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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经过这么多天,祁爸和魏妈妈已经平静多了。之前,魏涵失踪跑到乡下老家时,他们还担心过,只是确认过他没事后,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此时,祁之帆在客厅内面对着一脸肃穆的祁爸,而魏涵走进了里屋,魏妈妈在他以前的房间里,也不发一言。
祁昊眸光一沉,直接进入正题:“你不必多说,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
“好。”祁之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反正他们父子俩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确定自己喜欢男人?”
“以前男女都可以,但是现在,我只要魏涵。”祁之帆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如实答道。
闻言,祁昊倒是低眉思索了半晌,他的眸光几度变幻,最后归于平静:“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和他在一起?”
祁之帆:“嗯。”
“如果这确实是你想要的,那好……”祁昊顿了一下,又缓慢而慎重的问“我最后问一句,你会一辈子对小涵好吗?”
“我会。”
与此同时,魏涵这一边,他慢慢走近了坐在床边的魏妈妈,魏妈妈低头叠着手里魏涵以前的衣服,迟迟没有出声。
因为魏涵已经搬出去很久了,所以眼下这个房间内除了基本的家具,也没有过多的杂物,但里面还是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更是没有用白布遮盖起来,可见魏妈妈还会时常来打扫,就盼着儿子偶尔回家住,哪怕只有匆匆的一晚。
“老妈……”魏涵蹲在了魏妈妈的脚边,轻轻的唤着。
魏妈妈总算抬眼瞧了魏涵,她抿出一个淡笑:“涵涵,已经整整一周了,我想起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
魏涵无言,默默的听着魏妈妈的叙述。
“你啊,自从你爸去了之后,受了委屈就习惯憋着不说,每次我都得慢慢的哄着你,你才会哭着说出来,可傻了。现在转眼间,你个头都这么大了,可这心里面藏得秘密也就更多了,再也不和妈妈说了。”
“对不起,妈,我也不想瞒着你,只是……”
魏妈妈摇摇头,没让儿子继续说下去:“别说了,我都明白。涵涵,我最近也想起了你爸生前最后的交代,他让我好好的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你之前要当厨师也好,做警察也罢,我都没有阻止过,现在我想,如果你真的觉得幸福,我也不会——”
魏妈妈还没说完,魏涵就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带着哭腔道:“妈,谢…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
魏妈妈拍了拍魏涵的背,就像哄着小时候的他一样:“我可是你妈,说什么谢啊。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让你和帆帆互相照顾,我也挺放心的。只是涵涵,就算帆帆他喜欢男人,但我还真没想到他会看上你。”
魏涵:“……”
过了父母这关,还剩下了祁家老爷子。
“奇烦烦,你先别急着带我一起去见你爷爷,我想一个人先单独见见他。”回到了两人的家,魏涵主动对祁之帆说道。
祁之帆眸光一变:“你确定?”
“确定。”
“不怂了?”祁之帆又问。
魏涵直摇头,他的五指慢慢并拢,眼底浮现出一种热切的光彩:“我说过,你就是我的勇气。”
祁家大宅,魏涵做了一点拿手的小蛋糕和饼干带过去,站在祁老爷子面前,魏涵内心忐忑极了,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
祁老爷子淡淡扫了魏涵一眼后,就没兴趣再细细打量了。尽管魏妈妈已经嫁给祁昊,两人是合法夫妻了,但在祁老爷子眼里,除了祁之帆,压根就没有魏涵这个孙子可言,他还远远不够格。
一旁的老管家姓梁,倒是显得和蔼了很多,他给魏涵倒了杯茶。
“爷爷,您好。”魏涵微微行了个礼。
祁老爷子面无表情:“谁让你来的?祁昊,还是之帆?”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来见见您。”
气氛有些尴尬,暗自捏了捏掌心,魏涵觉得自己不能太木讷了,便笑笑道:“爷爷,您果然好帅啊!”
祁老爷子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轮廓看起来依然俊朗,也是声如洪钟。祁之帆比较像他的母亲,但想想祁叔叔的面容,应该是遗传到了祁老爷子。
祁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只觉得魏涵看来挺老实的,不过似乎挺会拍马屁的。
“有什么事么?”老爷子的态度极为冷淡。
“呃,其实也…也没多大的事,就是想带点小礼物,单纯的来看望您。”
“老梁,送客。”语毕,祁老爷子就转身走人了。
“……”魏涵有点挫败,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他们才聊了两句,老爷子就不再愿意搭理他了。
但还好,老爷子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将他拒之门外。
“魏先生,把这杯茶喝完再走吧。”这时,梁管家缓缓道,他对魏涵的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所以倒也不急着催他离开。
“谢谢,我可以叫你‘梁叔’吗?”
“当然可以。”
祁老爷子走后,魏涵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他四处观摩了一下这间大厅,视线一下就被墙壁中央的一幅画给吸引了,红日辉映着朝霞,这是一幅日出图。
魏涵不知不觉就走了过去,赞道:“哇塞!拍得棒极了。”
梁管家笑道:“这是老爷年轻时拍的。我跟了老爷几十年了,我记得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很喜欢摄影,去过世界各地旅游,可是拍下了不少的美景。”
家里来来回回都是傲气的少爷小姐们,像魏涵这种没什么架子的人反而少见,梁管家就忍不住和他多聊了几句。
魏涵听了直点头:“哦,原来还有这种事,爷爷这么厉害,我都没听祁叔叔他们提过。”
梁管家只是笑笑,没说话。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老人家一般起得早,正好最近祁老爷子又忽然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一阵子都有点不安,就睡得更少了。于是天还没怎么亮,他就早早的在院子里晨练了。
“爷爷,早上好!”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祁老爷子觉得有点耳熟,一抬眼,就又见到魏涵的一张傻脸。
“你怎么又来了?”
祁老爷子皱眉道,这小子怎么回事,难道看不出来自己不欢迎他吗?而且管家老梁,怎么会就这样放任他跑到后院来?
忽略祁老爷子眉间的愠色,魏涵傻傻的一笑:“爷爷,我背您上山看日出吧。”
“……”
顿时,祁老爷子就愣住了,这才注意到魏涵戴着帽子,一身运动服,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相机。
时间条件都有限,魏涵暂时没法带祁老爷子去什么雄伟壮丽的名山游览,但s市西南风景区一带,就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坐车过去也不远。从山脚到山顶,没请任何人帮忙,魏涵是一路背着祁老爷子上去的,唯恐错过日出的时间,中途也没休息过几次。
每每瞧见魏涵喘着气擦汗的动作,祁老爷子深邃的眸子里就多出了一分复杂,但他一直抿着唇,懒得多说什么。
等两人到达了山顶,天空也慢慢亮了起来,他们放眼眺望,东方的天际微微露出了一抹橙黄色。太阳缓缓的离开了地平线,先是露出了小小的一角,然后渐渐的,亮光越来越耀眼,冉冉升起的红日飞跃而出,瞬间就散发出万道金光,驱散了原本所有的云雾和灰暗。
世界仿佛一下子就被照亮了,祁老爷子怔怔的看着,原先苍老的脸上现在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看起来容光焕发的,顿时年轻了好多。
漫天的朝霞映衬着旭日,魏涵一脸真诚:“爷爷,我爱祁之帆,请您把他交给我!”
语毕,还深深的鞠了一躬。
祁老爷子:“……”
☆、第58章
祁家大宅的正厅,祁之帆和祁老爷子这爷孙俩正在用眼神无声的对峙着,两人浑身都笼罩一股可怕低沉的气场。
见状,站在祁之帆身边的魏涵,抿紧了唇线,并不敢贸然开口。
“之帆,你是打定主意了?选择他,而不要爷爷我了。” 良久,祁老爷子才沉声道,眯起的眼缝里闪过一道锐芒。
“如果可以,我想求得爷爷的同意。”
“不可能!我不会接受这种事的。”祁老爷子眸光一冷,斩钉截铁道。
他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耳根子渐渐软了,或许和魏涵多相处一段时日,他可以慢慢的接受这个“孙子”。但这绝对不包括,他还能坦然的接受魏涵和自己最疼爱的祁之帆在一起。
这简直太荒唐可笑了!
尽管爷爷已经动怒,但祁之帆依旧淡定自若,像是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会和魏涵结婚的。”
“你!”祁老爷子气极反笑,“呵,你和祁昊那个混小子真不愧是父子。”
祁老爷子有点后悔,也许一开始不该这么疼爱祁之帆的。他一直认为这孩子很聪明冷静,根本不像他糊涂的老爸,明明他们的性格也完全不一样,可偏偏都在婚姻这种终身大事上,如此的忤逆他,非要把他给气死!
“……”祁之帆默然了一会儿,小时候的他,也不太能理解父亲祁昊的所作所为,母亲死的时候,他甚至还仇视过祁昊一段时间。然而现在,他却能深深的体会到这种心情了。
“我只是想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
祁老爷子一窒,胸口闷得发疼:“之帆,我会等你后悔的。”
话音刚落,祁之帆就摇摇头:“抱歉,爷爷,那您可能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了。”
之后,祁老爷子退了一步,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可能他是真的老了,并没有一气之下说出什么断绝关系之类的话,但是也明确的表示了如果以后祁之帆有事,不要找他和任何祁家人帮忙。
没有了祁家在背后支撑,那些因为祁之帆的身份,从而接近他的人渐渐找上各种借口,远离了他,不再与他接触了。流失了一大半的人脉和金钱,这是必然的事,但如今的祁之帆不同了,他压根不在乎。
转身而去的两人走到了门口,魏涵突然一回头,瞧见祁老爷子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久久缓不过神来,只觉得他似乎又苍老了一岁,不由的心疼。
“保重,爷爷。”带着太多的歉意,魏涵又朝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祁之帆拉了拉魏涵:“走吧。”
“嗯。”
最终,两人十指紧扣,慢慢远离了祁老爷子的视线,远离了祁家大宅。
这天,江承惠出院了。
不只是江家的两个弟弟,连着半个月都跑过来照顾她的裴宇洋和潘鑫当然也在。同时,魏涵也来帮忙了,祁之帆正好有空,所以也陪着他一起。
小逸看着三对大人都在自己面前花式秀恩爱,表示整个人不好了。
江承睿等其他人办理完相关手续,又拿着她的衣物行李下了楼。此时的病房内,就只剩下江承惠和潘鑫了。
潘鑫伸手想扶江承惠,她却淡淡的拒绝了:“潘鑫,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潘鑫摇头,沉吟了片刻,突然语出惊人:“小惠,我这次回来是要娶你的。”
“……”江承惠瞬间呆住,脸上也不禁泛出红晕,“你…你别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小惠,嫁给我好吗?”
确实,潘鑫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还一脸的诚恳。
江承惠又傻了傻,一时大脑都没法思考了,就慌张的躲过了潘鑫,匆匆打开病房的门,想要从这份暧昧而尴尬的氛围中逃离出去。
“哎哟!”
门突然被打开了,贴着门偷听的小逸猝不及防,叫了出来,倒在了哥哥江承睿的怀里。
江承惠抬眼一看,一张脸瞬间更红了。
原来病房外,除了她的两个弟弟,魏涵等其他三人也都在,那潘鑫在里面说的话,他们岂不是都听见了?
望着几人错愕不定的表情,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低头跑了出去。很快,潘鑫也尾随着追了上去。
江承惠出院后,又过了两天,裴宇洋陪着江承睿回家来看她。
“江承睿,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自从以后,你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江承惠直接表明了态度,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折腾,他们吵过闹过,自己也进了几次医院,看弟弟依然这么坚持,她也累了。
“姐姐,对不起,我……”
江承惠打断了他:“不用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她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里,紧紧的关上了门。
“姐姐,我一定会常来看你和小逸的。还有,祝你和潘鑫哥幸福!”江承睿在门外大声叫道。
“……”房内的江承惠并没有出声拒绝。
让江承睿和姐姐谈话,另一边,裴宇洋在逗小逸和家里的五只狗狗玩,可两者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紫羊羊,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