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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点点幽-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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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只在背阴的屋顶上还残留些许雪的痕迹。原以为这雪就这么浅尝辄止了,没想到隔了一天,又下了起来,树木房屋这才有了点雪景的味道。
  雪仍然是在夜里细没声地暗暗下的,到天明就停了。我是清晨从楼上阳台望出去,才看见栏杆、屋顶都白了。
  心想,这时的群山,该是多么纯白的世界啊。可惜不是周末,春节前是最忙的时候,各种活动不断,哪有时间前往呢?
  仍该干什么干什么,但在这一天里,时常无意间,心会一动,似乎看见了群山积雪正在融化的情景,都只一闪,随即放下。
  傍晚,工作一结束就直奔花山而去。
  从新区高景山残骸复绿工程那条大路过去,沿枫桥镇新辟的山边路一直往西,沿途丘岭岗阜连绵,都经开采现已停止并进行局部复绿,但山体仍裸露黄褐岩石,很像西部沙漠中的焦岩。现在,那些山岩上都积了一层白雪,尚未融化。
  到花山早已阗无人影。漫山皆白,林间山径积满了雪,树林也都变成了白枝条,空山洁白宁静如童话“白雪公主”森林中的冰雪世界。
  往山上走,白雪把路和沟壑连成了一片,必须小心辨认和倾听,当地下传来细微的流水声,就要小心雪下面可能是山溪水沟。在那些原本穿行在灌木丛中的小路的上面,现在沉甸甸的积雪把草木都压弯了,全垂向了路面,于是,路消失得无影无踪,满世界都是被雪压弯了腰的灌木海洋。
  从灌木汇成的雪海里趟过去,不久,鞋子和裤腿全打湿了,一路是碰落积雪和草叶相擦的窸窣声。在没有灌木的平坦的山坡地,莹莹积雪上有一串圆孔般的小雪窝向前延伸,一看就是狗的蹄印,可以想见,当漫天绵密的雪花静静降落,深山一片空寂,唯有那只狗欢快地奔向雪地,该是一副多可爱的情景画面。
  嘿,是你吗?我想起了那晚旁若无人独来独往的黑狗。
  那么,我已不是雪后第一个进山的,在我之前,它已先上去了。我踩着它留在雪地上的一个个圆盅形的小脚印,一直上了莲花峰。
  莲花峰那两座相对而立拔地而起的巨石此刻呈黝黑色,因夕阳已然西下,这朝东的一面是背光,所以显得十分阴暗沉重,但其背景仍处在日落之后满天驼红之中,红和黑的色彩同样浓重。
  峰下诸岭绿白相间,于漫山遍野细细碎碎的交杂,是一种内敛优雅的混合色。
  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在岩石与地面空隙处,有几根下垂的尖锥形的冰凌,透明晶亮。这是白日崖顶积雪融化,雪水流淌而下,却在未及临地时又冻成了冰。可见山顶气温之低。
  刚才上山途中,经过那在整块岩石上凿成的“五十三参”石阶,也成冰雪交融的琉璃世界,那么洁白与透明,纯净得不像凡尘间物。这幽黯绿谷中向上延伸的阶梯如此冰清玉洁,犹如天梯一般,似乎在引导人们踏上通往内心也是回家的道路。
  在上山的时候,我经常会停下脚步,伸腰抬头,向舒展在天空下那由高而低一路向大地延伸的山脉眺望。在那些白雪正在消融的绿色山梁上,夕阳橙红色的光正水一般浸润着白绿相间的灌木,同时也将那些耸起于植物海洋之上的高大碣石,染成一片明亮的棕红色。
  当我真正站在巅顶往下看时,太阳已经沉入暮霭之中,脚底山岭全改变了模样,换成了冷色调,并在逐渐模糊,向天际的青灰与黯淡隐去。
  所有的山巅之上,
  是静寂;
  所有的树梢间,
  无丝毫风息;
  林中鸟儿沉默不语,
  稍候,你也休憩!
  这是歌德赞美德国黑森林的诗,用在此刻十分契合。
   。。

莫厘峰的昼夜(1)
“苏州,北枕大江,西南望太湖,群山簇拥于其西,重湖环抱于其东。灵秀之气,郁为人文。洞庭西山、东山对峙于湖中。西洞庭之最高者曰缥缈峰,登其巅,则吴越诸山皆隐隐在目。东洞庭之最高者曰莫厘峰。北望姑苏,横泾一带之家,历历可数。吴中无高山峻岭。”(《吴郡志略》)
  莫厘峰是东山最高峰,周围山峦起伏,箬帽峰、翠峰山、金十岭、吟风岗分列莫厘峰两侧,叠山耸翠,如五条苍龙下山,飘逸舒展,气韵生动。
  山上峰连峰,山谷坞连坞。山上茶树连绵,山坞花果葱茏,犹如植物长廊的雨花坞是正面面对莫厘主峰的一个坞。漫漫古道向谷底延伸,老树遮天,浓荫匝地,使小路更显狭长幽深。路畔沟渠里泉水淙淙,数座古石桥横架于上。绿丛中还有位于甬道旁的石雕群,石人石马石翁仲,其中有两排相向而立的大猫状石雕十分有趣,那就是民间称为“年”的神兽,春节放鞭炮据说就是为了吓唬它,所以叫“过年”,因其凶猛,古人将之放置在神道上用以守墓。这些古石桥古石雕原本散落在西山乡间各处,现被收集到了雨花坞作为景区展示当地文化遗存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很喜欢这条绿树成荫的古道,树隙处处透出重重迭迭、深深浅浅、浓浓淡淡、满谷满山的绿。路畔的小石桥古意盎然,还有青石白石雕成的石兽石人像,总让人忍不住停步细看。尤其是那些猫样的“年”,都直直地蹲踞在地,挺胸瞪眼,圆头圆脑,嘴巴弯成弧形,是一头头正发出神秘微笑的大猫,在我眼里可以与蒙娜丽莎比美,怎么看也无法与猛兽挂钩。过年过年,以往我只把年与月、日联系在一起,视作无形的时间概念,原来还有一种“年”,居然有形有态,如眼前的猛兽,却有猫一般的神定气闲,而且还会意味深长地笑。
  古道尽处,有花岗岩牌坊立于山脚,上刻“雨花禅寺”四字,近旁另有一大石,上刻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游东山时所题“逍遥”两字,端庄丰腴。牌坊之后,便是上山石阶,悬于耸翠壁岩之上。
  我就是从这里开始登莫厘峰的。半山有雨花禅寺,背山面湖的位置使黄墙飞檐的寺院成为一幅巨大青绿山水画中若隐若现的一个视点,因为有这座小寺,使得翠谷更幽,绿意更浓。
  路至寺前右转而上,雨花坞背阴,路一转就到了山的阳面,也就是莫厘支峰翠峰山,视线开阔,东山镇就在山底平原之上。山脉连绵向在两边延伸,近处左右都是山坞,坞内林木茂盛,山上大多辟为茶园,未开垦的山头植被稀疏,树瘠草衰,可能因石多土薄,又临湖风大,不易生长。
  原本自然生存的山地植物,大多野竹杂树茅草之类,早先上山的小路便蛇行其中,走在上面,草不没脚,天高山低,人如行走虚空中。
  一条正在修筑的盘山公路,将原先呈直线上升的小路隔断,我穿过新开辟的沙石路基,仍循隐在草丛中的原路上山,这是徒步登山的捷径。
  山梁之上有座废亭,由下而上望去,是山脉与天际间的一个小小的剪影,及至抵达亭前,也就站在了一道宽阔平展的山脊之上。原来,废亭剪影实际上是座简易的小房子,无门,敞轩式,寺庙的黄色涂墙,在蓝天绿峦中很显目。
  山那边有个巨大的山坞,由谷底至山坡是个白花花的大公墓区。那个坞就是莫厘山区最著名的法海坞,因法海古寺隐于谷内松林之中而得名,据说隋代莫厘将军墓也在坞内,莫厘峰便由此得名。现在的大型公墓是华侨公墓。
  坞之上群峰绵延,一道山上公路越峰渡岭而来,又渡岭绕峰而去。在如浪山头中有一峰如鱼龙脊背陡然升起,那就是莫厘峰,东山全岛最高峰,俗称大尖山。
  有寺庙立于大尖山巅,仰望如古堡般孤峙峰顶层岩之上,四周垒以石墙。百级石阶垂挂而下,路畔松林青郁,修竹夹道,直到路转峰立,深褐石墙高踞山顶。
  绕过石墙,又有石阶通往高台,慈云庵便建于高台之上。这是一座小庭院式的新建筑群,由当地居民集资在原旧庵遗址上重修,2000年才动工,到现在还在陆续修建。此庵原名“大士庵”,后改“慈云”,取“如来慈心,如彼大云,荫注世界”之意,在此孤峰之巅倒也贴切,确有杳然深隐,巍然孤峙,与天相接,与云常伴之像。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莫厘峰的昼夜(2)
我抵之时恰为正午,晴光正好,群山寂静。一片空寂之中忽有细微铃声传来,细听又无 ,定睛细察 ,才见庵前露台上那座铁塔翘角之上,有几只悬垂的铁制风铃。(16…7)
  感觉不到一丝风息。但那稍纵即逝的细微铃声,分明是风的痕迹,虽梵音般渺不可溯,但风已经过。
  当我留意时,一切凝固无声无迹。
  不由莞尔。
  “别调皮了,我知道是你”,经过铁塔时,又对那四角悬垂静止的风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觉得它像顽童在和人捉迷藏,怕被发现,便偋息迷惑寻觅者。而寻觅者其实心知肚明,彼此乐在其中。
  寺庙还在建筑之中。墙边有脚手架,两个工人正在塔外墙刷黄颜色。不言不语不紧不慢。寺后绿水一潭,地上到处是建筑材料和垃圾,山坡上散落一些古碑残石,还有平崖上的刻字,大多涸漫不可辨认了。
  山头不远处还有一排三开间简易平房,是修庙工人休憩之地,我经过这排平房四处瞭望时,向窗里看了一眼,里面摆着简易的桌与凳,桌上有几个热水瓶和茶缸与饭盒。一个房间里有几个工人聚在桌旁打牌,这才想到,现在是午饭后的歇息时间。
  平房前有廊,侧面门洞上方题“面风湖阁”四字。这里踞高临崖,视线十分通透。由莫厘四望,群山匍伏脚下,山形皆如巨大的弧线,呈半圆状,给人柔和圆熟的视觉观感。山头都无绿,黄褐色的山土之表,裸石累累,微草细细,远看像一只只暄软的大黄馒头。
  一条黄色公路开辟之中,如一条黄色土带将众山环绕。赞者可歌宝带入云,惜者感叹青山受创。
  在山头独自漫步,犹如置身虚瀚空濛混沌大气之中。山之头浑厚苍凉,山之谷幽秀柔润,山之脚一面平畴千里,村镇井然,另一面满坞苍翠,银湖一弯。苍翠中隐现点点村舍,又如积木。极目太湖,不辩与天相接何处,全溟濛一片。
  湖天一色令人空,满坞苍翠令人亲。
  在这群峰山峦起伏,支脉绵延,山脊如龙,谷坞如潭的地方,随便走进哪个“潭”,都会找到上山的路。潭里绿波簇涌,大的有法海坞、翠峰坞、纯阳坞和雨花坞。走入这些果木葱茏的坞里,就走进了层层叠叠的绿潮之中,古道或土路就蜿蜒于内。我总感到这是一方静默的土地,暂时被遗忘的角落,但无论山上山下,都有最佳的视野,有难得的宁静,有纯朴的野貌。我时常为山拥水抱中的家园至今还保持如此美丽质朴的容貌而欣慰,默默祝祷,愿湖山永安,勿令惊扰。
  我常常沿着那些古道或乡间的土路进入坞里,温暖的毛绒绒的山谷敞开绿荫遍布的胸膛,拥人入怀。我变成一条小鱼,在幽绿的水底里游弋,感觉那绿水把自己从里到外染透了,浸透了,泡透了,那真是一种能消融万物的绿。
  “十年尘土面,一洗向清流。山与人相见,天将水共浮。落霜渔浦晚,斜阳桔林秋。信美仍吾土,如何不少留。”王鏊这位出生在东山的明代状元虽官至宰相,尽享荣华富贵,却仍难忘故里,一朝归省如入画境如濯清水,只觉为官十年尘土满面,今日才得无比欣然与畅快。这种感觉,我以为只有亲临这里才能体会一二。
  只要有可能,我会沿着坞中长长的小路,一直走进去,走进去,然后上山。四周到处是果树,都是些杨梅树、枇杷树、栗树和桔树,还有一簇簇低矮的茶树,春夏之季,人行其中好像进入一条漫长的绿色长廊。偶而,会见农人在果林茶丛深处施肥松土或剪枝摘芽。再往上,果树渐渐让位于马尾松。穿过树林和灌丛,山顶就到了。那里几乎就是一片砂砾遍布的不毛之地。
  一样的荒凉的山头,柔缓起伏在巨大苍穹之下,浸润在万顷银波之上,低处叠翠涌绿,高处浑圆荒瘠。犹如删繁就简三秋树,向天地坦露垒垒胸怀,还有一颗颗光亮而硕大的头颅。
  有天中午我在雨花坞旁的另一个坞漫步,地势渐渐升高,路两侧的树林里到处是坟,到后来没路了,只有树和坟重重迭迭。原来,这里的老乡将死去的亲人就埋在这片茶果山里,人们活着在坞里干活,死了就守着这坞,看儿孙继续耕耘。
  那天到达山巅才知所处方位,莫厘峰大尖山就在右侧,山峦如轻舞的长带一波三折,大尖山是其中突起的最高的一折。多么优美的大山的曲线啊!深厚端庄,舒缓有度。从这边的山脊跑过去,应该是不难的事,只要时间允许。 。。

莫厘峰的昼夜(3)
我常站在群峦曲线之上的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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