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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珋你到底把以暮当成什么了?而且为何连我也要跟你相提并论?罗洛德把到口的话吞下,拍拍沮丧的七珋,「我尽力。」他朝三人点点头,迈步走入日神殿。
一向安静庄严的神殿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神殿卫兵与神官都匆匆忙忙地在走廊上来去,罗洛德尝试好几次想叫住人,都被随意打发掉。
好吧,既然这样……他就自便吧。
对神殿内部不熟的罗洛德盲目地在复杂的通道内左弯右拐,竟也给他绕进没人看守的内殿。
想起上次以暮领着自己来到此地的状况,他凭着记忆朝某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呢?」一个甜甜的嗓音从罗洛德脚边传来,他低头看去。
一个年约十岁左右、拥有淡金色长直发、五官标致的小女孩蹲在柱子阴影里,若非她出声音,罗洛德还真没注意到她在那里──她躲得可真好,是在玩吗?
「我想……应该是那里吧?」罗洛德随意指着往更深处的走廊。
小女孩眨眨水亮灵动的眸子,好奇地盯着罗洛德,「那里很容易迷路喔。」
「我想找人。」
「很多人来这里都说要找人,不然就找东西,可是他们真的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吗?你知道吗?」稚嫩的嗓音说着富含哲理的童语,俏皮的模样令人无法产生厌恶之感。
「嗯,我知道。」罗洛德坚定地颔首。
「这样你跟他们比起来轻松多了。」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罗洛德旁边,歪着头,「你要去哪?我带你去。」
她是谁呢?看起来没有恶意……但是罗洛德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找以暮,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跟小女孩同高。
女孩也有一对金色的眼珠跟头发,不过和以暮比起来,她的金色象是初升的朝日,颜色偏淡,以暮却是即将沉下的晚霞,金中带点红。
她会认识以暮吗?罗洛德转念一想,忆起上次来到这里、众人纷纷让路的情景,应该说——日神殿里有人不认得以暮吗?
「妳有看到──昨天回来的……一个跟妳一样是金色头发,眼神很凶,嘴巴很毒的祭司吗?」
小女孩晃着头,长发随之摇荡,象是金色的波浪一样,「我知道啊,他昨天一回来就把两个神官气到昏过去,还骂哭了几个新来的神殿侍卫。所以神官叫他待在房间里不准出来。」
他到哪里都是这副德性啊……罗洛德哭笑不得地想,「妳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还在房间里,平常这种时候他会到处乱跑,今天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呢,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吧?」不过那位难搞的祭司大人的心思还真猜不透,罗洛德自己也没把握。
小女孩点点头,咧嘴甜笑,举起短短的小手拉住罗洛德的手指,「不然我带你过去,你要好好安慰他喔。」
『安慰』吗……这个词汇听在罗洛德耳中反而变成另一种含意。
「我到底想在这神殿做什么啊……」罗洛德摇头甩开那些妄想,任由小女孩领着自己,庞大的身躯被矮小的孩童牵着走,呈现一个强烈的对比。
「他常常去镜厅呢,那里有好多镜子。」小女孩用手在空中比划,「他总是在那里看镜子,可以看到很多人、很多地方喔。」
「妳会跟他一起看吗?」
「有时候会,他会跟我说他看到的东西,有些听起来很有趣呢。」
「象是什么?」
小女孩戳着脸颊,眼睛往上飘,「喔……他上次很开心地跟我说他看到两个男人在抢另一个看起来是女人的男人,结果其中一个抢他的人是个看起来是男人的女人,而且看起来像女人的男人居然真的是男人。喔,对了,还有他们被脱光绑起来——」
「咳!咳咳!好了,不用说了。」他到底在神殿里面看什么东西?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复杂?绕口令?到底有几个男人和女人?还有活春宫?居然兴冲冲地跟小孩分享?
罗洛德忽然想转头离开神殿了。
小女孩领着他来到一个庄严的大门前,光是看将近两层楼高的厚重石门,不难想象门后是什么。
「这里是……日神殿的主祭厅吧?」
虽然很少进入神殿,但罗洛德多少也有见识过其他神殿的大型祭祀,对这种规模的房间有点印象。
大型的神殿通常分为内殿与外殿,外殿是提供各个信徒参拜、咨询的地方,只有摆侍奉的神代表的象征物,比方说火神殿是火神的双刀,水神殿则是水神的首饰,至于日神殿则是一串钥匙或提灯。
内殿除了神殿人员的住所、高阶神官行使神权的场所外,还有最主要的房间——主祭厅,这里有栩栩如生的神像,只有在特殊日子才会开放给信徒进入。
「这里是他平常住的地方,神官说他不能擅自离开内殿。啊,因为他常常不安份,会『欺负』信徒,神官觉得他需要让主神好好开导一下。」
「住在主祭厅里面?」开导?以暮最需要的是净化吧?而且显然没什么用。
「主祭厅旁边有可以休息的小房间喔,日常生活也没有问题。不过他在主神身旁住了好久了,品行一点都没有改善呀。」小女孩竟把罗洛德内心的话说出来,手贴上门板,「嘿唷。」小巧的脸因为使劲而皱成一团,看上去十分可爱。
「等一下……我进去没关系吗?」
「神殿里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物,而且怀着恶意的访客根本进不了内殿,别小看日神殿了啊。」
这个小女孩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
「打不开呢,真奇怪……难道是从里面锁住了?」小女孩非常粗鲁地踹了大门两脚,石门当然纹风不动,「你是来带他走的吗?」
这个为所欲为的放肆举止……罗洛德忽然觉得在这女孩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子。
「如果可以,我就会带他出去。」
「但是他不可以随便外出呢,只有冒险者协会让人带介绍信来,他才能去外面……暂时性的。」
「暂时?就是──完成那次的工作就会回神殿?」
小女孩搥着大门,嘟起嘴,「对呀,你为什么要这么疑惑?神官没跟你说吗?」
「我……不确定。」罗洛德盘着胳膊回想当时接以暮出去的状况。因为本来合作的水神官忽然离去,他又急着前往黑龙的所在,所以老神官说什么——顺道一提,他是边哭边说的——罗洛德根本没注意听,「我只记得好像说了『协会已经半年没介绍人过来,拜托带他走』之类的话……」
「因为他在神殿太无聊会找神官或侍卫玩呢,偶尔抓到几个信徒也会跟他们玩一下,随便靠近他很危险唷。」
看这情况是玩别人吧?到底多少人受过他的荼毒?而且为什么她的口气说得象是某种魔物一样?
这个小女孩好像跟以暮很熟啊?她是他的什么人?不过只要能知道更多关于以暮的事情,或许就能找到契机带他离开神殿,「为什么只有以暮有这种奇怪的规定?而且还要这么多神官跟侍卫护送他回神殿……他是什么人?」
小女孩仰望罗洛德,眼中流露出超乎外表的老成,「就因为他是受到神特别宠爱的人啊。至于规定──」稚嫩的脸庞露出笑容,「那是他自己订下的。」她踮起脚,抓住大门上的铁环,「对吧?别偷听了,快点开门。」
「哼……废话真多。」以暮的声音自门后传出,「妳真是年纪越大越唠叨……姊姊。」
罗洛德先是意外这石门居然隔音这么差,接着惊愕地看向小女孩,退了一步细细审视这位怎么看都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姊姊?」
「你跟她说了半天话,居然不知道她是谁?小心被人卖了还要帮忙算帐啊。」
「妳、妳是?她……」罗洛德不知道要问房内的以暮还是面前的小女孩。
「她是被称为最接近主神的存在——日神殿的大神官日晓。兴趣是是顶着这副模样骗人,尤其是骗卖糖果的小贩,身为大神官做出这种事实在有失身份。」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而且我可不是因为个人兴趣才保持这种样子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日晓插着腰说道:「难得有访客来,不开门迎接一下吗?好歹我也两年没看到你。」她的外务太多,以至于无法顾及这位『弟弟』。
「虽然我叫妳『姊姊』,那也只是对妳这个把我捡回来养大的『老女人』一点点的尊敬,但不代表我要听妳的。」
「你真是不听话啊……」日晓两手抓着门上的环,玉足都踩在门板上了,可爱的形象完全毁于一旦,她朝罗洛德招手,「你在干嘛?快来帮忙啊,看是要打烂这扇门或是怎样的随便。」
「这……」大神官要人打坏日神殿的东西?这姐弟两简直一副样子。
虽说如此,但日神殿不准带武器,他可没把大剑带进来,更何况就算武器带进来了,罗洛德也没自信劈烂面前这扇高达两层楼的巨门。
「你们男人果然都很没用,没有了武器就什么都做不了喔?空有一身肌肉!」日晓哼了一声,拍着门,「你偷偷在里面做什么?害羞吗?出来面对我们啊!」这不屑的模样跟以暮如出一辙。
「妳刚刚可说日神殿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以暮的叹息自门后传出,没多久大门就缓缓开启一条可供两人进入的空隙。
「你不在的时候确实是如此。」日晓灵巧地钻入主祭厅,罗洛德跟在后头。
一踏入大厅,首先吸引罗洛德目光的是画在四道墙上、精致生动的壁画,他迅速浏览过去,图画内容是主神创造这个世界的过程,及五名子女的出生等等……只要是这世界的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
罗洛德的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定在正前方——大厅的另一头。
空荡荡的大厅深处,只有以暮一个人站在中央盖着布幔的神像前,背对着来客。
光从神像的高度就可以想象其雄伟程度,远远望去以暮的身影显得更加渺小。
他离门口这么远,究竟是如何跟他们对话及开门呢?罗洛德不禁想着。
以暮始终盯着面前的神像,嗤笑道:「妳是这样看我的啊……『见不得人的弟弟』吗……那我们就去见不得光的房间聊聊吧。」他连看两人一眼都懒得,径自朝大厅右边的小房间走去。
「我可没这样说啊,我是说你的那些奇怪的私人娱乐!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还故意曲解成这样?看来我真的太宠你了,才会让你变成这种别扭的个性。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啊……」日晓一蹦一跳地拖着罗洛德跟上。
以暮住的房间似乎原来是用来堆放祭祀用具的仓库,只有一扇感觉不太常开启的破窗让阳光照进来,空气比外头沈闷许多。扣除掉床铺、书柜与桌椅外,能活动的地方非常少,仅供一人基本起居的窄室内挤进了体型壮硕的罗洛德与日晓,空间更显得不足。
简直像个牢房。罗洛德心想。以暮就这样住在这里?多久了?他想就这样住在这里……一辈子?
以暮端坐在房内的木床上,视线先是在日晓身上绕了一圈,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先客套一下吧……『欢迎您回来,大神官』。」
「真心话呢?」
「妳去外头逛了两年才回来,到底有什么鸟事需要处理这么久?」
「最近国内动荡很多啊,我要安抚人心,到处喊一下『主神会庇佑你们』、『一切苦痛都会过去』之类的话,为什么人对这么不切实际的话这么相信呢?」
以大神官的身份说这种话不太妥当吧……你们姐弟两专门来摧毁信仰的吗?罗洛德不由得对日神选择授予权柄者的眼光感到怀疑。
日晓跳到以暮腿上坐下,在他身上开心地摇着自己的双脚,这副模样俨然就是个纯真的小女孩。以暮虽然面露无奈,但还是伸出两手环抱她,这个动作熟练到彷彿做过很多次。
看来他没嘴上那样排斥日晓……真是刀子嘴。罗洛德莞尔地看着两人。
似是察觉罗洛德的内心想法,以暮吁了一口气,锐利的目光扫过他,落在罗洛德身侧的门上,「你来干嘛?怕我被神官他们大卸八块还是论斤两给卖了?」
「不是叫你讲话不要这样语带讽刺吗?怎么越大越不听话?等等我把你小时候的糗事都抖出来喔?象是在神殿跟其他小孩打架还打输的事情。」
「哼……」以暮不自在地别过头,难得没有回嘴。
难得看到以暮没办法应付的对象,罗洛德兴味盎然地挑眉,开始打量房内。
房间内的家具只有一张跛脚的书桌、桌旁的木椅及毫无装饰的木床。刮痕布满木质的桌面,上头摆着一本封面破损的精装书、花纹斑剥的水瓶,还有正燃着薰香的陈旧青铜色香炉。
「真是个简单的房间。」
「和『前佣兵团团长』的房间比起来连厕所都不如吧,可真是见笑了。还有你可以坐下吗?你给我的压迫感很大。」
闻言,罗洛德只好乖乖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陈旧的木椅发出凄厉的哀号声,似是快撑不住罗洛德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