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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觉得最轻松的一天!”(胡致韦函)《胡适日记》中没有留下这次聚首的任何痕迹。胡适还说“我想你工作的太辛苦了,即使只这么短短的看你几天,我觉得好极了。”(1942年7月31日函)
韦莲司辛苦,是几件突发性事件造成的:老管家伍尔特病重,住院手术,主仆倒置地看护他;哥哥家里车祸,嫂子、侄子受伤;她(已在康奈尔大学图书馆工作)还在晚上选读两门课:急救护理、汽车维修。57岁的韦莲司生活得很充实。#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胡适把与韦家交往传统,交给了第三代。1939年8月18日,胡适长子胡祖望与徐新六儿子徐大椿到达美国旧金山,一起去参观康奈尔大学,然后祖望进康奈尔大学就读;大椿就读赫维福(Haverford)大学。事前,胡适写信给韦莲司,要求她照应祖望。于是她就盼望这位“椿侄子”的来到:“这个月你儿子就要到了。我希望他安全抵达并带来一些家中并不太坏的消息……他对工程的兴趣,不知道他会不会选择到康奈尔来……要是他到绮色佳来,让他在晚上打电话给我。电话是5345。(韦莲司,1939年8月16日)。后来胡祖望去拜望了韦莲司,送了一块中国刺绣以及胡适的茶叶。平时,胡适这个儿子也去韦家茶叙。这样胡适与韦教授、韦老太太交游,与韦家二小姐韦莲司相知相爱有后了。胡祖望继承这一传统,父亲过世后,继续与这位姑姑往来。两个国度的胡韦两家遂成世交,这是世人鲜知的佳事。
胡适与韦家情谊还延伸到另一人:老仆伍尔特。胡适一直待他很好。胡适被韦母赞为“有我们敬爱的耶稣基督的特质”,“一个有神圣品质十全十美的人”。伍尔特知道胡适有收藏火花的爱好,就留心给他收集空火柴盒子,直到病重时还念念不忘。韦莲司告诉他,将把他收集的火柴盒子寄给胡适,他很高兴。1944年,伍尔特在韦莲司亲人般护理下,安然去世了。遵照他的遗愿,“今天早上我寄了一小包裹火柴盒给你,那是我们的管家伍尔特为你收集的……在你想到他是为你而收集的,你应该觉得快慰。我答应他把火柴盒寄给你,他很高兴。”(韦莲司,1944年4月30日)
一年后,胡适在致韦莲司生日祝贺时(他俩逢对方生日都寄花、写信互贺),提到伍尔特和火柴盒,“上个星期六,我回到纽约公寓的时候,才看到那一箱火柴盒……我想到伍尔特过去那么多年来,为我收集了火柴盒,我真是深受感动。为了纪念他,我会珍视这些火柴盒。”(1945年4月16日)胡适这时正在写一篇《不朽》的演讲稿,由伍尔特联想到韦莲司的主仆关系,“你对他极好,而他对你也极为忠心。对所有你的朋友来说,想到你的房子而不想到他是不可能的。”因此认为伍尔特也是“不朽”的例证,“是一个人的影响及于他人而可以不朽的最好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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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莲司、胡适:感情升华(4)
胡适1942年9月6日驻美大使职卸任后,18日离华盛顿,移居纽约东81街104号公寓做学术研究工作,又呆近4年时间,直至1946年6月才离美返国。但直到现在尚未有资料可究,除1946年2月3日——15日胡适去绮色佳康奈尔大学作“马圣格讲座“(六讲)时,与韦莲司聚首外,这四个春春秋秋,不算太短的时光里,有他俩促膝晤谈的记录。而且那次与韦莲司的接触,仅是他讲到2月15日第六讲《当代中国思想》完毕后,“与Clifford williams(克利福特?韦莲司),Julia Sampsom; Mrs E。 Abwood;同坐Mrand Mrs Donald Kerr 的汽车到Kerr家中小坐,吃了一点东西才散。”这天的日记仅此一句而已。为什么闲了,反而疏了?也许与胡适被排挤下大使职位,索居纽约,囊中羞涩(大使下任时,银行存款仅1800美元),只能靠讲学、写文章赚钱打发生活,以及钻进故纸堆中,精神不振有所关系吧?
“在离开美国之前,未能再去一趟绮色佳,我觉得非常难过。”1946年6月12日,胡适所乘的“塔夫脱总统号”轮船经过巴拿马运河时,给韦莲司发去一信,如此感叹中结束了近9年的使美——忙中偷闲与韦莲司独处,感情升华的生活。
滞美
一艘叫“塔夫脱总统号”的八千吨货船(共载10名乘客),把卸了任的大使胡适送回祖国(7月5日)。两年又9个月后,一艘大客轮“威尔逊总统号”又把尚在北京大学校长座上的胡适带到了美国。胡适在1949年4月6日的日记中有云:“此是第六次出国。”但确切地说,应是流亡了。
胡适到达旧金山(4月21日)后,径往纽约他原来就租住的东81街104号公寓。这回胡适滞留美国,自然是今非昔比了,“我感到抬不起头,说不出话……我充满了悲痛的心情”(胡适1950年在台北北大同学会的讲话中语)。但是韦莲司依然热忱地欢迎胡适夫妇到她家中小住,而且事先作了周到的准备。
1950年5月,胡适谋到一份与他原来身份并不相称,但乐于踏实去干的工作:普林斯顿大学葛斯德东方图书馆馆长。同年6月,江冬秀自香港启程到美国,住进纽约东81街104号公寓,夫妇终于团聚,共过清苦的流寓生活。同年11月,胡适第一次去台湾,分别在台湾大学、省立台湾师范学院作《治学方法》、《杜威哲学》系列讲座。胡适政治上是###的,他在台湾和途中东京的公开场合,发表了不少攻击新中国言论后,1953年1月下旬回到美国纽约自己的寓所,再静下心来,做他的《水经注》研究,同时进行向葛斯德东方图书馆赠送《清实录》1200卷工作(他的馆长职务早一年已停)。这时,一直把胡适挂在心的韦莲司来信了,盛情邀请胡适和他的夫人江冬秀到绮色佳去度假。为表诚心,4月18日,她特地(第一次)给江冬秀写了信——
亲爱的胡夫人:
你到达纽约似乎已经很久了,无论就什么礼节规矩来说,我都应该在几个月前寄封信表示欢迎才对。要是母亲还活着,你到达的那一刻,她就会写这封信(而且会做的比我巧)。虽然这样的延误是不可原谅的,我还是要请求你的宽恕。
韦莲司很聪明,抬出母亲来,以示两家的关系是世谊:“你丈夫在此做学生的时”(1913年),我母亲待他如自己的儿子。你们结婚以后,你们的照片就放在她的案头。”这样一写,“多年来的风言风语”谅必会在这位胡夫人头脑里冲淡。鉴于这一往事,她同时在给胡适的信中也提了一句“也许多年来的风言风语并没有造成不可理解的误会”。韦莲司确实是充满诚意的,她已做了周到的准备工作,她在给江冬秀的信中继续说——
我这所小房子(按:“小房子”是谦语,她这幢新楼有好几个独立单元,平时租给康大的师生住,7月份暑假他们都离开了)里几个单元,7月里可供你们使用。我希望你和你的丈夫能莅临寒舍,要是你愿意,也请带几个朋友同来。此地有二三个小单元,每个都有双人房、卫生间、客厅和厨房。除了你们自己以外,再来二位到四位朋友,能住得相当舒服。我希望在环境简单愉悦的乡间,这样一个家庭式的小聚会,能带给你们轻松愉快。绮色佳的七月比纽约稍凉。希望你们能来
韦莲司、胡适:感情升华(5)
这年的7月6日,胡适、江冬秀夫妇来到绮色佳高地路322号(322,Highland Road)韦寓,“很舒服”地住了27天,可说天天都是家庭式小聚会了,乃至“有点舍不得离开”。
遗憾的没有稍多一点文字资料纪实这27天应该是礼貌的和谐的舒服的两家三人共处的生活,只有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周质平先生提供的两份珍贵的资料(包括两张照片),就是胡适致陈之迈夫妇明信片上的一句话——
我们在Ithaca小住已经两星期,此地很凉爽,有点舍不得离开,大约须到8月12日回纽约去。(1953年7月12日)
和胡适致赵元任夫妇函中的一句——
冬秀同我在Ithaca住了二十七天,很舒服。(1953年8月8日)
按韦莲司的计划,在她出卖322号这幢屋子前(然后移居到巴贝多岛去度晚年),还想再请胡适夫妇来绮色佳,团聚一次。这个愿望是1955年发出了,但未能如愿。胡适在这年末梢回信给她说,“我已经感到岁月不饶人了。上个星期是我六十四岁生日,也是我心脏病发(1938年12月4日)第十七周年。去年,我很容易感觉疲倦,在第五大道上,走上五条街,就经常需要停下来休息,那才只有四分之一哩的路啊。唯一让人宽心的是:在我作自己喜爱的研究工作时,坐着工作三、四个小时,还不觉得疲倦。”
以胡适寿命计,这是暮年学人的声音。
胡适于1958年4月6日返回中国台湾省定居,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这年初,韦莲司出乎意外地收到胡适邮寄给她的一双拖鞋!她写信道:“最受欢迎的礼物茶叶已安全到达,精致的拖鞋也同时收到。茶有一种我很喜欢的特殊的清香和味道——
寄拖鞋来是否表示你有意来绮色佳?我希望如此!一如既往,我对我们长久的友谊,怀着无限的感念。(1958年1月13日)
一双拖鞋也引发了这位老姑娘如此丰富的联想。“拖鞋”可作胡韦之恋在美国的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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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莲司祭奠:半世纪书信(1)
黄昏
1958年4月胡适正式返台后,因料理善后和参加学术活动,又去过美国三次:1958年6月16日到纽约,处理行李、书籍和动员江冬秀同返台(未成);1959年7月赴夏威夷大学接受荣誉博士学位后,转赴美国纽约,参加“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董事会年会;1960年7月到美国西雅图,参加华盛顿大学举办的“中美学术合作会议”,然后返纽约自己寓所,此行为时3个月。
胡适三行美国,韦莲司无时不企盼再聚首,“我怀着多看你几眼的希望”,“我的思绪总是围绕着你”。但胡适行程那么紧,只在最后一次的一百天中,在华盛顿匆匆短聚了一次,另外,只能以书、以物传情了。
1958年7月4日,乘胡适到纽约寓所收拾行李,正式结束美国生活时,韦莲司寄了“典型的美国小礼物两人用餐具”一套,作为惜别留念。韦别出心裁地在这套精致的银餐具上,分别用中文、英文刻了“冬秀”两字。“那个刻工从来没有见过汉字,更没有刻过汉字。第一个汤匙,一眼看去,真是太奇怪了,我几乎要放弃(刻中国字)的打算了。然而,我们还是坚持了下来,希望这个可笑的结果能使她(冬秀)一笑。”为了表示对冬秀朴素而不加修饰的敬重,韦莲司没有采用她的“讲究礼貌又受过亚洲式教育的西方朋友”的建议,没有称冬秀为“姐姐”,因为“实际上,她比我小几岁,这在西方,却反而更值得骄傲。”(韦莲司,1958年7月4日)
胡适收到后,大为赞赏:“这真是一套非常漂亮的银器,背后有多少巧思和关怀!”(1958年7月11日)果然,这份被胡适称为“长久以前开始,一直维持到今天,对我们一生有多方面影响,这个影响是超过我们所能理解的”友谊,在胡适身后,为江冬秀持续了下去。
在胡适正式返台后的那些日子,他俩一直盼望着再度聚首。“明年夏天我会回来,也许参加我那一级同学四十五周年的同学会”(胡适,1958年10月21日)。“要是我安排得开,我会去看你的”(胡适,1959年6月18日)。“我今年最大的一个遗憾,就是没能去绮色佳”(胡适,1959年12月2日)。胡适终于于1960年7月至10月生平最后一次的赴美行程中,9月,在华盛顿他俩聚首了。
韦莲司何以急盼见胡适呢?因为她晚年生活发生了急遽的变化。她已过古稀之龄了,她在抓紧时间整理韦莲司家族档案,交康奈尔大学档案馆保存的同时,计划出售现在拥有的那幢楼房,以便移居东加勒比海巴贝多岛度暮年。该岛只有430平方公里,当时是英国的殖民地,1966年独立,现已是加勒比地区最富裕的岛国。为此,她想把楼房所有单元先出租,自己住在由车房改建成的只有一间卧室的单元里,“试着同一个时间又做清洁工,又做油漆匠,又做搬屋工人,又做园丁,又做推销员,还得兼做经销商”;“我在外面的工作之一是在一个小儿麻痹症诊所帮忙”——义工。她的晚年生活既充实又辛苦,经济上也不太富裕。她要为自己最后归宿作计划,想在离开美国本土前,再晤一次心中唯一的人——胡适。机会终于来了,1960年9月,华盛顿。
9月,正不是个时候!纠缠胡适晚年的“雷震?《自由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