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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教育的“鱼”和“熊掌”(1)
美国教育非常发达, 但弊端也不少。 在采访耶鲁教授的过程中, 我问 “美国的教育有什么明显的问题”, 他们大都难以概括, 只能指出一些现象。 比如耶鲁社会学的知名教授Debroah Davis 认为美国有很多学生的基础知识不够, 不懂语法也不懂历史, 数学更差。 她觉得, 在美国学习的中国学生基础知识很扎实。
在耶鲁这样的顶尖学校, 也有不少学生出其不意地 “无知”。 有个真实的笑话, 一个非洲来的学生在耶鲁学习, 他和他的美国同学交谈时, 介绍自己: “I’m from Botswana; Africa。” (我是从非洲博茨瓦纳来的。), 美国同学很好奇地问 “What’s Botswana?” (博茨瓦纳是什么?), 非洲人懵了:“I think you should ask ‘where is Botswana’; not what’s it。 It’s a country boarding Namibia。” (我想你应该问博茨瓦纳在哪里, 而不是它是什么, 它是一个和###交界的国家。 ) 美国同学回答:“Oh; I think Africa is a country。。。”(噢, 我以为非洲是个国家。 )
这个真实的故事来源于一部纪录片, 反应在耶鲁的国际学生对美国的认识和反思。 耶鲁国际学生学者中心每年都面向新来的国际学生举行跨文化讨论。 这片子是必看的材料之一, 看完以后大家讨论。 我当时很诧异, 来美之前也听说美国有部分学生比较狭隘, 或者说得严重一点是缺乏常识, 但没想到耶鲁居然有这样的学生。 后来的讨论更有意思, 大家顺着片子里批判的思路, 贡献了很多美国人没有“常识” 的例子。 就连耶鲁的光荣校友 “小布什” 也不放过, 说他不会拼写tomato, 经常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有语法错误等等。
美国教育以培养学生的创造性和独立性著称, 但为什么有很多学生都显得“无知” 呢?有学者认为, 其中一个原因是美国的教育比较轻视记忆和知识的积累。 中国教育则相反, 太强调记忆和书本知识, 对学生的思维训练不够。 我们的媒体在宣传美国教育或者比较中美教育的时候, 比较强调美国的优势和中国的弱势。 大家都经常听到这样的论断: 中国学生只会死记硬背, 对付考试, 从小学背到大学, 实际操作和研究的能力很差。 美国教育不一样, 上课非常活泼, 老师强调学生的独立思维能力和创新意识, 反对机械地记忆和反复地练习。 这样的论断说出了部分事实。
耶鲁的本科生, 除了小部分一年级的概论课程和语言课程要记忆结论性的知识外, 其他人文社会学科的课程都更注重如何思考问题, 以及如何通过研究来解决问题的思维过程。 在上这些课时, 很多基本的知识只是一带而过, 或者要求学生课前课后自己解决。 课程的形式是小型的讨论课,这就决定了上课的方式是以学生为主的互动性课堂。 老师启发, 学生探索, 课上大家一起讨论探索的思路。 文科的作业和考试以主观分析为主, 直接检测记忆的不多。 耶鲁有一门给本科生开的新闻学课程, 邀请了《纽约时报》的执行主编主讲。 老师的身份决定了这门课无论如何不可能很“理论”, 但肯定比那些照本宣科的新闻学原理课程有趣。 果然, 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强人直接从自己的从业经历出发, 结合多年的业界经验侃侃而谈, 还利用她的人际资源, 请了不少《纽约时报》的记者、 编辑, 根据各自的特长分专题讲述。 课上, 学生一直都有好奇感和新鲜感, 讨论热烈, 天马行空地提问。 有些话题并没有结论, 但从讨论的过程中就已经受到很多启发。 这门课的作业也很实际, 把全班的人名放在盒子里, 大家抽签, 抽到谁就以谁为对象, 写人物专访。 作业涉及如何采访, 如何选用材料, 如何写作, 如何吸引读者, 这些能力都不是从记忆原理中可以获得的。
研究生阶段的课程就更是如此, 老师不会直接讲授知识或者要求学生背诵记忆某些知识。 应该说美国人文社科的大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 记忆的作用似乎不大。 中国的大学文科教育则不同, 很多来自美国的中国留学生都抱怨本科阶段背得太多, 想得太少。 国内大多数高校的文科教育都以老师讲授为主, 主要讲基础性的、 事实性的知识。 考试主要靠背, 有些需要归纳、 比较的题目, 学生也习惯了以背参考书或者研究文章的结论来应付考试。 研究性的小组讨论课和独立的研究性论文在研究生阶段才出现。 做研究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 生活中的很多结论都是通过研究去发现的, 所以研究的意识和怎么去做研究的训练应该越早开始越好。 在美国, 小学就有这样的训练。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中美教育的“鱼”和“熊掌”(2)
我参观过一些美国的中小学, 旁听、 观察过他们的课程。 深切地体会到这些课程非常强调过程, 很注重学生获得知识的思维过程, 尤其是自由思考的过程, 并不注重记住某个结论。 这种模式对资质好的孩子来说是启发和引导, 对于大多数天赋不够的孩子来说, 如果没有因材施教的补充和辅导, 没有反复的练习和巩固, 能掌握的知识和技能是很有限的, 从而也就显得这种自由、 宽松的教育方式是不公平的。 中国恰好相反, 基础教育阶段的老师过于强调记忆的作用, 没有留给学生足够的独立思考的空间。 很多老师通过自己的钻研, 把需要学生自己去比较、 分析、 总结的认知性知识都转化成内容性的本体性知识让学生记忆。 表面上看学习效率提高了, 考试分数也上去了。 仔细一想, 这就像孩子小的时候, 母亲替他咀嚼, 然后再送到嘴里, 在这个过程中营养难道不会部分流失?孩子的咀嚼能力如何提高?这种教育的方法保证了整体水平差异不会太大, 但弱化了学习的“过程感”, 使得中国的学生从小就有一种被动接受、 而不是主动探索的意识。 学习越往深处走, 这种习惯的缺点越明显。 所以有很多在美国读本科的中国学生除了语言上的问题, 对学习习惯和思维习惯也要进行很大转变。
所以, 美国教育的优势在基础教育阶段有可能变成部分的弱势, 中国教育被批判最多的死记硬背也并非一无是处。 记忆和思维就如同 “鱼” 和 “熊掌”, 但并非不可兼得。 这两种模式都很重要, 关键在于如何在不同时期科学地把两者结合起来。 信息时代, 人脑的记忆似乎因为电脑、 网络的发展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思维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知识、 信息的储存和搜索完全可以交给电脑完成, 我们只要思考如何获得信息和知识就行了。 然而, 很多时候思考是建立在积累之上的, 积累的过程少不了记忆。 有人认为记忆和创新的思考是矛盾的, 背多了别人的东西, 脑子背死了, 就难以创新。 但有时候高质量的思考是和已有的“量” 成正比的,“量” 是可以转化为“质” 的。 这个 “量” 是人脑里的知识储量, 而不是电脑里的。 很多的“先见之明” 要由 “后见能力” 来培养。 “后见能力” 是向过去学习的能力, 是从历史中展望未来的能力。 培养预见能力和创造性, 需要整合过去的信息。
犹太民族很优秀, 这是个重视知识、 重视教育的民族, 很多家庭从小就对孩子进行记忆训练, 比如诵读经典《旧约》。 中国古代的私塾教育也是让孩童诵读经典学习语言文化和做人的道理。 经典中或许有些不合时宜的思想, 但那绝不是可以全盘否定的理由。 当它们重新扎根于生活的土壤, 把好的留下来, 不好的自然会被淘汰。 不可否认的是, 许多伟人和大家都是这样被熏陶出来的。 很多美国教授都推崇的大师南怀瑾就在众多的公开场合提出记忆训练的重要性, 并倡导了 “儿童读经运动”。 他自己就是受益者, 中国的经典文献、 各种学问他都融会贯通, 信手拈来, 这都是“童子功” 打下的基础。 中国学生知识积累丰富没有错, 锻炼记忆能力也没问题, 问题是记忆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知识。 舍去中国文化当中的经典, 记一些还没有经过时间考验的、 肤浅的、 完全应付考试的内容, 绝对是对记忆黄金年代的浪费。
好在中美两国都在不断取其之长, 补己之短。 中国的教育改革增加了许多兴趣导向和开放学生思维的课程, 美国教育也开始重视基本知识的积累和技能的训练。 耶鲁大学中文系主任牟岭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说, 他在平时的中文教学中, 非常重视记忆的训练, 每堂课规定学生要记住多少个汉字, 并且当场背诵所学课文。 这个过程对美国学生而言是痛苦的, 因为他们一直以来的教育都不是这样。 但几个学期下来, 学生也尝到了甜头, 能够记住的汉字越来越多, 中文表达也越来越好。
记忆和思维就如同 “鱼” 和 “熊掌”, 但并非不可兼得。 这两种模式都很重要, 关键在于如何在不同时期科学地把两者结合起来。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1)
你将如何运用心理学课上的某些策略, 让一个你喜欢却暂时对你没有感觉的人喜欢上你?
——心理学概论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经验机器, 你坐在里面, 戴上头盔, 任意选择代表各种体验的按钮, 就可以依靠其传感系统, 让你体验任何你想体验的角色和 “生活”。 那么你还想走出来体验现在的生活吗?
——生活
你说死亡是一件不好的事, 它到底不好在哪里?你已经死了, 任何事情对你而言还有好坏吗?
——死亡
我告诉你, Hi…Five有很多种拍法, 你能告诉我它们和非洲文化到底有什么关系?
——艺术史
这些问题都引自耶鲁课堂。 大胡子Shelly是耶鲁哲学系的教授, 每年他都给一年级的本科生开一门课, 即我们第二个问题的出处——生活。 这是很热门的课, 一个学期只有18个名额, 所以第一节课去的人总是比较多, 哪怕没选上也希望能旁听。 尽管嘴巴周围的胡子很茂盛, 但Shelly的发音非常清晰, 每个问题都掷地有声: “哲学不是面包, 不能填饱肚子, 但能让你知道为什么要填饱肚子, 让我们从‘为什么’开始, 为什么要上这门课?” 耶鲁的课上有太多的为什么, 探索问题; 探索有趣的问题, 是课堂里师生共同的目标。
……
Shelly: “如果人生的意义是尝试不同的体验, 那或许带‘头盔’ 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大多数人都会说两个‘体验’ 的意义不同, 不同在哪里?人生的意义又在哪里?”
同学甲: “不带头盔活着, 可以不断地问为什么。 一旦带上头盔, 就不需要这样的理性思考了。 ”
Sally: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 “是可以不断询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
同学乙: “苏格拉底说, 没有经过检验的人生是不值得活的, 检验的过程就是不断置疑的过程。 ”
同学丙: “能发现问题, 用自己的思维和逻辑去寻找答案, 并在探索的路上发现更多问题, 这才是充满生命力的人生体验。 ”
……
追问再追问, 这是学习哲学的方法, 也是成长的方法。 美国和中国的孩子在小的时候也许有过同样的问题, 天为什么是蓝色?云为什么是白色?树为什么是绿色?花为什么五颜六色?但在逐渐探索世界的路上, 开始有了区别。 当我们在历史课上背诵美国独立战争发生在哪一年的时候, 二年级的美国孩子在小组研究殖民时期人们的日常生活史; 当我们在政治课上背诵中国外交原则的时候, 同龄的他们在想如果采访中国外交部长, 该问什么问题才能引起注意。 当我们从托福、 GRE中挣扎出来, 和他们坐在同一个课堂里, 他们的活跃更加衬出我们的沉默。 身和心的 “独立性”, 是美国文化里非常强调的, 信奉个人主义的美国文化, 要求社会中每个人都要有独立的个人意志和思想, 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教育就承担了这一伟大的责任, 独立从思考问题开始。
耶鲁的孩子不分春夏秋冬都穿夹趾拖鞋。 踢踏踢踏地进了教室, 踢踏踢踏地上台发表演讲, 踢踏踢踏地从院长手里接过毕业证书。 上课的时候一转头, 很可能不经意间亲吻某人的脚趾, 因为他们特爱把脚架在前面的椅背上, 据说这样可以促进血液流向头部, 有助于集中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