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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好,又把家乡的女人娶进了城,两个在一个村里长大的人,到城市里关上单元房的门,过得还是在家乡那种乡下的日子,三天两头儿的往家提溜玉米面饼子吃。在路上走个对面也用家乡话打招呼:“你吃的什么?”“俺吃的韭菜盒子”!陈昆的胶东话学的惟妙惟肖的,引得一桌人大笑起来。吕师有些担心地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胶东一带的人,才松了一口气。陈昆总是这样,从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想到哪,说到哪。若换了别人,早让人烦了,但谁让他是陈昆呢?谁让他是主任呢?别人只好听着,还要跟着大笑。但时不时也能碰上个把敢说话的,这不,赵海川就是一个。赵团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开始提意见了。
赵海川说:“主任,你这种意见早不说,我们的儿子都快娶媳妇了,你总不能让我们换婆婆吧!”
陈昆敲着鸡蛋看着赵海川说:“你拉倒吧!你那点破事我还不知道?你老婆眉毛上那块疤不是你从小用弹弓打的?你小子那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别得了便宜再卖乖。再说了,你把人家相给破了,你不领回家收拾残局,人家干吗?你那些大小舅子们还不把你给揍扁了!”
说笑着,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部队食堂里早饭的小菜比家里可强多了,品种多就不说了,还大都是现切现拌的,又爽口又下饭,陈昆一会儿就吃得鼻尖冒汗了。
吃完饭出来的路上,部属们都有意识地回避了,就剩下陈昆和吕师一起走。陈昆对吕师说:“你上午没事吧?没事就跟我一起听听他们交心吧。”
吕师一听,赶紧说:“那种交心会,大同小异,没事我也不去听。”
陈昆说:“我主要是想让你去看看贺建国的一颗红心,你多了解了解他,对他下一步的使用也有好处。
吕师看了陈昆一眼,没有说话。
陈昆以为吕师同意了,就说:“我先跟你去话务连看看,然后咱们再一起去参加常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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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5(3)
吕师说:“你可以跟我去话务连看看,但我不跟你去参加常委会。想听交心,我有的是机会听,明天我就要去参加教导队的民主生活会,用不着听来听去听得耳朵起茧子!”
陈昆说:“哎,你这个同志,我不是说了吗?让你重点听听贺建国的,听听他怎样说自己,再听听别人怎么说他,下一步他当了政委,你这个主任省得再通过别的途径考查他了,起码多一个渠道嘛。”
吕师说:“我想了解考查他,能通过这种所谓的交心会吗?你倒是说说看,这种交心会,大家能堂而皇之地交什么心?互相提个意见吧,好一点的,顶多是你的急躁情绪啦、他的说话方式啦,庸俗一点的,还能肉麻地批评你不注意休息、不爱惜革命的本钱!这还算好的呢,还算安定团结的好班子,你要是碰上那不团结的班子,真要一五一十地互相交起心来,那还不剑拔弩张?你就是不大面积心梗,恐怕也会脑溢血的。”
陈昆笑了,说吕师:“吕主任,这种严重的自由主义,你也只能小范围地跟我说说,传出去与你的身份可不相符!”
吕师说:“我正是小范围地跟你说说而已,如果传了出去,你难逃干系。”
陈昆又笑了,说:“好!好!我保证替你严守保密,但你也要给我个面子,一起去听一下,权当是给贺建国捧场剪个彩。
吕师盯着陈昆的笑脸问他:“谁说二团政委就一定是贺建国当呢?”
陈昆一听这话,就停住了脚,吕师也不得不跟他一起站住了。陈昆在大操场的篮球架下,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吕师,像吕师当判裁错判了他似的。陈昆问:“哎,吕主任,你这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王政委的意见?”
像是做贼心虚,陈昆这句再正常不过的问话,却令吕师心里“格登”了一下,她有些反应过激地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我,他是他,我怎么能代表他的意思呢?”这话一出口,吕师又觉出不妥来,以这种简单的“他”称呼王恩江,似乎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意思。好在陈昆的注意力并不在此,他的一腔热忱都在贺建国身上,他也反问道:“不是都要上常委会了吗?”
吕师继续反问他:“就他一个人上常委会吗?就没别的人选了吗?”
陈昆的眼睛眯了起来,问出的话就带了一种嘲讽:“那么请问,还有谁会上会呢?”
吕师自然知道陈昆的意思,也自然不好把自己政治部的人选提出来,只好故意声东击西:“现在的黑马还少吗?你没忘记当初郭立业是怎么蹦出来的吧?”
陈昆一时无话可说,只好低着头往前走。没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盯着吕师单刀直入地问:“吕师,你是不是上次调查匿名信的时候,查出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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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5(4)
吕师也停下脚来,望着陈昆不说话,一时拿不准究竟是否跟他多嘴说那封匿名信里的“猫腻”。说吧,不知王恩江下一步棋是怎么打算的。别看那天王恩江痛快地让贺建国的事上常委会,但以吕师对王恩江的了解,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不,常委会也以种种过硬、不过硬的理由至今没开。不说吧,陈昆在这又紧追不舍、不依不饶的,也很难支吾过去。说到底,二团政委的人选还是要两位主官拍板定夺。虽说政工干部按理说应该由王恩江最后拍板,但陈昆眼下似乎也较上劲了。在这种态势下,他俩势必会出现误解,引起摩擦,这是吕师最不愿看到、也最想避免的。吕师低下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时,看到了陈昆耐着性子等待的目光。于是,吕师就一五一十地把对那种“猫腻”的怀疑,和盘托出来了。
陈昆听了似乎也受到了震动,因为他立在那儿,好半天没动,也没吭声。过了感觉上不算短的时间,陈昆才重新起步,重新开路。他与吕师并肩无话地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来,也不看吕师,没头没脑地问:“主任,这是你自己的推测,还是政委的推测?”
吕师心里又“格登”了一下,只是这次“格登”是出于公心。吕师“格登”完了后,只能丢卒保车,说:“是我自己的推测。”
陈昆这才转过头来,盯着吕师问:“你这种推测跟政委说过吗?”
吕师迟疑了一下,说:“说过。”
陈昆问:“政委是什么态度?”
吕师说:“政委跟你是一个态度。”
陈昆反问:“我是什么态度?”
吕师说:“我除了能看出吃惊和震动,别的就看不出来了。”
陈昆又问:“难道,政委也只是吃惊和震动?”
吕师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样一问一答地说下去,似乎她跟王恩江有什么“猫腻”似的。但她又不能赌气不说,那样结果更不好。她只好绵中带针地去刺陈昆:“是啊!他又没说别的,难道我能追着他问?我能追着问你吗?你除了吃惊和震动外,还有何想法和看法?”
陈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知“哼”得谁。迈开长腿,继续前行。走到话务连门口,也没见他有停下的意思。吕师就故意问他:“你不是要到话务连看看吗?”陈昆哪儿还有这种心情了,摆了摆手,不但自己不去话务连了,也不再拖着吕师去参加常委会了。他头也不回地说:“下次吧,不次再说。”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朝办公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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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6(1)
吕师一进连队大门,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这幢住着将近200号女兵的“闺楼”里,在上午11点前,一年365天永远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补觉休息。对这样一个常年担负着战备值勤的连队来说,前夜和后夜两个大夜班,永远是无法回避的劳累。
吕师在话务连呆了8年,值了8年的前夜和后夜。在老兵复退、新兵又没有补上来的时候,两天一个夜班地连轴转,值得她脸色都是青的。前夜班还好说一些,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后夜。半夜三更一点钟左右,总有一个幽灵一般值前夜的人,跑下来挨个捅醒值后夜的人。春、夏、秋这三个季节还好说些,冬天就太难熬了。身子刚刚睡暖和了,就有人来捅你了,那个时候,你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刚当兵时,年纪又小,又贪睡,是别人叫醒也困难,叫醒别人也困难。有一次,吕师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兵起来值后夜,足足叫了她有十几分钟,你捅她一下,她就往里缩一下,越捅她就越缩,一直缩到墙上没地缩了,她才闭着眼坐了起来。新兵一般睡在上铺,你刚捅她时,还可以站在地上捅她,等把她捅到墙边上了,你够不着她,捅不到她了,只好爬到床上踩着另一个正睡着的老兵床边去捅她。往往是睡下铺的老兵都醒了,睡上铺的新兵还醒不过来。碰上那脾气好的老兵也就罢了,她翻个身再睡她的,万一碰上那脾气大的,尤其是班长一级的老兵,她不睁眼都能把你训得腿直抖。好不容易把那新兵捅得坐了起来,你刚轻轻地跳下床去,她那里“咚”的一声又倒下了。没法,你只好撩开大衣下摆再爬上去继续捅她,直到把她捅得眼里有神了,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才能放过她。还有一次,吕师她们分队一个老兵叫后夜,叫了半天,到食堂吃夜餐才发现,漏了一个人。一问是叫过了,那睡不够的新兵坐起来又睡着了,就那么坐着又睡了一觉。第二天分队长不去批睡过头的新兵,反而把叫后夜的老兵给训了一顿。训完了又面授机宜:“你不能光看她坐起来了就万事大吉了,你要等着她穿衣服了,甚至要看她下床了,才行呢!”那老兵正窝了一肚子的火,可钻到空子了,马上借机犟嘴:“分队长,照你这么个叫法,那叫一个后夜,还不得叫到明天早晨啊!”
吕师推开自己临时的房间,屋子里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得看哪哪爽。吕师摘下大檐帽,按规定摆放到叠成豆腐块一样四方整齐的军被上。她上午想跟指导员好好聊聊,出门一看,见隔壁指导员的房门紧闭着,像是在补觉。到文书屋里一问,果然,指导员昨天带值的大前夜,两点多才吃完夜餐回来。吕师本想再找连长聊聊,刚一转身,就想起连长去参加团里的连长集训了。她站在静静的走廊里想了想,就一个人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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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6(2)
在楼梯上,迎面碰上一个正下楼的女兵,一看,是个列兵。梳着齐耳短发的小列兵,一见到总站的吕主任,羞涩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四环素牙。吕师一见这一口的四环素牙,马上亲切得不得了。她在连里当班长、分队长、指导员那8年间,有多少个长着四环素牙的女兵在她手下呆过呀。这些年,也许是生活水平提高了,也许是医疗水平健全了,反正四环素牙是越来越少了。猛地一见这个长着四环素牙的小女兵,吕师心里不光有亲切的感觉,甚至还有了几分温暖。她想起刚才饭桌上赵团长关于老家打麦场的说法,心里愈发地有认同感了。
上了三楼,穿过空旷的俱乐部,径直走到荣誉室的门前,一推,门竟然给锁了。上个星期刚来时,她在指导员刘敏的陪同下,参观了新建不久的连队荣誉室,看到了几张自己的黑白老照片。当时因为有指导员在一旁寸步不离地陪着,再加上又有口无遮拦的边锋,她没好意思仔细看。今天上午想趁着这难得的清静和机会,一个人好好欣赏一下自己年轻时的丰采,想不到却碰上了铁将军。她有些扫兴,又有些恼火:荣誉室还锁什么门?难道还担心战士们多看几眼吗?
正扫着兴,听到走廊那头有笑声传来,间或还有“咚咚”地蹦跳声。她觉得纳闷,心想谁会在这种时候,这么不懂规矩地吵闹呢?
循着笑闹声,走到了尽头。这里原来是个洗漱的大水房,后来因为把东边的水房装上了太阳能热水器扩建了,这个水房就拆掉不用了。连里打算在这里搞一个健身房,花不了几个钱的木牌子都性急地挂上了,老鼠却迟迟拖不来那大头。那3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至今还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本来老鼠们似乎都拖着大头上路了,让指导员刘敏义正词严地又给“辞”掉了。
走到门口,听到里边起码有三个声音在议论健身器械的事。
一个说:“要不是指导员多事,咱们现在哪会在这儿画饼充饥!”
另一个赞同说:“就是,指导员就会瞎正经!又不是去三陪,陪着吃顿饭喝点酒至于的吗!”
还有一个也没异议,甚至更甚:“再说了,三陪怕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付出,哪来的收获!”
一个说:“你说的倒轻松,让你去三陪你三陪呀?”
那一个说:“那要看陪什么了,如果只是陪吃、陪喝、陪唱歌,也没什么吧?”
另一个说:“想的好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