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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长相思 紫禁城
作者:曾诗雨
文案
世上从来不缺经历相似懂我诗词的知己,可玄烨在我心中无人可以替代。他很少读我的诗词,却是肯听我说话的人。只可惜人各有志,心性不等。我与玄烨走到今天这一步,皆因相爱不相知。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历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烨、纳兰容若 ┃ 配角:卢静若 ┃ 其它:
☆、第一章 猎
楔子
康熙二十四年乙丑,五月二十六日夜,明府。
纳兰明珠府的南院外有一条小溪,临溪种着两棵夜合花树。黑色幕布,月如镜。白色的夜合和暗淡的榴花交相辉映,像满天繁星,又像翩翩起舞的流萤。容若枕在那个人的臂弯,华丽的衣裳遮住了溪水里下弦月的倒影。风袭来,落花满天,堆了他们一身花瓣。
容若仰头望,夜合花映在他如水的眸里,遇风,碎了。容若眼波一动,把脸往那个人的衣裳里蹭了蹭。那是一件明黄耀眼绣着金丝盘龙的衣裳,比明月更加璀璨夺目。
“容若,朕会守护你一生一世,没有人能从朕身边把你夺走,老天爷也不行。”
容若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他执拗地望着他亲手种下的两棵夜合花树,唇齿歙合间,吟着一首小诗:“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溪水涓涓,风声窸窣。容若静静地看着天,玄烨静静地抱着容若。
生活在这个动荡而富贵的盛世,出身侯门,他纳兰容若一生,注定光彩照人!可上天偏偏给了他一颗才华横溢敏感多愁的心。他再不是逐富贵浮萍追权贵烟云的世俗人,成了满州第一才子。荣耀之下,有谁,懂得他的心事?繁华散去,唯剩满眼憔悴零风里……
臣子恨,何时已?
帝王心,又有谁知?
第一章猎
康熙十二年,春。
“冲锋!”号角声划破长空,云朵掩映着初生的太阳。
八旗战士列阵扬鞭,策马冲锋,浩浩汤汤向前开去。战马嘶鸣,众人渐渐拉开距离,围场上尘土飞扬。马蹄踏入树林,一群飞鸟扑簌簌窜向天空,惊起地上猎物东奔西逃。
这本是一场检阅军队实力的围猎少年天子意气风发,在一众战士中冲在最前。他不顾大臣的阻拦,换了和战士一样的戎装混在军队里。
八旗战士杀气四溢,却没有人敢越过玄烨抢身在前。黄沙湮没马蹄,风声咆哮。顷刻间,一骑自阵中而出,与玄烨的距离越拉越近。
玄烨顿觉而后生风,不及回头看,即扬鞭催马,距离又被拉开了。得了空,玄烨回头看了对手一眼,冲他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那人撇了撇嘴,全力追赶。
“啪”!一枝箭插入树干,树林中一头鹿闪电般窜出,从两人中间横穿而过。玄烨奔马在前,听到身后急速勒马的声音,回头看,对手的战马前蹄飞扬,立在半空中嘶鸣。而骑在马背上的人,身姿绰约,神采翩翩。
玄烨回马,冲那人道:“你追不上我的。”好不得意!
那人不服气地道:“要不是那头鹿出来捣乱,你看我追不追得上。”
不觉中,他们已经跑了好几百里。从平坦的草地进了茂密的树林。透过树逢,可以看到一两个八旗战士的身影——跟上来的人已经很少了。
“嗒嗒。”几个松果打在玄烨头上。抬头看去,一只松鼠正从高枝儿上的树洞探出头东张西望。
“敢拿松果扔我?知不知道我是谁!”玄烨引弓搭箭,正待瞄准,忽然手中一空。顿了顿,玄烨怒气冲冲地对那人道:“你干嘛抢我的弓?”
“它不过是不小心弄掉了几个果子砸到你嘛,不许你射他!”
玄烨道:“我懒得跟你废话,把弓还给我,再不射他就跑了。”说着伸手去夺弓。
那人迅速跳下马背,从地上捡了个松果往那只松鼠头上扔去。砰地一声正好砸到它头上,惊得它一溜烟躲进洞里。
“你今天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就是看不惯你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本来我只是想吓吓它,你越是拦着我,我就非逮住它不可。”玄烨下马,咬牙切齿,“我爬树也要把它从洞里揪出来!”说着便张牙舞爪东踩西抓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
那人想把他抓下来,一伸手,听得“兹”的一声,只把玄烨的衣服扯破了。
树很高,玄烨爬得快,那人够不到只好跟着爬上去。
“啪!”
“哎哟喂!”
——两人一同摔下来。
那人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拍了拍前襟的土,又摸了摸头,拿掉了头上的树叶。
“我说你快点起去呀。”玄烨道推了推那人,“压死我了。”
那人才发现自己坐在玄烨身上,慢条斯理地站起,又偷偷地瞄了玄烨一眼。
玄烨正以手撑地起身,忽然,那人腿一软,又重重地摔了下来,手肘重重地撞到玄烨的肚子。
“啊!”玄烨吃痛地大叫。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他皱着眉,满眼焦急地去掀玄烨的衣服,作势要查看他的伤势。
“得了。”玄烨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玄烨问。
“纳兰成德,字容若。”
玄烨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明珠家的公子。早就听说明珠有个好儿子,是咱满清的第一大才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好样儿的啊。”话锋一转,“纳兰成德,你好大的胆子!”
玄烨继续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笑,你故意用手肘伤我,是想给松鼠报仇吗?我还没逮到它呢。”
玄烨委屈的语气让容若又好气又好笑。他站起身,伸手拉他。
玄烨才不理会他,起身低下头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忽而抬眼,道:“听说你武功也不错。”话音一落,一个连环踢踢,朝容若猛攻。容若以手格挡,啪啪啪,力道带起劲风,被震退了好几步。
“身手不错嘛。”偷袭不成功,反倒惺惺相惜起来,玄烨对容若道:“看在你爹明珠的份上,朕就不怪你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朕?
这一惊非同小可,容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玄烨。终于,他忆起皇上的样子来,三两下拍打衣袖,慌忙跪地:“奴才参见皇上!”
玄烨得意地偷笑,道:“不必多礼了。朕如今不是皇帝,只是围场中的一员战士。”
那人不知所措,方才的英姿飒爽骤然不见,一缕忧色不知不觉爬上眉梢。
“皇上……”
玄烨应声:“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围场上箭马纷杂,皇上不如回晾鹰台……”
不等容若说完,玄烨扬手:“不必说了,朕没想到你同那群迂腐的大臣一般见识。你若不愿与朕呆一块儿,就自行离去。”玄烨翻身上马。
君主任性,全不顾群臣的忧虑。做主子的若有所闪失或是无功而返扫了兴致,怪罪下来,谁担待?少年天子不知底下的安排,晾鹰台上,他被八旗战士的气势慑服,心神荡漾,他只知道自己是他们的领袖,要率领这群铁血男儿驰骋沙场,平定江山。满洲的男儿,都是马背上的英雄!
父亲常说“伴君如伴虎”,容若也不能理解父亲的担忧。他看到玄烨渐行渐远的背影是那样英武不凡,顿觉心旌摇曳,有了纵马疆场的豪情。他上马奔向玄烨。
“皇上,咱们来比比,谁射到的猎物多!”容若冲玄烨喊。隔了奔跑带起的风声,声音温润入心。
玄烨暗自一笑:“好!就以日落为限,朕要看看究竟是你纳兰容若本事,还是朕技高一筹!”说着握紧缰绳,举手扬鞭:“驾!”
前后相随,一君一臣,纵马奔驰在朝晖下,草色中。
相风微动九门开,南陌离宫万柳栽。
草色横粘下马泊,水光平占晾鹰台。
锦鞯欲射波间去,玉辇疑从岛上回。
自是软红惊十丈,天教到此洗尘埃。
容若后来有诗记录当时的场景,可那时最让容若动心的,不是迷人的□□,而是康熙皇帝的一句话:“你待朕的情谊,朕记下了,朕会珍惜你的。”
那天的春天真的很美。围场外有水光潋滟的湖泊,透过围守的士兵,可看见夹岸杨柳依依,百花艳艳。围场内是马踏飞燕,一派征战嚣尘。玄烨与容若在嫩草如毡的大地上奔驰射击,周围桃花连片,松涛阵阵。
猎了一上午,玄烨和容若坐在树下休息。两匹马在一旁候着,身上驼着各种各样的猎物。玄烨拿了水壶喝水,发现里面已经没水了。
“皇上,奴才去给你打水吧。”
“不用了,朕喝你的。”玄烨拿过容若手中的水壶狠狠地喝了一口,抹了抹嘴,道:“朕好久没这么痛快地狩猎了。当年太宗皇帝入关,打下了大清的江山,朕一直视之为榜样。然而天下初定,百废待举,还有很多事等着朕来完成。朕定将开拓一个四海升平的大清盛世,使天下归心,不负先祖。”
容若望着着玄烨的脸,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所描述的盛世蓝图,对玄烨多了几分憧憬。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沉,低头不语。
玄烨递还水壶给容若,见他一脸的落寞,道:“怎么,朕喝你的水你不高兴了?”
容若接过水壶:“不,奴才只是一时心有所触。奴才很羡慕皇上,有宽广的胸襟抱负。而奴才,只知道在家吟诗作画,毫无用处。”
“哈哈。”玄烨大笑道,“怎么没用处了?你是我们满人家的大才子,多少人羡慕不来。”
“朋友们抬爱。”容若没有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君王的大志激起了臣子欲辅佐追随的情怀,却令容若想到自己将近弱冠之年,依旧一事无成。人们对他的诗词百般称颂,却少有人留意他诗词中的抱负?才华给他带来的,究竟是风光还是枷锁?
容若望着天,坐着不说话,玄烨觉得无趣,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胡思乱想的,到朕身边帮朕吧,朕赐你个官职。”
“皇上,你也太小看成德了。”容若也起身,“蒙皇上不弃,奴才必考取功名,为皇上效力。”
“好,只要你考中进士,朕就重用你。”
“一言为定。”容若边点头,边越过玄烨走到马儿旁,得逞笑道:“皇上,我们的比赛还没结束呢!”说完踩上脚蹬催马跑。
玄烨回过神,不甘落后,追去。
林子不是很密,地上的浅草才埋没了马蹄,这一带平日人迹罕至,鸟鸣声清脆悦耳。马蹄翻飞,耳畔只有驰骋的风声,整个人都清爽了。容若跑得起劲,忽觉坐骑一顿,战马惨鸣,发疯似的将他甩下马背。
原来马蹄被捕兽夹夹住。
史料不及,容若从马上跌下地,本想以手撑地减轻冲撞之力,谁知手刚一接触到地面,地面往下一陷,人顿时失去了重心——那里是一个陷阱!
玄烨惊见,纵身下马抓住容若的手,却被下坠的力量拽进了陷阱里。
陷阱很深,玄烨跌倒,头撞到容若的手腕上,听得容若吃痛地闷哼一声。
“怎么了?”玄烨问。
“没什么?”容若将右手往后藏。
玄烨侧脸,见刚才容若手在的地方有一块尖细的石头,上面还有血。玄烨神色一变,拉住容若的右臂沉声道:“让朕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容若抽回手。
玄烨硬扯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容若手腕上的伤,害容若忍不住“哎哟”叫出声来。
“别动。”
玄烨小心翼翼地解开被血浸湿的袖口。
伤口蜷曲,裹着石头的碎屑,血像灵活的蛇顺着手腕蜿蜒至手指,滴到地上。
“流这么多血还不让看!”玄烨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给他包扎。
容若咬着嘴唇强忍疼痛,玄烨见了,于心不忍。
要不是容若的手,被刺破的就是他的头。那块尖硬的石头近在咫尺,容若离得甚远,他明白,容若是特意伸手为他挡住石头的。一时间,更是心疼莫名。
玄烨温柔地道:“痛就叫出来吧。”
容若低低□□:“皇上放心,这点儿小伤奴才还熬得住。”
玄烨道:“干嘛这么傻替朕挡?若是伤了筋脉,你以后还怎么作诗?”
“只要皇上没事儿,奴才就是为皇上死了都值得。皇上是一国之主,为国事已劳心劳力,不该再有闪失。”容若望着玄烨,“奴才相信,是皇上您的话,定能使天下大定,满汉一家,人人安居乐业。”
满汉一家。
是啊,这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事儿,一直是玄烨心头所念,却被容若轻轻道破。
玄烨看着容若的眼睛,心念一动。阿谀奉承的人他见多了,朝堂上的大臣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