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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世纪中国农村风云变幻史:万各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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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关心知识青年的成长。杨副主任说,具体到咱们公社,为了体现知识青年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安排几名知青当团干部。”香花说到这里,一副羡慕的神色,往前挪挪椅子,压低了声音,挺神密地说:“告诉你个好消息,党支部已做出决定,让你代理村团支部书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万各庄 七(4)
“真的?”
  “错不了,”香花说的十分肯定:“从我嘴里出来的消息百分之百地可靠,这是洪武叔亲口说的。你的运气赶得好,咱村的团支书去县城当了合同工,位置还空着,好像是专为你留的。”
  “这团支书我还怕干不好呢?”晓民为自己刚下乡到农村就受到党支部重用而激动不已,同时也有几分担心。自己新来乍到,对万各庄的情况不熟悉不了解,农村工作和学校里毕竟不同,真怕工作做不好,辜负了党支部对自己的信任。
  “没事儿,有我呢,别看咱只上过一年初中,文化水平低点儿,可能力还是有的。咱布置的工作,没人敢不完成,不完成向党支部一汇报,就够他喝一壶的,说罚他多少工分就罚多少。”何香花一副大兜大揽的样子,“以后什么事你多听我的,公社、县上咱都有人。”
  晓民当时觉得有香花这样一个既了解情况又神通广大的副手配合,工作一定能够干好。
  香花从抽屉里取出几份表格,拿起一份,像下级给上级领导汇报工作似的:“咱村共有172户,贫农32户,下中农45户,中农68户,上中农15户,富农12户,地主没有。”她又拿了另一张表格,接着说:“咱村共有青年256名,团员共有92名,贫农有37名、下中农有48名,中农成分有6名,上中农有1名,富农成分为零。”
  晓民听完香花的简单汇报,竟发现有大批中农和上中农出身的青年没有入团,富农出身的青年一个都没有。从而了解到,挂在干部们口头上的“广大贫农、下中农同志们”,在万各庄并不是晓民想象的那么广大。
  “出身不好的青年,难道他们不要求进步?”晓民看到家庭出身与团员的多少很不成比例,就向香花问道。
  “不是,他们大多数都写过申请,可咱们团支部应掌握原则。”香花拉开抽屉,拿出一本《中国共产党章程》,翻开后说:“年满十八岁的中国工人、贫农、下中农、革命军人,都可以加入中国共产党。”她合上党章放入抽屉里后说:“共青团组织是青年的先锋队,是党的后备军。共产党里面不吸收成分不好的人入党,作为咱们团组织,也就不能吸收成分高的人入团,连中农成分也是挑挑拣拣,这是原则上的大问题。”
  “不是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重在个人表现吗?”晓民认为入团入党不能归为一码事,只要思想品质好,积极向团组织靠拢的青年,就可以加入共青团。现在是这样认为,以前也是这样做的。在学校里,他担任全年级的团支部书记,毕业前夕,为发展两个同学入团与团委副支书产生分歧。一个同学出身于资本家,一个出身于小业主,不属于工人阶级。按两个同学的平时表现,完全够入团的资格。晓民说为了落实和体现党的政策,团组织就该吸收这两名同学,副支书极力反对,还说晓民阶级立场不稳,问题最后闹到团总支那里。团总支部书记是学校党组成员,他统一了大家的思想,支持了晓民的做法,将出身不好的两名同学发展成共青团员。
  “说是说,做是做。”
  “这问题以后再谈吧!”晓民觉得时候不早了,于是站起身来说,“我该到队里记工了,去晚了怕没人了。”
  星星眨着迷人的眼睛,微风送来泥土新鲜的气息和扑鼻的花香,临街的窗户透出柔和的光,几个孩子还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晓民在夜幕下边走边想,自己当上团支部书记以后,一定要多发展团员,调动起青年人的积极性,争取把那些出身不好思想先进的吸收到团组织中来,让他们甩掉“唯成分论”的包袱,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发挥每一个人的光和热,让万各庄团支部成为闻名于全县乃至全省的先进典型。

万各庄 七(5)
黑暗中有人从六队的院子里走出来,看来是记完工回家的。
  第六生产队部像个破烂的大杂院。二十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参差不齐,队部办公室、牲口棚、柴草棚、车棚、仓库等看来不是一次而是分几次盖成的,东接两间,西傍三间,有高有矮,一点都不成格局。胶皮轮大车、小拉车、小平车、牲口套、犁杖耙、耠子楼、砘子,以及麦收大秋场里用的叉子扫帚、木锨刮板,筛子簸箕等农具置买的比较齐全。只是那些臭不自觉的社员使回来就乱放乱扔,日晒雨淋一点都不心疼。如果自家的一辆小平车本来使八年,搁在生产队里,恐怕连三年的寿命也没有。甚至自己家用得着的就逮个空子捎回去,队里丢东西的事是经常发生的。
  生产办公室靠北房正中偏西,西边两间盛叉子扫帚等农具,东边三间是盛粮食盛子种的仓库,院子西侧有五间厢房,里面盛着草,东侧有五间正房,朝西的门口,当牲口棚,靠南墙根还有一个朝东的车棚。生产队办公室是两间通着,靠里面有半截土炕。晓民下乡插队多年,除了安的那个家,去得最多的就是生产队办公室了。在那个土炕上或缺胳膊少腿的板凳上,等着记工,记完工听人们谈古论今,或是听会计公布帐目,或是学习开会……村里的新闻旧事,好多是从那里听到的。
  生产队办公室亮着灯,晓民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到许盼牛在说话,具体内容没听见,一是坐得靠里,二是声音不大。晓民马上提高了警惕,改变进屋的打算,猫着腰轻手轻脚,像个贼似地蹲到窗户根下,屏声敛气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盼牛,你说说,养老地你种得时间长,你种庄稼的经验也多。”拴柱大伯的声音。
  屋里没了声响,心跳声自己都能听到。
  “依我看,今年墒情好,种芝麻最合适,”许盼牛压低了声音,“那地土质好,没有坷垃咬,苗准出得齐。只要能逮住苗儿,不是重茬地,一棵都死不了。芝麻怕涝,那地地势高,下大雨站不住;雨水小也不要紧,芝麻是耐旱作物,一样能长强。”
  自结识许盼牛以来,晓民从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
  “我怎么听说,那地归方田里,让种杂交高粱,种上芝麻大队能干吗?”一老汉用沙哑的声音问。
  “咣当”一声。晓民吓了一跳,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屋里没了一点声响,人们的呼吸都好像停止了。晓民顺着声音望去,模模糊糊辨认出,那是没上套的小牛犊,从牲口棚里跑出来,大概是碰倒了耠子或犁杖。“哦——哦——”饲养员站在牲口棚门口,像招呼儿子一样招呼着牛犊。
  晓民赶紧低下头,躲在墙根的最暗处,生怕给饲养员发觉,更怕让屋里的人看见,误认为自己是个贼,揪住脖领子挨顿揍,打个鼻青脸肿的,那可就丢人现眼了。退一步说,就是不把自己当贼,让人瞅见自己干偷偷摸摸的事,也是极不体面的。
  小牛犊随饲养员进了棚,院子里恢复了刚才的寂静,屋里又有了喘息声和咳嗽声,晓民长舒了一口气。
  青蛙在水坑和河边唱着抒情歌曲,房后的杨树叶子像情人在窃窃私语,棚里响着牲口唰唰的吃草声,飘出一股干草混合着粪便的气味。
  拴柱大伯的声音:“管他妈规划不规划,咱看着种什么合适就种什么,我看种出苗儿就不能给毁了。”
  “养老地,大队开会,让统一种杂交高粱,可咱们队是春地,怎么也不能闲它半年,所以我今天留下你们几个,除了计划计划各地的种植情况,也是帮助想个办法。”谢文聪队长说到这,稍停了一会儿又说,“看看咱们,怎么能把工作组和村干部蒙混过关。那块地咱们就种芝麻。”
  屋里暂时没了声音,人们大概在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看这也好办,”许盼牛又说话了,声音很小,刚能让人听见,“咱们偷着种,先用耧一耩,再用磙子一轧,最后使耙耙一遍,像新耕过的地一样。大队不是常派人去看吗?耩地时芝麻放下边,中间隔张纸,上面放点高粱。”
  “对,这法最妙。”拴柱大伯说,“等大队里发现,芝麻苗儿就全出来了,再毁坏青苗,老天要报应他们的。”
  “咱就这么办。一不做,二不休,出了事由我这队长承担,一半天咱就动手,种上芝麻后,盼牛叔你耙上一遍。”
  “行,”许盼牛应了一声。
  谢队长说:“天不早了,都回家歇着吧!”
  晓民听屋里有了响动,蹑手蹑脚溜出了院子,看没被人发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走在静静的街上,刚才听到的话像留声机一样在脑海里反复几遍,终于理出个头绪,将问题上升到阶级路线上进行分析,富农分子许盼牛出这样的主意,简直是搞破坏,是阶级斗争在万各庄的反映。晓民最后拿定注意,等他们队种上芝麻,就向大队汇报这一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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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各庄 八(1)
西北风刮了一夜一天,晴了多日的天阴沉沉的,下了几点小雨,气温骤然下降,人们脱下的厚衣服又穿在身上。不知是电线被刮断,还是能源紧张,附近的村庄没有电,万各庄同样是一片漆黑。
  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晓民离开他们队记工的办公室,深一脚浅一脚朝大队走。记工的像往常一样,该去的差不多都去了,只是大多数人记完工没有闲扯就走了。许盼牛记完工已回家了,平时也是一样,他比一般人回去得早。最近的两天,养老地已经偷着种上了芝麻,也就是说,富农分子许盼牛的话起到了破坏作用。晓民将这事一五一十地跟玲玲说了,玲玲在佩服他阶级斗争觉悟高的同时,并鼓励他揭穿“敌人的阴谋”。既然到了火候,事不宜迟,尽快把情况向大队党支部汇报。
  大队院子没有往日的热闹,除了小卖部、大队办公室的窗户亮着,所有的屋子都黑着灯。没了机磨的嗡嗡声,砍地毯的当当声,大喇叭叫喊声……是一年中少有的清静时刻。不停电的白天和晚上,光地毯厂就有几十人出出进进,由于地毯架子少,歇人不歇马,地毯工人常常两班轮流倒,就更显得热闹。没了地毯工人上班,没了来机磨房送粮背面的,没了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整个大院子碰不到一个人影,显得有些冷清阴森。
  大队办公室墙壁上贴着几张领袖像,挂着几面“先进党支部”锦旗,最显眼的位置,还贴着用小楷填写的一张大表格,全村每个户主的姓名、年龄、家庭成分,政治面貌,所属的生产队,一看就让人一目了然。屋里烟雾缭绕,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半支红蜡烛在桌子上丝丝燃烧着,桔黄色的光线映照着因兴奋而扭曲的脸。
  “里面坐吧!”洪武看晓民进来,指着后边的一把凳子说。
  晓民坐在靠角落的一把凳子上。
  何福贵十分开心地说:“只要是带腥儿的事,你们哪个也不行。”
  副支书说:“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呢。”
  何福贵得意地说:“光四大硬我就知道多种说法:木匠的锛,铁匠的砧,小伙子的鸡巴金钢钻;墙上的砖,门上的栓,夜里的鸡巴电线杆;子弹的头,炮弹的皮,光棍的鸡巴冻秋梨;拉满的弓,门洞的风,光棍的鸡巴城门的钉;插门的栓,顶门的杠,小伙鸡巴擀面杖;大理石,纪念碑,小伙鸡巴大改锥。”
  副支书用敬佩的目光望着何福贵说:“还是你经得多见识广。”
  何福贵又说:“四大软,四大红,四大黑,四大白,我都能说出好多版本来。”
  工作组长瞪着死羊眼说:“我给你们说个真事吧。”
  何福贵似乎还没能充分表现,真像霜打的烟一样蔫了。
  工作组长瞪着死羊眼说:“刘庄那富农三十六七了,换回的媳妇才二十岁。我们在村里蹲点,与他家隔一个墙头住着。结婚的第一天,看新房里黑了灯,我们就跳过墙头,蹲在窗根下,等屋里有了响动,女人一哼哼,男人一呼哧,我们就梆梆敲窗户。不能让他们干完了,干完了就没想头了。听窗根的除了工作组的,还有村里的积极分子,像值班一样,轮流去听,连着三天,也没让他们痛痛快快干回事。第四天,我们再一次敲窗户时,男人急了,在屋里操奶日娘地骂起大街。一个富农,敢骂工作组,敢骂贫下中农,真是反了天了。我们把他带到大队里,让他写检查,给他办学习班,过了半夜才让他回家,第二天不许他耽误生产队的农活儿,连着折腾了他七八天,我们再去听窗根时,女人哼哼半天,费尽心机,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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