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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半年多学业,吴靖本来应当1932年大学毕业的,只好拖到1933年才毕业。
她父亲知道她从家中逃走后很吃惊,想不到最温顺的二小姐会起来抗婚。他舍不得女儿一人在外没人管,同时也顾虑到社会舆论,毕竟是天津吴家的闺女,于是每月给寄10元伙食费。但是老人家还是很不情愿的,对于她逃婚和后来的自主婚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当她与同学赵燕生在天津结婚时,父母都在天津,却都没来出席婚礼,尽管姐妹和弟弟来参加了,嫁妆自然也一件没拿到。
成了赵四小姐的嫂子
赵燕生是津浦铁路局局长赵庆华的六儿子、赵四小姐赵一荻的六哥。他们和吴靖原先在天津时就认识,到了清华大学,赵燕生与吴靖是同班同学。赵燕生是个艺术加运动型的人才,喜欢戏剧、美术、打球、社交。他个头高大(因此有了英文名,叫LONNY),是清华足球队的守门员,也是棒球队的主力。赵燕生与赵四小姐同父同母,感情最亲近。他虽然排行老六,但生就一派老大哥的慈善胸怀,待人热情、好客,非常忠厚,有侠义之心,常常助人为乐。吴靖在上海“定婚”时,他是同学中最为焦虑的一个。
现在很多报刊上都说,当初赵四小姐去沈阳找张学良将军,是她六哥赵燕生帮忙从家中逃出来的。其实不是的。赵四去东北是1929年,那时赵燕生已经在北京读清华,他并不知道家里事的详情,只是耳闻了许多传闻。当他看到报纸上刊出他父亲与赵四断绝关系的声明后,难过得哭了起来。他从感情上同情四妹,但没有料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在赵四倍受家庭和社会舆论指责的时候,吴靖跟她仍旧是好朋友。在独立地安排人生道路上,她们有共识。后来赵四也来到北京,周末常开着汽车来清华找吴靖玩,身边还带着保镖,是张学良将军为之安排的。在春秋季节天气晴朗的时候,她们和六哥赵燕生及要好的同学、朋友,还常去西山或香山。赵四牙齿不好,在一个外国医生的诊所看牙,吴靖常陪她去。
赵四与吴靖的交往,还有一个不小的收获。吴靖在清华读书时,雇了一个女佣叫吴妈,赵四常去玩,与吴妈也认识了。她认为吴妈这个人很好,人干净又勤快,靠得住。吴靖大学毕业后,赵四就叫吴妈到她家去服务,吴妈答应了。此后吴妈一直跟在赵四身边,还跟去了台湾。她丈夫去世得早,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就由赵四供养读书,几十年间就像一家人一样。
1935年年底,赵四小姐从国外游历回来,陪张学良将军住在上海皋兰路1号那栋小楼里。那时吴靖与赵燕生已经结婚,他们带着才六个月的孩子(赵允皋)一起到上海看望赵四。赵四小姐常年跟着张学良将军辗转武汉、西安等地,难得与家人见上一面,对于哥哥嫂子的到来非常高兴,他们聊起了很多往事,赵四还跟他们谈起一些张学良的趣事。比如讲到张学良在东北干掉杨宇霆的时候,起初总是犹豫不定,后来竟是用抛掷银元的办法来下决心的。赵四说,当时张学良将军非常紧张,因为此事事关大局,事关成败,他接连抛了三次银元(袁大头),全都是头朝下,于是认为这是天意,决心行动。果然事情干得很顺利,干净利索。
那次见面一年后,西安事变爆发,赵四小姐陪张学良在幽禁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无法与家人见面。
西安事变爆发前夕,赵四并不了解西安面临的紧张局势,还邀请他六哥赵燕生和一个朋友胡若愚(曾任青岛市市长,李鸿章家族的李家煐的老丈人)一起去西安玩。赵燕生因为在中孚银行北京分行(光绪帝师孙家鼐的后人所办的银行,孙家也是安徽人)工作,快到年底时银行要年终结算,没能去,胡若愚一个人去了。西安事变爆发的那天晚上,枪声大作,胡若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房间里跑出来,趴在楼梯上朝外看,结果中了流弹。有意思的是,那子弹从他右腮帮子射入,左腮帮子穿出,当时他满脸是血,吓昏了,后来他脸上就留下了两个深深的“酒窝”,朋友们常拿他的“酒窝”开玩笑。赵燕生个头比胡若愚高大,假如是赵燕生的话,推算下来,那枪子儿正好击中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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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后相逢在美国
张学良、赵一荻夫妇到了台湾后,经一位朋友帮忙,吴靖与赵四小姐能通信了。后来,他们在宋美龄和董显光的建议下,开始信奉基督教,所以信中多谈信教的事情。直到八十年代大陆改革开放后,台湾当局也放松了对张学良夫妇的监禁,他们才得以在美国加州重逢。距离1935年年底的那次见面,中间相隔了半个世纪。
最初她们是准备在香港见面的,但是中间的干扰和麻烦事很多,一拖再拖,最后没见成。尽管赵燕生已于1979年过世,赵四还是念念不忘她的六嫂,香港去不成就去美国,她约吴靖到美国见面。当她们在美国加州的一个旅馆里见面时,这对五十多年前的姑嫂,都忍不住流泪了。她们在那个旅馆里住了一个月,真是有说不完的话。吴靖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而赵四总是念记她的母亲吕氏和她的六哥,询问得非常仔细,因为这两个人是最心疼她的人。
后来张学良夫妇定居夏威夷,吴靖每隔两年就去看他们一次。好在吴靖的孙女赵荔家也在夏威夷,她来去都方便的。张学良夫妇晚年的生活由赵荔帮助安排。吴靖九十岁生日也是在夏威夷度过的,张学良夫妇出席了她的生日宴会,在送给她的生日蛋糕上写着:“祝贺你年轻的九十岁 生日快乐!”。
现在,张学良夫妇已经长眠在夏威夷的一座山上了,吴靖也已是98岁的老人了,谈起赵四,仍充满了钦佩之情。她说赵四小姐非常坚强,也很能干,在最困难的时候,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干,诸如煮饭、烧菜、搞卫生,样样都从不会到会,到熟练,就连张学良穿的衣服也是赵四小姐亲手设计的。那是一种半中半西式的衣服,领子是休闲式的,袖口是衬衫式的,带纽扣,衣服下摆左右贴着两个大口袋,好随身携带报纸、眼镜之类,上面还有一个小口袋。一切都是为了方便和舒适,同时也很大方、得体。
“你看见照片上张学良头上戴的深色小帽了吗?那就是赵四的手艺,是她用纱线为张亲手勾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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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寿秘诀:把不愉快的事情忘记
当初西安事变爆发后,日本人不知想捣什么鬼,到处找赵四。赵四找不着,就找她的哥哥赵燕生。他们知道赵燕生在北京中孚银行工作,就多次到中孚找麻烦。日本人没想到,中孚银行在北京协和医院的地下室里还有一个营业所,赵燕生正在那里工作。赵燕生知道世面不好,为了安全起见,1940年,他们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再次来到上海,因为那时日本人还没有进入上海租界,形势相对稳定些。在严仁美的帮助下,他们在上海西部高邮路的一栋小楼里住下,这一住就是六十多年。严仁美的姑姑严莲韵一家也住在那里,大家可以互相照应。
婚后的吴靖开始没有出去工作,在家里料理家务,教育孩子,会会朋友,有空就读读英文小说,生活非常悠闲。后来参加了女青年会的活动,还和丈夫组办过一个话剧团,与赵丹、黄宗英、黄宗江等人成了好朋友,还在兰心大剧院演出过,整天也挺忙碌的。
1952年,她加入了解放初妇女就业的潮流,去一所中学教书,教英语。开头几年学校间常有调整,她被调动了三次,1960年调到南洋模范中学,一直工作到1970年退休。丈夫赵燕生主持清华同学会上海分会的工作,当总干事,在外滩上班。他聘请了一位手艺最好的西餐点心师傅,所以清华同学会的下午茶就非常有名了,尤其那个师傅做苹果派做得最好,被誉为上海滩最好的西点。一些与清华有关系的人就常常去清华同学会举办派对和各种宴请。“文革”中清华同学会被“砸烂”了,赵燕生只好也去教书了。
作为过去豪门望族的后代,“文革”中他们夫妇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房子被占,家中东西被抄走,连他们的生活照片也不放过,以至于现在要写文史资料了,寻找老照片成了一个大难题。她母亲晚年跟她住在一起,曾被迫迈着一双小脚,去太阳底下劳动改造;丈夫在学校受到非人的折磨;儿子也曾被非法监禁。她自己一条腿摔骨折了,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医院里的老医生都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一个“赤脚医生”来为她上钢筋,结果那钢筋不幸穿到了肚子里,这下情况更糟了,必须再拔出来,但是那“赤脚医生”吓坏了,自己又不会拔,怎么办呢?正好门外有一个电工,就叫那电工帮忙。那电工掏出了打理电线的工具,一使劲,总算给拔出来了……
粉碎了“四人帮”,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政治气氛也渐趋正常。
吴靖家已经是儿孙满堂,大儿赵允年一家在美国,小儿子赵允皋一家在上海。她所居住的小楼、小院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早饭后,儿孙们都去上班上学了,她就拿起报纸,阅读当天的新闻,过一会儿,再打开电视机。再过一会儿,来家服务的钟点工阿姨推门近来了……生活就象墙上的钟摆,平静、典雅而准时。
现在你要问她一些过去艰难的生活细节,她好像全不记得了。她说,她不太在乎别人对她怎么样,如果有人对她有什么议论,她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就出去了,不上心,所以总能活在一种自我平衡当中。
若问她为什么会长寿,她会告诉你:“把不愉快的事情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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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来到人间的“丑小鸭”
现年94岁的严仁美老人,当年是上海滩出名的美人。2007年,上海王开照相馆在地下室里发现一大宗年代久远的老照片,《新民晚报》选出一部分电影明星的玉照刊诸头版,竟把她的照片也选入其中。
如今的她眼不花,耳不聋,头发浓密,嗓音清亮,看上去也就是七十来岁。她每天读书看报三四个小时,用速记的方式在日历上记日记,还把看完的报纸折起来,裁成长方形,在上面练毛笔字,每天200字,一字不马虎。
她的头发出奇的好,不用烫,不用吹,自然起伏,婉约有致。最为不易的是,根本不用染色,因为她头上原本就没有几根白头发,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是染上去的呢。这消息有一天传到上海市妇联主任的耳朵里,以为奇闻,要眼见为实,还专门登门造访,果真大开眼界。
人们向她讨教养发护发的绝招,老人家竟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这头发它就长成这样,很听话,要它怎么样它就怎么样。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头上是不长头发的……”
美人都是很有故事的,连头发也有故事。
严仁美出生在一个极富传奇的海派大家族。她的曾祖父严筱舫(名信厚,1838-1906,浙江慈溪人)是李鸿章的幕僚,著名实业家,当过天津长芦盐务帮办,在上海参与创办中国第一家银行中国通商银行,并出任了这家银行的第一任总董,还创办了上海总商会及众多官私企业,是晚清社会著名的能人,被誉为宁波帮的“开山鼻祖”。
严仁美的祖父严子均(义彬,1872-1931)是严筱舫唯一的儿子,世称“多才善贾,颇有父风”,以经营钱庄知名,除了著名的源丰润银号,还经营源吉、德源两家钱庄,并承办源通海关官银号,在金融界很有地位。天津的物华楼金店和南京路上著名的老九章绸庄,都在他的名下。
严仁美的父亲严智多是严家的长房长孙,继续打理家族产业,娶湖州南浔“四象”之首——小莲庄刘镛的孙女刘承毅为妻,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严仁美。严仁美的外公是刘镛的三儿子、上海房地产富商刘梯青。前不久南京东路拆迁的那条著名的老式里弄鸿仁里,当年就是他的产业。
处于这样一个官商结合,声名显赫的大家族,作为严家第四代人中的第一个孩子,严仁美的出生就很引人注目了。跟当时的老百姓一样,官商家族也重男轻女,大家都希望是个男孩。可惜未能如愿,偏偏生下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个不足月的孩子——严仁美的母亲怀孕八个多月时,不慎患病,一直高烧不退,引起早产。这个孩子生得很不顺利,其母熬了三天三夜,痛苦不堪,最后还是一位有名的产科医生用了产钳,才保住了她们母女平安。(6-4)
当她母亲看到是个女孩,样子又瘦又难看,头上连头发都没有,失望地哭了起来。可是当爷爷的却十分开通,对儿媳说:“不要紧,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