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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船老大说,“我认出您来了,您是摩尔东特上尉。”
摩尔东特不禁哆嗦了一下。
“请一点儿不用害怕,”船老大放下风帽,露出了脑袋,说,“我是一个朋友。”
“格罗洛上尉!”摩尔东特叫起来。
“正是我,将军记得我曾经做过海军军官,就把这个出海的任务交给了我。难道情况发生了变化?”
“不,没有。相反,一切都照老样子。”
“因为我一度以为国王的死……”
“国王的死只会使他们加快逃走,一刻钟以后,或者十分钟以后,他们也许就会到这儿了。”
“那么,您来做什么呢。”
“和您一同上船。”
“啊!啊!难道将军怀疑我的忠诚?”
“不,不,可是我希望亲自参加为自己报仇的行动。您手下有没有什么人能把我的马带走?”
格罗洛吹了声口哨,来了一个水手。
“帕特里克,”格罗洛说,“把这匹马带到最近的客店马房里去。要是有人问您是谁的马,您就说是一位爱尔兰老爷的。”
那个水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开了。
“现在,”摩尔东特说,“您不担心他们会认出您来吗?”
“这身打扮,穿了这件上衣,夜又这样黑,不会有危险。况且,连您也没有认出我来,那他们就更加认不出我来了。”
“这倒也是,”摩尔东特说;“而且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是您。全都准备妥当了,是吗?”
“是的。”
“货物都装上船了吗?”
“是的。”
“五桶是满的?”
“五十桶是空的。”
“是这样。”
“我们装波尔图葡萄酒去安特卫普518。”
“太好啦。现在请您领我上船吧,然后您回到您原来应该待的地方,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我就会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您手下任何人看到我上船。”
“我只有一个手下人在船上,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自己一样。此外,这个人并不认识您,他像他的伙伴们一样,只会服从我们的命令,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道。”
“那很好。我们走吧。”
他们向泰晤士河走去。一只小船被一条铁链系在一根木桩上。格罗洛把小船拉过来,使它稳定住,让摩尔东特上了船,接着他也跳了上去,几乎立刻拿起桨划起来,就像要向摩尔东特证明他刚才说的是事实,就是说,他并没有忘记他做海员的那套本领。
五分钟以后,他们离开了大船小船的世界,因为在那个时期伦敦附近已经处处停满船只了。摩尔东特远远望去,能够看见那只小帆船像小黑点一样停在离狗岛四五链519的海面上,摇来晃去。
靠近“闪电号”的时候,格罗洛吹了一声约定的口哨,就看见一个人的脑袋从舷侧上伸出来。
“是您吗,上尉?”那个人问。
“是的,把梯子丢下来。”
格罗洛像一只燕子那样轻巧迅速地钻到艏斜桅下面,将小船靠到“闪电号”旁边。
“爬上来,”格罗洛对他的同伴说。
摩尔东特没有回答,抓住绳梯,沿着船侧向上爬,他动作灵活,平稳,不像是一个常年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他复仇心切,所以改变了他的习惯,干什么事都那么在行。
正像格罗洛预料到的,“闪电号”上的值班水手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船老大带了一个人来。
摩尔东特和格罗洛向船长房间走去。那是一间临时用木板在甲板上搭起来的小房间。
船上最好的套间己经被罗杰斯让给他的乘客使用。
“他们呢,”摩尔东特问,“他们待在哪儿?”
“在船的另一头,”格罗洛答道。
“他们在这一边没有什么事干吧?”
“完全没有。”
“太好了!我就一直藏在您这儿。您回到格林威治去接他们来。您有小艇吗?”
“有,就是我们来时坐的那一只。”
“我觉得它很轻巧,造得很好。”
“一条真正的独木舟。”
“您用一根粗麻绳把它系在船尾,放上几把桨.好让它跟着大船走.以后只要砍断绳子就行了。还要装足朗姆酒和饼干。万一海上风浪险恶,您手下的人就不会抱怨身边没有提神的东西。”
“会照您说的去做的,您愿不愿意去看看弹药舱?”
“不看了,等您回来再说。我要亲手放好火绳.好肯定它用不着烧多长时间。您千万遮好您的险,不要让他们认出您”
“您放心好了。”
“去吧,格林威治响十点钟了。”
果真有一座大钟接连敲了十下,颤动的钟声凄凉地穿过乌云密布的天空传过来,乌云翻滚,就像静悄悄的波涛。格罗洛推开门,摩尔东特在里面把它关紧。格罗洛吩咐值班水手要严加警戒以后,跳下他那条小船,划起双桨,飞快地离开。双桨溅起了白沫似的浪花。
海风很冷,格罗洛在格林威治靠岸的时候,防波堤上没有一个人,好几条船趁着满潮刚才都出海了。格罗洛一踏上岸,就听见几匹马在卵石路上奔驰的声音。
“啊!啊!”他说,“摩尔东特催我赶快一些很有道理。没有时间耽误了;他们来了。”
果然是我们的朋友来了,或者不如说是达尔大尼央和阿多斯两人组成的先遣队赶到了。他们奔到格罗洛站的地方对面停了下来,好像他们早就猜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儿一样。阿多斯下了马,不声不响地打开一块四角打结的手帕,举在风中飘动,达尔大尼央一向小心谨慎,骑在马上,身子向前半倾,一只手插在马鞍旁的手枪皮套里。
格罗洛捉摸不定这两个骑马来的人是不是就是他等待的人,他原来蹲在插在地上的一根绕缆绳的圆筒后面,看到约定的记号,方才站了起来,朝着两个贵族笔直走去。他穿着水手穿的厚呢上衣,紧紧戴着风帽,不可能看到他的脸。夜色很黑,这样提防其实是多余的。
但是,尽管一片漆黑,阿多斯敏锐的眼猜还是看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罗杰斯。
“您有什么事?”他向后退了一步,问格罗洛。
“我想对您说,老爷,”格罗洛装出爱尔兰的口音回答道,“您在找罗杰斯船老大,可是您不必找了。”
“怎么回事?”阿多斯问。
“因为今天早上他从顶桅上跌下来,掉断了腿。我是他的堂弟,他把事情全对我说了,他说有几位贵族会带给我一块四角打结的手帕,要我替他和他们见面,领他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那块手帕就像您手上拿的一块,也就像我口袋里的这一块。”
格罗洛说着,从他口袋里拿出他给摩尔东特看过的手帕。
“就这些吗?”阿多斯问。
“不,不,老爷,因为,如果我要送你们平安无事地到布洛涅上岸,或者到你们指给我的法国任何其他地点,还要付我七十五立弗,这是事先讲好的。”
“达尔大尼央,您看怎么样?”阿多斯用法语问道。
“先告诉我,他说了些什么?”达尔大尼央说。
“啊!不错,”阿多斯说,“我忘记您听不懂英语了。”
他把刚才和船老大两人讲的话用法语又讲了一遍。
“我看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加斯科尼人说。
“我也这样认为,”阿多斯回答说。
“况且,”达尔大尼央接着说,“如果这个人欺骗了我们,我们随时都能一枪打碎他的脑袋。”
“那时候谁给我们驾驶船呢?”
“您呀,阿多斯,您懂得许多事,我相信您一定也会驾驶船。”
“天哪,”阿多斯微笑着说,“朋友,虽说您是开玩笑,却让您几乎碰巧说对了;我的父亲曾经叫我去学航海,所以我马马虎虎也懂得一些驾船的事。”
“您瞧多巧!”达尔大尼央叫道。
“您去找我们的朋友,达尔大尼央,马上回来,现在是十一点钟,我们没有时间好耽误了。”
达尔大尼央向两个骑马的人奔去,他们正紧握手枪,靠着城区最前面的几座房子,一边等待,一边警戒,注视着大路旁边的动静。在一座货棚前面,另外三个骑马的人同样在警觉地巡视,好像也在等人。
在大路中间的两个骑哨是波尔朵斯和阿拉密斯。
在货棚那儿的三个骑马的人是末司革东、布莱索阿和格力磨:不过这最后一个人,如果走近看,实际上是两个人,因为在格力磨后面坐着帕里的兄弟,他要把这几位贵族和他们的仆人骑的马带回伦敦,这几匹马已经卖给旅店老板,抵偿他们欠的房钱。幸亏这笔买卖,四个朋友还能随身带上一笔钱,虽然数目不多,至少可以应付时间延误和发生意外等情况。
达尔大尼央招呼波尔朵斯和阿拉密斯跟随他走,这两个人就对他们的仆人做了个手势,叫他们下马,解下旅行箱。
帕里的兄弟和他的朋友告别了,他感到依依不舍。这几个朋友提出来希望他去法国,可是他固执地拒绝了。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末司革东曾经说过,“他一心只想着找格罗洛。”
大家都记得格罗洛上尉曾经打破过他的脑袋。
这一小队人到了阿多斯跟前。可是达尔大尼央不由得起了疑心。他觉得码头上太冷清,夜太黑,这个船老大也太随和了。
他把我们在前面讲过的那件小事故告诉了阿拉密斯,阿拉密斯同他一样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因此达尔大尼央更加不放心了。
这个加斯科尼人轻轻顺了顺嘴,把自己的担心透露给阿多斯知道。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犹疑了,”阿多斯说,“小船在等着我们,上船吧。”
“而且,”阿拉密斯说,“谁也阻止不了我们上船,同时我们要保持警惕。大家都监视好这个船老大。”
“如果他不规规矩矩,我就打死他,干脆得很。”
“说得好,波尔朵斯,”达尔大尼央说。“我们上船吧。末司革东,你先走。”
达尔大尼央拦住他的几个朋友,让仆人走在前面,试试从防波堤到小船的跳板牢不牢。
三个仆人平安地走过去了。
阿多斯跟在他们后面,然后是波尔朵斯,再后面是阿拉必斯。达尔大尼央走在最后面,他一面走,一面继续摇头。
“见鬼,您究竟有什么心事,我的朋友?”波尔朵斯说,“我敢说,您的神情连恺撤见了都会吓坏的。”
“我是因为,”达尔大尼央回答说,“在这个港口我没有看见检查人员,也没有看见哨兵和海关的人。”
“您竟抱怨这个!”波尔朵斯说,“一切都像在鲜花盛开的山坡上散步一样。”
“全都会顺利的,波尔朵斯。总之,不管怎样,听凭天主安排吧。”
跳板一抽回,船老大就在舵旁坐下,对一个手拿挠钩的水手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水手就用挠钩使小船离开大小船只组成的迷宫。
另外一个坐在左舷的水手,手上拿着桨。
当能够用桨的时候,用挠钩的那个水手走过来了,和他的伙伴坐在一起小船像飞箭一祥驶去。
“我们终于离开了!”波尔朵斯说。
“唉!”拉费尔伯爵说,“可惜就是我们几个人离开!”
“是的不过我们四个人一同离开,而且没有擦伤一块皮,这总算上上大吉了。”
“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达尔大尼央说,“要当心各种意外事。”
“喂,我亲爱的朋友,”波尔朵斯说,“您怎么像乌鸦一样,老是讲一些丧气的话。夜这样黑,谁能找得到我们?隔二十步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您说得对,可是到了明天早上呢?”达尔大尼央说。
“明天早上我们就到布洛涅了。”
“我一心一意地希望如此,”这个加斯科尼人说,“我承认我软弱。好,阿多斯,你们笑吧!可是,只要我们在防波堤和沿堤的船只的步枪射程之内,我总认为会有一排可怕的子弹打过来,把我们脑袋打开花。”
“不过,”波尔朵斯很有见识地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船老大和水手都会同时给杀死的。”
‘哼!这对摩尔东特先生说来,正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你们认为他会考虑得这样周到吗?”
“总之,”波尔朵斯说“我高兴的是达尔大尼央今天承认他害泊了。”
“我不仅承认害怕,而且我还以此自豪。我不像您那样是一头犀牛。喂!那是什么呀?”
“‘闪电号’,”船老大说。
“我们到了吗?”阿多斯用英语问。
“我们到了,”上尉说。
果然再划了三下桨,他们就和那只小帆船并排在一起了。
那个值班水手等在那儿,梯子已经准备妥当,他认出了来的小船。
阿多斯第一个爬上梯子,完全像个水手那样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