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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难看的黑色,看来那只手要废了。
唉,倒斗到底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单一只手,也值了。
这么想着,我三下五除二地关了店门,挂上刻有“close”的小木牌子。
随手掂量了一下口袋里的小玉坠子,我上了阁楼。
爷爷的那本盗墓笔记总是摆在架上最显眼的地方,发黄的纸页散着一股怪异的腐味。
我用两个指头把那本笔记给夹了出来,捏住它的书脊,把笔记凭空甩了甩。
顿时,原本装订就不牢靠的笔记散页飘然落地。
我把笔记往桌上一丢,蹲在地上就开始找那张珑纹双蝠玉的纹理临摹。
爷爷的这本笔记我十多岁就开始琢磨,如今已经翻得烂熟。
不一会儿,我就从满地的散页中捡起了一张折叠的墨色稿纸。
把临摹在桌上摊开压平,我掏出口袋里的玉坠子,抽了两张纸巾垫在坠子下,然后把桌上的台灯给拧开。
垫着纸巾,玉坠的纹理就不会因为光线的折射和玉本身的通透性而受到影响。
如果是正式的研究,必须用更加专业的垫板,但我只是个半桶水,也就将就着看看。
果然,临摹与这半枚珑纹双蝠玉的图案完全一致。
完整的珑纹双蝠玉是由两枚葫芦型的玉石组成,正中间镂空出一个指甲片大小的不完整菱形。
葫芦顶端是龙麟图腾,我手上这一枚只看得到龙尾,龙头想必刻在另一块玉石上。
中间的纹路便比较简单,看上去像是蜿蜒的藤蔓,单这么看来应该纯粹只是为了起到装饰的作用。
葫芦的底部刻着两只蝙蝠,双翅展开,似是在争斗,生动形象。
古时“蝠”同“福”,这玉坠子也不过是官宦人家的奢侈之物罢了。
这么想着,我顿时就失了兴趣。
把玉坠锁进桌子右手边的抽屉,我拧上台灯。
突然发现天已经全暗了,我心里大叫不妙,立刻掏出手机看时间。
这一看倒好,五个未接来电,全是老妈打的。
这时候,春节联欢晚会都开始了,我竟然因为研究那块玉,整整耽误了近三个小时!
奇怪了,我有用这么久的时间吗?
再说我的手机也没有调成静音,为什么五个电话我竟然一个都没接到?
算了,最近神经衰弱。
我匆匆锁了房门,疾步朝车库走去。
——————————————你个不孝子该被老妈骂了的分割线————————————————
在家的日子就是痛快。
过年老爹也不能总摆个脸色给我看,话说我这儿子虽然平常是胡闹了点好吃懒做了点让他操心了点,但是好歹二十多岁就自己开个小店面自力更生不辱吴家门面。
吃晚饭的时候老妈对我谆谆教导:
“儿子,最近有没有抽烟啊?”
“没有。”
我头都不抬,只顾着吃。
这倒是大实话,我这人对烟草没什么痴迷,吸烟往往只是为了镇定情绪,需要镇定情绪的地方往往只有斗里,我最近都没下斗,自然是没必要抽烟。
“那有没有喝酒呀?”
“没有。”
这么想来我还真是乖,以前和老痒他们三不五时地聚一聚还会小酌一把,现在往事成云烟,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那……”
老妈迟疑了片刻,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有没有交女朋友呀?”
我一顿,止了筷子。
余光扫见老爸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没有。”
我回过神,悠悠答道,伸手去夹桌子那头的红烧猪头肉。
老妈忙把盛菜的盘子朝我这里推了推,接着用那神秘兮兮地压低了的语气说:
“这个可以有。”
我微微一叹,满嘴的猪头肉:
“这个真没有。”
女朋友呀……
脑子里突然闪过闷油瓶的脸。
那阴沉沉的,毫无光彩的,毫无魅力可言的脸。
就是这样一张脸,我居然就这么义无反顾地栽进去了,到底是为什么?苍天你长不长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有三四个月没有见过那小子了。
不知道大过年的那家伙在哪过,有没有好好吃一顿饭……反正和我们相处的时候,所有人吃压缩饼干都吃得苦不堪言,就只有他毫无表情毫无怨言。
那小子用不用手机?上不上网?他平常住哪?
嗯嗯……完全没有头绪。
曾经试探性地问过三叔,那老狐狸也只是摇头,说他也不清楚。
“这样,隔壁三嫂说她堂兄的女儿的表姐姐……”
老妈端上一盘清蒸桂鱼,葱丝辣椒蒜瓣淋在肥嫩的鱼身上,让我食指大动。
“哎哟,我的小祖宗。”
老妈皱起眉头:
“你不能老学你爸玩清高,想当初你爸追我的时候,也是那个惊天地泣鬼神……”
一旁老爸看着报纸猛咳嗽。
“我有喜欢的类型,妈你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我吐出一根长长的鱼刺。
老妈立即坐到我位置旁,做洗耳恭听状。
“首先,她要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其次,她要有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川脸……”
“再者,她要有一种十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文静性格……”
老妈回归她自己的座位上:
“敢情你耍我老太婆呢,你去请一尊菩萨在你房里摆着好了,找什么对象。”
我耸耸肩膀。
大年初一初二,我在家里睡得昏天暗地。
醒来就吃吃完就打游戏打完继续睡的日子,那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地令人身心愉快。
最近虽是不下斗,但以往的经历还是会动不动地变作图像在我的梦境中穿插,很多次我都是猛然从梦中惊醒,出尽一身的冷汗。
清晨一大早,耳边突然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
“妈——”
我睡得迷迷糊糊大声喊道:“我房间有没有定期打扫啊,有老鼠啊!”
这一喊老妈没回音,倒是把我自己喊了个清醒。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我拿起那个吱吱吱吱响的东西——我的手机。
胖子。
呃?
我醒的更彻底了。
这小子找我从来就没什么好事,就是说,有好事他从来就想不到我。
大过年的别给我触霉头,这电话还是不接了吧。
于是我一把将电话塞进床底下,准备转身睡个回笼觉。
谁知这电话响得不依不饶,响得我心里直发慌。
这觉是睡不成了,我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吴邪你个臭小子,都大年初四了还不开店?给胖爷我吃闭门羹啊?老实交代大过年的跑哪风流快活去了?快快快给我回来!”
“你在杭州做什么?”
我心底暗叫不妙,别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了吧?不清楚了吧?没你胖爷我灵光了吧?来来来,你小子给我来开店,胖爷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啊,快点!”
—————————————————不厚道的胖子的分割线———————————————————
我开着那小金杯晃悠进熟悉的街道,现在过年的喜庆气氛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停好了车子,老远就瞅见一团子坐在我小店门口的阶梯上,摇头晃脑地唱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待到他哼它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时,我弹出一个钢镚正中他的脑门:
“来来,给你红包。”
当场就把胖子惹火了,大吼说他好心好意来给我些消息居然被我这么对待我还当他是兄弟不如果不请他上天香楼把西湖醋鱼叫花鸡龙井虾仁吃个遍他就砸了我的店。
我陪着笑脸把他让进店里,亲自泡了壶西湖龙井给他压惊。
其实胖子来找我,我是挺高兴的。
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我觉得在这世上有个肝胆相照的朋友还真他娘的不容易。
几杯茶下了肚,我一拍桌子让他赶紧进入正题。
“这两天咱行里出了件大事。”
胖子故作神秘地朝我乱眨眼睛,眨得我心头一阵发毛。
调开视线,我给茶壶里添水:
“我又不是你们行里人,能知道什么。”
“所以我就来和你商量商量啦!”
胖子把杯子往桌上狠狠一放,翘起个二郎腿:
“你可知道‘枯龟子’这号人物?”
我一头雾水,摇头说不知。
“这老爷子也是咱倒斗界的神话,他今年六十多岁,两年前就说是金盆洗手退隐山林了,可惜啊,要不是他那没出息的徒弟……”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大皱眉头。
胖子也不急不躁,居然喝了口茶缓缓道来。
话说这枯龟子也是倒斗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的年纪虽然比陈皮阿四小了一轮,但两人的名声却是不相伯仲。
不同的是,这老头似乎特别重感情讲道义,他的手下的人全都忠心耿耿地跟着他出生入死,毫无半句怨言。
两年多前这枯龟子就放话说他的徒弟已经出师,他自己就洗手不干了,回家养老,准备享享天伦之乐,等着寿终正寝。
这事原本也就该这么结束了,却不知为何,腊月二十八的晚上,这枯龟子竟带着十多号人下了斗,还倒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其实这十来号的人物有一半不归枯龟子管,他们纯粹是合作的关系,倒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好分赃。
有传闻说他们倒出来的东西只是半品,还有一部分仍在那斗里,于是那群人决定再下一次斗。
这枯龟子却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愿再下去。而且趁着那群人不注意,擅自把那倒出来的宝贝出了手。
“那些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
胖子摇头叹气:
“可怜枯龟子这一代枭雄……”
“怎么了?”
听完胖子的话,我已经冒了一身的白毛汗。
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顿时喉咙一紧。
“那老头大年三十晚上就被人‘咔嚓’了,抓不到证据,你说这事……哎哎,吴邪同志,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得了吧,我脸色能好吗?
听这胖子的形容,敢情那大年三十到我店里出货的老头,就是那什么枯龟子了。
那所谓那半品,岂不是,现在锁在我阁楼抽屉里的那瓣珑纹双蝠玉?
这东西,居然惹出人命来了!
我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
“你可知道那枯龟子倒出什么来了?”
没注意到我的异状,胖子继续他的话题。
我摇头。
“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可听说过珑纹双蝠玉?”
我点头。
“哎呀呀你居然知道啊,那这话好说开了。”
胖子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传说那珑纹双蝠玉是由两块玉组成的,而枯龟子那伙人下斗只挖到了一块玉。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枯龟子不愿意再下斗去,如果能把那珑纹双蝠玉给淘齐了,那价钱真是……啧啧。”
听到这我不禁朝胖子抛去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先不说玉的另一半在不在斗里,就算那玉在斗中,也肯定是别人的东西了。
胖子这家伙爱财是爱财,可对其他人的所有品他也不眼红,不知他这次为什么这么积极地多管闲事。
看来等风声一过,我得赶紧把手里的那块珑纹双蝠玉给转了,以免惹祸上身。
“喂,吴邪,这次得拜托你了。”
突然,胖子放低了声音,语气变得很是正经。
我心猛地一提,觉得这小子正经起来绝对是要命的事,硬着头皮问道:
“什么事?”
“你在古玩这一方面也有些门道,帮胖爷我打听打听,那枯龟子把那半枚珑纹双蝠玉卖到哪去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如果那枯龟子因为这东西被干掉了,那这事就不是普通的危险,你小子淌什么浑水?”
出乎意料的,胖子居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被他叹得心惊胆战。
“小吴,不瞒你说,枯龟子那所谓的不孝徒弟,是我的堂弟。”
“哎哎哎?”
“那臭小子刚刚出道没多久,就惹得一身破事。那珑纹双蝠玉就是他那臭小子不知道从哪个破角落里道听途说的。”
胖子摇摇头,拿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他坚持和那群人一起下斗寻玉,被枯龟子知道了。那老头也重情重义,却最后被那小子拖累了。”
我哑然。
半晌,才冒出一句:
“你小子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堂弟……”
胖子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咱胖爷一家也是有名有势的倒斗一族,我这辈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多的去了,不满意?不相信?”
这话题扯远了。
我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那珑纹双蝠玉在我手上的事给抖出来。
我是信得过胖子这个人的,可我有点信不过他那张嘴……
不过想想咱们也是生死与共同患难的兄弟,胖子这家伙虽然经常是不靠谱,但遇到事却是不慌不乱的主。
“那个,关于那枚玉……”
我开口。
突然,关起的店门被狠狠地敲了几下。
那力道,就像是阴曹地府的小鬼前来索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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