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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逃了!俘虏逃了!”那个军士叫起来。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达尔大尼央喊道,同时放松缰绳,让发狂的马乱奔,踢倒了两三个人。
“Stop! Stop!473”士兵们跑去拿他们的武器。
可是,两个俘虏已经跳上了马,他们一骑到马上,就一分一秒也不耽误地朝最近的城门飞快奔去。在半路上,他们看到了回来找主人的格力磨和布莱索阿。
阿多斯做了一个手势,格力磨就全明白了,他连忙跟着这一小队人走。他们好像一阵旋风,达尔大尼央在最后面,一直不断地高喊,催大家快跑。他们穿过城门,像一个个影子,守城门的士兵还没有想到拦住他们,他们已经到了旷野上。
那些士兵依旧在大声喊着:“Stop!Stop!”那个军士开始发觉上了当又气又急,直拉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时候,他们看见一个人骑马奔驰而来,手上拿着一张纸。
这是摩尔东特,他带着命令回来了。
“俘虏呢?”他一面跳下马来,一面大声问道。
军士没有气力回答他,只用手指指打开的门和空无一人的房间。摩尔东特奔向门前的台阶,全都明白了,大叫一声,仿佛他的肚子给刺开一样,接着昏倒在石阶上。
'注'
473 英文:站住!站住!
474 本章原标题应是:事实证明,处境再困难,勇敢的人决不会丧失勇气,结实的胃也决不会丧失好胃口。现简化。
第十六章 处境再困难,不会丧失勇气,也不会丧失好胃口474
这一小队人,谁也不说一句话,也不朝后看,一直往前飞驰,穿过了一条他们不知其名的小河,将左边的一座城市留在后面,阿多斯说那是达勒姆。
终于,他们远远望见一座小树林,于是他们最后一次用马刺狠狠刺了一下马,向小树林奔去。
青枝绿叶,茂密浓厚,他们一消失在这道幕后面,来追赶他们的人就无法再看到他们。他们停了下来,商量下步怎样行动。他们把马交给两个仆人,让它们喘喘气,但是没有卸下鞍子和笼头,格力磨给派去放哨。
“您先过来,让我好好拥抱您,我的朋友,”阿多斯对达尔大尼央说,“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您是我们中间真正的英雄!”
“阿多斯说得对,我佩服您,”阿拉密斯紧紧抱住达尔大尼央,说;“您绝顶聪明,目光敏锐,双臂有力,从不退缩,有谁能比得上!”
“现在,”加斯科尼人说,“一切都妥帖了,我为我,为波尔朵斯,接受你们的拥抱和感谢。我们还有时间,来,来。”
达尔大尼央招呼两位朋友过来,要他们也对波尔朵斯致意,他们同波尔朵斯紧紧握手。
“现在,”阿多斯说,“不能像疯子一样冒险了,而是要决定一个计划。我们往后该怎么做?”
“我们要做的,见鬼,说起来并不难。”
“快说呀,达尔大尼央。”
“我们赶到最近的一个海港,把我们手上的一点儿钱聚在一起,租一条船回法国。我有多少钱全拿出来,一个苏也不留。最宝贵的财富,就是生命,而我们的生命,应该说,目前是千钧一发。”
“杜·瓦隆,您有什么想法?”阿多斯问。
“我吗,”波尔朵斯说,“我完全同意达尔大尼央的意见;这个英国真是个讨厌的地方。”
“那么,您已经决定要离开英国了?”阿多斯问达尔大尼央。
“天哪,”达尔大尼央说,“我看不出这儿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阿多斯和阿拉密斯互相对望了一眼。
“那你们走吧,我的朋友,”他叹了口气,说。
“怎么,叫我们走?”达尔大尼央说。“我认为是我们一同走!”
“不,我的朋友,”阿多斯说.“我们应该分手了。”
“你们要分手!”达尔大尼央听到这句意想不到的话,不禁呆住了。
“怎么!”波尔朵斯说;“为什么我们要分手,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因为你们,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你们可以,而且甚至应该回法国去,可是我们的使命并没有完成。”
“你们的使命没有完成?”达尔大尼央惊讶地望着阿多斯说。
“没有,我的明友,”阿多斯回答说,他的嗓音又温和又有力。“我们到这儿来是为了保护查理国王,我们没有很好地保护好他,所以我们应该去救他。”
“救国王!”达尔大尼央从阿多斯望到阿拉密斯身上。
阿拉密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达尔大尼央的脸上露出了深切同情的神情,他开始相信他是在和两个失去理智的人打交道。
“你们也许不是在说真话吧,阿多斯,”达尔大尼央说,“国王正被军队押送着去伦敦。这支军队由一个屠夫,或者说由屠夫的一个儿子,这无关紧要,哈里森上校指挥。我可以对你们肯定地说,对国王的起诉等他一到伦敦就会开始。我曾经听见奥利弗·克伦威尔先生本人亲口说过这件事,所以知道。”
阿多斯和阿拉密斯又对看了一眼。
“如果对他起诉,那么很快就会进行审判,”达尔大尼央继续说。“是呀!那些清教徒先生都是办事迅速的人。”
“您认为国王会判什么刑?”阿多斯问。
“我担心他会判死刑;他们干了许许多多反对他的事,他是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以他们只有采取这个办法把他处死。奥利弗·克伦威尔到巴黎以后,别人领他去看囚禁旺多姆先生的万森城堡主塔,你们知道当时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一句什么话?”波尔朵斯问。
“要碰君主亲王,只应该碰他们的头颅。”
“我知道这句话,”阿多斯说。
“现在他抓住了国王,你们想他会不急于使他的格言成为事实?”
“当然会.我也这样相信,可是这就更有理由不应该让那颗受到威胁的尊贵的头颅任人处置。”
“阿多斯,您疯啦。”
“没有,我的朋友,”这个贵族平静地说,“温特到法国去找我们,带我们去见了昂利埃特夫人,王后陛下赐予埃尔布莱先生和我这种荣幸,要求找们帮助她的丈夫,我们对她做了保证,我们的保证包括一切。我们用我们的膂力,我们的智力,总之,我们的生命来做保证,我们还要履行我们的诺言。埃尔布莱,您同意我的话吗?”
“是的,”阿拉密斯说,“我们这样保证过。”
“此外,”阿多斯继续说,“我们还有一个理由,请您听着。目前在法国,人人穷苦不堪但又鼠目寸光。我们有一位年方十岁的国王,他还不知道今后如何打算。我们有一位迷于迟来的情欲的王后,她丧失了理智。我们有一位统治法国的首相,他统治国家就像管理一个大农场,也就是说,他关心的只是如何使用意大利式的阴谋诡计深耕田地,让它能长出黄金来。我们的那些亲王反对首相完全从个人私心出发,他们除了从马萨林手上得到一些金条和零零碎碎的权力以外,什么也捞不到。我为这些人效劳不是出于热情,天知道我是怎样估量他们的价值的,在我的评价里他们地位很低,我为他们效劳,是基于原则。今天,这是另一回事了。我在我的生命道路上遇到了一件极其不幸的事,一件王室中的不幸的事,一件属于全欧洲的不幸的事,我被它深深吸引住了。如果我们能够救出国王,那将多么光荣,如果我们因为他而丧命,那会多么祟高!”
“这么说,你们事先就知道你们会为他死去,”达尔大尼央说。
“我们是这样担心的,我们唯一感到痛苦的就是要死在远离你们的地方。”
“在外国,在一个敌人的国家,你们能做些什么呢?”
“我年轻时代在英国旅行过,我的英语说得和一个真正的英国人完全一样,阿拉密斯呢,他也懂一点语言方面的知识。我的朋友,如果我们有你们在一起那该有多好!您,达尔大尼央,您,波尔朵斯我们四个人,二十年前第一次聚到了一起,现在我们不仅能抗击英国,而且能抗击三个王国!”
“你们向那位王后保证过要夺取伦敦塔吗475?”达尔大尼央幽默地说,“保证过要打死十万士兵,跟一个国家的意愿和一个人的野心斗争,并且取得胜利吗?而这个人的名字叫克伦威尔。您,阿多斯也好,您,阿拉密斯也好,你们以前没有看见过这个人。是呀!这是一个不平常的人,他叫我十分清楚地联想到我们的红衣主教,那另外一位,伟大的一位476!这是你们完全懂得的。不要过分夸大你们的义务。看在老天的份上,亲爱的阿多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当我朝着您看的时候,说实话.我觉得我看到的是一位很有理智的人,在您回答我话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在和一个疯子打交道。喂,波尔朵斯,请您到我这儿来。您对 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请坦率地说说。”
“并不好,”波尔朵斯回答道。
“听着,”达尔大尼央继续说下去,他看到阿多斯不在听他说活,而好像在听自己心里的一个声音说话,感到不耐烦起来,“听我的劝告您决不会吃亏的;好吧,相信我说的,阿多斯,您的任务己经完成了,堂堂正正地完成了,和我们一起回法国去吧?”
“朋友,”阿多斯说,“我们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
“你们可是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阿多斯笑了笑
达尔大尼央生气地拍拍自己的大腿,低声说着一些他能够找得到的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可是阿多斯听了这些理由,只是用冷静和温和的微笑来回答,阿拉多斯也不说话,不停地摇头。
“好吧!”达尔大尼央怒冲冲地说,“好吧!既然你们要这样做,那就让我们把尸骨留在这个该死的国家吧,这儿一年四季都冷得要命,连最好的天气也有雾,一有雾就下雨,一下雨就发大水;这儿的太阳好像月亮,月亮好像干乳酪。不过,说到正题上来,死在这儿,或者死在别处,既然都是应该死,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不过,亲爱的朋友,”阿多斯说,“您好好想一想,在这儿要死得早一些。”
“算啦!早一些,晚一些,这不值得计较。”
“如果我对什么事情感到吃惊的话,”波尔朵斯带着教训人的口吻说,“就是这并没有已经成为现实。”
“啊!以后会成为现实的.您放心好了,波尔朵斯,”达尔大七央说,“这么说大家意见一致了,”这个加斯科尼人又说道,“假使波尔朵斯不反对的话……”
“我吗,”波尔朵斯说,您想怎么做,我也怎么做。况且,我觉得拉费尔伯爵刚才说得非常好。”
“可是,达尔大尼央,您不考虑您的前程了吗?波尔朵斯,您不考虑您的要求了吗?”
“我们的前程,我们的要求!”达尔大尼央激动地抢着说,“既然我们要救国王,我们还用得着管这些吗?一旦救出了国王,我们把他的朋友召集在一起,我们要打垮清教徒,重新得到英国,和国王一起回伦敦,我们把他稳稳妥妥地送上宝座……”
“他会封我们为公爵,给我们做议员,”波尔朵斯说,他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芒,即使他是从神话中看到这样的前途。
“也许他会忘记我们,”达尔大尼央说。
“是吗?”波尔朵斯不大相信。
“怎么不会!亲爱的波尔朵斯这样的事有过,我好像记得以前我们帮了奥地利安娜王后很大的忙,比我们今天要为查理一世做的事还吃力得多,可是奥地利安娜王后还是忘记了我们,一忘就快近二十年。”
“可是,不管怎样,达尔大尼央,”阿多斯说,“您对帮了她的忙后来感到懊恼吗?”
“不,一点儿也不,”达尔大尼央说,“我甚至可以坦白地说,就是在我心情最恶劣的时候,是呀!我也能够从这段回忆中获得安慰。”
“达尔大尼央您看得很清楚,国王王后常常忘恩负义,可是天主却永远不会如此。”
“瞧,阿多斯,”达尔大尼央说,“我相信如果您在地上遇到一个魔鬼,您也会想尽办法把它带到天上去的。”
“决定了吗?”阿多斯向达尔大尼央伸出手说。
“决定了,全谈妥了,”达尔大尼央说,“我发觉英国是一个可爱的国家,我要留下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不要强迫我学习英语。”
“那好,现在,”阿多斯高兴地说,“对着正在听我们说话的天主,我以我的自信毫无污点的名字向你们保证,我相信有一个力量在关心我们,我希望我们四个人会重返法国。”
“算啦,”达尔大尼央说,“我可是要坦率地说,我相信结果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