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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师望着刘敏的背影,似乎看见自己年轻时的身影。吕师的心热了,眼眶也热了起来。
真是要离开了呀,离别总是令人伤感的;也真是老了呀,人上了年纪才动不动就伤感的!
吕师准备上车的时候,被刚从猎豹越野车上下来的杨铁民看见了。他喊了声“吕主任”,就大步流星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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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24(5)
吕师听见喊声,回头一看是参谋长,知道他大概有事要跟自己说,就“嘭”地一下撞上了车门,站在那儿等着他。
杨铁民快步走了过来,到了跟前又不说正事,而是说些废话:“主任,你要出去呀?”
吕师点头说是:“我去趟二团话务连,你有事吗?”
杨铁民点了点头:“有点事,但不是我个人的事。有些麻烦,我恐怕办不了,只好请主任帮忙了。”
吕师听了都有点奇怪了:你杨铁民平时对我很尊重,也很客气,但这次客气得有点狠,狠得有点过了:什么事你干不了、我却干得了呢?吕师问他:“什么事呀,你说得这么邪乎?除了上全国妇联开会,我能去你去不了以外,还有什么事我办得了,你办不了呢?”
杨铁民笑了,也开玩笑说:“到妇联开会,我硬硬头皮也就去了,但这件事,不是硬着头皮的就能办成的,否则我也不来求你了。这件事,在咱们总站,除了主任你能办得成,我看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吕师警觉并敏感地看着他,感到他的话里实在是还有别的话。她盯着他不吭声了,眼睛里分明有了不快。
杨铁民分明不是个敏感的人,他还在头疼着怎么张这个口:“哎呀,主任,还不是郭立业的事嘛,还是他家里的事。他老婆找到我,说想要咱们总站的经济适用房。主任你也知道,她是不符合规定的,郭立业已经参加部里的经济适用分房了。但他老婆说,那房子里到处是那爷俩的痕迹,她住在里头心情不好,一天也不得安生。她这也是个借口,她是看总站的房子比部里的房子建得要好,面积也大。哎呀,我是明知这事不大可能,但又的确是于心不忍。我想,这事恐怕只有你吕主任出面办,才有希望,别人都不行。但我家属说,你恐怕不会帮这个忙。你已经替郭立业背了一次黑锅挨了一次处分了,而且还出力不讨好,换谁也不可能再管这个闲事了。我也知道我家属说得在理,但我实在是没辙了,才硬着头皮来找你试试的。”
杨铁民虽然不是个敏感之人,但他却是个聪明之人。他非常清楚吕师在两位主官那儿的分量,尤其是在王政委那儿的分量。再加上现在又有关于她去向的传言和趋势,吕师现在在通信总站说句话,不能说是一言九鼎,说一言七八鼎是没什么问题的。
吕师一听杨铁民说的这件事,很为自己刚才的警觉和敏感不好意思。别说现在总站的经济适用房还多出了七八套,就是一套不多,甚至是不够分的,她也会出面替孤苦伶仃的小方老师争取的。至于她背的黑锅、受的处分,还有那出力不讨好落下的埋怨,她早忘脑后去了。杨铁民提醒,她才想起来。即使想起来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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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24(6)
吕师笑着说:“参谋长,跟我你还用又讲战略又讲战术的吗?我很愿意帮这个忙。因为我相信她说的那个住不下去的理由,这个理由很过硬,我们应该相信,也应该理解。我会帮她争取的,但你也不能在一旁看热闹不讲话,到时候咱俩一起替她力争,这样行吗?”
杨铁民能说不行吗?他甚至都有一些感动了,他伸出右手来,很真诚地说:“主任,我替小方老师谢谢你,也替郭立业谢谢你!”
吕师握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说:“参谋长,郭立业是你的战友,也是我的战友。如果你替他谢谢我,那么我也要替他谢谢你。小方老师给你找了那么大的麻烦,添了那么大的堵,你还这么帮她,实在令我感动。真的,咱俩联手,帮小方老师把这事办成吧!”
杨铁民又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双手握住了吕师的右手。吕师也只好把左手加入了进来。这下,两个人真是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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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25(1)
到了话务连一看,健身房哪还用得着剪什么彩呀,那一屋子的健身器械已经坏了有三分之一了。连长齐娅莉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解释:“主任,这里是有原因的。一是陈主任给我们的钱太少了,我们想买的东西太多了,不敢买贵的,只好买便宜的。二是我们用得不仔细,不够爱惜。三是我们没经验,不会买这种东西,大概是买到河南的产品了。”
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河南新乡籍的陆副团长不高兴了,大声说齐娅莉:“河南咋惹你了?你没事糟践咱河南作啥?”人们又是一阵开怀大笑,笑得比刚才还厉害。
团长赵海川在继续劝吕主任:“我说主任,这彩你最好还是剪一下,哪怕象征性地剪一下呢?你看绸子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不剪,大家多扫兴。”
吕师笑着摆手:“谁爱剪谁剪,反正我不剪!你把我当中央首长耍,我还能自己耍自己吗?”
赵海川说:“主任,你是执意不剪了?那你不剪,我可要剪了!我来体验一下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感觉!”说着,指挥两个女兵把红绸布扯开,接过别人递过来的剪刀,一家伙下去,红绸子两段了。大伙热烈鼓掌,很有些剪彩的气氛。搞得吕主任在一旁连声说:“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绸子可惜了!”
吕师心里很明白,这是赵海川和贺建国他们在自己娘家设了个套,哄自己来钻。至于骗自己钻进来干什么,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
吕师要调离总站的消息,令贺建国非常的不安。他心中的不安,倒不是因为自己强有力的支持者走了,自己还能不能当上这个政委。其实这个时候,二团政委到底能花落谁家,已基本成为定局了,贺建国已经知道自己出局了。他对自己的难过,早就过去了。现在他难过的是吕主任,是吕主任因为他而抗上惹出的麻烦。贺建国认为吕主任的调离跟自己有关,因此而深深地内疚、自责、良心不安。
赵团长提出要请主任到团里来吃顿饭,一是送行,二是要表达一下心意。贺建国正求之不得,两人马上一拍即合。但怎么把她给请来吃这顿饭,让赵贺二人伤了好大的脑筋。最后,还是贺建国想出了这么个点子,赵团长亲自给齐连长布置,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真的把吕主任给骗来了。
只要吕主任到了咱二团的地盘上,还怕她不听咱的安排吗?
就在团招待所的小餐厅里,全体常委参加,齐娅莉和政治处的女副主任作陪。大家各就各位地坐好了,才发现赵团长不见了。
凉菜都上齐了,还不见他的人影。贺建国打他的手机,刚通,他人和手机铃声就一起进来了。他怀里抱了个牛皮纸大信袋,跑得满头大汗。
戎装女人 25(2)
他坐到吕主任身边,从纸袋里掏出一瓶老式茅台酒来。就是那种用薄薄的、毛茸茸的、白不白、黄不黄的纸包着的茅台酒。这酒大概有年头了,光看这包装就知道了。
赵海川举着这瓶茅台“自查自纠”:“大家看,这是一瓶1974年批林批孔那年出产的茅台酒,是我生平收受的第一件贿赂。这是我当排长时,我手下的一个青岛兵,回家探家偷的他爸爸的酒。他老子是北海舰队的一个副司令,家中有不少这种存货。我收到这瓶酒后,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得我都不舍得喝,害怕得我都不敢让它见阳光,东藏西掖的,后来连我自己都把它给藏忘了。前几年我老婆整理我的木箱子,才发现这瓶酒。虽然现在茅台酒也不稀罕了,但这瓶茅台酒却很稀罕,稀罕得我都不舍得拿出来喝了!去年我老岳父到我家过春节,我老婆想打开孝敬她爹,我不让,骗她说,这酒要等到关键的时刻、给关键的人喝。我老婆傻了巴叽地还一个劲点头。今天,虽然不是什么关键时刻,但却有关键的人在,我把它奉献出来,让它给大家助个兴。哎,先不用鼓掌,我还有一个要求。大家都知道吕主任是海量,光凭我和贺副政委俩,恐怕不是主任的对手。我今天豁出去了,也不要这张脸了,我这算是战前动员,也算是请求增援。总之,今晚我们大家要陪我们敬爱的吕主任吃好、喝好,主要是喝好!大家有没有信心哪?”
“有!”一桌子人齐声大喊。还是河南的陆副团长心里有数,他撇着河南普通话,不急不慢地问赵团长:“团长,光你在这给我们搞战前动员有啥用呀?人家吕主任不接招,你有啥法呀!”
赵团长一想也对,赶忙扭过身去给主任下战书:“主任,你给弟兄们一句话:喝,还是不喝?”
吕师被深深地感动了,倒不是为这瓶比自己军龄还长的茅台酒,而是为自己身边这些对自己如此深情厚谊的弟兄们。
吕师主任脱掉军装外套,挽了挽军衬衣的袖子,拿出干部处丁处长想见识而没有见到的军中女杰的豪放劲头,对赵团长、贺副政委,对在座的所有弟兄们大声地说:“一个字:喝!两个字:喝好!三个字:敞开喝!”
圆桌上顿时掌声震动,甚至有人嗷嗷地叫起来。
吕师睁开眼,看到江山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打瞌睡。吕师还有些奇怪:江山怎么会跑到自己家里打起瞌睡来了?吕师想起来,哎哟天哪,头怎么这么晕哪?身上比棉花还要轻,一点劲也没有。
江山也睁开了眼,看见吕师醒了,惊喜地说:“哎哟,你老人家可醒了!”
吕师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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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25(3)
江山笑了,没好气地说:“还有脸问我在这干什么?我在这儿伺候你老人家喝酒呢!怕你昨晚上没喝够,给你从血管里输酒喝呢!看见了吗?已经输完一瓶茅台了,还剩下一瓶五粮液没输完。不过也快了,还剩下二两了,你再享受一会儿吧!”
吕师顺着她的手指,发现自己头顶上果然立了一个输液的架子,架子上吊了两个药瓶,一瓶已经空了,一瓶还剩一点。这下吕师彻底清醒了,想起了昨晚上在二团喝的那场昏天黑地的酒。吕师有些难为情,有气无力地问江山:“我喝醉了吧?我是怎么回来的?”
江山大声地说:“你没喝醉,你差点喝死!你怎么回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像死狗一样,一晚上都叫不醒!”
吕师的脸红了,她红着脸小声地说:“谢谢你,江山,不好意思。”
江山笑了,说:“跟你战友一场,终于听到你说谢谢我了。谢谢倒不用,不好意思却很有必要!不过你脸红倒是挺好看的,真是赏心悦目啊!”
李进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了过来。他手里拿了把汤勺,有点张牙舞爪的样子:“你终于醒了?好久看不到你醉酒的丰采了,怎么一醉就醉得这么有水平呢?还输起液来了!老婆呀,真不是我愿说你,你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该你喝的酒,你一口也不喝,不该你喝的酒呢,你却偏要跑去瞎喝!你说你跟二团那些人有什么喝头?还喝得这么不要命!真是越活越不明白了!越活越单纯了!人家不调整你这样的人,人家调整谁呀?真是的!”
江山可以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吕师,但别人却不能这样说她,她老公也不行。江山怒视着李进,没好气地说他:“快去做你的饭去吧!在这啰嗦什么!什么调整不调整的,你老婆现在不是还没被调整吗?你这个早被部队调整转业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她呢?真是有意思!连我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你就住嘴吧!”
李进看了江山一眼,江山马上又叫了起来:“你看我干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饿了,你快点!你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伺候你老婆吧?”
李进哪是江山的对手哇,他平时连吕师都说不过,他还敢跟江山斗嘴?他“哼”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剩下那二两五粮液也输完了,江山走过去,弯下腰来拔针头。她的技术实在是太差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子拔出了很多血。她赶紧死死地按住吕师的血管,顺势坐到了吕师的床前。她坐着开脱自己的责任:“这没办法,我是医生,不是护士,我能找到你的血管,能把液体给你输进去,就不错了!要不是担心给你火上浇油,怕你外边的传言更多,我就带上护士来了!唉!你们可真行呀,喝了多少酒哇!我听说二团卫生队里,三个团领导在集体输液。还有他们赵团长,听说回到家抱着他老婆号啕大哭,一个劲地哭喊‘我想我妈呀!我想我妈呀’,听说他妈上个月刚病故,他因为演习,连他妈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