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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帝国:刀锋上的苍狼-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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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诏令,必有所虑。再者,我弟杜哈甲仍在东胡为质,倘若轻易用兵,东胡必杀之,或以之相胁。为今之计,大家少安毋躁,各部多加防备,多派人马,四处探听,待时机成熟,再痛击强贼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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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师达利加来到左贤王驻牧地,拉祜共以为,可能是冒顿派来督军的。众将见到巫师达利加,四下纷纷议论道:“巫师擅自杖毙骨都侯兰木,竟然没被治罪?”有的说:“达利加乃新大单于宠臣,必不治罪。长此以往,朋党结盟,钩心斗角,我匈奴必将内乱也。”还有的说:“私自斩杀大臣,而不治罪,开我匈奴恶例,自此之后,人人自危,于国于军不利也。”

  在大帐内坐定。拉祜共道:“巫师远道而来,定是奉大单于之命,前来协助本王抵御东胡。小王感激。”达利加笑笑道:“大王有所不知,上次臣下在大殿上失手将骨都侯兰木击毙,罪责深重,多亏单于不杀,臣下无以为报,便自请求,前来供大王差遣,为匈奴效命。”右谷蠡王拉度赛木听了,哈哈大笑道:“监军就是监军,何来这么多的废话?”达利加听了这话,转身看着拉度赛木就要反驳,拉祜共脸一沉,斥了一声拉度塞木,又转脸笑着对达利加说:“小王管束失当,属下右谷蠡王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巫师莫要怪罪。”

  达利加听了,也呵呵笑道:“大王多虑了。”说完,起身走到拉度赛木身边说:“右谷蠡王也是名将图甲胡拉之后,果真有乃父之风也!”说完,兀自哈哈大笑起来。拉度赛木听了,哼了一声,轻蔑地将脸庞转到一边。前左谷蠡王忽布之子,现任左谷蠡王茨胡达拉接口说:“巫师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住处,请先歇息一会儿吧。”说完,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躬身请达利加到其他帐篷休息。达利加一看,面色尴尬地说:“也好。”就随着左谷蠡王手下奴仆出了拉祜共的左贤王大帐。

  次日清晨,天光还没放亮,只听得城墙之外,羯鼓如雷,喊声震天,刀枪明亮,东胡军队又在叫阵。拉祜共召集众将,巫师达利加坐在一旁。拉度赛木出列对拉祜共说道:“小臣愿率兵出战,斩杀敌将首级,灭灭强贼威风。”话音未落,就转身朝外走去。拉祜共大喝一声,脸带怒色道:“大单于早已有令,擅自迎战者,立斩不饶!你是不想要项上首级了?”拉度赛木一听,猛地跺了一下脚,嗨的一声转身回到原位。

  巫师达利加起身道:“众将出战,也是壮我匈奴军威。如此,可见我匈奴人心齐整,战意迫切,士气鼓舞,此乃国家之福也。”拉祜共点头道:“巫师所言极是,虽大兵压境,然我左贤王部历来作战勇敢,将军视死如归,士兵奋勇作战。宁死万千,不辱国威。”拉祜共说完,属下将军齐声喊道:“视死如归,视死如归!”一时间,群情激昂,军心振奋。达利加一看,忍不住大声赞叹道:“人言左贤王治军有方,赏罚严明,将军其心,敢效死命,果真不虚也。”

  这时候,左贤王属下左大千户达拉图阔带着兵士,站在围墙之上,数千弓弩手张弓搭箭,严阵以待。百户长以上军官站在各自哨位,手持长刀,目不转睛地看着气焰嚣张的东胡军队。领兵来叫阵的东胡将军乃是大单于冄达同胞弟弟、右贤王亚利,骑一匹身高三尺、颜色斑斓的鲜卑大马,挥着头部像是一把弯月镰刀的长杆兵刃,指挥着士兵大声呼叫,辱骂匈奴军士胆小如鼠,贪生怕死。达拉图阔及属下士兵闻听,气得脸色铁青,个个手按刀兵,握紧硬弓,只待一声号令,便要掩杀而去。

  达拉图阔气得原地转圈,大声喊叫传令兵,传令兵飞身到近前,达拉图阔怒声道:“再去禀告左贤王,东胡强贼,欺人太甚,不杀难解心恨!”传令兵听了,脸色犹豫,又极惶恐。达拉图阔看到了,怒喝道:“快去啊!”传令兵嘴唇哆嗦了几下,还是没有动身。达拉图阔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抽出长刀,朝着传令兵的脖颈猛砍下去。忽然一声大喝,达拉图阔急忙收刀。抬眼,看到左贤王拉祜共和巫师达利加并左右谷蠡王等人快步走来。走到近前,拉祜共对着达拉图阔厉声道:“半日之内,你遣传令兵禀告百次,单于之令,你敢违抗?”

  说完,一把躲过达拉图阔手中长刀,随手一掷,长刀带着呼呼风声,朝着黄土夯筑的城墙飞去,待众人一转头,长刀已经深深地插入了土墙之中,刀柄颤巍巍地晃悠。拉祜共听到东胡军队叫骂,分开众人,快步走到垛口,俯瞰东胡军马。其他将军和护卫见状,急忙跟上,拿着青冈木做成,并用羊油煮熬过的木盾,在拉祜共前后,形成护卫之状。正在叫骂的东胡军士举目一看,发现一个衣饰华贵的将领,便猜到拉祜共乃是匈奴贵族,遂立即报告给东胡右贤王亚利。亚利顺目一看,旋即大喊道:“箭射匈奴王侯者,赏黄金五百斤,美女二十名!”

  士兵们一听,弓箭手立刻放箭,只听得一阵巨大的嗡响,万千箭矢带着锐利啸声,朝拉祜共飞驰而来。拉祜共身边将军急忙拔出长刀,击开不断飞来的箭矢,护卫们也用木盾团团将拉祜共护住。巫师达利加在下面大喊道:“大王快撤!”而拉祜共却一动不动,站在原位,以轻蔑的眼光看着疯狂叫喊和射箭的东胡军队。亚利见拉祜共一动不动,周边将军和护卫如此防范有方,丝毫不见慌乱,不由得心生敬意,喝令军士不要再放箭。然后催马走近,仰脸大声对拉祜共喊道:“墙上是匈奴左贤王拉祜共否?”拉祜共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极其雄壮激越。看着亚利说道:“正是本王。”

  “果真好气派也!”亚利大声说。拉祜共又是一阵大笑,对着亚利说:“匈奴东胡,早已修好,此番何故背信弃义,犯我疆土?”亚利听了,也大笑一声道:“今匈奴冒顿弑父自封,如此奸邪忤逆凶残之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今我东胡发兵而来,实为匈奴除害也。”拉祜共一听,厉声喝道:“东胡蛮贼,休要信口雌黄,我冒顿单于先为太子,继承王位,天经地义,何来弑父篡位,忤逆窃国?”

  亚利一听,旋即呵呵大笑道:“人言匈奴左贤王性格审慎,思虑深远,具帝王之才,冒顿弑父篡位之事,瞒得了别人,可是瞒不过你左贤王拉祜共吧?贤王若是与我东胡兵合一处,数日之内,便可直捣阴山,取冒顿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届时,单于之位可得也。”拉祜共听了,面色涨红,怒声喝道:“东胡小儿,休得在此一派胡言,若不是有约在先,我匈奴早已刀兵东进,歇马鲜卑山了。还不快快退回,免得东胡兵众再受战争之苦。”

  亚利听了,又说道:“要想我东胡退兵也可,只要匈奴将连城之地割赔于我东胡,每年岁贡黄金一万斤,美女三千人,本贤王奏请大单于,即刻退回鲜卑山,永不再犯匈奴。”拉祜共听了,大喝道:“东胡果然天大贼心,欺我匈奴无人,妄吞我匈奴疆土,掠我奴众,除非我匈奴全族疫灭,牲畜不剩,否则,誓与东胡蛮贼刀兵相见,一决雌雄!”拉祜共说完,便转身下了土墙,一边走,一边怒不可遏地说道:“东胡蛮贼,真是一派胡言,祸乱军心,欺我匈奴,我必举兵东进,将这一蛮族诛杀殆尽,以解心头之恨。”

  紧随其后的巫师达利加说:“以小臣之意,宜派人直往单于庭,将此势禀告大单于,再做决断的好。”拉祜共止住脚步,沉吟了一下,言道:“巫师所言极是,大单于令我部坚守壁垒,按兵不动,单于定有深意,如此情势,还是禀告单于,由他决断。” 说完,拉祜共把脸转向巫师达利加,恳切说道:“如此,只好有劳巫师回单于庭,将此情势禀告单于了。”达利加道:“此事攸关我匈奴国运,小臣愿效犬马之劳。”说完,就起身出了大帐,带了数百随从,径直向着阴山单于庭疾驰而去。

  此时正是初秋,草原之上,到处荒草浩荡,天空湛蓝,流云飞纵。南归的雁声穿破长空。荒草之中,牛羊埋头,战马嘶鸣,成群的盘羊、黄羊、梅花鹿和虎豹等各在其所,啃食青草,追杀捕猎,鹰鹫高踞树巅,呱呱叫喊。达利加回到单于庭,冒顿正带着一帮大臣、护卫和将军正在西山谷狩猎。冒顿骑着他那匹来自西域的大白马,一身盔甲,手持长弓,一连射杀了十多只梅花鹿、盘羊和旱獭,还有一只三岁大小的雪豹。

  闻听巫师达利加来见,冒顿顿了一下,尔后又纵马奔向峡谷深处,不一会儿,就进了一片茂密的桦树林。达利加下马,站在松软草地上,焦急踱步,一会儿抬头看看,一会儿抬头看看。良久,冒顿才骑着白马,从树林里奔驰了出来,身后的大臣和护卫也都紧紧跟着。驰到达利加身边,冒顿勒住马头,俯瞰着达利加道:“巫师不在左贤王部监军,回来做什么?”达利加躬身先向冒顿请安,然后说道:“小臣以单于之令,令左贤王部坚守壁垒,严加防范,并未出兵与东胡作战。”

  冒顿听了,哈哈笑道:“那你回来做什么?”达利加道:“单于不知,现在情势危急。左贤王让小臣回来禀告大单于,求得号令。”冒顿听了,忽然神色收敛,表情凝重,哦了一声,看着达利加道:“现在情势如何?”达利加便把拉祜共所言及军中情况向冒顿说了一遍。冒顿单于闻听,脸色涨红,咬着牙齿大声说道:“东胡蛮贼,果真欺人太甚。”达利加看了看冒顿的表情,又将东胡左贤王亚利与拉祜共临阵对话讲给了冒顿。冒顿大吼一声,抽出长刀,猛然砍向身边的一株白桦树,只听得咔嚓一声,大腿一般粗的白桦树顷刻断为两截。 。 想看书来

第十八章   暴风雪
第十八章   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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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昼依旧灯火辉煌的大殿之内,众臣毕集,冒顿端坐在虎榻之上,一双豹眼环视了一圈之后,慢悠悠说:“今东胡强贼大兵犯境,贼要我匈奴将连城拱手相送,方可退兵,本大单于思前想后,觉如此情形之下,为我匈奴安定,部族繁荣,本单于欲答应其无理要求,择日将连城兵马粮秣撤出,城池交与邻邦东胡。各位贵人、大人们以为如何?”说完,眼睛微迷,嘴角拉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众人听了,个个脸色惊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低下头来,唧唧喳喳,莫衷一是。

  冒顿一直端坐虎榻,看着下面交头接耳,脸色惑疑的贵人、大臣们。好一阵子之后,还是没人说话。冒顿嗨了一声,神情严肃说:“有话就说,唧唧喳喳干什么?本单于又不是牧羊奴隶!”话一说完,贵人和大臣们立即止住声音,不约而同地面朝大单于冒顿,眨着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这时候,忽然有人开口道:“将城池拱手送人!臣以为不妥。”冒顿张目一看,说话的人是前任辅弼骨都侯兰木之子、新任辅弼骨都侯沙乎拉。冒顿一看,正色道:“骨都侯以为不妥,有什么因由?”

  沙乎拉先前一步,说道:“我大匈奴自西迁开国以来,将疆土拱手送人之事前所未有。而今,我匈奴兵强马壮,士气高昂,若再以妥协之策,屈从于邻蛮贼,一则辱没先祖,二则令部众寒心。”冒顿听了,哈哈笑道:“骨都侯说的极是。继续说下去。”沙乎拉听冒顿这样说,舒了一口气,站直腰身,又开口朗声说道:“今虽有东胡强贼大兵犯境,然我左贤王拉祜共部有十万精兵,且士气高涨,臣以为,我匈奴若举全国之兵,与之死战,必可取胜也!”

  说到这里,众位大臣和贵人们也都频频点头,看着沙乎拉,脸露赞许。冒顿听了,沉吟一下,说道:“骨都侯说的在理,然我匈奴自头曼以来,分别欲东胡月氏订立合约,一旦开战,一则危及吾弟杜哈甲性命;二则,我匈奴此后便无宁日矣。本大单于思想良久,觉得还是割让连城的好。”听冒顿说了这样一番话,沙乎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低下了脑袋。浑邪王达达索出列道:“老臣以为不妥,割地赔款,历来为王朝之大耻辱,今大单于新登基,宜以威武兵力,铁血之战,内安部众,外慑群贼。”

  听了浑邪王的话,骨都侯都布拉齐、前左贤王呼衍能之子呼衍贝其等人也出列齐声,躬身对冒顿说道:“割地赔款之事,关乎国体,请大单于三思。”冒顿见大臣和贵人们异口同声,意见空前一致。坐在虎榻上,看着一干臣僚,所有所思。大臣们也都惊异,纷纷抬头看冒顿的。冒顿仍旧无动于衷,也不说要大臣们平身,大家只好仍旧弓着身子,心中猜测冒顿的心思。过了好久,冒顿忽然站起身来,大声说:“我意已决,若再有阻拦劝谏者,杀无赦!”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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