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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世界-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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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一个的目的何在呢?大概要让前面那个人穿得暖和一点吧!
    当一个穿着国家发的制服的人去追捕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时,其目的是使那人也穿上国家发的制服。但颜色是个关键。穿上蓝色服装是光荣的,穿上红色衣衫是倒霉的。
    有一种下等的紫红色①。第一个人想逃避的大概是某种烦恼和这类紫红色的服装。如果另一个让他在前面走而不逮捕他,那是因为,从表面现象看来,希望能发现他去赴一个有意义的约会或到一群值得抓的人那里去。这种微妙的行动便称为“放长线”。
    这个推测可能完全正确,因为扣好纽子的人看见河滩上一辆空马车走过,就向车夫打了个手势,车夫也已会意,很明显示他知道在跟什么人打交①罗马帝王穿紫袍。此处指囚犯穿的红衣。
    道,就把马转过来并开始漫步在高岩上跟着这两个人。这些个走在前面的衣衫褴褛的可疑的人并不知晓。
    沿着爱丽舍广场的树木街车轮滚动着,人们可以在护墙上看见车夫的上半身过去了,他手里拿着马鞭。
    警署对警察的秘密指示中有一条,内容是“身边总得有一辆街车备用”。当他们各自都在进行无可挑剔的战术时,两人走到了一个通往河滩的斜坡,那时从巴喜来的马车夫可以从这斜坡到河边饮马。为了整齐对称,这个斜坡后来因被整修而消失了。马儿渴得要死,但人的眼睛却舒服了。原来穿罩衫的人要走上这斜坡,想法逃入树木成林的爱丽舍广场,但那儿警察密布,是另一个人方便下手的场所。河岸的这一处离一八二四年勃拉克上校从莫雷搬到巴黎的房屋不太远,这所房子叫做“弗良索瓦一世住宅”,附近有一个卫队。使监视者大为惊讶的是,被追捕者并不沿着饮水的斜坡走上来,却继续在河滩上沿着河岸前进。他的处境显然非常危急。除非是想跳进塞纳河,不然去干什么呢?
    从此没有办法再上河岸了,不再有斜坡,也没有阶梯,他已到了塞纳河拐弯处接近耶拿桥的坟,那儿的河滩越来越窄,最后成一细条伸入水中淹没,这里他将不可避免地夹在右边的陡墙和左边及前方的河流中,而后面又有警务人员跟踪。
    这边河滩的尽头,确实被一堆六七尺高的不知拆毁了什么而留下的废料挡住了视线。难道这个人以为躲在这堆别人只要一绕就到的瓦砾后就行了吗?这种应付的方法是幼稚的。他肯定不会这么干。小偷还不至于天真到如此程度。这堆瓦砾在水边堆成小丘,延伸到河岸的高墙那里,正与海岬相类似。
    被追踪者到了这个小丘就越了过去。他不再被另外那个人看见。
    后面那个人,他既看不见人,也没被人看见,他马上利用这点,不再遮掩,飞步前进,一会儿就到了那堆垃圾边,他绕了过去,在那儿他吃惊地停了下来,他追捕的人已经不见了。
    穿罩衫的人已完全失踪。
    从废物堆开始河滩的长度连三十步都不到,接着就没入拍打岸墙的水中。
    这个逃亡者绝不可能在跳入塞纳河或爬上河岸时不被跟踪的望见,他到哪儿去了呢?穿着扣好纽子的长大衣的人一直走到河滩尽头,在那里沉思片刻,两拳开始抖动,极目搜索。忽然他拍着自己的额头。他发现在土地和水的接连处,有一扇宽矮的拱形栅门,装有很厚的一把锁和三根粗铰链。这是一种装在河岸下方,半露水面半在水下的铁栅门,一股黑水从下面流出,泻入塞纳河。在生锈的粗铁栅后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有拱顶的阴暗长廊。
    这个人两臂交叉在胸前,用责怪的神情望着铁栅栏。他望着还不够,还想推动铁门,他摇它,门却很坚固,摇不动。大概它刚才被打开了,奇怪的是铁栅门已锈成这个样子,却没有听见一点声音,但肯定门是又被关上了。这说明这个开门的人用的不是弯钩,而是一把钥匙。这种明确的证据立刻使摇门者恍然大悟并使他发出这样愤懑的感叹:“这简直太不成体统了!竟然有着一把公家的钥匙!”随后他又立刻平静下来,一口气喷出带讽刺味的有力的单音节字,表达了他内心的种种想法:“妙!妙!妙!妙!”说完后,不知是还抱着什么希望,或者是想看到那个人再出来,或者想看到别的人进去,他埋伏在那堆废物后面守候着,怀着猎狗那种耐心的愤激。那辆在他的一切举动之后紧随着的街车,也在他上面靠近河栏杆处停了下来。马车夫预料到将有长时间的停留,就把马鼻子套在巴黎人很熟悉的打湿了的燕麦麻袋里,顺便提一下,政府有时也把袋子套到他嘴上①。耶拿桥稀少的行人,在走向远处之前,回头看一下景色中这不动的两点,河滩上的人,河岸边的马车。
    ①嘴上了套,使他们不能说话。
    四 他也背负着他的十字架
    冉阿让又继续朝前走,不再停留。行走已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圆拱顶的高度有了变化,一般的高度是五尺六寸,这是按一个人的高度设计的。冉阿让必须弯着腰,这样才能使马吕斯不致撞到了拱顶;他得随时弯腰,接着又竖起身子来不停地摸墙。潮湿的石头和粘滑的沟对手和脚都是不佳的支撑点。他在城市的污秽中踉跄向前。间隔着的通风洞的光线相距很远,使大太阳暗淡如月色;此外就是迷雾、腐烂的气息、不透光和黑暗。冉阿让饥渴交加,尤其是渴,这里象在海上一样,到处是水,可是却不能喝。他的体力本是出类拔萃的,这我们已经知道,而且很少因年龄而变弱,因为他的生活贞洁简朴,但此刻也变得撑不住了。他感到疲惫,慢慢减弱的体力使负担变重了。马吕斯,可能已经死去,就象不会动的身体那样沉。冉阿让背着他,这样是为使马吕斯的脸部不受到挤压,并使呼吸能够尽量通畅。他感到老鼠在他的两腿中间迅速地穿过。其中有一 只吓得甚至来咬他。从阴沟盖那里不时吹来一阵新鲜空气,使他略为清醒。
    他到达总管道时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开始他还感到惊讶,阴渠忽然扩大了。他突然到了一条伸手触不到两边的墙,而且头也碰不到顶的巷道中了。
    大阴渠确有八尺宽七尺高。
    蒙马特尔的阴沟和大阴渠接头的地方,另有两条地下坑道,一条是普罗旺斯街的,另一条是屠宰场的,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在这四条路中,不是象他那样明智的人一定会犹疑不定。冉阿让选择了最宽大的,也就是总沟渠。但这样又有了问题:下坡,还是上坡?他考虑到形势紧急,因此不管有何种危险,他必须现在就到塞纳河去,换句话说,要下坡。于是他向左转。
    他幸亏这样做了。要是认为总管有两个出口,一到贝尔西,另一到巴喜,如认为就象名称所指的那样,这是巴黎地下河右边的总管,那就错了。这条大阴渠不是别的,我们该记得,就是过去的梅尼孟丹小河,如果往上走,就通到一条死胡同,也就是它原先的出发点,河的起源处,在梅尼孟丹街的小丘下。它和聚集巴黎水流的从波邦古区起,经阿麦洛阴沟在过去的卢维耶岛输入塞纳河的支管,没有任何管道直接相联。这条支管,作为总管的辅助管道,就在梅尼孟心爱街下面被一块把水分成上游和下游的高地与总管分隔开。如果冉阿让走那条上坡的沟道,他将在千辛万苦之后、筋疲力竭气虚濒危之际,在黑暗中碰上一堵墙,这样他就完了。
    必要时也可以退回几步,走进受难修女街的巷道去,只要在布什拉街的地下鹅掌十字路口毫不犹豫地取道圣路易沟管,然后,向左,走圣吉尔街沟管,再向右避开圣塞巴斯蒂安阴沟,他就可能到达阿麦洛街沟,从这里,只要不在巴士底监狱下“F”形沟道里迷路,就可来到靠近兵工厂的塞纳河出口。但是,要这样走,就必须完全了解这个巨大珊瑚形阴渠的所有分岔和直管。可是,我们要再说一遍,冉阿让对他所走的可怕的路线一无所知。如果有人问他在什么地方,他可能回答:“在黑暗里。”
    他的本能起到了良好的作用,下坡的确有可能得救。他放弃右边两个象抓子一样分岔的、拉菲特街和圣乔治街下的沟管和有支管的昂坦大街下的巷道。走过了一条支流,可能是马德兰教堂的支管,他停步歇息。他很疲累。
    有一个出气洞相当大,大概是昂儒街的洞眼,射进了一道几乎闪亮的光。冉阿让用长兄对受伤弟弟那样轻柔的动作,把马吕斯放在阴沟里的长凳上。马吕斯鲜血模糊的脸在出气洞的白光中映出来就象从坟墓深处映出来一样。他双目紧闭,头发粘在太阳穴上,好象干了的红色画笔,双手垂着一动不动,四肢冰冷,唇角血块凝结。有块血块竟凝聚在领带结上;衬衫进到伤口里,衣服呢子磨擦着开着大口子的肌肉。冉阿让用手指把衣服扯开,把手放在他的脸上,心还在跳动。冉阿让扯下自己的衬衫,尽量把伤口包扎好,这样止住了血。于是,在朦胧的光线中,他俯看着一直失去知觉、几乎没有呼吸的马吕斯,用难以形容的仇恨瞧着他。
    在解开马吕斯的衣服时,他在口袋里发现了两件东西,一块昨晚就忘在那里的面包和一本马吕斯的笔记本。他吃了面包,把笔记本打开。在第一页上,他发现马吕斯写的几行字。我们还记得是这样写的:“我叫马吕斯?彭眉胥,请把我的尸体送到我外祖父吉诺曼先生家,地址是:沼泽区,受难修女街六号。”
    借着出气洞的光,冉阿让念了这几行字,呆了一会儿,象在沉思,低声重复着:“受难修女街六号,吉诺曼先生。”他把笔记本放回马吕斯的口袋里,吃了面包后,他的体力已得到恢复,他又背起马吕斯,细心地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右肩上,开始在沟里往下坡走。
    这个明阴渠是顺着梅尼孟丹山谷的最深谷底线而修建的,大概长有二法里,路的大部分都铺了石块。我们用巴黎的街名,象火炬一样,为读者照亮了冉阿让在巴黎地下的路线。但冉阿让却并没有这个火炬。没有任何东西告诉他,他现在正穿过市中的哪一区或已走过了什么街。只有逐渐暗淡下去的间隔着的微光,告诉他太阳正离开路面,黄昏即将来临。在他头上不断滚动的车轮声已变得断断续续,接着又几乎象停止了。他得出的结论是他已不在巴黎市中心的下面,并且已接近了某个荒僻地区,比如靠近郊外的马路或河岸的尽头。在房屋和街道较少的地方,阴沟的通风洞也就较少。冉阿让的四周越来越黑,他仍在暗中摸索向前。
    这种黑暗突然变得非常骇人。
    五 流沙如女人,狡猾而奸诈
    他感到他走进了水中,在他脚下的不再是石块路而变成淤泥了。在布列塔尼或苏格兰的某些海滨,有时一个人,一个旅行者或一个渔民,退潮后在沙滩上走,远离海岸,他忽然发觉几分钟之内他的行走有点困难了。海滩在他脚下就象沥青一样,鞋粘在上面,这已不再是沙粒,而是粘胶了。沙滩确实是干的,但每走一步,当双脚提起时,留下的脚印就注满了水,尽管如此,眼睛却见不到一点变化,辽阔的海滨匀净而安宁,看起来沙滩到处都一个模样,无法辨别坚实的与下陷的土地。成群欢乐的海蚜虫继续在行人脚上乱蹦。人继续向前,朝陆地走去,尽力走近海岸。他毫无不安,有什么可担心呢?不过他已感到,似乎每走一步脚上都增加了重负。忽然他陷下去了。陷下二三寸。他走的路显然不对,于是他停下来另找方向。突然间他朝脚上一看,脚已看不见了。原来沙已把脚埋祝他把脚从沙里拔出,想往回 走,他向后转,却陷得更深。沙到了踝骨,他拔出来朝左蹦,沙到了小腿,他朝后蹦,沙到了膝下。于是他变得无可名状地惊恐起来,意识到他已被围困在流沙这中了,在他下面是人不能走、鱼不能游的恐怖地带。他如有重负则需扔掉,就象遇难的船卸去一切一样,但这也已经太迟了,沙已漫过了他的膝盖。
    他叫喊着,摇着他的帽子或手帕,他越陷越深;如果海滩上没有人,如果离陆地太远,如果这个流沙层是有名的险恶,如果近处没有勇敢的人,那就完了,他就一定陷入流沙之中,一定遭受到这种惊心动魄的埋葬,这是漫长的、必然的、毫不容情的,需要历时数小时之久,没完没了,无法延缓也无法加快,当你自由自在地站着,身体仍十分健康时,它就已把你逮住了,它拖着你的脚,你每次试图用力挣扎,每次出声喊叫,就使你更陷深一点,好象在用加倍的搂抱来惩罚你的抗拒,就这样,一个人慢慢地沉入地下,还让他有充分的时间望着天边、树木、葱翠的田野、平原上村庄里冒着的烟、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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