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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股票市场操纵的受害者一样,只剩下大而空的钱袋。
不过,这种阴谋的受害者相对来说较少。数千万的投资者或者足够幸运,或者足够精明,避开了大部分受哄抢的联合企业股票和其他交易最频繁的投机股票,正处于有利的位置。一直到1969年年中,人们都不一定要购买道琼斯蓝筹股才能发财。比如,如果你1965年初买了仙童照相,你的钱就变成原来的三倍了。如果你在1967年初买了博伊西加斯凯德公司(Boise Cascade)股票,你的资产几乎已经变为原来的四倍。就连美国家庭用品公司这样的老马自1966年底以来也翻了一番,任何一只基本面良好的其他股票也都有类似的业绩。这些可观利润中的大部分都将在第二年消失,但此时没有人知道这一点。1969年年中,账面利润还美美地在那儿,使小投资者感到自信和富有,从而进入一种消费情绪。私立学校和大学正在从蜂拥而至的申请者中精心挑选录取者;昂贵的餐厅里很少有空位;在一些地方,马路上的梅赛德斯几乎和庞蒂亚克一样常见;整个夏天和秋天,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飞往或来自欧洲的满乘飞机如此之多,以至于它们有时不得不花数小时等待跑道清空,以供起飞或降落。染上华尔街情绪的投资公众正仿佛明天不复存在一样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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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滑铁卢前夜的狂欢(2)
证券交易委员会在做什么呢?它自己似乎也染上了滑铁卢前夜的情绪。它由于相关法令几乎享有对公司会计实务独断权的会计部,正沉重地迈着老式而明显不称职的步子,继续把信任交给短视而道德多变的会计师。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职员正经历着自艾森豪威尔政府以来无可匹敌的腐败。那一刻,那将是非常短暂的一刻,似乎一切都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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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投资者的增加产生了一种新的高风险经纪操作,大宗经纪。这时,一家大型共同基金或养老基金可能突然想购买或出售单只股票的10万股、50万股甚至100万股。过去,为这样一笔委托负责匹配买方和卖方,并且在必要时为一方或另一方先垫付资金的责任落在交易场内的专业人士身上;但现在,由于这样的巨额交易牵涉的资金过于庞大,专业人士的自有资本相对于这一艰巨任务显得少得可怜。成功而轰动一时地弥补了华尔街传统交易方式不足的是所罗门兄弟公司(Salomon Brothers),即原所罗门兄弟泄睦展荆⊿alomon Brothers and Hutzler),创建于1910年,是一家多年来处于领先地位的债券而非股票机构交易商。实际上,这家公司在债券交易中的声望颇高,因而一度华尔街对可流通债券的定义就是所罗门公司愿意购买的债券。60年代中期,当高盛和贝尔斯登公司占据机构大宗股票经纪业务的最大份额时,所罗门兄弟的合伙人,以精明、说话温和的威廉·R·(比利·)所罗门[William R。(Billy)Salomon]为代表,经历了一次醒悟。他们想到,大宗股票经纪基本上与大宗债券经纪没有什么区别。在两种情况下,你都需要认识你的客户,机构投资者。所罗门兄弟已经通过交易债券认识它们多年。你必须拥有能够承担巨大资本风险的资源和勇气。所罗门兄弟多年来都是债券市场的投机之王,那么,为什么不进入股票批发生意呢?
1964~1965年,他们开始进入,到1968年,已经成为毋庸置疑的领导者。他们的明星股票交易员杰伊·佩里(Jay Perry)是一个说话很快、极具竞争意识的30岁出头的男人,来自阿肯色州的温泉城,以前曾是债券交易员。在所罗门兄弟位于华尔街60号的嘈杂交易室,佩里将收到一家大机构针对某只股票数十万股交易的询价,比如一笔价值3 000万~4 000万美元的交易。询问公司执行委员会之后,他会在电话中喊出一个比市价稍低一点的报价,但关键是又不会太低,以至于低到假如这么多股票被直接扔给缺乏资金的场内专业人士手中会发生的那样。然后,在连接着所有美国大基金的120键电话控制台(这是场内专业人士不能享受的便利,他们被禁止直接与机构做交易),佩里和所罗门公司的其他部门将开始把这笔巨大的股票分割成小部分,分别召集买方。很多时候,他们能够召集的购买数量会比可供卖出的数量少几十万股。这就是大宗经纪的重要性所在。所罗门兄弟会好心地为自己的户头买下这些剩余股票,完成交易,同时从卖方和各个买方收取佣金。接下来是比较棘手的部分:抛掉所罗门买进的股票,因为它并不想在可能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里把数千万美元的资金套在上面。“我们几乎愿意买任何股票,”所罗门温和地说,“我们买了不少了。”所罗门兄弟通过稳稳地从买卖双方赚取的巨额佣金,补偿了它由于对几乎不了解的公司股票的直觉性投机而承担的风险,而且还不只是补偿。1969年头三个月,所罗门兄弟“横扫”了近600只股票,不断将自有资本置于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交易之中。一天,它曾以5 236万美元交易了万股控制数据公司(Control Data)股票,是纽约股票交易所历史上单只普通股的最大一笔交易。
所罗门公司最大和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大额投机发生在1968年的头三个月,对象是1965年股市表现最引人注目的股票之一,仙童照相。1967年12月21日,很明显沉浸于圣诞节挥金如土情绪之中的所罗门兄弟从一家投资机构以88美元的价格购买了万股仙童,投入资本大约450万美元。同一天晚些时候,该公司以905/8美元的价格卖出万股,从而转眼间赚取了万美元的利润。这样,所罗门还持有近3万股仙童。8天后,1967年12月29日,该公司又从另一家投资机构以881/2美元的价格买入万股仙童。1968年1月22日,仙童的行情相当不好,所罗门兄弟确信此时买入相当合算,公司又以78美元的价格买入了万股仙童,从而以85美元的平均价格总共买入了万股,资本投入近900万美元。
日复一日,仙童没有复活。相反,它持续下跌,很有可能是因为对冲基金知道所罗门手中有大量需要抛售的股票,因此利用这种情况进行了卖空交易。几天的下跌变成几周的下跌,仙童股票完全没有复原的迹象,最后,比尔·所罗门和他的合伙人终于承认做错了。3月1日,他们以66美元的价格卖出了2 000股仙童;3月2日,以591/2美元卖出万股;3月6~9日,以555/8美元卖出万股;最后,3月10~31日,以跌至52美元的价格卖出了所有剩余的股票,这一价格也正是仙童的全年最低价。所罗门兄弟在所有交易中的利润,包括12月21日的资本利得和佣金,是万美元;损失为万元,净损失万美元。
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下个星期,或者下个月,将有一笔新的大宗交易,带来300万美元或者更多的利润,正如所罗门兄弟永远令人满意的年度财务业绩所证明的那样。大宗交易绝不是有助于午睡的业务,相反,它要求人们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而且它使共同基金及其客户,即投资公众,能够把一部分风险转嫁给杰伊·佩里这样具有钢铁意志的专业人士,他们看上去总是随时准备行动,还有比利·所罗门这种似乎永远不会慌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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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滑铁卢前夜的狂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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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发生了一些不那么有益的变化。许多共同基金本身正在利用宽松的市场环境恣意玩弄一种伎俩,使它们的资产价值瞬间不费吹灰之力地出现虚假膨胀,就像合并会计之于联合企业一样。不过这种伎俩在当时还是完全合法的。资产价值对共同基金的意义,如同每股盈余对联合企业的意义:它是它的门面,它是吸引新资本的诱饵,也是衡量它成功或失败的尺度。这种伎俩包括使用一种叫做“存信股票”的东西,20世纪60年代末期,它曾被许多共同基金的魔术师纵情使用。在公众的印象中,一个有幸与存信股票有联系的人叫弗雷德里克·S·梅茨(Frederick S。 Mates)。
有一件事大概会令人们感到矛盾,那就是1968年梅茨成为华尔街最成功的年轻基金经理之一,却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心灵高尚和关心社会的人。他出生于布鲁克林,是布鲁克林学院1954届毕业生,娶了一位巴纳德学院的心理学教师,自己在布鲁克林的一所犹太高等学校也做过很短时间的教师,在1967年8月成立自己的梅茨投资基金(Mates Investment Fund)之前,在斯平加恩海涅经纪公司(Spingarn Heine)工作过几年。他的基金立即获得巨大成功,使他很快就能把自己的社会理想融入企业经营当中。在梅茨基金的投资组合资产中,没有一只股票是生产军火、香烟或其他他认为污染环境的产品的公司。他宣布了利用基金帮助“穷人变富”的志向,为了这一目的,他计划将基金的最低投资额降为50美元,并在贫穷地区开展特殊的销售活动。事后表明,他对穷人福利的主要贡献在于,他从未实施这些计划,因此使穷人幸免于成为梅茨基金的投资者。
他把他的办公室称为“威廉街上的犹太集市”,把他的年轻员工称为“花样少年”。他的公司看上去与他所处的时代完全合拍。不论是因为这些公司政策、目标和态度,还是恰恰因为排除了它们的阻碍,到1968年夏天,梅茨基金已经成为共同基金业新的轰动制造者,成立第一年,资产价值上涨了近100%,资金涌入的速度为每天150万美元,远远超过此前由弗莱德·卡尔的创业基金创下的纪录,使得梅茨不得不在6月暂时关闭销售窗口,防止他的公司不堪重负。
梅茨在1968年9月做的一项投资将使他以及基金业的大部分公司,有足够的理由后悔。一家名叫欧米加权益(Omega Equities)的小型联合企业私下以美元的价格卖给梅茨基金30万股普通股。欧米加当时在场外交易市场的市价是24美元左右,因此这一价格看上去是一笔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好买卖,但只是看上去而已。梅茨购买的欧米加股票没有在证券交易委员会登记,因此不能合法转售,直到它们经过登记为止。从操作的角度讲,它们是不可流通的。它们是通过投资存信合法地出售给梅茨的,这些条件在存信中都言明了,买者也同意在未获得登记之前不转售。于是,现在梅茨基金的投资组合中有30万股欧米加股票。问题是,在计算基金资产的时候,应该赋予它们怎样的价值呢?按照当时盛行的奇怪规则,梅茨可能以经过登记的欧米加股票每股24美元的市价记账,即使这些股票并没有登记。或者,他也可能以更符合逻辑的成本价记账—美元。一位终极保守的基金经理则可能鉴于它们的不可流通性只按它们的面值记账。梅茨却没有采取以上任何一种方法,而采取了当时存信股票会计中的普遍做法:他以市场价格为基础,减去它的1/3以反映股票未经登记的影响,从而以每股16美元记账。人们将会注意到,这几乎是他购买成本的5倍。于是,既没有出现欧米加股票市场价值的变化,也没有关于欧米加经营前景的利好消息,梅茨基金却在他骄傲地展示给投资公众的账本上转眼间制造了近500%的利润。
外行人将毫不费力地认识到这是某种形式的欺骗。令人吃惊的不是梅茨这么做了,而是所有的共同基金和对冲基金整个1968年都这么做,并且直到1969年底,证券交易委员会才开始温和地限制共同基金的存信股票投资以及之后随意增高投资价值的做法。让梅茨成为替罪羊的,是很快降临在欧米加头上的某种不合时宜的不幸。到1968年12月初,部分由于欧米加股票的原因,梅茨基金的资产在本年上涨了令人大跌眼镜的168%,使梅茨成为几年内美国基金业业绩遥遥领先的基金。然后,12月20日,证券交易委员会突然终止所有欧米加股票的交易,原因是它的交易“是基于不完全和不准确的信息”。这立即如人们预料的那样导致了梅茨基金的灾难。梅茨基金的许多股东要求赎回股份,但是由于所有欧米加股票都不可交易,因此这是一个梅茨基金不可能满足的要求。从技术上讲,它破产了。但证券交易委员会并不打算迫使它破产,从而给3 300名股东造成损失。梅茨匆忙向证券交易委员会申请无限期中止赎回,证券交易委员会则匆忙而温顺地答应了。
基金业震惊了。这简直毫无道理,股份赎回权是任何时候都毋庸置疑的基本权利,是规模500亿美元的整个基金业的基石,就像银行存款客户有权从自己的账户取钱一样。现在,这一基石被打碎了,存信股票骗局突然曝光,数十家其他基金被怀疑掩藏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