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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瑞:有人说,要是拐走了卖不出去就把小孩搞残废,在马路上讨钱。这些话都是其他人说的,我们差不多一听这种话,就自己走远一点。我不爱听这些话,听这个话,心一下子就……
路径三 儿童被卖到国外当人妖还有一种传言说拐来的孩子被卖到国外,被拿取器官,被组织贩卖毒品,被卖到泰国当人妖等等。流传的每一种说法都让失踪儿童家长胆战心惊,他们只有祈祷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碰到这样的事情。
何德明:传言真的很恐怖,有人说小孩子被搞去印度,有人说把小孩搞残废要饭,有的说把小孩心脏搞去卖,这些都不敢相信。
陈德林:还有人说把小男孩卖到泰国做人妖,想起来真的很恐怖。还有人说黑社会把小男孩买去培养成杀手。
子 墨:这些情况你是怎么听到的?
陈德林:社会上流传的,这些传言有一半真的一半假的吧。听到这些,真的心里很痛,觉得很可怕,真的,你想一下,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想起来真的是一生一世的痛。
的一个主要因素。由于失踪儿童家长长期处于焦虑之中,在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时他们往往会采取群体上访等过激行为,只要孩子一天不找到他们就一天不会罢休。
子 墨:你自己跑过多少个地方?
李文瑞:大朗镇每一个村我基本都跑过了。报案的时候也去过其他几个镇。
反正听到哪个地方有一点消息或者哪个地方有个救回来的小孩,我都要跑去看一下。
子 墨:警方帮你们找孩子吗?
何德明:他们说是组织了20多个人的专案组在找。
子 墨:为什么觉得希望渺茫呢?
陈德林:警方专案组都没有能力找回来,自己还有什么希望?真的希望很小。但我们还是希望能把孩子找回来,一辈子就这一个希望,希望把孩子找回来。
子 墨:觉得自己能找回来吗?
郑春忠:我在想,如果单单以我们个人的力量,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希望一天一天变得渺茫,也许两三年、三五年之后,小孩跟我们面对面,我们都认不出来了。
子 墨:但是心里还抱有这种希望,一定要找到。郑春忠:对,我们都坚持一种信念,一定要把小孩找回来。
对于失踪儿童的家庭来说,从孩子丢失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正常生活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在懊悔、焦虑、煎熬中度过每一天,时间并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伤痛,每每提起自己丢失的孩子,他们无不悲从中来。许多失踪儿童家长因为长期找不到孩子而伤心过度,有的疯了,有的寻了短见。
面对记者的镜头,“寻子大联盟”的部分家长手拿着孩子的照片,泣不成声,眼中充满了不灭的期望与撕心裂肺的恳求:“请求你,帮我们尽快找回我们的孩子,减轻心理上的创伤和压力……”“现在我们每天都是吃不下睡不着,天天都是想小孩,希望他们也会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帮帮忙给我们把小孩子送回来。我这里给他们跪下了,希望他们把小孩子送回来,能看到我的心情……”
子墨点评:
在东莞的寮步镇和大朗镇进行现场拍摄并不容易,出没在那一带,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是不是能够得到保障。所有熟悉那里的人,都向我们发出了警告,说这些外来工聚集的村镇已经成了无人管理也无人问津的混乱地带。事实上,在失踪儿童案件中,找回孩子固然重要,但是保障公民不会成为新的被害者也同等重要,因为在当今的中国,在所有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内,如何对庞大的流动人口进行有效的管理,以及如何保障社会底层人群的安全,已经成为摆在我们面前刻不容缓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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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寻子(1)
同一地区儿童连续失踪,家长十年寻子,发现失踪儿童背后的巨大市场。失踪儿童到底去了哪些地方?他们的命运如何?分离骨肉是否会有团聚的一天?
“失踪儿童”是一个长期被关注的话题。最新数据显示,中国每年约有20多万儿童失踪,目前仍然没有放弃寻找的案件逾60 万件。2007年年初,全国20 多家主流的报纸同时出现了12 个家庭共同发出的寻子启示。12名失踪儿童都是男孩,失踪时年龄都在4 岁到6 岁之间。他们的父母组成了“寻子协会”, 协会成员中有8 个家庭来自江西省鹰潭市,4个家庭来自江西省贵溪县,其中大多数家庭寻找自己的孩子已经有10 年之久。10年来,12个家庭的足迹已经遍布10 余个省份,行程超过10 万公里。他们中间有的为了寻找孩子丢了工作,有的家庭破裂,并且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他们表示,只要筹到一分钱,他们也都用在了找孩子上面。
“寻子协会”成员的陈海水夫妇是江西鹰潭市农贸市场的个体摊主。他们的小儿子陈飞虎1991 年在市场附近失踪,失踪时年仅5 岁。为了找儿子,陈海水夫妇至今仍保留着十几年前居住过的老房子,他们认为失踪的儿子会记得这个地方。
子 墨:最后一次见到小孩是哪一天?
管桂荣(失踪儿童陈飞虎母亲):1991年的10月24号下午两点多钟,我在摆摊,老公回家烧饭。晚饭的时候,他到摊位跟我说,儿子还没回去吃饭。我一下子头就大了,当时就有预感了,儿子永远找不到了。
子 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
管桂荣: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时我好激动,一直哭,后来发动家里四五个兄弟出去找,火车站、汽车站,所有鹰潭市的车站都去找,两天没睡觉找这个小孩,没找到。
管桂荣潘连太十年寻子181 潘连太也是鹰潭的一个个体经营者,他的儿子潘灵超在1992年失踪,失踪的时候仅4 岁。潘连太回忆说,当天因为他的饭馆里生意特别忙,把孩子送到外婆那里。然而,4 岁的潘灵超从外婆家离开后,就不知所终了。随着儿子的失踪,潘连太的妻子也跟他离了婚。
潘连太:他跟外婆说,他到妈妈那里去。外婆说好,你去。大概11 点半,我回到家里,没人,老婆不在,小孩也不在。2 点40 分,我自己去吃了点饭,伙计们也都开始吃饭了。我老婆回来了。我说儿子呢,她说我没有见儿子,儿子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就慌了,赶快骑自行车到处转,出去找。跑遍了整个鹰潭,大街小巷不断地叫他,超超,你在哪里?呼叫他的名字,找不到。第二天,我就把饭馆生意停下来,我说不开了,找儿子。小孩丢了半个月,我老婆就自己走掉了,卷起衣服,卷起钱,走了。那两年找小孩花了万元左右,到1994 年7 月,我就一天到晚沉浸在这个悲伤的事件里。我想把这件事忘掉,回了晋江老家,老婆要离婚。她说,跟你过没意思,没有钱了,什么都没有了,离婚吧。这期间找小孩找得非常苦。
周明生夫妇如今已经当上了外公外婆,但他们从未放弃过寻找失踪的小儿子周建成。周建成1994 年6 月27 日从贵溪县失踪,失踪时仅6 岁。有着类似的经历的还有4 岁的张明和5 岁的周小乐,他们的家人说,孩子全都是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失踪的。失踪当天,孩子的家人几乎都是全家出动去寻找。鹰潭市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城市,而贵溪县距离鹰潭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就是在这样一个范围内,孩子一失踪,就仿佛没有了丝毫痕迹。
十年寻子(2)
周明生
除了经济上的损失,失踪儿童的父母们承受更多的心理上折磨。对于生死未卜、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孩子,他们抱着希望不断地寻找,又不断地失望。而孩子留下的东西,成了他们生活中最大的慰藉。
陈海水:看到他的衣服,心里都好难受,想哭。
彭月仙(失踪儿童周建明母亲):我把他用的东西,穿的衣服,全舍不得丢掉,全部留在家里,我要等到他回来,他自己可能还能认出来。
管桂荣:我们乡下有人讲,你儿子丢掉了,户口要拿出来。因为我一直没放弃找我儿子,所以不肯让他们把户口取消。我一直保存着,保存了16年了,每年我都去换户口。
1989 年到1995 年间,这些家庭的孩子陆续失踪,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是4岁至6 岁的男孩。根据家长们随后的寻访,这些儿童极有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的。
子 墨:这些孩子失踪的时候有什么类似的情况吗?
彭月仙:我是贵溪的,那些小孩都是我们那里下大雨的时候丢的,季节都差不多,通常是四五月份。
子 墨:为什么会在四五月份丢孩子?彭月仙:我也讲不清楚,可能人贩子利用下雨的天气拐小孩,人家不注意吧。
潘连太:当时有人跟我说,我家小孩坐在路边防护杆上吃人家的东西。有人说,吃这些东西,小孩可以睡24小时不会醒。鹰潭的交通非常方便,往哪里跑都跑得掉。
鹰潭和贵溪地处交通要道,有三条铁路干线交会于此,另有两条国道和一条高速公路贯穿全境,这不仅给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也使得该地区的人口流动性更大,更加难于管理。虽然丢失孩子的父母也寻求过警方的帮助,但由于线索太少,始终没有进展。于是,这些父母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寻找孩子。他们在多年的寻找过程中不仅总结出了一些寻人的重要方式,也逐渐发现了一些令他们震惊的事实。
方式一:在乡村进行地毯式搜索10 年间,陈飞虎的父母陈海水夫妇足迹遍布广东、湖南、湖北、福建、浙江等地,最后他们把主要目标锁定在了福建,原因是他们在福建发现了巨大的贩卖儿童的市场。
子 墨:从1991 年到现在,前前后后去过福建多少次?
管桂荣:我去得多,基本上每年都要去五六趟。
子 墨:怎么打听呢,一个一个村子地问?
管桂荣:有语言问题。好多人听不懂我们讲话,我们一天问不到几个人。我装成卖小孩的,问他们要出多少钱。他们讲,一般是4000 元一个,最多1 万元一个,要看那小孩长得好不好看。然后说哪个村庄买了几个孩子,我们就到那个村庄去看,每个小孩都看,希望能看到我们儿子。
子 墨:你说你是卖小孩的,人家相信你吗?
管桂荣:因为那个地方卖小孩的人比较多,好像不觉得稀奇,他们都不怀疑。
有的父母即便是问到了买小孩子的村庄,父母也很难看到那些被买来的孩子。
潘连太:有一次离一个买小孩的人家大概还有20多米远的路程。那家人从巷子里窜出来,拿着农村刨地的锄头,大骂我们,你们找死啊,敢在这里找小孩,儿子是我们花钱买来的,就是我们的儿子,哪是你们的儿子。有年轻人用普通话讲,你赶快走,再不走的话,等一下跑都跑不掉。他们一窝蜂地过来打我,拿扁担打到我的肩膀。我跑的时候,衣服带风。他们拿铁耙一挖,把衣服挂上了。我就赶快跪下来了,跑不了了,跪在了地上。 。 想看书来
十年寻子(3)
方式二:到乡村小学获取信息潘连太:我记得福建石狮那边有个小孩,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的妈妈》。那个小孩读书非常好,每次作文都是100分,但是那天咬断了3根笔,写不出来。老师问,你为什么不写?他说,我写不来,因为我没有妈妈。老师问他,那个天天送你来的人不是你妈妈吗?他说,不是,不是我的亲生妈妈,我是他们花钱买来的,我很想我的妈妈……
后来这位老师竟然帮助这个孩子联系上了他的亲生父母,使他们骨肉团聚。这使得潘连太认为通过学校找到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于是,他开始寻访福建农村的各个学校,通常的方式是给老师一些钱,让老师代为打听。
记 者:一般是怎么让老师去问的?
潘连太:老师问,谁是妈妈生的?底下的小孩就说,我是妈妈生的,他不是妈妈生的,他是拐来,买来的。买来的小孩就低着头,一个人在那儿流泪。
就用这样的方法来问。一般如果哪个学校有这样的孩子,我们就找个机会去辨认。有的一个班有三四个,有的有一两个,也有的班级一个都没有。
方式三:锁定人贩子进行追查在这些父母寻找自己失踪的孩子的同时,也在与当地身份隐蔽的人贩子进行着较量。
管桂荣:有一次我碰到一个人,他说他知道我小孩在什么地方,可以不通过派出所把小孩要回来。当时那个人住旅馆里,我们一查,他在旅馆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没这个人。几个月之后,我在外面进货,在火车上碰到他。他看到我就跑,我跟踪他,火车站好多人认得他,说这人小偷小摸不做好事。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