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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民工欠薪问题频频见于报端。在互联网上键入“民工讨薪”字样,轻易地就能搜索出几十万条相关链接。据统计,全国被拖欠的民工工资已逾千头骨碎裂 顺驰房地产公司江苏籍民工中建二局四公司聚强公司胡方雨柏林森湖北籍民工房地产开发商总承包商包工头包工头包工头包工头包工头承包商承包商承包商民工民工民工民工民工民工民工这是向光辉所在工地层层分包的示意图,其中复杂的关系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工地的缩影。正是这种层层分包造成了民工工资拖欠亿元,其中建筑施工企业占拖欠农民工工资案件的70%。为什么建筑行业的欠薪比例如此之高?对此,向光辉的律师李晓彤认为,欠薪的原因并不能简单用“工头柏林森道德败坏,卷款失踪”来解释,建筑行业的潜规则才是千千万万民工被欠薪的深层次原因。这种潜规则便是建筑行业内普遍存在的层层分包制度。分包形态大致如下:房地产开发商将工程包给总承包商,总承包商一级级转包给二级、三级承包商。最后,工程像分地一样被分包给各个包工头。包工头转而招募民工施工。在这一过程中,工程所需款项还并不总是由上向下的顺序流动,下级承包商为拿到工程往往需要垫资施工,因而带来了层层垫资现象。正是这种层层分包、层层垫资的混乱状态注定了农民工工资必须在多个环节上辗转往复,任何一点纰漏都可能使他们经年累月的劳作付之东流。
李晓彤:就本案而言,应当说中建二局四公司把应当向聚强公司支付的农民工工资,绝大多数已经支付了。聚强公司收到款项之后,将钱分成两份,一份由胡方雨发放给了江苏籍民工,另一份由柏林森向湖北籍民工发放。柏林森是否将款项如数发放给农民工,并不清楚。
在律师的调停下,2006 年9 月7 日,向光辉再次入院治疗,医疗费用由中建四公司垫付,聚强公司则承担治疗期间的误工费、护理费等相关费用。待2 次手向光辉的阶梯状头颅
术治疗终结后进行伤残鉴定,按相关法律标准由聚强公司对向光辉进行民事赔偿。
子 墨:向光辉的手术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
胡方雨:我们初步了解在5万到6万之间,我们一次性打过去5万元,并且给他2200元钱的生活费。
子 墨:会考虑赔偿吗?
胡方雨:会,为什么这个事情拖到现在,就是因为双方缺乏法律知识,在赔偿数额上,他脑子里没数,我们脑子里也没数,拉锯了3个多月,导致手术一直拖延。做我们这行的人,从本能上讲,想少赔点儿。我们答应赔偿9万,他要求11万。现在双方一致同意移交法律程序,鉴定他几级伤残,应该赔多少,我们不折不扣地进行赔偿。
子 墨:对整形手术期待吗?向光辉:我期待着能够恢复我原来的样子,恢复原来的体力最好。现在没办法,肯定是恢复不了了。
子 墨:手术结果会是什么样?向光辉:这是医学上的事,我不知道。有人说,第二次手术比第一次做起来更危险。那就不敢想象,或许我成为一个更加残废的人?我想象不到。
子 墨:以后你的生活怎么打算?向光辉:我想用这一点赔偿给我的钱,回家做一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吧。
子墨点评:
在采访中,向光辉的语速和反应都特别迟缓,他说这是大脑受伤带给他的后遗症。在我们采访过后的一个星期,向光辉在天津环湖医院接受了颅骨修补术,据他的律师李晓彤介绍,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向光辉也在康复当中。待伤口愈合后,他会到天津相关机构进行伤残鉴定,根据鉴定结果从聚强公司胡方雨处取得民事赔偿。
民工被砍(1)
36 名皖籍民工怀揣着辛苦讨来的3万余元工钱回家,路上却遭到一场血腥的砍杀,凶手竟是工地的老板。工钱付了医药费还不够,眼看医院要停药,他们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四处求救:信访办、公安局、红十字会、救助站……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带着伤痛回家。
2006 年4 月23 日傍晚,36名安徽省泗县籍民工怀揣刚刚讨回的3 万多元工钱,乘车回家。主动搭载他们的面包车渐渐掉队停车,几个手持铁棍、砍刀的人突然叫嚣着拉开车门。一场血腥的砍杀开始了……6 名民工身受重伤,其他人用卡车把他们送到医院。一路上,卡车都在滴血。这场残忍血案到底是如何发生的?朱昌举作为幸运逃脱砍杀的三个人之一,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他说,那天傍晚,他们刚刚讨回工钱,就被勒令立即离开工地。
朱昌举:我们从工地出来大概20多分钟,开来一辆大卡车,到我们跟前停下,问我们去哪里,我们说到市里去,然后就开始讲价钱。
由于工地在郊区,末班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民工和卡车司机以100 元钱的价格成交。随后,一辆白色面包车也从工地方向驶来,主动提出带他们去市区。
朱昌举:卡车装得太满了,没有办法拉这么多,剩了9个人,这时从工地方向过来一辆昌河出租车,问我们乘不乘车。我们那个地方到市里一般正常出租车的价钱是50到60元,他20元就同意带我们了。那时候我们也是图便宜,没想到后来发生那样的事。
上车之后,司机说车不好,远远地落在了27 个同伴搭乘的卡车后面。路上,司机打了两个奇怪的电话。
朱昌举:司机打电话说,老婆给我留点菜,我现在要到大明湖去一趟,等我回去吃饭。我听他说的是普通话,好像不是山东人,就问他,你怎么还回来吃饭,刚才不是说要回家所以顺朱昌举民工被砍101 许开英,39岁,安徽泗县白房乡周马村村民。左臂被砍伤,背部被钢管砸伤许开英39 岁 周敏妻子安徽泗县白房乡周马村村民左臂被砍伤背部被钢管砸伤路带我们嘛。过了两三分钟,他又接了一个电话,接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就说“好,好”,然后把手机挂了。又跑了10 多分钟,车跑得很慢,被前面卡车落下了差不多20 分钟的路程,这时从后面上来一辆白色轿车,把我们搭的车挤到路边。车停下来了,我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突然从车上下来4 名歹徒,每个人都手持60 厘米到70 厘米长的不锈钢刀子。他们首先把司机拉下车,然后把副驾驶座位的门打开,第一个就去拉我们老板周敏的家属,把她拉下车去。
周敏是带着35 名乡亲外出打工的小包工头。当天,他们9 个人挤在一个拆除了中间座位的白色面包车上。周敏的妻子许开英和受伤最严重的倪山坐在前排司机旁边;中间4 个人分别是周太纷、喻圣文及妻子曹西翠、周敏,他们坐在各自的行李包上;最后一排坐着许成强(许开英的哥哥)、###成父子以及朱昌举。凶手提着砍刀首先拉开了前排车门。许开英和倪山是最先被拉下车的人。
许开英:他们把我拽下来,没砍我。第二个就拽倪山,三个人打倪山一个,把他打倒在路边的沟底。当时我站在马路边,这时拽我下车的那个人马上上来砍我一刀,另一个人打了我后背两钢管,当时我就趴地上了。 。 想看书来
民工被砍(2)
倪 山:第一刀砍上来,砍到手上,把手上8 根筋全部砍断,当时手就没用了。第二刀跟着就来,我转身想跑,身体还没转过来,肩部就被砍了一刀。
倪山,32岁,安徽泗县大庄镇水刘村村民,左臂被砍4刀,背部十多刀,左手筋被砍断倪山32岁安徽泗县大庄镇水刘村村民左臂被砍4刀背部十多刀左手筋被砍断在倪山被砍倒后,一个歹徒从前门副驾驶位置拿砍刀在车里乱捅,并且向车里喷了石灰粉和碎玻璃碴,同时面包车两侧的门被拉开,坐在门边的周太纷和喻圣文被拉了出去。
周太纷:一个个子挺高的人把我踹倒在地,用刀迎面砍来,我本能的拿手去挡,两刀正好砍在胳膊上。我也没看到他的模样,然后就感觉腰疼,一个人拿钢管在我腰上打了几棍,腿上也挨了一棍,当时我就昏过去了。
喻圣文:一个人拿刀在车里乱砍,我往后面躲,用手去挡。另一个人这时把车门拉开,把我拽出去,当时就往我背上砍了一刀。我的皮夹克被砍破了,羊毛衫也砍破了,肉没有砍破。我几步跑到路边沟里了,他也没有追我。当时我老婆(曹西翠)还在车里,我又返回来上到马路上看她有没有事。我看她跑过来了,我又下到沟里去了。
在周太纷和喻圣文被砍杀的时候,车里剩余的五个人纷纷挤到右侧车门希望逃脱。喻圣文的妻子曹西翠由于惊吓过度,身体瘫软掉下车,幸运地躲过一劫。周敏发现大家都挤向右侧车门的时候,左门留出了空隙,然而他刚一下车就被堵住了。坐在后排的许正强和朱昌举夺路而逃,而许正强的儿子###成却被歹徒抓住。
民工被砍10 喻圣文,32岁,安徽泗县大庄镇朱泗村村民,左手除拇指外全部被砍断喻圣文32岁安徽泗县大庄镇朱泗村村民左手除拇指外全部被砍断周太纷,34岁,安徽泗县黄圩镇季敦村村民,左手筋全部被砍断,背部被钢管砸伤周太纷34岁安徽泗县黄圩镇季敦村村民左手筋全部被砍断背部被钢管砸伤曹西翠:我坐在车里,他们撒石灰粉,我什么都看不见。等我看见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全部被拉下去了。我瞅了个空儿跑出来,腿麻得走不动,趴到地上去了。等我起来再看,他们几个全部被砍得趴在地上。
周 敏:我下来的时候,他们一棍子打过来,当时就把我打蒙过去。他们拿的那个棒子还发散出好多东西,好像石灰粉或沙子一类的东西,把我眼睛迷住了。
###成:我一出来就被一棍子打昏了,当时腿被刀砍自己都不知道。等醒过来以后也不知道腿伤了,最后想站起来的时候发现站不起来,才知道腿被砍了。
许成强:心里很害怕,头脑很乱,想逃命,没有别的办法。我儿子在那儿我也没有办法救他,那时候无能为力。不是说他们砍我一刀就可以不砍我儿子。他们心太黑了,连我儿子小小年纪的都不放过。
周敏,包工头,40岁,安徽泗县白房乡周马村村民,头部被钢管砸伤,双眼受伤,左大腿刀伤达20厘米周敏包工头40岁白房乡周马村村民头部被钢管砸伤双眼受伤左大腿刀伤达20厘米9 个人当中,有夫妻、有父子、还有兄妹,除了曹西翠、许成强、朱昌举3人幸运地逃脱了砍杀外,其余6 人身受重伤。朱昌举第一个返回现场,救助受伤的同伴。受伤者清醒后,开始用惊人的冷静和理智进行自救。
民工被砍(3)
朱昌举:他们被砍倒以后,歹徒跑掉了。当时“110”没有来,救护车没有来,他们的血全部流在那个地方。我东拉一个,西拉一个,拉哪一个,哪一个就说不要动我,浑身太疼了,血流得太多了。这时我开始打“110”,手一直在发抖,“110”三个数字拨错了三遍。看到他们被砍成这样,心里害怕。
许开英:等我清醒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个人已经被砍倒在我身边了。这时路上来了一辆车,车灯一打,我刚好看见我老公躺在马路中间,头在流血,腿也在流血。我顾不得伤口疼了,赶快从路边爬到马路中间,把他扶到路边,从包里掏出卫生纸,全部按在他的伤口上。他伤得太重了,血流得太多了。
许成强:我儿子看到我以后哭了。他说,爸,我的腿被砍伤了,你把我背回家吧,我要回家。当时我心里很难过。我说我一定把你背回去。我儿子哭,我也哭了。等车来了以后,我把我儿子第一个背上车。
这时,前方卡车上的27 名民工也赶回了事发地。刘奎是其中一个负责人,被称为代班。然而载伤员的卡车在进入市区时却遭遇了堵车高峰。
民工被砍10 ###成,20 岁,大腿筋被砍断两根###成之父许成强刘 奎:我们到现场的时候,整个乱作一团了,人全部吓得动不了,满地是血。后来等我们镇静下来,马上把人往卡车上拉,不等“120”了,把人放卡车上拉走。等我们人到医院的时候,他们“120”才走了一半的路。
许开英:中途我在车上晕了好几次,因为血流得太多了。车走了好长时间,拐弯路上遇到堵车。我哥哥(许成强)下了车,在马路上站着求前面的司机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们吧,我们被人砍伤了”。司机就把车子停下来,让我们从人行道过去。
当5 个衣衫褴褛的民工护送着6 个血流不止的伤员进入济南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时候,医生震惊了。受伤最重的倪山已经放弃了生存的希望。
倪 山:到医院时清醒了一段时间。我看到和我同村的一个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