离开这儿。哦,卢基乌斯,你不知道塞尔维利亚在这里多受罪!她责怪心如蛇蝎的鲍基亚带坏了布鲁图,诱使他加入到刺杀恺撒的阴谋之中。我觉得她还是很有判断力的。不过,她的最大悲痛还是由于恺撒的突然离世,她的整个精神支柱瞬间便坍塌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爱恺撒比塞尔维利亚更深沉了。”
“难道你不比她更爱恺撒吗?”
“你觉得呢,卢基乌斯?我对恺撒的爱永远不会成为往事,他永远在我的心灵最深处。可是我要承认,我之爱恺撒与塞尔维利亚之爱恺撒是完全不同的。因为除了自己以外,我还不得不考虑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存亡,还要考虑到恺撒亲生儿子的将来。所以我的爱不可能像塞尔维利亚那样纯粹、那样感性。”
“那你准备不准备再找个人结婚?”
“这是我的义务,卢基乌斯。我是法老,如果要想尼罗河和我的人民生生不息的话,我自己必须要不断繁衍后代。”
爱情、鲜花和荣誉值得珍惜,然而,每一种美好的东西里都有致命的毒素!一滴美酒也饱含着哀伤!
卢基乌斯·尤利乌斯·恺撒无限惆怅地告别克利奥帕特拉启程去那不勒斯了。每当他一个人孤寂地赶着路时,他的脑海里立即就会浮现出自己与恺撒相伴出行的美好时光;当意识到这样温馨的岁月再也不会复现时,他对恺撒的离世便愈加悲痛。也许马提乌斯说得没错:就连像恺撒这样有着卓越天赋的人都无法抗拒命运,余下的芸芸众生还谈何抗争呢?把重振罗马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身上?不可能的!罗马第一阶层的那些虎豹豺狼一定会联合起来把他撕成碎片的。我们第一阶级的最大敌人就是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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