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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而是唐朝已经不能在给他民族归属感了。各扫自家门前雪,莫敢他人瓦上霜,唐朝衰落,那是他们的事情,和他拓跋思恭有什么关系?只要是自己好好地经营好了夏州这片天地,那到什么时候自己都有吃饭的本钱。要是真的傻呵呵的跟着唐僖宗“指哪打哪”,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身在乱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就是王道啊。所以,一切指责拓跋思恭这次行为的人,不过是学究之言。再者说了,当初拓跋思恭在富平就吃了一次“枪打出头鸟”的亏,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还犯同样的错误了呢?
拓跋思恭渐渐懂得了这个道理,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人谁其不为利益而活?拓跋思恭掂脚伸脖子看看周边哪里有自己发财的去处。这时一块肥肉的香味传到了拓跋思恭的鼻子里。保大军(原鄜坊军)节度使东方逵得病去职,要说这保大军块头可不比定难军小,拓跋思恭看着这块肥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这块肥肉加起来放到自己的碗里,毕竟自己就在旁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拓跋思恭遣兄弟行军司马拓跋思孝率精锐袭取保大军,攻入鄜州。拓跋思恭让兄弟自称留后,然后上表请封。留后这个官职相当于现在的“代理”,既然是代理的,总得名正言顺了吧。而这时候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已经换成了唐末著名的“悲情皇帝”——唐昭宗李晔。这时的李晔正为他哥哥那个最没出息的唐僖宗收拾李唐江山的乱摊子呢,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都弄的一团糟,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伙强人?既然你都自己代理了,那我就“乐得河水不洗船”,再说了拓跋家以前的表现也不错,没准以后是可用之材,便授李思孝为保大军节度使。拓跋思恭的地盘比原来大了近一倍,心情大好,哎“欲望,你是黑还是白。欲望,你是好还是坏啊……”
第四章 五代图存(1)
我们最后说一段拓跋思恭,不过还是不要去浪费僖宗赐他的那个“李”姓,从现在起改称“李思恭”。
大顺元年(890年)六月,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又开始看着自己的地盘小了,这次他盯上的是赫连铎把守的云州。这下子,可是乐坏了一个人,可算是待到一个机会收拾这个该死的沙陀人了。这个人就是从黄巢军中跑到唐朝这边来的宣武节度使朱温。朱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赶紧出钱喂饱了宰相张濬,请朝廷发兵*李克用。昭宗架不住老张头天天的软磨硬泡,只好诏令各道围剿河东。李思恭、李思孝又带着兵从夏州出来跟着张濬去河东发财了。可是,对付李克用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要发财就得付出点代价。李思恭又把刚刚领会的生存之道在脑子里复习了一遍,终于还是把板凳搬了出来,就等着看看张濬和李克用去对咬了。啥叫“生存之道”,“鹬蚌相争”的时候做那个渔翁才是生存之道。可惜张濬虽说是个一朝的宰相,可惜着实是个饭桶,加上朱温又是拿着张大宰相“当猴耍”,根本也不可能冲在前面。可怜了张大老爷在河东被李克用好一顿胖揍,灰溜溜地回到长安去和李晔诉苦去了。再后面看戏的李思恭一看,看来发财是没啥指望了,那我就别再往里砸钱了。李克用可不是个软柿子,手底下兵强马壮,何必得罪河东,河东、河西难免以后有个照应啊。再者说啦,当初平定黄巢的时候,李思恭可是跟在李克用屁股后面进的长安,要说人家对李思恭还算有恩呢,干嘛为了一个朱温撕破脸啊。李思恭打定注意,搬起板凳,便和凤翔、静难等军渡黄河西归,回家睡大觉去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李思恭终于开窍了,乱世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手里要有自己的势力,“政权是从枪杆子里出来的”,日后还要靠着这支军队发家致富呢。李思恭明白了这个,也就说明他离死也就不远了。乾宁二年(公元895年),李思恭卒。因李思恭的儿子李仁佑早死,孙子李彝昌年尚幼,所以众人推举李思恭弟李思谏为定难军节度使。虽说这事压根就用不着皇上什么事,皇上想管也管不了。可是毕竟现在的天下还是姓李的,怎么也得给他点面子吧,所以,李思谏还是装模作样的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讨了一份诏书,李晔一看反正也是管不了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夏州政权的世袭制正式开始了。
就在这一年,又一个节度使向皇上要地盘来了。七月,在惠王之乱中立了点功的王行瑜跑到昭宗这里来安排个河中节度使不可。因为王重荣死了以后,朱温跑着就去了河中了,要是让朱老三占了河中,那我的静难是不是有一天也得归了他啊?李晔在龙座上屁股还没坐热呢,哪受得了别人在自己面前指手划脚啊,一句话就给驳回去了。这下可把王行瑜*了,你们李家整个这是过河拆桥啊。当初要是没有我的话,你那个死鬼哥哥能回来吗?你还能安安稳稳地登上皇帝的宝座吗?老子说话你不听,好,老子“兵谏”。王行瑜用眼睛扫描了一下,盯上凤翔节度使李茂贞。这时的李茂贞正看着皇上身边的宰相老杜不舒服呢,俩人一拍即合,带着兵就和皇帝讲理来了。
王行瑜的小算盘打得挺好,可是世事哪能都如他的意啊。刚接了哥哥班的李思谏一看这种情况,心想怎么也得给皇上点面子啊,于是他就和闻讯前来勤王的李克用浩浩荡荡地来保驾来了。李茂贞一看河东的兵来了,数了数自己手底下的人,怎么也不够李克用收拾的,没法子顺手抓了一个叫李继鹏的倒霉蛋,当干儿子杀了向昭宗请罪去了。要说李茂贞都软了,王行瑜就别再那死扛了,服个软认个错,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唐朝末年,像藩镇造反这种事多了,哪回不是大家打打做做样子就得啦,反正都是为了跟李家要点东西嘛,何必较真呢?可是王行瑜也不知道是哪个筋出了问题,就是个死不投降,非得为了“荣誉和尊严而战”不可。这下,可真的是不李晔给*了。
我们说李晔其实是一个很有志向的皇帝,为了自己远大的理想他都能亲自让李克用给自己带上一顶绿帽子。皇上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他王行瑜还在那不依不饶的,李晔也不可能放着王行瑜这么放肆了。好吧不投降,我就让你死。其实我们无法想象王行瑜当时的想法,以唐末各方藩镇的整体表现来看,一般都是以保留实力为基本原则,这点就连李思恭都明白了,他王行瑜不可能不明白的,可是他都如此众叛亲离了,为什么还在负隅顽抗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不自由,我宁死”的伟大理想吗?
李晔着急上火都没用,他手底下那点神策军根本就不够王行瑜收拾的,还得去找各路勤王之师啊。那个前一阵子和他打的不可开交的李克用又被他摆在议程上了。李克用还真的不是一般之辈,唐末藩镇除了朱老三还真的没有一个够他收拾的。最后王行瑜到底是落了个杀身之祸。而在这场战争中,定难军和保大军又一次成了抱着板凳看戏的,多多少少再一次在李克用身后发了一笔小财。
又过了一年后,保大军节度使李思孝正式退休,诏命其弟李思敬代替任职。唐昭宗一看啊,全国上下也就你夏州拓跋氏对我没啥坏心眼,我可得好好拉拢拉拢你们。于是,李晔亲封李思孝为太师,又为了制约李茂贞任命李思谏为静难、宁塞两镇节度使,这两个重镇都在李茂贞的手里握着呢,他才不会轻易撒手。可不管怎么说,党项拓跋氏总是在名义上掌握这两镇了。至此,党项拓跋氏势力打到极盛时期,名兼四镇,实领两镇五州,拓跋氏的夏州政权终于确立下来了。
我们说了这么多,现在李唐的江山已经基本上进入倒计时状态了。仔细看看前面讲的这些,我们不难看出拓跋一部永远是站在勤王这一边的,虽说到了后期成了看戏捡漏的,可是终归勤王的口号是喊得震天响了。就算是李茂贞二攻长安的时候,昭宗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定难军。这样难怪,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下,长安周边的节度使们,一个个都盯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虚虚实实地一点点侵蚀着李唐的江山。可是皇上已经是没有办法了,*藩镇这能是让自己弄个回头土脸,不如老老实实的待着。长此以往,长安周边的大佬们一个个都吃的是膀大腰圆。可是定难军绝对是苦孩子出身,虽说争取了半天,有了房子有了地,可还是显得营养不良,大佬们一根手指都能把他给收拾了。正因为这样,定难军才在各路藩镇的夹缝中战战兢兢地生存着,一点点地靠在各路老大指尖掉落的肉沫充实着自己的能量。史学家们一直对自李思恭后期就开始实行的“师不出”大加*,认为这是“不忠”的表现,其实完全是书生意气。鸡蛋不会去碰石头,要碰也得等鸡蛋成了化石以后。这点也告诉现在的我们,当你能力弱小的时候,你需要做的不是逞强斗狠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埋头搞建设,“发展才是硬道理”,厚积薄发,等待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时刻的到来。
唐天祐三年(公元906年)九月,静难军节度使李继徽北上攻定难军,李思谏吓得不轻,忙向已经是梁王的朱温求救。其实李思谏的这次兵祸完全是朱温能捣鼓出来的,李继徽本来已经投降了朱温,没想到朱温还是改不了他那痞子德性,玩弄了被朱温扣做人质的妻子。就算是李继徽脾气再好,这顶绿帽子一戴上,他也受不了啊,一气之下回去找他干爹李茂贞去了。李茂贞在当时也算是西方响当当的一大诸侯,虽然东受制于朱温,南受制于王建,可北方的定难军他可没放在眼里。加上李茂贞曾经被李思敬摆了一刀,今天就把账算在李思谏身上了。李茂贞一声令下,李继徽带着六镇大军就把夏州包起了饺子。
朱温接到李思谏的信,自然要去救,李茂贞真要做大了,对自己是个严重的威胁,留下夏州可以做为自己的战略侧翼。汴梁方面出马的是匡国军节度使刘知俊,刘知俊是朱温手下名将,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继徽不是问题。两军战于美原(今陕西富县美原镇),凤翔方面的五万大军几被汴军全歼。自此,茫然中的李思谏终于看到了方向,他正式决定放弃那已经“日暮西山,回天乏力”的唐朝,而投奔在了一代枭雄朱全忠的名下。而正是这个英明的决定,才使得夏州拓跋氏几代人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势力保存了下来,留住了党项羌人的一条血脉。。
史家对李思谏倒向朱温非常不满,直指此举是李氏变节之始,并再论:“思恭之际,拓跋中衰,平夏势弱,而以区区一州之众,事十八叶天子于危亡之际,振数十世遗绪于颓废之顷,盖不特著忠于国,抑且垂裕于家也。虽其取鄜、延,弃张濬,事多可议。顾当鄜、宁犯顺,岐、汴劫迁,方镇争衡,中原板荡,独不闻夏州一骑渡河,其保境息民,循分效顺为何如耶!思谏嗣职,庸庸自保。视椒兰之弑而不知援,见汴梁之篡而不知讨。略公义,重私恩,以视思恭殆有愧焉!”还是那句话,这是书生之见,做人首先就要学会审时度势。当初李思恭率兵勤王,为的就是给自己挣下一片天来。等他完成这个任务以后,他也曾经想着要给唐朝做点好事,可结果呢?富平一战,他被杀的丢盔卸甲;跟着田令孜攻打李克用,他也是被那个混蛋阉人当了枪使。再这么折腾下去,夏州几代人的心血就完全交代在李思恭手里了。那样他是成了大唐的功臣了,可也同样成了夏州的罪人啊。所以到了后期,他才学着玩起了“看戏大军”。李思谏从他手里接过了夏州,他就更不能让哥哥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在自己手里亡了,他能做的只能是看戏。只要你不招惹我夏州,我就坐在河对岸看着你玩火。 李思谏身处河东、梁朝、凤翔三大强藩之中,沙陀人和李茂贞都和他有解不开的仇疙瘩,要想生存下去他只能去投靠朱全忠。他也想继续保李唐,可是李唐什么都不能给他了,要是再死跟着李唐的话,那自己被吃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为了所谓虚名的忠诚而把九族身家都押上来,是绝对不划算的买卖。“胜者王侯败者贼,虚名待我如浮云”,为了个好名声放弃几代人的心血,不值。
事实证明,李思谏的队还是站对了。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夏州拓跋氏敏锐地把握着形势的变化,在烽烟四起的五代中,一再改换着门庭。虽说落了个“服叛无常”的骂名,当然这些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夏州政权得到了最强一方军事上的保证,拓跋一族的性命有了保障,没有什么比这还重要。
第五章 五代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