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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鼓乐,没有请什么超度,没有办什么席面,什么都没有,赵桂英就从双河镇,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苏林和柳絮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苏林觉得柳絮当初应该多打他几个耳光,是他害死了赵桂英,苏林深深地感到内疚,他睡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没想到这一次,仅仅一次,仅仅一次就葬送了赵桂英。苏大贵这个兄弟靠不住,钱也靠不住,周芹的心狠手辣却是实实在在的。
其实苏林冤枉了他的好兄弟苏大贵,苏大贵确实是想保守这个秘密,但是苏大贵是何等的人?柳絮更清楚,判断得更准确。当天一回到家,苏大贵就兴奋的不得了,苏林刚离开他们家门,苏大贵就去找了周芹。
他主动找周芹搭话:“娘,我回来了。”
周芹正半躺在床上休息,看到苏大贵满脸笑容,就问道:“咋现在才回来,没淋着雨吧?”
苏大贵说道:“雨可大了,打雷,响。”
周芹觉得奇怪,问道:“没淋着就好,看你今儿咋这么高兴呢?”
苏大贵得意地笑着说:“苏林叫我保密,娘,你知道啥是保密吗?”
周芹笑了笑说道:“娘咋不知道,是不是苏林那小兔崽子又干啥坏事了。”
苏大贵大笑道:“哈哈,这不是保密,保密就是不告诉爹和娘。”
周芹笑着说道:“苏文博家的这个小兔崽者,整天吃喝嫖赌,能干啥好事,还不告诉我,他翘翘尾巴,我都知道他拉啥屎。”
苏大贵一头雾:“娘,你看他拉屎干啥?”
周芹一皱眉苦笑了一下,说道:“唉,他不让你告诉我啥?”
苏大贵得意地说道:“不告诉你苏林和我媳妇儿圆房。”
周芹猛地把眼睛睁得老大,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问道:“他俩咋圆房?”
苏大贵被周芹吓得不轻,身子直往后倾,差点没被吓哭,嘴里嘟囔道:“骑在身上,你教我。”
周芹没有继续问下去,直接就去找了赵桂英,赵桂英正在柴房拿柴,看到周芹进来,直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让她感到不寒而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赵桂英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周芹没有容赵桂英多想,叫骂着冲上去一把抓住赵桂英的头发,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打得赵桂英满嘴是血。苏大贵跟进来看到赵桂英满嘴是血,害怕地拉住周芹的手直哭。
赵桂英当天的表现却远远出乎周芹的意料,周芹打了赵桂英这么多耳光,赵桂英竟然没有求饶,没有说任何话,甚至没有哼上一声。周芹停了下来,恶狠狠瞪着赵桂英,赵桂英坐在地,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对着周芹笑了笑。这笑让周芹难以忍受,一种被蔑视的感觉让周芹发了疯,周芹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没头没脑的朝赵桂英身上打去。无论苏大贵怎么哭,无论周芹怎么打,赵桂英始终不哼一声。最后,周芹骂的嘴里直起白沫,打得也确实是有点累了,满头是汗,不停的喘。赵桂英被打的已经站不起来了,整个人都躺在地上,可是当她看周芹的时候,还是轻蔑的一笑,周芹又像被打了针鸡血似的,冲上去一阵乱敲,直到赵桂英昏在地上再也笑不出来,周芹这才拉着哭成泪人的苏大贵走出柴房,自己亲自把柴房的门锁上,她要饿赵桂英几天。
整整一夜,苏大贵都在做噩梦,吓得不敢闭上眼睛,到了凌晨累得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周芹却睡的很好,她实在是太累了,她一身的肥肉,做起事来都气喘,这打人怎么说也算是力气活儿吧。
第二天,柳絮和苏林的到来让周芹感到意外,在她心里,这种事苏林肯定是打死也不承认,没想到一大早,柳絮就和苏林上门来道歉,周芹虽然余气未消,但还是想听听这两个人讲什么。
柳絮和苏林确实带来了周芹喜欢的东西,满满一箱的现大洋,周芹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苏文博家里咋养了这么两个大败家子儿。周芹从柳絮的话里听得出来,柳絮要用这些钱了结这件事,这让周芹很高兴,本来这种事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咋说苏文孝也是镇长,他们家也是讲脸面的人家。再说了,娶赵桂英的时候她周芹才花了一千块现大洋,这些钱够娶两个赵桂英了,赵桂英在家里忙里忙外的,当个不要钱的丫头有啥不行,所以周芹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恭恭敬敬的把柳絮和苏林送出了大门。
柳絮和苏林一走,周芹就关上屋门,用门闩插了三道,然后把箱子里的大洋都拿了出来,一个人坐在那儿把纸包拆开,哗啦一下扔到箱子里,就这样一包一包,哗啦哗啦,周芹脸上乐开了花,她喜欢听这种声音。等把所有的大洋都扔到了箱子里,周芹就拿起一把抛起来,然后再落到箱子里,哗啦哗啦。周芹最后静下心来把这两千大洋一五一十的数了三遍,再找出纸来,从新一五一十的包起来,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周芹才慢慢的走出了屋子,满脸都是疲惫且满足的笑。
事情本来应该像柳絮预计的那样就此过去,可是周芹为了让赵桂英长记性,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让人把柴房门打开,给赵桂英送点剩饭吃。赵桂英平时任劳任怨,和佣人关系还不错,接到周芹的大赦,佣人风一样端着饭跑去柴房,不过没有多长时间,那个佣人疯一样的跑了回来,惊慌失措的向周芹禀报赵桂英已经没气儿了。
周芹也始料未及,当初她只顾的出气,那还管赵桂英的死活,现在她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下手太狠。周芹和佣人一起跑到柴房,赵桂英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脸已经发青,微微睁着眼睛,嘴角还挂着笑。周芹看着赵桂英,心里有些害怕,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把手放到赵桂英的鼻子下面试了一下,赵桂英确实没有了呼吸,周芹没有再多看,心惊胆战的走出了柴房。
周芹让人把苏文孝从镇公所拉了回来,苏文孝一听这事儿当时就大声训斥周芹,不过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苏文孝看到周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他知道这次是因为周芹有错,所以周芹才会听他的训斥,不过周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周芹爆发了他苏文孝可就狼狈了,苏文孝并没有等到周芹爆发,就知趣的结束责骂,开始和周芹商量起怎么处理赵桂英的后事了。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还是被周芹打死的,这要追究起来周芹是要吃官司的。最后由苏文孝出面买了个薄棺材把赵桂英放进去,然后找了几个人不声不响的给埋了。对外面都说是得病死的,至于什么病苏文孝的家人都没说,最后是双河镇的传言者加了补充,说是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