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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我,就是您指责胆小的我,并不想假充好汉,这不是我的作风,可是我顶得住。学学我的样子吧,不要那样大吵大闹,多些实际行动。您喊得很响却不会有丝毫结果。您竟说到逃跑!”
马萨林耸耸肩膀,抓住王后的手,把她拉到窗前。
“您瞧!”
“怎么回事?”王后因为固执己见,眼睛好像给蒙住了。
“好呀,您从这个窗口看到了什么?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儿全是手执精良火枪、穿着护胸甲、戴盔的市民,就像在建立‘联盟’430的时期那样,他们牢牢地望着这扇您也可以望得见他们的窗子,如果您把窗帘掀得过高的话,您就会被他们看见了。现在,去另一扇窗口,您看到了什么?百姓们拿着长戟,守在您的王宫的每个门口。随便我领您到这座王宫的哪个窗口,您都会看到同样的情形。各处的门都有人看守,连您的酒窖的气窗也有人看守,我要对您说,除非变成小鸟或者老鼠.否则您休想逃得出去,这是那个善良的拉拉梅对我说到博福尔先生时说过的话。”
“可是他终于逃出去了。”
“您打算用同样的方法逃出去吗?”
“难道我现在成了犯人不成?”
“那当然!”马萨林说,“一个小时以来我一直对您这样说。”
马萨林不慌不忙地重新拿出那封没有写完的信,从中断的地方继续写下去。
安娜气得浑身发抖,又因为受到羞辱,脸涨得通红,走出了书房,并且使劲地把门推上。
马萨林连头也不回。
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四肢无力地倒在一张安乐倚上,哭了起来。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有救了。”她站起身来说。“啊!是的,是的,我知道有一个人,他能够救我出巴黎,这个人我长久以来一直把他忘记了。”
她带着喜悦的心情思索起来。
“我是多么忘恩负义呀,”她说,“我忘记这个人有二十年了,我本来应该使他成为法国元帅的。我的婆婆对孔奇尼重赏金钱,给以高位,百般宠爱431,他却毁了她。国王因为维特里杀人有功,封他为法国元帅,我呢,却把这位曾经救过我的高贵的达尔大尼央完全忘掉了,使他陷在贫困之中。”
她赶紧走到一张放着信纸墨水的桌子前面,开始写信。
'注'
420 由于孔代亲王反对路易十三的母后美第奇的宠臣孔奇尼,而被 母后下令逮捕。以后母后因反对红衣主教黎塞留,阴谋败露,流亡西班牙。旺多姆是亨利四世的私生子。
421 传闻两人关系不正常。
422 狄安娜·德·波阿蒂埃(1499…1566);是法国国王亨利二世的情人。
423 尼侬(1620…1705);法国著名女文人。她的沙龙十分有名。
424 见希腊神话,英雄赫拉克勒斯完成的十二项功绩中有一项即为斩杀有七个头的勒耳那水蛇。
425 意大利文:好得很。
426 马拉泰斯塔,是意大利的一个著名的家庭,在中世纪时曾统治里米尼,15世纪初权势日益衰落。
427 卡斯特鲁契奥·卡斯特拉卡尼(1281…1328);意大利军人,曾任法国人等的雇佣兵首领,1324年任罗马总督。
428 查理一世是路易十三的妹夫。
429 意大利文:嘿。
430 指1576年吉斯公爵建立的天主教联盟,又叫神圣联盟。
431 指玛丽·德·美第奇重用孔奇尼。
第六章 会见
这天早上,达尔大尼央睡在波尔朵斯的房间里。自从发生骚动以来,两个朋友就采取了这个习惯。他们的剑就放在长枕下面,手枪放在手边的桌子上。
达尔大尼央还在睡觉。他梦见天空给一块很大的黄色的云遮住,从云中落下像雨一样的金币,他伸出帽子,放到檐槽底下去接。
波尔朵斯也在做梦,他梦见他的四轮马车的车身太小,画不下他叫人画的那些纹章。
七点钟,他们给一个没有穿制服的仆人叫醒了,他给达尔火尼央带来了一封信。
“谁来的信?”这个加斯科尼人问。
“王后来的信,”仆人答道。
“喂!”波尔朵斯从床上坐起来,说,“她说什么呀?”
达尔大尼央请那个仆人到隔壁房间去待片刻,仆人一关上门以后.他就跳下床来,赶紧看信,波尔朵斯在一旁睁大着眼睛望他,一句话也不敢问。
“好朋友波尔朵斯,”达尔大尼央把信递给他,说,“这一下,你的男爵的封号和我的队长的授位书全都有了。喏,你读读信,再琢磨吧。”
波尔朵斯接过信,声音颤抖地念起来:
“王后要和达尔大尼央面谈,随送信人前来。”
“是这样!”波尔朵斯说,“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我却看出来非常不寻常,”达尔大尼央说。“如果别人叫我去,那准是事情很复杂了。你想想看,在王后的头脑里该是怎样焦虑不安,所以在经过二十年以后才想到了我这个人。”
“说得有理,”波尔朵斯说。
“男爵,磨快你的剑,把你的手枪装上子弹,给马喂饱燕麦,我向你保证不到明天就会有新鲜事儿发生,不过可不能声张!”
“哎呀!这不会是别人布置圈套来害我们吧?”波尔朵斯说,他成天总以为自己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会招别人恼怒。
“假使这是一个圈套,”达尔大尼央说,“我会觉察出来的,你放心好了,如果说马萨林是意大利人的话,那么我,我是加斯科尼人432。”
达尔大尼央顷刻间就穿好了衣服。
波尔朵斯依旧躺着,替达尔大尼央的披风扣上搭扣,这时又有人敲门了。
“进来,”达尔大尼央说。
走进来的是另一个送信的仆人。
“是红衣主教马萨林阁下送来的。”他说。
达尔大尼央望望波尔朵斯。
“事情麻烦了,”波尔朵斯说“先去哪一边呢?”
“安排得很巧,”达尔大尼央说,“红衣主教约我半小时以后见面。”
“那就好。”
“我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转过身来,对那个仆人说,“请您转告红衣主教大人,半小时以后我去他那儿接受命令。”
那个仆人行了个礼,走出去了。
“幸运的是他没有看到那另一个仆人,”达尔大尼央说。
“他们两个人同时派人来找你,你认为会不会是为了同一件事?”
“我认为不是,我可以肯定。”
“得了,得了,达尔大尼央,小心为妙!你要想到,王后在等你,王后以后,是红衣主教,红衣主教以后,是我。”
达尔大尼央叫在隔壁房间里的奥地利安娜的仆人过来。
“我的朋友,我准备好了,”他说,“请领我去吧。”
那个仆人领着达尔大尼央穿过小田野街,再向左拐,走进沿着黎塞留街的一座花园的小门,然后走上一条暗梯,达尔大尼央给带进了祈祷室。
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也不能理解的激动的情绪,心抨抨地直跳。他不像年轻时候那样自信了,多年的阅历教会他认识到发生过的那些事件的严重性。他懂得了什么是亲王的高贵,什么是国王的威严。他已经习惯于在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地位面前妄自菲薄。从前他去见奥地利安娜的时候,是像一个年轻人去向一位女人致敬那样,今天却事过境迁,他去她身边,就像一个低微的小兵奉命谒见一位卓越的将领。
一阵轻微的声音打破了祈祷室的寂静。达尔大尼央全身颤抖起来。他看见一只雪白的手撩起了帷慢,他从它的外形,肤色和纤美认出就是当年那一天给他吻过的手。
王后走进来了。
“是您,达尔大尼央先生,”她用亲切而又伤感的眼光望着这位军官,说,“是您,我清楚地认出您来了。您望着我,我是王后,您认得出来吗?”
“认不出来,夫人;”达尔大尼央回答道。
“可是,”奥地利安娜继续说道,她声调柔媚,每当她愿意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声调说话,“难道您不再记得起以前王后需要一位英勇忠城的骑士那件事情了?她找到了那位骑士,虽然他可能认为她已经忘记了他,可是他在她的心里一直占有着一个地位。”
“夫人,不我不知道这回事,”火枪手说。
“很糟糕,先生”奥地利安娜说,“至少对王后来说,很糟糕,因为王后今天需要那同样的勇敢和同样的忠诚?”
“怎么!”达尔大尼央说,“一位王后,她周围都是忠心耿耿的奴仆、智慧过人的顾问,本领高、有地位的能人,居然会注意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
安娜明白这是一种含蓄的责备,她心里不高兴,不过也更觉得感动。加斯科尼贵族的无私忘我的精神常常叫她感到羞愧,她不由得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慷慨一些。
“您对我提到的我周围的那些人,达尔大尼央先生,也许真像您说的那样,”干后说,“可是我只信任您一个人。我知道您在为红衣主教先生效劳,但是,您也可以为我服务,我保证您步步高升,好,今天您能不能像那位您不认识的贵族从前帮助我那样为我做事呢?”
“陛下命令我做的事,我万死不辞,”达尔大尼央说。
王后考虑了片刻,看到这个火枪手态度慎重,便说:
“您也许喜欢过安静的日子吧?”
“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安静过,夫人。”
“您有朋友吗?”
“我有三个朋友,两个已经离开了巴黎,我也不清楚他们去了哪儿。还有一个在我身边;不过我相信,他认识陛下刚才使我荣幸地听见提到的那个骑士。”
“很好,”王后说,“您和您的朋友,你们抵得上一支军队。”
“我应该做些什么,夫人?”
“五点钟您再上这儿来,那时候我会告诉您的,可是,先生,千万别把我约您见面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夫人,不会的。”
“您对基督起誓。”
“夫人,我从来不违背自己的诺言,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像这样的话,王后的大臣们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她听了很不习惯,虽然她感到吃惊,但是也从话里面看到一种令人高兴的征兆:达尔大尼央在执行她的计划的时候,一定会非常热诚地为她效力。其实,这正是这个加斯科尼人玩的手段,他往往用粗鲁的态度表现他的忠诚,来掩盖狡猾的心思。
“王后暂时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吩咐了吧?”他问。
“没有,先生,”奥地利安娜网答说,“您可以退下,等到我对您所说的那个时候再来。”
达尔大尼央行过礼后,走了出去。
“见鬼!”他走到门外,说,“看来在这儿别人很需要我。”
随后,过了半个小时,他穿过走廊,去敲红衣主教的房门。
贝尔奴安领他进去。
“大人,我奉命来到,”他说。
达尔大尼央按照他的习惯,向四周迅速地扫了一眼,发觉在马萨林面前有一封盖上封印的信。但是它放在书桌上文件旁边,无法看到信是写给谁的。
“您刚从王后那儿来吧?”马萨林注视着达尔大尼央,说:
“大人,我吗,是谁对您说的?”’
“没有人,可是我知道。”
“我很遗憾地对大人说,大人弄错了,”加斯科尼人也不顾是否说谎,回答道,他一心要遵守刚才对奥地利安娜做的诺言。
“我亲自打开候见厅的门,我看见您从走廊的那一头走过来。”
“因为我是从暗梯上给领进来的。”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可能发生了什么误会。”
马萨林知道达尔大尼央想隐瞒什么,再怎么也不容易把他的话套出来,所以他有时不再去想法了解这个加斯科尼人对他保守的秘密。
“谈谈我们的事吧,”红衣主教说,“既然您一点儿也不愿意对我说您的事情。”
达尔大尼央弯腰行礼。
“您喜欢出门旅行吗?”红衣主教问。
“我在许多大路上度过了半生。”
“您在巴黎有什么事会拖住您吗?”
“除非上级命令我留在巴黎。”
“很好。这儿有一封信,送到信上的地址。”
“信上的地址,大人?可是信上没有地址。”
确实,在盖封印的反面一个字也没有写。
“这就是说,”马萨林说“是一只双层信封。”
“我明白了,我到达一个指定地点以后才能拆开第一层。”
“好极了。把信拿去,您动身吧。您有一位朋友,杜·瓦隆先生,我非常喜欢他,您带他一起去。”
“见鬼!”达尔大尼央心想,‘他知道我们听到了他昨天的谈话,所以希望我们离开巴黎。”
“您在犹豫吗?”马萨林问。
“不,大人,我马上动身。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