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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向死神低头,相搀着依旧在崇山峻岭中连滚带爬地前行。随着光线的逐渐暗淡,体内的热量逐渐消耗殆尽,现在真后悔过早地吞食了那块饼干,但我们运气好转,在天黑之前发现了一个避风干燥且相当温暖的山洞,我们用隧石取火的办法在洞口点燃起一堆大火,既驱走兽又取暖,但饥饿是无法忍受的,只好从洞外取些雪块吱喳喳地咬着吃,算是对空瘪肚子们一种安慰。
周紧靠着我倦缩在睡袋里,难得他有好心情,居然问我“詹,你在想些什么?”我的泪水禁不住滴落下来:“周,即使告诉你,你也不可能把我的话转给我的玛莲……”
“别太悲观了,我们还有明天,”周悄声说。
“明天?今晚我们就会冻饿而死。”我的泪刷刷地滚落着,“我现在倒是很怀念和那三名*士兵在一起的时候,毕竟他们有归家的信念而我们有逃生的希望,人有了信念和希望才能够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唉,但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死……”
“那你是愿意当他们的战俘吗?”周惊讶。
“不,我是指我们五个人联合起来能战胜共同的敌人——这个恶劣的自然环境,不管结局是死亡还是生还。现实点来说,周,即使你现在有食物,但你一个人绝不会活着走出这些大山!”
我有气无力地说着,但在跳动的火光中,周的面部表情极为怪异,是惊讶、愧疚,不一会儿,他做出了令我难忘的举动——他从怀中取出一团包着的手帕,打开,竟是两块半饼干。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
周偷藏的这两块半饼干救了我们的命,使得我们得以安稳地渡过这个漫长的寒夜,无论是周出于什么目的拿出这救命粮,我都十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并且深深地为这些顽强的东方人的生存能力而折服!
虽然饥寒交迫,但大餐后,我们仍有闲心怡志进行一段时间的饭后交流,我向他讲述了我和玛莲疯狂的爱情经历:我和玛莲是在加州理工学院认识的,她对我的爱情似烈火,而学化学的我对这种情感化合物并未有太多的感知,直至我悄然应征陆军化学战部门并秘密飞赴东京开展课题研究时,才发觉失去了自己最为宝贵的人生,丢失后才觉得痛苦并去珍惜。但倔强的玛莲竟然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出我的行踪,义无反顾地只身到东京在茫茫人海中寻觅我,并成功地将醉生梦死的我从日本艺妓的床上拉了回来,同时也拉回了我的心,然而上帝并未向我们射来联心箭,而是抛来重磅炸弹,于是缠绵难忘的三天后,我不得不又一次不辞而别,作这次异国他乡的旅游,周大睁着眼睛羡慕地听我讲着爱情,他说他没有爱情,有的只是延续香火繁殖后代的责任,虽然他大不了我几岁,但他已经有两个可爱的小孩,他说他对生活很满足,不想这样死在异国他乡,因为两个幼小的孩子需要他。
聊着聊着,话题扯到了那三个来去神秘的*士兵,周详细地介绍了他所了解的情况,黑脸老兵,叫张松德(音),中国山东人,四十二军某部连长;长脸老兵,叫刘焕发(音),辽宁人,四十二军某部班长;小士兵,名不详,只知道老兵们呢称他为“小马”(音),部队不详,可能是中国山西人。因为小士兵的口音有些像周的老家晋南语音,这三名士兵参与了六夜阻击战,将强大的装备精良的陆战一师牢牢地阻击在黄草岭一线。撤退中,与其他三人迷失在林海雪原中,在回返途中与我们遭遇。
噢,小马,我不住地喃喃叨念着这个名字,眼前不禁显现出这个勇猛机智却又可爱的小敌人,并且心中为*士兵们的战斗力所叹服!
小马!小马……我在叨念中昏昏沉沉地渐入梦乡,但被周推醒,他恍然若有所思的问:“詹,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叫小马的狙击兵或许是个女的!”
我笑了,不耐烦地告诉他,我见过那小士兵摘下过帽子,露出极短的黑发,只不过是个英俊的东方小伙子而已,怎么会是女性?开玩笑!这是战场,别梦想着有什么艳遇!我翻过身,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巨大的飞机轰鸣声将我们从梦中惊醒,飞机!我们的飞机!我和周连滚带爬地钻出山洞,冲着飞机消逝的方向大喊大叫,但一切为时已晚,天空中依旧阴云沉沉,只有呼呼的寒风刮过,我仰望着天空绝望地叹息着,周却没有悲观,他想出个好主意,发烟火信号,于是我们手忙脚乱地将快熄灭的火堆重新燃旺并使劲地添加湿柴,希望潮湿的木柴燃起的浓烟升上天空,很快发现并不理想,首先是这险峻的山体不能为我们提供一大块平整的地方,其次是吹来的寒风很快就将深烟四散吹得无影无踪,但我们的不懈努力似乎感动了上帝,没多久,天际边传来了嗡嗡声,一架飞机显然发现了我们,在盘旋一圈后,径直向我们飞来,得救了!我和周兴奋的大呼小叫着,狠命地挥手,此刻,重生的喜悦使我激动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永别了,苦难!永别了,那个叫小马的*小士兵,我将要回到温暖的家用,回到玛莲的身边了!
但俯冲而来的飞机使狂喜中的我们征住了,大张的嘴巴由于转霎而来的惊恐而无法闭合——天哪!飞机翅膀下竟然闪出两道火光!密集而至的子弹将我们立足的地方打的天昏地暗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燃烧的火堆被击碎,四迸五裂地溅着火花,如天火般铺天盖地的笼罩着四周,我下意识地躲藏,却不知怎么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恍忽中看见周在我的下方翻滚着,所幸积雪很厚且万幸地没有被满山的树体撞着,当滚瓜烂熟落到山脚时,除了头昏脑胀所幸并没有受伤,我活动了活动四肢,并无大碍,上帝保佑,我在胸前划着十字,并赶紧紧向周滚落的方向跑去,周紧闭着眼,额头上淌着鲜血,空中又传来飞机轰鸣声,该死!我冲天空咒骂着,用尽全身力气背起周冲进了山脚下密密的树林中,轰隆一声巨响,扭头看去,飞机投下的炸弹在我们驻足的山洞爆炸,一团浓烟急速升腾。飞机又绕着山飞了一圈,终于心满意足地摇摇翅膀飞向了远方。
我将周放在雪地上摇晃并呼唤,他终于慢慢地睁开双眼——看来上帝并不喜欢收容这种类型的东方人——不一会儿居然慢慢地坐了起来,并示意不用我的搀扶,他摇晃着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看来他的身体零件并未受到损伤,额头上的伤口不用特殊护理早已自然冻结凝固了,仅是右胳膊活动略有些困难。
我们刚拥抱着说了几句相互安慰的话,又一个灾难悄然降临了!一头冬眠中的熊被爆炸声惊醒并发现了我们!硕大笨重的黑熊正嚎叫着摇摇晃晃地向我们扑来!我和周互视,都是绝望的眼神。
——快跑!我和周相互在喊,撒脚狂奔!
那头饥饿的巨熊紧紧跟来,天知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力量奔跑还是熊的速度快,我感觉熊的嚎叫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背后。
我们终于跑出了树林,前面是白茫茫一片的河谷,刚才还昏迷僵直的周居然匪夷所思地跑在我的前面,当跑到积雪的河床边,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喉咙中像是在团炽热的火,胸部象是在要爆炸似的令我喘不过气来,脚腿已不能有效地听从在脑的指挥。终于,一块碎石绊倒了我,在我跌倒的一刹间,那头巨熊已急速赶来,在我看到它的血盆大口向我咬来时,我紧紧地闭住了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周!——”我只有等待,等待那血盆大口将我的脖骨咬碎,然而那熊的炽热鼻息刚喷到脸上时,听得它一声怒吼,随即离我而去,紧接着听见周近式疯狂的咒骂喊嘶和熊的暴吼!
周在和熊博斗!
我睁开眼,周已经被熊击倒在地,就在熊向周发动致命一击时,一声清脆的枪响,黑熊原地立了起来,摇晃着痛苦地低嚎,随即又一声枪响,一团血花从黑熊头上冒起,熊发出凄惨的怒号,在山谷中回响着,然而怒号还没结束,又一声枪响,第三颗子弹又击中它的脑部,黑熊轰然倒地,再无动静。
周试图用被熊击成半截的粗树枝抵住地站起来,但没成功,他躺在雪地喘着气,笑着说:“詹,如果你不喊我而喊玛莲的话,我不会救你!”
我问:“可是哪位好心人救了我们呢?”
我向枪响的地方看去,两只美军士兵向我们急跑过来。“我们的人,周!我们终于获救了!”我欣喜的大喊,可周苦笑着回答说:“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这么远距离开枪并且两枪击中熊眼的人一定是那*的女狙击手!詹,现实点,我们又被俘了!”
果然,当那两名美军士兵跑近时才看清竟是黑脸老兵和长脸老兵,但他们并未看我们一眼,黑脸士兵朝熊尸开了一枪,见它确无任何反映后,长脸士兵挥舞着雪亮的短刀分解着熊尚温暖的尸体,当我和周终于站起来抱在一起庆幸时,他们已利索地取下了熊的两只前膀,在又割下两大块尚淌着鲜血的肉后,黑脸士兵用绳索将它们穿成两对,然后一人背起一对鲜血淋漓的熊肉向树林中走去,并未看我们一眼,仿佛我们并不存在似的。
我对周说:“跟着他们!”我心里明白,在这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要想不被冻饿而死或是不被野兽分食,乖乖地当战俘是最佳选择。
周显然有些犹豫,若有所思的看着支离破碎的熊尸说:“我们有食物了,用不着再跟着他们,我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大山的!”
我知道周的想法,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就说:“好吧,周,那你在好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另一头熊悲恸的哀鸣。
见我毫不犹豫地追赶那两名士兵,周迟疑了一会,但一听见熊的哀嚎,立即紧紧跟随着我。
树林边上,三名士兵端枪向我们瞄准,示意不许跟随他们,但当他们转身离去,我们又跟了上去,就这样反复僵持一阵后,我们终于被默许加入,一切依旧,还按着原来的队列顺序默默地行走。
天空中纷纷扬扬地弥漫着雪霰,周围寂静地只能听见沙沙的雪声和我们踏在积雪中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进一片稠密松林中,在一块合适的地方我们生起一小堆火,烟被驱散,熊肉被切割成若干块用细枝架在火上烧烤,不一会儿,林间就弥漫起了一股烤肉的浓香,我讨好的冲他们笑着,帮着翻动烤肉块,烤出的油滴在燃烧的木柴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我们围坐在火堆旁伸着脖子使劲地吞咽着唾液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块块的烤肉,贪婪地嗅着浓浓的肉香,他们显然和我们一样饿的近乎疯狂了,没等熊肉烤得半熟,就猛地一个抓起一块大嚼了起来,我看周,他也看着我——动手吃吧!
我们达到默契,一齐伸手去拿烤肉,但被那正拼命用嘴撕扯着肉丝的长脸士兵忙里偷闲地用那把明晃晃的短刀阻止了,我和周怔住了,此时心中满是沉重,绝望,冰凉和无助,还好,那个正费劲撕咬着肉块的小士兵看到了我们如同小孩子般委屈的样子,不禁笑了——说实话他的笑很难看甚至是很恐怖,因为他的嘴里满是鲜红血丝的肉块——但他的笑对于我们简直是春风拂面,小士兵用脚蹬了蹬正瞪着眼珠子努着劲地往肚里吞咽的长脸士兵,示意他收回恐吓。长脸士兵怒目瞪视了我们一阵,终于吞下了满嘴的肉,同时也悄无声息地将短刀收起,而一旁只顾啃着骨头的黑脸老兵则将身子转向了另一面,好机会!我和周不顾一切地抢过两块肉大吃了起来,啊,这鲜美无比的烤肉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我们几乎是在比赛瞪着眼珠子往肚里吞咽的速度,正大口吃着,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那三名士兵停了吃,笑呵呵地盯着我身后,扭头一看,原来是周正痛苦地伸着脖子,眼里溢出泪花,正用手指塞进咀里勾掏着什么,显然,一块致命的短骨卡进了他的喉咙,周抢的肉块最大且吃的最快,难怪要出事,我忙着咽着口中的肉,想上前帮助这倒霉的人,但不知何时,黑脸士兵已悄然绕在周的背后,狠狠地一脚将周踹倒在雪地。周趴在雪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我愤怒了,站起身想大声喊为什么虐待战俘!但喉咙中发不出任何声响,因为半生的肉还未完全咽下,小士兵笑呵呵地跑过来示意同我一起扶起周,周满脸都是雪,剧烈的咳嗽后就呆坐在雪地大声喘着粗气,喉咙中的骨头不知何时已被吐出,看来他是因祸得福了,我抬头了解地看那黑脸老兵,可他却若无共事地又回到老地方啃着肉骨头。
周在我的怀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