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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等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马萨林说,“这是给我出了难题,这可是一个不容易扮演的角色。不过我对双方都没有说什么肯定的话。嗯!克伦威尔是国王的一个厉害的对头,如果他有一天手下有大臣的话,我很同情他们。贝尔奴安!”
贝尔奴安进来了。
“派人去看看您刚才领到我这儿来的那个穿黑上衣、短头发的年轻人还在不在宫里。”
贝尔奴安出去后,红衣主教趁他不在,把他的戒指的底盘转到外面,擦了擦上面的钻右,欣赏钻石的光泽。他眼睛里仿佛含着眼泪一样,因此视线模模糊糊。他摇了摇头,想让眼泪落下来。贝尔奴安带着科曼热走进来,科曼热正在值班。
“大人,”科曼热说,“我正送大人要找的那个年轻人出去,他走到长廊的玻璃门跟前,带着惊呀的神情望着什么东西,也许是门对面的那幅拉斐尔的画。然后他沉思了片刻,走下楼去。我看见他骑上一匹灰色马,出了王宫的院子。不过,大人不上王后那儿去吗?”
“有什么事?”
“我的叔叔吉托刚刚对我说王后陛下接到了从军队来的消息。”
“那好,我这就去。”
这时候,维尔基埃先生来了。他正是王后派来找红衣主教的。
科曼热丝毫没有看错,摩尔东特的行动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摩尔东特走过的长廊和那条装有玻璃的长廊是平行的,他看到了等待王后结束谈判的温特。年轻人一看见温特,马上站住了。他并不是在欣赏拉斐尔的画,而是像看见一样可怕的东西而吓呆了。他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周身哆嗦。他简直就像要穿过这道把他和他的仇人隔开的玻璃墙一样。如果科曼热看见这个年轻人的跟睛充满仇恨的眼神盯住温特望着,那么,他立刻就会毫不怀疑这位英国爵爷是年轻人的不共戴天的仇敌。
但是,摩尔东特站住了。
他一定是考虑了一下,因为他没有任凭他最初的冲动的驱使,一直朝温特勋爵走去,而是慢慢地走下楼去,低着头走出王宫,然后上了马,骑到黎塞留街的拐角上站住,眼睛注视着栅栏门,等候王后的四轮马车驶出王宫的院子。
他没有等多久,因为王后在马萨林的书房里只待了一刻钟;可是这一刻钟对等候的人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样长。
终于当时叫做四轮马车的一辆笨重的车子发出隆隆的声音出了王宫的栅栏门。温特骑在马上,俯下身子对着马车门和王后说话。
几匹马快步向卢佛宫奔去,后来进入宫里。昂利埃特夫人在从加尔默罗会修道院出来以前曾经对她的女儿说过,要她的女儿在卢佛宫等她。她在这儿住了很长时间,只是因为在这些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她们遭受的苦难仿佛更加难以忍受,才不得不离开。
摩尔东特跟在马车后面走。他看到马车走进阴暗的拱廊,就骑着马,紧紧贴住一面墙,在墙上,他的影子伸展开来,在让·古戎374雕刻的线脚当中,一动不动,就像表现一个骑马的人的浅浮雕。
他同在王宫里一样,在这儿等候着。
'注'
369 公元前七世纪吕底亚国王,据传说 他有一只载上能隐身的戒指。
370 伊丽莎白女王,指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1533…1603),她支持亨利四世。
371 意大利文:遗憾
372 玛丽·德·美第奇是意大利人。
373 即孔奇托·孔奇尼,意大利人,受宠于玛丽·德·美第奇,封昂克尔侯爵,法国元帅。
374 让·古戎;法国十六世纪著名的建筑师、雕塑家。
第四十一章 不幸的人有时如何将偶然的事当成天意
“夫人,结果怎样?”温特等王后打发走她的仆人以后,说道。
“怎样,就像我原来预料的那样,勋爵。”
“他拒绝了?”
“我不是事先对您说过了吗?”
“红衣主教拒绝接待国王?法国拒绝接受一个不幸的君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夫人!”
“我并没有说法国,勋爵,我说的是红衣主教,红衣主教甚至不是法国人。”
“可是王后呢,您见到她了吗?”
“见到她也无用,”昂利埃特夫人优伤地摇摇头说;“红衣主教说不,王后就永远也不会说一声‘是’。您难道不清楚这个意大利人操纵一切,里里外外专权?此外,我要再说一遍我曾经对您说过的话,如果克伦威尔抢在我们前面行动,我是不会感到惊奇的。他在对我说话的时候,显得局促不安,不过他一心要拒绝我的要求,却很坚决。还有,您有没有注意到王宫里乱糟糟的,人来人往,都是那样匆匆忙忙,勋爵,他们会不会得到一些什么消息了?”
“不会是英国来的消息,夫人;我一路上走得非常快,所以我可以肯定不会有人赶在我的前面。我是三天前动身的,我意想不到顺利地通过了清教徒的军队。我和我的仆人托尼一路骑的都是驿马,我们现在骑的马是我们在巴黎买的。此外,我相信国王在等侍陛下的答复,在这以前是不会冒任何危险的。”
“您去对他说,勋爵,”王后绝望地说,“我完全无能为力,我和他一样痛苦,甚至比他还痛苦,我迫不得已地吃着流亡者吃的面包,向一些假情假意的朋友哀求收容,这些人看到我流泪却高兴地大笑;请再告诉他,他作为一位国王,应该英勇牺牲,像一位国王那样献出生命。我将死在他的身旁。”
“夫人!夫人!”温特叫道,“陛下太气馁了,我们可能还有一些希望。”
“勋爵,不再有朋友了,在全世界除了您,不再有别的朋友了!啊,我的天主!我的天主!”昂利埃特夫人朝天抬起双眼大声说道,“您难道将人间所有心灵高贵的人都要带走吗?”
“我认为并非如此,夫人,”温特若有所思地回答说;“我以前对您说起过四个人。”
“您找这四个人有什么用呢?”
“那是四个赤胆忠心的人,四个不怕死的人,夫人,请相信我的话,他们本领高强,我对您说的这几个人以前有一个时期干过许多大事。”
“这四个人现在在哪儿?”
“啊!这点我就不清楚了。差不多有二十年我没有见到过他们,不过,每逢我看到国王在危难中的时候,我就想到他们。”
“这几个人是您的朋友吗?”
“他们中的一个有一次本来可以杀了我375,但是没有这样做中,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不过,从那个时候起,至少我一直是他的朋友。”
“勋爵,这几个人现在在法国吗?”
“我相信在。”
“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也许我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我也许能帮助您找到他们。”
“其中有一个是达尔大尼央骑士。”
“啊,勋爵!如果我没有弄错,达尔大尼央骑士是王宫卫队的副队长,我听人说到过他的名字;可是,您要注意,我担心这个人是完全效忠红衣主教的。”
“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幸了,”温特说,“我可能相信我们确实无路可走了。”
“可是其他三个人呢,”王后说,她牢牢抱住这最后一线希望,就像一个在海上遇难的人紧紧抓住他的船只的残骸一样,“其他三个人呢,勋爵?”
“第二个,我碰巧听到过他的名字,因为这四位贵族在和我们相打以前,曾经对我们报了他们的名字,那第二个叫拉费尔伯爵。至于另外两个,我习惯于叫他们的化名,所以反而把他们的真名忘记了。”
“我的天主啊!要赶快找到他们,”王后说,“既然您认为这几个高尚的贵族可能对国王十分有用处。”
“是的,”温特说,“因为他们正是这样的人请您听我说,夫人,而且您也回想一下,您有没有听人讲过奥地利安娜王后从前在从未有一位王后经历过的一次重大危险中得救的事?”
“听人讲过,当时她在和白金汉先生谈情说爱,可我不知道金刚钻坠子是怎么回事?”
“对!正是这件事,夫人,就是这几个人救了她。如果这几位贵族的名字您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王后把他们全忘记了,她原来应该使他们成为王国中最上等的贵族的。我想到这一点,不禁为他们可怜。”
“勋爵,是的,一定要找到他们,可是就四个人能够干什么呢或者不如说三个人?因为我对您说过,不能把达尔大尼央先生算在内。”
“这样会少了一个英勇的击剑手,可是有另外三个,而且还不包括我,这样,四个忠心耿耿的人在国王周围,足以保护他对付敌人,打仗时寸步不离他左右,商议大事时助他一臂之力,逃亡时前后保驾,四个人很够了,因为他们不是为了帮助国王打胜仗,而是在他万一失败后救他,帮他渡过大海。不管马萨林怎么说,您的身为君主的丈夫一旦踏上法国海岸,就会找到避难的所在,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鸟找到藏身之处一样。”
“去找吧,勋爵去找这几位贵族吧,如果您找到了他们,如果他们同意和您一同去英国,有朝一日我们重登王位,我将赐给他们每人一份公爵领地,此外,还有无数黄金,够他们盖一座白厅376一样的府邸。去找他们吧,勋爵,我恳求您去找他们吧。”
“我会去找的,夫人,”温特说,“我肯定会找到他们的,不过没有时间了,陛下难道忘记国王在等待回音,而且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吗?”
“这么说,我们都毫无指望啦!”王后心都碎了大声说道。
这时候,门打开了,昂利埃特公主走了进来。王后用做母亲的那种英雄气概产生的巨大力量把眼泪强忍在心底里,同时对温特示意,立刻改变话题。
可是这一切虽然做得非常周到,却逃不过年轻的公主的眼睛。她在门口站住了,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后说:
“母亲,为什么我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总要哭?”
王后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而是对温特说:
“瞧,温特,我只是半个王后,可是至少得到一个安慰,那就是我的孩子叫我母亲,而不是叫我夫人。”
接着,她转过身来对她的女儿说。
“昂利埃特,您有什么事?”
“母亲,”年轻的公主说,“有一位骑士刚刚进卢佛宫,求见陛下致敬,他是从军队来的,据他说有一封格拉蒙元帅的信要转交给您,我想是这样。”
“啊!”王后对温特说,“元帅是我的一位忠实的朋友;不过,我亲爱的勋爵您看见了吗,我们没有人伺候,我的女儿在担任引见的职务?”
“夫人,请可怜我,别说了,”温特说,“您的话使我的心全碎了。”
“这位骑士是谁呀,昂利埃特?”王后问。
“我是从窗口看见他的,夫人,是一个青年,十六岁左右,别人叫他布拉热洛纳子爵。”
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年轻的公主打开房门,拉乌尔出现在门口。
他向王后走了三步然后跪了下来。
“夫人,”他说,“我给陛下带来一封我的朋友吉什伯爵先生的信,他对我说过他很荣幸是您的一个仆人。这封信里有一件重要的消息,并且包含着对您的敬意。”
听到吉什伯爵的名字,年轻的公主的双颊变得通红,王后用有点严肃的眼光望着她。
“可是,昂利埃特,您对我说是格拉蒙元帅的来信!”王后说。
“夫人,我原来以为是……”年轻姑娘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我的过错,夫人,”拉乌尔说,“我请求通报的时候确实说是从格拉蒙元帅那儿来的,不过,他右胳臂受了伤,不能写信,是吉什伯爵代他写的。”
“发生战斗了吗?”王后说,同时要拉乌尔站起来。
“是的,夫人,”年轻人把信交给温特,温特走前一步接过了信,转呈给王后。
听到发生战斗的消息,年轻的公主张开了嘴,想问一个无疑她很关心的问题,但是她没有说一句话就把嘴闭上了,她双颊上的红晕也逐渐消失了。
王后看到了她的这些动作,她的一颗母亲的心完全理解它们的含义,于是她又向拉乌尔问道:
“年轻的吉什伯爵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因为,先生,他不仅像他对您说过的是我们的一个仆人,而且还是我们的一位朋友。”
“没有,夫人,”拉乌尔回答说,“而且,相反,他在这一天得到了极大的荣誊,他很荣幸,大亲王先生在战场上亲自拥抱了他。”
年轻的公主拍起手来,可是她又为自己情不自禁显得这样高兴感到很不好意思。她稍稍转过身子,向一只放满玫瑰的花瓶俯下身去,假装闻花誉。
“让我们看看伯爵对戏们说些什么,”王后说。
“我刚才荣幸地禀告过陛下,他是以他的父亲的名义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