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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千百年来珠峰一直静静地矗立在喜马拉雅山麓,但它首次明确出现在地图册中却是仅仅300来年的事情。18世纪初,清朝进入康熙盛世,康熙皇帝眼见国力渐长,决定绘制全国地图,于1714年和1717年先后两次派出理藩院主事胜住、喇嘛楚尔沁藏布和兰本占巴三人对西藏地区进行勘测,在后来完成的《皇舆全览图》中珠峰以“朱母朗马阿林”(阿林,满文“山”)的名字现身,这一名称被法国地理学家昂维尔以“Chomolangma”为引用,记入了自己1733年在巴黎出版的一份地图中。
正如英国人前后花费32年才登上珠峰山顶一样曲折,珠峰的名字和它究竟有多高,在历史上也不是一帆风顺就确定的。在西方文献中,珠峰亦被称作额尔菲士峰(Everest),这个名字被周恩来总理1962年访问尼泊尔时点名不喜欢,直言是英国人强加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在19世纪之前,安第斯山脉一直被西方认为是地球上最高的山脉,绝大多数欧洲人都不知道喜马拉雅山脉的存在。1808年,英国基本征服印度后开始对印度平原做测绘,以确定自己统辖的范围,顺便试探未知的兴都喀什、帕米尔乃至中国西藏地区。英属印度测量局人员从印度南部一路缓慢出发,到1830年代才到达喜马拉雅山麓,彼时尼泊尔担心被英国占为殖民地而拒绝他们入境,但这种拒绝并没有毁灭英国测量这片广袤大地的野心。
1847年11月,英属印度测量局局长安德鲁沃通过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东端的Sawajpore观测站发现了一座极高的泛射白光的冰山。作为一名极富野心又勇于挑战的测绘人员,安德鲁沃1849年派手下尼科尔森勘测这座冰山的高度。由于没有考虑到光线折射而扭曲的高度,尼科尔森测算珠峰的高度为9200米,这让珠峰超过当时所有的山峰,晋升世界第一峰。
这个发现让整个测量局感到兴奋,在尼科尔森患上疟疾后,安德鲁沃带人又继续测算,1852年宣布山峰的高度是米,这是珠峰首次被确定为世界第一峰。在他的提议下,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于1865年将珠峰命名为“Everest”,以纪念他的前任、首次测量喜马拉雅山脉的英国人乔治·额尔菲士(George Everest)。
当哈瓦德巴里的登山队到达珠峰脚下时,他们已经知道了珠峰的真名,但英国皇家地理学会拒绝根据当地居民的习惯而改名,“额尔菲士峰是例外,必须维持我们熟知的欧洲名称。”在国力雄厚的英国面前,无论是当时的尼泊尔还是中国政府都难有发言权,所以“额尔菲士峰”一直出现在地图文字记录中,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1952年,我国内务部和出版总署发出通报,指出“额尔菲士峰”应正名为“珠穆朗玛峰”。
除了给珠峰正名,我国政府自建国起还将“精确测量珠峰高度、绘制珠峰地区地形图”列入国家最有科学价值的科考项目之一。1954年,印度测量局再次来到珠峰,在1852年的基础上测定珠峰为米。1960年5月25日凌晨,我国珠峰登山队在突击组长王富洲的率领下,首次从北坡国境内登上了峰顶。15年后的1975年5月27日,我国登山队携带测量觇标到达顶峰,两个月后的7月23日,政府向全球发布消息,精确测得珠峰的海拔高程为米。
此后,尽管包括尼泊尔等部分国家认为珠峰海拔8850米,但米的高度被越来越多的国家认可。2005年,国家测绘局再次组织开展珠峰测量工作,最终认定它的新高度为米。尽管高度减少了米,珠峰仍然是世界第一高峰,等着人类的一次又一次征服。■
本文来自《看历史》2010年6月刊
何家村窖藏文物展 开放时代的遗宝(1)
《看历史》特约撰稿┃小六
从2010年4月6日起,陕西历史博物馆将常年展出《大唐遗宝——何家村窖藏出土文物展》。这是“何家村遗宝”自1970年发现以来首次大规模集中对外展出,其中包括镶金兽首玛瑙杯、鎏金鹦鹉纹提梁银罐、鎏金舞马衔杯纹皮囊银壶和鸳鸯莲瓣纹金碗四件国宝。齐东方说:“这批文物代表了唐代金银器工艺和美术发展的最高峰。”
进入陕西历史博物馆西展厅,正中间的位置,陈设着两只不起眼的灰色陶质大瓮和一只提梁银罐。很难想象,上千件精美绝伦的金银器就是放在这里,埋藏了上千年,直至1970年的一次意外发现。
■ 四十年前的意外挖掘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970年10月5日,陕西省革委会打电话给陕西省文化组,相当于现在的文化厅,说是在西安市南郊何家村陕西省公安厅下属的一个收容所,在盖房挖地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陶瓮,估计是文物,让派人过去处理。”韩伟是原陕西历史博物馆副馆长,何家村窖藏的主要发掘人之一,其他四位主要发掘者都已过世。他向记者回忆着当年的情景,“我们当时所在的单位是陕西博物馆·陕西文馆会里的文馆部,*后改名为考古所。我们的部长杭德洲接完文化组的电话,便带了我、雒忠如、王玉清、杜葆仁去看现场。我们去的时候,陶瓮里的东西已经取出来,在会议室摆了一桌子,我们一看就知道是非常重要的文物。”
杭德州他们大致清点了一下桌上的文物后,发现陶瓮是埋藏在活土中,出土的有些器物不能成套等现象,根据这些情况推测,附近可能还有文物埋藏。同时,为了弄清楚出土文物的遗址范围,杭德洲等人决定从10月7日开始进行钻探。“一般唐代埋藏距离现在的地面是米,秦代地面距离现在就是米,不会太深,我们从很远的地方往回收着探。10号那天,距离发掘地比较近的时候,有情况了。有一片区域陶片很多,我们不停把陶片打穿往下探,唯独有一个地方打不穿,探杆一上去就不停地颤动。实际上,是杭德洲的探杆插到了第二个陶瓮的肩部。你在展览中,看到有一个陶瓮肩上有一缺口,就是这么来的。”
当年的这片发掘地,现在是陕西省国家安全厅的所在地。在唐朝的时候,这一片位于长安城兴化坊内,该坊处在朱雀大街以西,往北过两坊是皇城,西北跨一坊是西市。盛唐时期,朱雀街两边四坊的范围内,居住着许多重要的人物,街东兴道坊有殿中监左散骑常侍知尚食事李令问宅,安仁坊有玄宗第二十五女万春公主宅,崇义坊有秘书监马怀素宅,刑部尚书韦坚宅,兴化坊有邠王李守礼、京兆尹孟温礼、晋国公裴度、租庸使刘震等曾在此居住。环视兴化坊的周边,就能看出这里是皇家贵族和高官显贵居住的黄金地段。
“当时向革委会主任汇报后,他还特意派了一个吉普车给我们用,这还是美国二战的吉普车,是解放战争的时候被缴获的。挖掘是在第二天早上,很快考古工作者们就挖出来一个大瓮和一个提梁银罐,这里面出的东西不亚于前一罐。”
■ 唐代金银器窖藏之大者
到今天,四十年过去了,韩伟回忆起来的时候,仍然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展览中,有一件方形青玉,长11厘米,宽厘米,高厘米,这是第二个陶瓮里出来的第一件文物,在它的下面,摞着银碗、银盘等金银器物。”
何家村窖藏文物展 开放时代的遗宝(2)
当将金筐宝钿团花纹金杯从瓮中取出来的时候,腹部原镶嵌的宝石因老化酥解而纷纷掉落,更让人惊奇的是它物中藏物,打开鎏金鹦鹉纹提梁罐的盖子,里面有水,几团金箔漂在水面,12条小金龙井然有序地站立在上面,红、绿、蓝等宝石也全部在水中。
“挖掘结束后,我和王玉清两个人负责登记,称重。出土文物从种类看十分丰富,包括日常生活所用的饮食器、药材、玉带、银盘、银板、货币,种类很多,有一千多件,金银器成器皿的270件。银铤8件,银板60件,我记得金银铜钱币466枚,其他像金龙12个,玛瑙3件,水晶器1件等。”韩伟说,“这是一次非常重大的发现,在学术发现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西安是唐都长安的所在地,何家村遗宝出土地位与皇城附近,在京城内发现这么集中、丰富的宝藏还是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自50年代以来,西安地区发现唐代金银器窖藏大约20处,无论是数量、种类还是品级,没有一处能比得上何家村遗宝。”
■ 异域风格的唐代金银器
“我们这次共展出何家村窖藏出土文物300多件组。这是自1970年发掘以来,首次大规模、系统化的公开展出,其中有一多半为首次公开亮相。”
镶金兽首玛瑙杯是迄今考古发现唐代俏色玉雕的海内外孤品,被国家列为禁止出境的国宝级文物。俏色玛瑙由红、棕、白三色相杂,如同夹心饼干,层次分明,鲜嫩滋润。玛瑙杯整体形状像一只伏卧的小兽,竖立的一端为杯口,稍平直的一端雕成生动可爱的兽首。兽首圆瞪双眼,目视前方。兽头上下的肌肉,寥寥数刀,刻画得十分逼真,两个长角,粗壮有力,硕大的兽耳高高竖起,兽嘴上镶嵌的金塞,能够灵活地盖合。
“目前学术界对这件珍品的产地和时代仍存有争议,但对其造型为西方的‘来通’却是一致的认识。”陕西博物馆馆长成建正说,“‘来通’是希腊语音译,用于注酒。当时人们相信用它注酒能防止中毒。举起‘来通’将酒一饮而尽是向酒神致敬的表示,所以也常常用于礼仪和祭祀活动。”从唐代以前的图像资料看,用这种酒具饮酒的场面常出现在胡人的宴饮生活中。在中亚、西亚,特别是萨珊波斯(今伊朗)的工艺美术中是十分常见的。何家村出土的这件或来自西方,或出自唐人工匠的仿制。
“这批东西非常独特,它代表唐代金银器工艺和美术发展的最高峰。”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齐东方说。
开放的唐代以追求新奇为时尚,穿胡服,食胡食,跳胡舞成为当时人们热衷的事情,而输入的外来物品担当了文化传播的角色,对唐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萨珊和粟特等地区输入的金银器成为唐代皇室贵族们追逐的对象。
展览中有一件素面罐形带把银杯,设计巧妙、实用。杯子的环形柄上焊有平鋬指垫,拿杯子的时候,拇指可以按在指垫上,既舒适,又能帮助其他手指加力持重,增加拿杯子时的稳定性。目前中国出土的资料中,只与李家营子素面罐形带把银杯相似,而与其他大量唐代银器风格迥异,这是粟特在7至8世纪盛行的器物形制。同时还有来自波斯萨珊王朝库思老二世时期制造的银币,日本奈良时代和铜元年(唐景龙二年,公元708年)铸造的合同开珥银币。
这批文物中除了有明确来自异域的物品外,还有惟妙惟肖的仿制品。至于唐人受外来影响下制作创新的产品则数量更多,许多器物前所未闻。比如人物忍冬纹八棱金杯、伎乐纹银杯、鎏金伎乐纹八棱金杯,形制及长须下垂的胡人头像都是粟特银器的风格,但器物厚重,制作方式和构图模式又不是粟特风格,很有可能是由生活在长安的粟特工匠制作的。
鎏金仕女狩猎纹八瓣银杯,形制上虽然还保留着粟特带把杯的遗风,但褒衣薄带的侍女已经完全中国化了,可能是唐代工匠在粟特银器影响下改造、创新的作品。鎏金海兽水波纹银碗,鎏金双狮纹银碗,碗内底部突起的动物纹装饰是粟特银器的特点,做法就是单独用一块银片,捶打出所需的突起的动物形象,然后焊接到碗的内壁底部。这种装饰手法在中国传统的金银器中不见,唐代工匠仿造这种方法进行了巧妙的改良,直接在器物底部锤打出突起的纹饰,这样一来既有相同的立体效果,制作又变得简便。
何家村唐代窖藏金器总重达唐大两298两(唐大两,合今45克),银器总重3900多两。唐代银价不见记载,它与黄金的兑换率大约是五换一或六换一。也就是五、六两白银相当于一两黄金。何家村出土的这批金银器可折合黄金900…1000两。
根据赵璘《因话录》记载 “范阳卢仲元……持金鬻于扬州,时遇金贵,两获八千。”一千两黄金可折合唐钱八百三十万钱。根据温庭筠《乾馔子》中有一段商人买宅子的记载,“一副玉带銙值钱三千贯,每贯当值一千钱,十副玉带銙就值三千钱。”依此计算,仅黄金、白银的本身价值和玉带銙就值三千八百三十万钱。相当于当时15万男丁一年向政府交纳的租粟,这里还没有算上其他各类宝石的价值,以及金银器的手工费用,足见这批珍宝的主人是多么富有。
何家村遗宝是唐代贵族奢华生活的真实反映。发现的金开元通宝30枚,是目前考古发现中唯一的一次。唐代的金、银开元通宝不用于市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