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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开来开去,可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载我们去医院。我爸爸艰难地从口袋摸出十块钱,叫我赶紧叫的士,可我叫了半天却没有的士愿意为我停下来,等我转身再去看爸爸的时候,他再也不会说话了,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着的,嘴唇发紫,左手伸向前方,他就是这么艰难地,无助地,在我身后死去的。你们能想象他当时眼中看到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吗?我当时无助地在路边哭喊,我爸爸就在我身后看着我,看着我那么急切地希望有一辆车可以为我停下来,看着我一次次失败,最后看着我,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就告别了我。你们知道吗?他当时眼角还有泪花,那一定不是疼的,而是担忧我,担忧这个世界这么凶险,他却把我留在这个世界独自面对。”
太高说完便看着天边的夕阳发呆,我们也陪着他一起看那沉默的夕阳,这应该是我们四个第三次很认真地注视着这座繁华之城的夕阳吧。
眼见落日西沉,似乎要沉到那条叫做西河的河中,沉到我们学校静静矗立着的位置,沉到一股巨大的伤痛里头。忽然间,我们都没有了赶回去的心情,于是三个人都来默默拍着太高的腰。默默地站着。站在空无一人的夏晚街头。
我们四个少年的身影就这么消融在黄昏的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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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幕 今天的我狂笑不止(1)
现在要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我的性格。
我天生是个幽默派的人,往往一句话就能把对方给逗乐了,当然我平时是不爱怎么说话的,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种非常吵闹的男孩,可我总能让跟我相处的人感到很快乐。
传说小时候,我一岁那年,伯伯抱起我,就在我粉嫩的小屁股上一阵乱亲,结果我放了一个屁,臭得他绝食三天。对于伯伯来说,他的这个经历是不堪回忆的,但对于我们全家人来说,却是一件经典的家族乐事。从此我作为一个快乐的天使在我们家族渐渐长大。
去年去乡下,我的老舅公还边颤抖着他的枯柴似的手,边数落我的童年趣事,说了好多好多,乐了一晚上,假牙都掉下来四五次。
我觉得做一个阳光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做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更是一件幸福的事。
第一次认识我的人,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都会会心一笑——小酷?这名字真酷!十年前,我记得学校里很流行用“酷狗”文具,所以那时候我的外号就叫酷狗。后来开始学习英文,老师说美国人最喜欢说的一个口头禅就是“Cool!”,这个单词的意思有点接近中国的年轻人老喜欢说的“酷”,发音也像“酷”,于是那时候我有了自己的英文名——Cool。后来,到处都开始流行喝“酷儿”饮料,于是我的外号从酷狗变成了酷儿,但据说酷儿是个反面卡通形象,所以我个人很不喜欢这个外号。上高中的某一天,一个刚从外地旅行归来的同学对大家说,他在那个城市误闯进一条红灯区①,听到里面的妈咪②一见到男人的第一句话就是:“酷哥,来呀!”从此班里的同学开始叫我酷哥。酷哥还算好听,可在我勉强接受的时候,市面上突然兴起一个叫做“梯酷”的内衣品牌,广告做得家喻户晓,在我们县城就开了两家连锁,于是我又从酷哥变成了梯酷。
历史证明我的名字决定了我的性格必然是幽默和开朗的,同时还有供人消遣之嫌,可见我们连段长说得好,名字可以影响命运。然而“酷”这个汉字,单纯的字面理解却与笑容无关,而是一种模特表情,所以不熟悉我的人就会望文生义,认为我很冷酷。当然我又不是嘴角抽筋,不可能好端端冲一个陌生人傻笑,所以就是这样,误会也总是和我结缘。
我们连队出了个名副其实的“一见笑”,这个人只要大家一见到她都会很想笑。这话还得从美杜莎讲起。
那天,被剪去飘飘秀发的美杜莎后来就一直失魂落魄的,报数时再也不把头甩得如掷铁饼了。其实美杜莎还有一个外号,这是我们男生在暗地里帮他取的,美其名曰“恐龙磁铁”,顾名思义就是他特别能吸引连队里的丑女。“林妹妹”是我们连队中一头著名的超级大恐龙,丑到假如曹雪芹③复活听说她叫这个名字又会被气死过去。为什么林妹妹会被人叫做“林妹妹”呢?那是因为她的原名叫做林二妹,“二妹”就是两个“妹妹”的意思,所以林二妹就是林妹妹了。
那天烈日炎炎,高个子教官非常没人性地叫我们在大操场上定型一个小时。我们学校特别势利,见我们是二级学院,就让我们在光秃秃的水泥操场上训练,操场一圈是黑糊糊的煤渣跑道,小风一吹就会刮煤尘暴。那些在有树阴的水泥地或柔软干净的塑胶操场上训练的,基本都是本一批的学生。真是不公平,我们交的学费都够学校建几十个塑胶操场了。所幸我们都是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的中国学生,早就领教了中国的教育是何等的不公平,我们不健康的心态早就养成习惯了。
林妹妹的皮肤那是相当脆弱,经不起晒,平常人可以在太阳底下曝晒两个多小时,她顶多只能晒20分钟,超过20分钟就喊皮肤疼。经过一周多的军训,我们的林妹妹已经被晒成女鬼了,每天只要太阳一出她就晃来晃去的,特别飘忽不定。
林妹妹站的位置在我前面,出于同情心的作用,我就对美杜莎讲:“你的林妹妹又快不行了,你不需要去关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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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幕 今天的我狂笑不止(2)
美杜莎回得很坚决:“管她,林妹妹在《红楼梦》里就是个不行的角色。”
我说:“好歹人家也是你的林妹妹呀,对你多死忠,你去关心一下她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美杜莎趁教官不注意之际,在后面悄声对林妹妹进行精神上的关切:“喂~你好吗?”林妹妹摇了头,以示快要坚持不住了。美杜莎没有丝毫同情,他说:“这么弱怎么行!坚持就是胜利!晚上~我去看你!”林妹妹又摇头,表示楼管阿姨不让男生进。然后美杜莎问:“那该如何是好?”林妹妹再次摇头,整个一只拨浪鼓了。美杜莎说:“那这样好了,晚上你来我宿舍看我吧,到时候我再给你说些鼓励的话你看怎么样?哦对了对了,你顺便再提两罐冰罐头来吧,记得啊!”
瞬间林妹妹就叫美杜莎给气晕过去了。她这一晕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一大帮子女生乘机围上去问寒问暖,男生也扑上去,甚至还有人大声喊道:“教官!这里死人啦!”严谨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艰苦的定型被突然事件而中断。
高个子教官迅速走来,他掐了掐林妹妹的人中,说:“人么死,还有气,来两个男生,把踏拖到墙角稍息。”
“啊???”男生们全傻了。
“鹅是说,把踏拖到墙角休息!”
于是林妹妹被人七手八脚地安置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去,虽然可以不要军训,可那个墙角仍然是烈阳曝晒的地方,跟操场相比好不了多少。腾腾热气烤得昏厥中的林妹妹在墙角半死不活的。
爱江山更爱美人的高个子教官,见是恐龙晕倒,不但不予同情,反而对我们说:“腻猛看腻猛看,平时缺乏锻炼,身体素质就差,身体素质一差,人就晕倒了。像踏这样,打仗起来能做什么?腻猛可要吸取教训啊,踏要晕就让踏去晕,活该!”教官说得我们都大跌眼镜,而后他又说:“这样,为了增强同志们的体质,为了今后更蒿地开展工作,鹅决定,让所有的人再定型半个小时!”说完教官转身便走,还不忘回头补了一句:“腻猛不要谢鹅!”
我们把高个子教官的祖宗全问候了一遍,还不解气。大家对林妹妹恨之入骨,因为是她的晕倒害我们又要多晒半个小时。于是我们就这么晒啊晒,终于熬过了地狱般的半个小时。教官走回来让我们原地休息一分钟。远方,林妹妹已经不再动弹了,像个死人一样,一个好心的女生边走过去边说:“也不知道人烤熟没有,我还是给二妹喂点水吧。”
我小声对三精讲:“你知道林妹妹是怎么晕倒的吗?”三精问:“难道不嘻作孽给晒的?”我说不嘻不嘻,其实嘻被美杜莎给气的。然后我就添了一些油地归纳了一下刚前的故事梗概。三精听后嘴巴大张,也加了一点醋地向杀菌皂传播。杀菌皂听完也不忘传播使命,于是再倒了一些味精地给太高传道解惑去。就这样,实情被一传十十传百,“恐龙磁铁气昏恐龙”的事情,顿时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导致大家把矛头直指美杜莎。
一分钟的休息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开始训练齐步走,两只裤管还必须擦得嚓嚓响,那个汉语言专业的才子又在说恶心话了,他说:“哎哟,阴囊都快磨破了。”
死教官一直迫害我们来回走个不停,我们的脚跟也快被跺成肉泥了。我们穿的是平底军布鞋,号称“解放鞋”,因为这种鞋子是中国军人在打解放战争那会儿才穿的,底很薄,走久了脚板就会发烫地疼,而且很不透气,在炎热的水泥地上又是走又是站的,估计鞋子里已经粘着一层由无数脚汗析出的盐巴了。教官们穿的鞋就比我们高级,至少底板还有几颗钉子,可以阻隔地面热气,也可以避震。
我对林妹妹到底被烤熟没有非常关心,所以每当大部队经过林妹妹静养的火焰壁时,我都会抓紧时机目测一番。我们的队列人数众多,走过都带着一阵旋风,这风在炎热的气温下就会变成热流,于是热流就会朝着林妹妹汹涌而去,这是林妹妹的正面所要面临的一个劫难;当热流遇到墙壁时,又会发生转向,一转向又从后方袭击了林妹妹,所以这是林妹妹要面临的二劫。不管是一劫还是二劫,只要林妹妹一遭遇到,都会在梦里不自觉地“嗯”一声,然后又陷入原先的昏沉之中。这证明林妹妹还没有咽气,她要向所有的同学们以及看不起她的教官证明她顽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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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幕 今天的我狂笑不止(3)
其实我们最怕走到煤渣跑道上,只要一踏上去大量的煤屑就会上涌,然后我们就要不停地咳嗽。试问学校把这么危险的军训环境安排给我们花儿学院的学生,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是花儿而是野草呢?我们私下都打趣说走一段路看破一个学校,值了!
面对煤渣的侵害,我们可以加快步伐躲开,而林妹妹只能安然接受,我们才走了几趟下来,林妹妹就被搞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刚才跑去山西挖煤矿了。林妹妹好不容易才呼吸过来,于是做着梦换了一个敞开胸怀的绝美姿势,大胆地拱着她的平底锅④,大无畏地靠着发烫的白色墙壁神游,她面朝大家,春暖花开。林妹妹头上扣着一顶勉强套上去的鸭舌帽,强烈的阳光从帽沿源源不断地洒下来,在她鼻梁处酝酿着王菲1998年最著名的晒伤妆(一种妆术,据说灵感源于西藏拉萨,高原的日光在藏族姑娘的两腮上留下美丽的痕迹,由此发明了晒伤妆)。当我们第无数次再度光临现场时,只见林妹妹的头发已经全蔫了,脸颊蜡黄,双手垂地,两腿不规则地打开。
杀菌皂赞叹说她这叫“烈日伊人”。可女同胞们却掩着小脸一阵囔囔:“二妹这次完了!羞死人了!”
我们走啊走,又走了一大圈,太阳都移了位置,可我们的烈日伊人依旧还在梦乡。教官嘲笑说:“腻猛看踏倒蒿,都睡着了!还打呼噜,腻猛听见了么?听——”我们集体听后放声大笑,可伊人没有被笑醒,估计她已梦到炎热干燥的撒哈拉大沙漠,说不定现在正坐在当年三毛⑦的家中,端详那只由三毛的先生荷西从加底斯海底打捞上来的腓尼基宝瓶呢。
这时,有个叫不出名字的男生联想很丰富,他见教官走了就学着教官的口气对我们大家说:“腻猛看!踏像不像被遭过一场劫难过后弃置荒野的囡囡啊?迷惘无助,心灰意冷,放任自流,好无生念……腻猛说像不像啊?”
大家都笑着说:“像!”
我也觉得越看越像,笑得停不下来。后来,无论我跟随着队伍走到哪里,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男生讲的话我就想笑,忍也忍不住了。我一旦笑,每个人都会转过头来非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然后也跟着我一起笑。我想,笑意真的是种很奇妙的东西,一旦被勾上来就压不下去了,非得把感觉笑空,把想象笑俗,把肠子都笑打结了,才勉强能够尽兴。我望着远远的林妹妹想道:“二妹原来就是江湖中人人传言的‘一见笑’啊!”
夜晚来临,终于有了一点清风。洗过澡以后,我优哉游哉地穿着拖鞋走去小卖部买冰凤梨罐头吃。小卖部经过那天倒塌之后似乎元气大伤,生意已不如往前,但价格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