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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着?但这个故事当时我是彻底相信了,相信了这只青花龙纹大碗的“来历”或者说是“出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梦碎有痕 痛我半生(8)
L的“说古”说得倒是蛮精彩,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呀?怎么才能让我们家那位特有钱的“亲戚”看到宣德皇帝和孙贵妃当年的这个“爱情信物”呢?就三天时间,眼看着L家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走着,我是没辙了,顺着脑门往下流汗,眼瞧着就要跟这趟“富贵”失之交臂,我实在是不甘心呀,心里恨得慌。就用跟儿时饿急了等着吃娘的奶一样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一向尊敬的L工,看着他那张比奶子还要丰满、白净的脸。L也显得非常“焦虑”,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
L突然停下来,用手狠狠地一拍脑门儿,跟大梦初醒似的“骂”了自己一句:“操——我还真他娘差点让尿给憋死!”
L的意思是,这两样儿宝贝东西既然是“一窝的狐狸”那它们就“不嫌臊”,赶紧把画册上边的照片给剪下来,用传真机给“传”到香港去,让“那边”的行家自己定夺。这是目前最快捷和可行的方法啦!
老实讲我当时还多少有点儿犹豫,不为别的,把这么好的画册说“剪”就给“剪”啦?跟开了个“天窗”似的,真不好意思这么糟践东西。L说:“行啦——谁让咱俩是朋友呢?这画册以后还能再找到,机会可是不等人。来——你就自己下剪子吧,麻利点儿!”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的鼻子一阵发酸。
按照L的吩咐,我就小心翼翼地把画册上边的照片给剪了下来,贴在一张白纸上。L“说”我“写”,大意是:
亲爱的某某伯伯,今从我们家老箱子里又翻出一只青花瓷碗,估计是明代的,现已经有朋友愿出十八万元收购。我想还是先请您老过目,敬待回复。晚辈某某。我们家的地址仍旧是西单大街某某栋楼某某层某某号房间。公用电话号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由张大爷传呼。
一切都置办妥当之后,为了赶时间,瘦小枯干的我就蹬着一架破自行存,肉大身沉的老L坐在后架子上,当时这叫“二等车”,我们就径直奔东长安街上的电报大楼去了……
老实讲,带着老L从前三门蹬车蹬到电报大楼,那自行车和我都快要“散架”了,尤其是我,累得汗流浃背,连裤衩儿都湿透了。我以前从来没到电报大楼办过这样的“业务”,蒙头蒙脑不知所为。L则“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我——填表、交费、等号……终于把那“宝贵”的照片“传真”过去了。完事儿后,L带着自信而又肯定的语气说:“不是想吃炸酱面了吗?回家吃去吧,好事儿就快找着你啦!”我还是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地跟L先生道别,回家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梦碎有痕 痛我半生(9)
第二天天儿还没完全亮,果然就听见楼下负责传呼公用电话的张大爷,用那洪亮得有点儿像“叫驴”的嗓子在楼下一遍接着一遍地喊:“某某层楼的某某!快下来接香港长途!!”开始我以为是在做梦,后来发现这“驴”就在我们家的窗户根“叫”呢,同时我似乎还能听见邻居们的开窗户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儿,因为那到底还是个刚刚“开放”不久的时期。我就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蹿了出来,打开房门直奔楼道,猛然觉着被凉风“嗖”着了,低头一瞧,咳!没他妈穿裤子。幸亏天儿还早,要不然这“眼”可就“现”大啦,用如今的话说,这就叫“走光”吧?
穿好衣服,气喘吁吁地跑到张大爷的公用电话房,那老张头惊诧地看着我问:“行啊,小子哎!‘玩票’都玩儿到香港去啦!这么早就有贵人传呼你,该不会是‘里通外国’呢吧?!”
“您是我一个人儿的大爷成吗?您小声着点儿,来电话的可是我们家香港的亲戚,现在不是旅游热吗,估计是让我帮着接送。”我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着。
老张头一边把油饼撕碎了往豆浆里泡,一边不依不饶笑嘻嘻地讽刺我:“哎——我说,我在这儿偷听,你说话方便吗?要不然我到你们家吃早点去,你替我干半天儿?”我瞪了他一眼。
电话的那头传来的果然是我又恨又爱的“伯伯”的声音,老实讲都到这份儿上了,“爱”和“钦佩”的成分更多,以至于我抓着话筒的手心儿都是汗,嘴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您想呀,一个“传真”就“惊动”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这么早起来“电”我,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和“荣耀”?激动得我只会一个劲儿地叫“伯伯”。
“喂——喂?是某伯伯吗?伯伯……那什么……您挺好的吧?哦……挺好的。那什么……上回看见您的时候,记得您腮帮子上长了个疙瘩……不碍事儿了吧?……”
“那边”的“伯伯”就笑了(现在想起来估计他笑的是前仰后合),那笑声“朗朗动人”,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挺高贵的味道,是什么味儿来着?反正不是老张头碗里豆浆泡油饼的味儿。对了——是咖啡味儿,因为“他伯伯”头一回单独接见我的时候就是在某高级饭店的咖啡厅里,当时就是这种味道,这“味道”曾令我自惭形秽又兴奋不安。
电话里头的“伯伯”说:“谢谢你哟——三少爷,我就知道您府上一定还存有好东西的,您比您的父亲实在。唉!不说啦,他过世的时候我也没在大陆,也没能帮助您。逝者已矣,生者恻恻……对了,您家的那件东西是打算出价十八万吗?” 。。
一、梦碎有痕 痛我半生(10)
“哗”——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听见没有?人家是怎么称呼我的?叫我“三少爷”呢!妈的那只青花大碗怎么会是他老L的?要真是我们家的“老家底儿”,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保证,我敢白送给我这位亲“伯伯”!于是暗地埋怨L在昨天“传真”上要价要得忒狠了,就嗫嚅地、气儿都不敢大喘地说:“那什么……是人家瞎要的数儿!那什么……您要是看着喜欢到时候您就看着给吧,多少都没所谓的……”
“伯伯”更加“亲切”地笑了,他说他对此物件儿“很感兴趣”,这时他的笑不仅“笑”出了咖啡味儿,好像还有别的什么,让我想起当时邓丽君的流行歌曲《美酒加咖啡》。
“伯伯”在电话中以肯定的语气说:“我准备订往返的飞机票,三天后的傍晚几点几点,我若不去自然也会有人在民族饭店门口和你见面!”
嘿!成——功——啦!!
掏钱给张大爷公用电话费,老头儿用刚撕扯完油饼那油乎乎的手要找我零钱,我把脸一扬说了句:“啊哟算了吧,小意思的啦!”咦——我的说话语气里,是不是也多少带着点儿“咖啡”味道?我就琢磨着,我是不是也快成“他伯伯”了?
今天我是彻底旷工了,因为单位管得挺紧,就说昨儿夜里着了凉“跑肚”,这会儿已经“窜”了他娘三十多泡稀了——得请“病假”!单位的同事一听还挺关心、挺着急。哟——都这么厉害了?我们去看看你吧。我赶紧说别介!我是一会儿一趟茅房,都快赶上老将军廉颇了,叫“一饭三遗屎”……
骑着个破自行车“飞也”似的往L家奔,总算在L上班之前赶到了,我不管不顾地拍打着L家的防盗门,一边拍一边喊“老L成功啦!咱伯伯刚刚来过电话。”
L就在屋里骂开了:“干吗呢?要拆我们家的房啊!”说着话就开门让进。跟看电话的张大爷一样,他这会儿也正捏着一根油条进早膳,满嘴流油地嘟囔着:“谁成功了?是你小子造化大。怎么个意思?别着急慢慢跟我讲。”
我气喘吁吁地说:“怎么不着急?您家厕所在哪儿?先借我用用吧!”老实讲,这一早上连紧张带激动,路上又喝了一肚子凉风——这会儿可是真拉稀了……
听说我肚子疼,平常从不搭理人的L夫人这会儿端了杯热糖水给我。夫人身体有病,不知道是真有癫痫还是练气功练得走火入魔了,总给人“神神叨叨”的感觉,其实我有点儿怕她。现在这两口子在我面前特“殷勤”,叫我倒真有些受宠若惊了。事后想来,他们公母俩当时确实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一、梦碎有痕 痛我半生(11)
我一边“吸溜”地喝着热糖水,一边讲述事情的经过。讲得正高兴的时候,L的脸忽然却面沉似水了,他不紧不慢地说:“朋友,你想得太简单了吧?看来咱俩眼巴前儿的这件好事是老太太睡大觉——吹灯喽!”
我一听就急了,凭什么呀?我都跟“那边”联系好啦?!L看见我是真急了,就显现出了比我还要着急的样子。你傻呀?你会算数吗?小时候学的数学都“就”着油饼给吃啦(那时候早上起来但凡能想到的好吃的,大概非“油饼”莫属了)?
我说您就别转着圈儿损我啦,这个好事儿到底怎么就不成了?难道那只“大明宣德青花碗”昨晚上让你媳妇抽“羊角风”的时候给摔啦?我趁L夫人一时没在场便急不可耐地问老L。
L则不紧不慢地说:“咱伯伯到底什么时候来?”
“电话上说的很准确,后天下午的六点左右,在民族饭店门口见。不见不散!”
“唉——要了命啦兄弟。要命就‘要’在了是后天人家才到北京。不是早就说过吗?此物在我这里最多‘停留’三天的时间,今儿个可是‘大限’啦!”
我说:“对方怎么会那么死性呀?宽泛两天又怎么啦?这不是眼看着就‘曙光初现’了吗?他丫挺的跟钱有仇是怎么着?!”
跟瓶子底儿差不多厚的眼镜片后面,是老L一眨一眨的狡猾的小眼睛。但他说的话的确是“有理、有力、有节”。
“哎——朋友!我也想昨天晚上打个伏击,今天一大早儿就把蒋介石的八百万大军全部‘吃掉’!不行呀同志,我们今天大踏步的撤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地前进!‘仗’是有得是让你‘打’嘀(这是老电影《南征北战》中一段能让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耳熟能详的台词)。算啦吧——以后机会还多着哪,没事儿了,上班去吧……”
“上他妈什么班呀上?原来你是忽悠我呢?扇阴风点鬼火的,这‘火’真点起来了您却是一推六二五?没门儿!”我可是真急眼了。
L严肃地说:“别说片儿汤话了就,其实我比你着急。可是你知道这个行当里的规矩吗?说一不二,说好三天就是三天,多一分钟都不成。您以为就是你伯伯喜欢它?告诉你吧——四十多个‘伯伯’都等着要它呢,这就是宝贝对人的机会和诱惑力——懂吗!你让我怎么办?”
“想想办法吧,总不能折腾了半天眼看着这趟‘富贵’就从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啦?您比我聪明、比我能耐大多了,要不我怎么从来都诚惶诚恐地尊称您是‘L公公’呢?怎么没人这么抬举我呀?”
一、梦碎有痕 痛我半生(12)
L在沉吟着,看得出来他这会儿也是真“着急”了,估计在“挖空心思”地想“辙”呢。而我只有看着他在屋子里来回来去转腰子的份儿,只能一支接一支地抽他们家茶几上放着的那半盒干了吧叽、劣质的香烟。最后,L坐到了我的对面,严肃地、“坦诚”地说出了要想办成这趟“富贵”的唯一方法:兄弟——只能是你自己先把这“宝贝”买下来了!
听罢L的这句话,我先是一惊,然后倒是乐了。让我自己先买下来?替我那“伯伯”给买下来?L工呀L工,亏你能想出这样儿的馊主意。我倒是真想买,可我拿什么买?小二十年前,我作为大学毕业生的月工资“归了包堆”(北京话:“全部加在一起”之意)才一百多块钱,在当时年轻人里都得算是“高薪”了,但一下子让我拿出两万块现金来,那他妈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就笑着问老L:“他L大哥,给我找几根稻草有吗?”
“干吗用啊?”L挺认真。
我就说:“有用呀——回头您帮我插在后脖梗子上当幌子,我就到前门大街上找个最繁华、最热闹的地界儿站好了。哎?你们家楼下的‘马克西姆’餐厅就不赖,法国大餐厅!那里边虽没进去过,还不许我在门口呆会儿啦?”
“你到底什么意思?”L看来是没听明白我的话。
“这您都不明白?就是插个草签儿找个人贩子帮忙我把我自己给卖了呗。标价两万,看有没有人肯买我。我长得不能算太寒碜吧?身子骨也还成,保不齐就有个八十岁开外的资本家###什么的把我给‘办’了。得——到时候出卖我的这两万块钱成本归您,我就抱着您的这个宝贝当‘陪嫁’,都不要彩礼就直接‘嫁’给‘他奶奶’的了,等把这个宝贝卖掉之后我立刻‘回门’,您这儿就是我的娘家,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