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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萨林嗯了一声。
“应该给我这次行动的全部指挥权。”
“不过……”
“否则就请您另请高明,”达尔大尼央说着就转过身去,想朝外走。
“唉!”马萨林非常低声地说,“我相信他会带着那只钻石戒指一走了之。”
他叫住了他。
“达尔大尼央先生,我亲爱的达尔大尼央先生,”他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大人有什么事?”
“您能负全部责任吗?”
“我一点儿责任也不负,但我尽力而为。”
“您尽力而为?”
“是的。”
“那好,我完全相信您。”
“这太幸运了,”达尔大尼央心想。
“您在九点半钟上这儿来。”
“我来的时候,大人能做好准备吗?”
“当然能,全都会准备好。”
“那好,事情谈妥了。现在,大人愿不愿意让我去觐见王后?”
“有什么事?”
“我想听到王后陛下亲口对我下命令。”
“她已经委托我转告给您了。”
“她可能忘记了什么事。”
“您一定要见她吗吗?”
“大人,非见不可。”
马萨林犹豫了一会儿,达尔大尼央态度又坚决,又沉着。
“好吧,”马萨林说,“我领您去,不过关于我们谈话的内容一个字也别说。”
“我们两人谈到的事只和我们两人有关,大人,”达尔大尼央说。
“您保证不开口?”
“我从来不做什么保证,大人。我只说‘是,’或者说‘不是,’我是一个贵族,我遵守诺言。”
“那就这样,我看到我应该毫无保留地信任您。”
“这再好也没有啦,大人,请相信我。”
“跟我来,”马萨林说。
马萨林领着达尔大尼央走进王后的祈祷室,叫他等在那儿。
达尔大尼央没有等多久。他在祈祷室待了五分钟以后,王后就来了。她服装华丽,精心打扮,就像只有三十五岁,始终是那样艳丽。
“是您,达尔大尼央先生。”她带着亲切的笑容说,“我感谢您一定要来见我。”
“我请求陛下原谅我这样做,”达尔大尼央说,“可是我希望得到陛下亲口对我下的命令。”
“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知道,夫人。”
“您接受我交给您的任务码?”
“感谢对我的信任。”
“很好,午夜十二点钟您来这儿。”
“我准时前来。”
“达尔大尼央先生,”王后说,“我非常了解您为人毫无私心,所以此刻不再对您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但是我对您保证我不会像忘记您第一次的服务那样,忘记这第二次的服务。”
“陛下有记住的自由,也有忘记的自由,我不明白陛下说的话的意思。”
说完,达尔大尼央弯腰行了个礼。
“您可以走了,先生,”王后带着妩媚的徽笑说道,“您走吧,午夜十二点钟再来。”
她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达尔大尼央退了出去。但是他在出去的时候,朝着门帘望了望,王后就是从那儿进来的,他看到在帷慢下面露出一只丝绒鞋的鞋尖。
“好呀,”他说,“马萨林在偷听,想知道我有没有背叛他。说真的,这个意大利小丑不值得一个正直的人为他服务。”
可是,达尔大尼央达是准时赴约,九点半钟,他走进候见厅。
贝尔奴安等在那儿,带他去见马萨林。
他发现红衣主教已经是一身骑士打扮。穿了这样的服装,他显得格外神气,我们曾经说过,他穿起骑士衣服总是十分漂亮的。只是他脸色非常苍白,稍微有点儿发抖。
“就您一个人?”马萨林问。
“是的,大人。”
“那位可敬的杜·瓦隆先生不来和我们结伴吗?”
“不,大人,他在他的马车里等我们。”
“马车在哪儿?”
“在王宫花园门外,”
“我们乘他的马车走吗?”
“是的,大人。”
“除你们两人外,没有别的护送的人吗?”
“难道不够吗?其实我们两个人来一个就足够了。”
“我亲爱的达尔大尼央先生,”马萨林说,“您的镇定确实叫我感到害怕。”
“相反,我倒认为它应该使您产生信心。”
“那么,贝尔奴安我带不带走?”
“没有座位给他,他以后再来找阁下。”
“好吧,”马萨林说,“既然您愿意怎样做,您就应该怎样做,任何方面都如此。”
“大人,要后退还来得及,”达尔大尼央说,“大人是完全可以自己做主的。”
“不用,不用,”马萨林说,“我们动身吧。”
两个人从一条暗梯下了楼,马萨林的胳臂靠在达尔大尼央的胳臂上,达尔大尼央感觉到他的胳臂直哆嗦。
他们穿过王宫一个个院子,那些还没有回去的宾客的马车还停在那些院子里。最后他们走进花园,到了那扇小门前面。
马萨林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想打开小门,但是他手抖得太厉害,找不到锁眼。
“把钥匙给我,”达尔大尼央说。
马萨林把钥匙交给了他,达尔大尼央打开门,将钥匙放进自己口袋里,他算定下次要从这儿回来。
马车的踏板已经放下,车门开着,末司革东站在车门口,波尔朵斯坐在车子最里面。
“大人,请上车,”达尔大尼央说。
马萨林不用他再说第二遍就急忙上了车。
达尔大尼央跟在他后面上了车,然后末司革东关上车门一面不断地哼着,一面费力地爬上马车后面的位子。他原来想借口伤口还很疼,不想出门,可是达尔大尼央对他说:
“如果您愿意您就留下来,亲爱的末司革东先生,不过我事先通知您今天晚上,巴黎将烧成一片焦土。”
末司革东听了这句话,就不再要求什么,并且表示他准备永远跟随他的主人和达尔大尼央先生走,哪怕走到天涯海角。
马车起步了,马跑得不快不慢,一点儿也让人看不出马车上坐的人都急着赶路。红衣主教用手帕擦擦前额上的汗,再望望四周。
他左边是波尔朵斯,右边是达尔大尼央,两人各看守一扇车门,两人用身体掩护着他。
在他对面,前面的长椅上,放着两对手枪,一对在波尔朵斯面前,一对在达尔大尼央面前,两个朋友每个人身边还有一把剑。
走到离王宫一百步远的地方,一支巡逻队拦住了马车。
“口令?”队长问。
“是马萨林!”达尔大尼央哈哈大笑,说。
红衣主教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根根直竖。
市民们认为这个笑话挺精采,他们看到这辆马车上没有纹章,也没有人护送,根本不会相信真的能有这样冒失的行动。
“一路顺风!”他们齐声喊遭。
他们让马车过去。
“哎!”达尔大尼央说,“大人认为这个回答怎样?”
“您真有头脑!”马萨林大声说。
“对于这一点,”波尔朵斯说,“我明白……”
在小田野街走了一半的时候,第二支巡逻队拦住了马车。
“口令?”巡逻队的队长高声问道。
“大人,快藏好,”达尔大尼央说。
马萨林在两个朋友之间低下身子,给他们两人一遮盖,他完全看不见了。
“口令?”依旧是那个嗓音不耐烦地喊道。
达尔大尼央觉得有人拦住拉车的马。
他从马车里伸出半个身子。
“嘿!是布朗舍!”他说。
那个队长走了过来,果然是布朗舍。达尔大尼央早就听出了他以前的仆人的声音。
“怎么!先生,”布朗舍说,“是您?”
“我的天主呀,是我,亲爱的朋友。这位亲爱的波尔朵斯刚才挨了一剑,我送他回他的在圣克卢的乡间住宅去。”
“啊!真是这样吗?”布朗舍说。
“波尔朵斯,”达尔大尼央说,“如果您还能开口说话,我亲爱的波尔朵斯,对这位好心肠的布朗舍说一句话吧。”
“布朗舍,我的朋友,”波尔朵斯用痛苦的声音说,“我伤得很重,假使你遇到一位医生的话,你能叫他来看我,那我可是太高兴了。”
“啊!伟大的天主!”布朗舍说,“多么不幸啊!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我以后再对你说,”末可草东说。
波尔朵斯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声。
“你让开给我们过去,布朗舍,”达尔大尼央声音放得很低地说,“不然的话,他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肺部给刺伤了,我的朋友。”
布朗舍摇摇头,那副神情就好像在说:这样的话,事情可就要糟了。
接着,他转过身来对他乎下的人说:
“让他们过去,都是朋友。”
马车又起动了,马萨林一直屏着呼吸,现在才敢喘一口气。
“Bricconi!437”他喃喃地说。
在离圣奥诺雷门几步远的地方,他们又遇到了第三支巡逻队,这支队伍里的人一个个外貌凶恶,很像一些强盗。他们是圣厄斯塔什教堂广场那个乞丐手下的人。
“当心,波尔朵斯!”达尔大尼央说。
波尔朵斯伸出手去想拿他的手枪。
“怎么啦,”马萨林说。
“大人,我相信我们遇到坏伙伴了。”
一个人拿着一把长柄镰刀向车门走过来。
“口令?”这个人问道。
“喂,伙计,”达尔大尼央说,“您不认识这是大亲王先生的马车吗?”
“不管什么大亲王不大亲王,”这个人说,“打开车门:我们在这儿守卫城门,不弄清楚是什么人,谁也不能通过。”
“怎么办?”波尔朵斯问道。
“不管他!冲过去,”达尔大尼央说。
“可是怎么冲呀?”马萨林说。
“穿过去,或者踩上去。车夫,快跑。”
车夫扬起了他的鞭子。
“不准向前一步.”那个仿佛是领头的人说,“要不我就砍断你们的马腿。”
“该死!,波尔朵斯说,“这太可惜了,这几匹牲口每匹花了我一百个皮斯托尔呢。”
“我以后每匹付您两百个皮斯托尔,”马萨林说。
“好呀,可是他们砍断马腿以后,就要砍我们的脖子啦,”达尔大尼央说。
“有一个人往我这边来了,”波尔朵斯说,“我要不要杀死他?”
“杀死他,如果您做得到,用拳头打,非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开枪。”
“我做得到,”波尔朵斯说。
“好,来开车门吧,”达尔大尼央对那个手拿长柄镰刀的人说,同时他握住一把手枪的枪管,准备用枪托来打对方。
那个人走过来了。
在他走来的时候,达尔大尼央为了自己的行动能够更自由一些,就从车门里探出半个身子。他的目光落到那个乞丐样的人的脸上,一盏灯的灯光照亮了那张脸。
他肯定认出了这位火枪手,因为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死人一样灰白,达尔大尼央肯定也认出了他,因为他的头发都根根直竖起来了。
“达尔大尼央先生!”他向后退了一步,叫道,“达尔大尼央先生!让车子过去!”
也许达尔大尼央正打算要回答他,可是突然响起一下声音,好像一只大铁锤敲在一头牛的头上似的。这是波尔朵斯击倒了冲他过来的那个人。达尔大尼央转身一看,那个倒霉的人躺在四步远的地方。
“现在得赶快跑!”他对车夫叫道;“快,快!”
车夫拼命用鞭子抽马,那儿匹骏马跳了起来,他们听到了一阵阵惊叫声,就像给撞倒的人发出来的。接着,他们感到激烈的摇动,两只车轮刚刚碾过一个柔软滚圆的人的身体。
以后有一会儿毫无一点点声音。马车穿过了城门。
“去王后林荫大道!438”达尔大尼央对车夫叫。
然后他转身对马萨林说:
“大人,现在您可以念五遍天主经和五遍圣母经,感谢天主救了您,您得救啦,您自由啦!”马萨林只用一声呻吟来回答他,他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奇迹。
过了五分钟,马车停下来,到王后林荫大道了。
“大人对他的护送人满意吗?”火枪手问。
“先生,非常高兴,”马萨林说,同时大着胆子将头伸到车门外面;“现在您就照这样去接王后吧。”
“这要容易一些,”达尔大尼央跳出车子,说,“杜·瓦隆先生,我把大人托付给您啦。”
“请放心,”波尔朵斯伸出手说。
达尔大尼央握住波尔朵斯的手,使劲摇着。
“哎哟!”波尔朵斯叫了起来。
达尔大尼央惊奇地望着他的朋友,问道:
“您怎么啦?”
“我相信我的手腕给扭伤了。”
“见鬼,您打得也太狠了。”
“不得不这样,我那个人就要朝我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