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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孩儿,吃药后巴巴地等着大人给一粒糖。
公孙策哭笑不得,摸着他的面孔,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庞统不依不饶,左手钻进他的衣襟,缠绵了许久才放开。
这时天已经亮了,公孙策又到久违的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饭,端到床头去喂那人吃了,累得都有点晕乎。
庞统还是皱着眉,看见他笑笑,重新涂一遍药油,才又睡了。
公孙策在他身边守了一会儿,想到要给包拯打电话,走到客厅,还没按号码,门铃就响了,他出去开门,迎进来的竟然是耶律连城。
那孩子看见他一如既往的坏脸色,开门见山:庞统呢。
他冷淡而客气的:睡觉呢。
耶律连城比他还像这家的主人,准确地找到卧室,招呼也不打,推门就往里走。
公孙策伸手要拽他:他休息呢,你去别打扰。
谁知少年敏捷得很,身形一晃,就进去了,迈到床边,看了庞统的神色,又望公孙策:他受伤了?我就知道,跟着你没好事!
庞统被他吵醒,瞪了公孙策一眼,却不看耶律连城,只是冷冷道:你出去!
耶律连城也不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盒子,笑嘻嘻的:你昨天没带着我给的礼物啊,情人节礼物呢。
公孙策只觉得指尖的温度倏忽回流到心脏,那孩子已经开始检查庞统的伤势。
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庞统说过,不让他担心。
昨晚一宿没睡,迷糊糊的,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正在播新闻,他听见卧室里庞统的大呼小叫,又想到那孩子的一片心意,实在可怜。
看了两眼电视,就睡了,再醒来,新闻刚刚结束。
前后也就十来分钟。
他头脑清明了许多,想起那个还没来得及打的电话,一边按包拯的号码一边不小心听到卧室的声音。
庞统还在叫:你出去行不行……喂,你……
后面的声音没了,电话里传来“嘟…嘟…”声,等待接通。
庞统却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公孙策,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啊!
他把手机从耳边取下:啊?
庞统夺过他的手机扔沙发上,一字一顿:我叫你呢!
我……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就清净了!
他从没看见过庞统生这么大的气,眼角都挑了起来。
耶律连城双臂抱在胸前,靠着门框看他俩,嘴角有点红肿:你们的事用不着拿我出气,我走了!
庞统对他喊:你快点走吧!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耶律连城慢吞吞地走到门口:你现在不就看着我呢吗,还能把我怎么样?
庞统“腾”站起来,公孙策赶紧过去拦,他右臂不能动,左臂力气还是很大的,看见公孙策站过来,伸手推开他。
他往后退了两步,却是被耶律连城扶住,少年的声音有点不屑:你就这样对你的旧爱?
公孙策立定了,人有点呆呆的,耶律连城潇洒地拍拍他的肩:我走了!
他还有点残存的礼仪,送客人到大门口,往回走的时候才觉出冷,忘了穿外套。
庞统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我们过几天回去……没什么事……
他刚给包拯的电话想必接通了,也就是说,包拯什么都听见了。
庞统挂了电话,两个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沙发上,对视一会儿,公孙策转身进了展昭住过的房间。
他实在有点累了,倒头便睡。
朦胧中有人埋在他的颈间,他叹息着摸摸他的头发,那人说:公孙策,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是对我太信任了还是对我太绝望了,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可能把有那样心思的人跟你放在一个屋子里。
他说:庞统,你对他,还是不一样的,你反抗的太激烈,生恐别人不知道你对他的拒绝,你想想,你对待展昭玉堂,呼来喝去,对待这个孩子呢?他已经成了你生活中的一个角色,对不对?他给你的困扰,是因为你在意他了,对不对?
庞统说:不是的……我说不明白,可是不是这样的。
公孙策复叹一口气:唉,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你的伤呢?又是侦察机密?
庞统“唔”了一声:给我把药换上吧。
整个白天过得还算太平,只是两人的眼神都有点闪烁。
晚饭又是公孙策做,有点心不在焉,米还没下锅就被烫了,他不敢出声,把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庞统可能还在睡觉,想了想,出去买饭了。
饭买得很顺利,但还是一路小跑回来,还没到家,就远远看见庞统站在大门口抽烟。
他磨蹭了一下,才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庞统说:没什么,睡多了,看看你。
他握住那人的左手,才发现他手心有一个打火机。
庞统习惯用火柴点烟,现在右手不方便,只能用打火机了。
他觉得喉咙哽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受伤的话,庞统肯定能想到这些……
他不是不够珍重他,只是思想有点乱了,理不清楚。
晚上头疼得厉害,还是睡不稳,一会儿梦一会儿醒,公孙策长这么大,曾经遇到的最难抉择的事就是大学选专业。
目前的状况,实在是在他本来的生活之外的。
可是,反而有种出乎意料的冷静。
有一些东西,似乎渐渐清晰,而另一些东西,却是渐行渐远。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间,他刚刚睡了,庞统又把脸伏在他颈间,朦胧中情人面颊的温度特别清晰,他意识中有些温暖,伸手揽住了他。
庞统只是轻轻唤他的名字:策…策…策…
他听见了,还是有点混沌,不能张口说话。
有温热的液体慢慢落下来,他一激灵,终于清醒,叫一声:庞统?
那人也不抬头,有点呜咽,他抚摸他的头发:疼吗?
庞统似乎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没有灯光的室内,只看见男人因哭声压抑而起伏的后背轮廓,他下巴抵在那人的头顶,眼泪也落了下来。
良久,庞统才哽咽着说:公孙策公孙策,我只是舍不得你……
(29)
公孙策只觉得泪都滑到耳朵里,来不及擦,耳边嗡嗡的响声。
他一直试图做的,就是保护庞统。
这样的意图,说不出来,感觉却很清晰。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纵说不上天长地久,但一日就是一日。
他不奢望,也不想虚度。
可是,他想的,却总是做不好。
他知道庞统瞒着些什么,又不知道他究竟瞒了些什么。
话说回来,他自己,也不是对他全部坦白。
庞统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了,却不起来,只闷闷的说:明天回去吧,包拯说想你了。
公孙策“嗯”了一声:我也想他了。
若是往时,庞统听了这话,少不得冷嘲热讽一番,这次却只是轻轻哼一下,也没多言,翻身躺好。
公孙策在他身旁静听,不多时,那人就睡沉了。
次日打点行装,两人坐飞机回去,傍晚就到了。
公孙策也不等庞统开口,直接吩咐出租车去了医院。
耶律俊才不在,公孙策想庞统也不算大伤,哪个医生都能看好的。
谁知庞统硬是打了电话,把耶律俊才找来,给他包扎好了才算了事。
耶律俊才慢吞吞的说:你们俩总算回来了,把我家搞得鸡犬不宁。
庞统也不给面子:你家的组成可真够奇特,又是鸡又是犬的。
耶律俊才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一掌打在庞统的右肩:你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
公孙策忙拽住耶律俊才:你,你怎么能打病人!
耶律俊才白他一眼:就他那伤,不用看医生,两天就好了,蒙人的。
公孙策扶住庞统的手:两天才好的也是伤啊,虽然不重,可是很疼的。
耶律俊才收拾一下东西:疼?他皮糙肉厚的,不知道什么是疼……不过要是你挨打了,说不定他就不这么忍气吞声了,我倒没看见过哪个刑警队长,这么两次三番的被人打的!
庞统皱眉毛: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让我挨打了?
耶律俊才说:连刑警队长都挨打,我们普通公民还有什么安全感!
庞统说:我是照顾你的生意,你别不知好歹!
看这架势就算打不起来也离说相声不远了,公孙策拖了庞统出来,到了外面,才发觉不知去哪里好。
可去的地方当然很多,庞统的家,他的家。
但是,哪个地方才算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这段时间过得丰富多彩,他太需要安静。
庞统说:估计明天我这手就能活动自如了,你别担心。
他摇头:我不担心,不担心。
庞统说:那……
公孙策低头:那我先走了,有事……找我。
庞统看着他的背影,暮色在铅灰的天际,一点一点隐了下去。
他只记得他的背影。
仿佛生生世世,只等待着送他的这刻。
他在原地,一个圈又一个圈,转来转去,分不清起点和终点。
可是圆心就是他,他围绕着他,一个个轮回都过去了。
他可以时时刻刻给他安全,却永远无法给他安全感。
(30)
没过几天就到了元宵节,庞统果然没打电话,想必没什么事。
短信倒是没少过,他很少发牢骚。
阳光灿烂。
包拯约公孙策逛逛,大街小巷。
说不上心不在焉,可是又从容不起来。
包拯絮絮叨叨讲他在南方的见闻,激动的时候,手舞足蹈。
公孙策问:你自己去的?什么大案子,过年了也不休息。
包拯说:也没有案子,赵祯在那边有生意要照顾,我们就过去了。
公孙策笑:人家赵祯去照顾生意,你去照顾什么?
包拯说: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你不必担心,倒是听说你们那边风生水起啊,我早就说过了,你这厮,就是个祸水!
他们两人互相嘲讽惯了,公孙策沉默的走了几步,猛地蹿起来掐住包拯的脖子,身边的人潮突然涌动,公孙策吓得松手:不会吧,我掐你一下惹起民愤了。
包拯扯住他:过去看看,好像有人跳楼。
那是将近二十层的高楼,警察已经把周围封锁,还是围满了人。
仰起头,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楼顶的身影。
包拯拽了公孙策的袖子,挤到了前面:看见了没,左边那个是要跳的,右边那个是救人的。
公孙策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包拯说:感觉出来的……情形不妙啊,那人好像铁了心了,这么高的楼层,消防警也很难救援。
公孙策又低声问:你怎么又知道?
包拯说:我们社会科学呢,就是要研究人的心理,不像某些人学的自然科学,成天面对着石头……你若猜不对人心,再了解石头都没用。
公孙策想反驳他,话没出口,不远处的警察拿着对讲机大声说:庞队!你下来吧……专家马上就到了……那人疯了!
接下来就静了,身边耳边,全没了声音。
这就是他的工作,他第一遇到,高高的楼顶,看不清楚的距离。
他再没有力气勇气抬头看,可是眼睛死死盯着上面。
傍晚,晴。
夜色已初初浸了过来。
古人那么浪漫的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我靠!
这算是什么约!
左边的人翻身就要往下越,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