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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天职的人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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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落实,需要人最后去实现,不同的实现方法,会有不同的结果。问题的根本,正是实现这些的人,如何去做?去落实?我们常说,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严格管理,严格要求等等,这些形式固然很重要。但这只是一部分,不是产生凝聚力,让战士们心服口服,达到形成统一意志的根本。”

  李忻问:“指导员,那你说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孙毅飞慢慢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是经历了无数次教训后得出的体会。谁也不会无缘无故,自愿服从别人的意志,包括我们自己在内,更不要说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果不是部队里有严格的纪律,我们手里有权力,可以左右一个人在部队的命运,我们说的话,能有多大作用?如果没有这些先决条件,我们手里掌握的权力,顶多是个摆设。让战士们跟着我们出生入死,拼死拼活的完成任务?这真的是个要好好想想的问题。”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大道理谁都会说上一大套,可要想做好人的管理工作,不弄懂这个‘情’字,只能说他狗屁不通。建立自己的威信,树立自己的权威,让战士们心服口服,如果不能用真正的亲情感情,去换取他们的信任,根本无法做到!说到底,一个不懂得用感情爱兵的人,也不可能带好兵!”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真诚的去人心换人心,我相信,不会用很长时间,他们会信任你,团结在你的周围。当然,方法也很重要,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一味的讲道理,尤其是王春明这样的,道理他不会比你知道的少,关键是要充分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诱导出他们内心深处美好的东西,变成他们的行动。”

  孙毅飞带有鼓动的深刻体会,使李忻的自信和自尊受到鼓舞和启迪,他说:“指导员,你说的话我会好好体会的。你放心,我一定做好他们的工作。”

  望着李忻离去的身影,孙毅飞陷入沉思。对王春明,孙毅飞的确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孙毅飞也是干部子弟。他明白,虽然李忻比其他班长的工作能力要强,但单靠一个班长的能力,解决战士所有的思想问题不现实,可自己直接介入也不合适,问题是如何找到机会。

  雨季,干枯的河道形成了小河。下了班的战士们,有的在小河里嬉戏打闹,有的在小河里洗澡洗衣服。

  王春明好像找到了解闷的方式,他叫上几个新兵,悄悄来到水深的地方,脱掉衣服钻进水里。比起其他人的狗刨式,他的自由泳显得潇洒多了,尽管水面不大,水也不深,可王春明还是得意的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游泳技术,时而仰泳,时而自由泳,不时发出得意的叫喊。

  王春明站起来想走出水面时,奇怪的事发生了,他竟然不会走路了,歪歪斜斜的甚至连站也站不稳,一阵阵晕旋,令他惊慌地叫起来:“哎!…”。其他新兵听见他的喊声,慌忙过来把他扶出水,王春明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喊晕,软绵绵躺在地上,不敢睁开眼睛。

  一个新兵急忙回去叫卫生员,孙毅飞听见喊声,跟随卫生员一起来到水边,卫生员给王春明把了把脉搏,试了一下体温,奇怪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王春明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说:“没有不舒服,就是不敢睁眼,睁开就晕。”

  孙毅飞问了一下其他新兵,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听王春明这么说,孙毅飞说:“什么事也没有,一会儿就好了,他是晕水。”

  “晕水?什么是晕水?”大家诧异地问。

  孙毅飞指着紧挨水边的陡峭高山,问:“你们在这样的地形里游过泳吗?”

  大家看着孙毅飞摇了摇头,孙毅飞说:“你们看,这里三面环山,当你躺在水里的时候,水面周围陡峭的高山,会给人的视觉造成错觉,使人产生一种位置颠倒的感觉,加上在水里游一会儿后,全身血液的流动方向,也会发生变化,身体平衡机能不好的人,出水时就会有晕的感觉。其实没什么事,只能说明王春明当不了飞行员,起码是身体平衡机能有问题。”

  孙毅飞对躺在地上的王春明厉声喝道:“行了!没病瞎哼哼什么?你私自来游泳,不给你处分算便宜你了,还不赶快起来回去?”

  王春明躺了一阵,晕旋也好多了,当着这么老乡栽了面子,而且又是在孙毅飞面前。看着大家嘲笑的目光,他刚才表演时的得意一扫而光,只得乖乖站起来,低垂的眼皮和撅起来的嘴,如实反映出他内心的郁闷和懊恼

  第二天下班后,王春明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急于想在老乡中找回面子,证明自己谁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趁覃光华坐在河边聚精会神洗衣服,他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只大号癞蛤蟆,用小棍夹着,蹑手蹑脚走到覃光华背后,把这个大号宝贝,塞进他老乡的后衣领里。

  一只湿呼呼,凉嗖嗖的冷血动物,突然张牙舞爪地出现在衬衣和皮肉之间,跳跃和抓挠皮肤的感觉,让覃光华从地上一下子蹦了起来,脸庞立刻被突如其来的惊吓,拉变了形,惊恐结巴地叫喊起来:“哎哟!…妈呀!…什么东西?痒死我了!王春明你……。”

  覃光华两脚轮换跳跃,身体也随着癞蛤蟆的运动方向转圈,他的眼睛在自己腰上不停来回搜索,随着冷血动物爬到身体的不同部位,恐怖的眼神,无法控制的大笑,在覃光华脸上快速交换,整个脸和身体,都被癞蛤蟆在身上的爬动搅活扭曲。覃光华顾不得湿漉漉的双手上满是肥皂,一边不停乱蹦叫喊,一边拼命从腰带里向外撕扯衣服。

  周围的人,看见覃光华的滑稽样子,笑得直不起腰,王春明更是笑出了眼泪,捂着笑疼的肚子,直喊“哎哟”。覃光华终于从衣服里,请出这个冷血动物后,一贯老实,从不与别人红脸的覃光华,被激怒了,当他准备找王春明报仇时,王春明已不知去向。

  下到班里的韦洪,整日闷闷不乐,入伍半年便背上处分,每天和炸药石头打交道,当兵前的英雄梦,似乎越来越遥远,委屈和自卑缠绕着他,老乡之间的聊天,他也觉得无聊,常常一个人坐在小河边发呆,一个一个的向河里扔石头。

  隧道里,班长安排韦洪和覃光华在一起打风枪,韦洪打开风枪阀门,他立刻被风枪剧烈颤抖扭动的力量,折腾得东倒西歪,覃光华赶紧接过风枪,刚才还难以控制的风枪,在他手里马上被驯服了,老老实实的把力量对准了岩石。在周围震耳欲聋的风枪声中,韦洪不服气地看着覃光华,覃光华戴着口罩的脸上,只露着眼睛,眼睛里露出谦虚笑容。

  打完炮眼在隧道外等待放炮时,韦洪问覃光华:“你什么时候胆子也大了?在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见到蛇你还躲得远远的。”

  覃光华自信地说:“那是以前我爸妈什么都不让我干,天天让我看书,连一个人出门他们都不放心。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干多了就习惯了。”

  韦洪拿起一个雷管玩起来,覃光华赶紧制止他:“别玩雷管!这个小东西要是炸了,也有几百公斤的爆炸力,足可以把你的手炸烂!”

  韦洪不相信的反复看着雷管,饶有兴趣地问:“用这个炸鱼行不行?”

  覃光华说:“不知道,没试过。你想干什么?用它去炸鱼?”

  韦洪没吭声,只是看着手中的雷管。

  在等待炮响的人中,别看王春明干活不出力,可在老乡里吹牛倒是不惜力气,慑于他父亲的权力,几个老乡,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他神吹。

  一辆卡车开进连队的球场停下,贾军戴着蓝色套袖和雪白的手套,从车上跳下来四处张望。正在站岗的韦洪看见贾军,惊喜地叫道:“贾军!你怎么来了?你会开汽车了?” 

  贾军神气的对韦洪说:“当然!我怎么不能来?”

  贾军围着车踢踢轮胎,钻进车厢下检查钢板,又打开机器盖子检查水箱,俨然像个老司机,韦洪跟着贾军围着车转,羡慕地看着。贾军检查完车辆,脸上充满骄傲地看着韦洪,摘下手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本,在韦洪眼前晃了晃,兴奋地说:“我已经是驾驶员了。”

  韦洪说:“给我看看!”说着,接过驾驶本仔细看起来。

  贾军问:“指导员在吗?”

  韦洪一边把驾驶本还给贾军,一边说:“指导员在隧道里。”

  贾军看着韦洪,奇怪地问:“你不是在连部当通信员吗,怎么还站岗?”

  韦洪一脸的不情愿,低着头说:“我下班了。”

  贾军追问道:“为什么?指导员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韦洪吱吱喔喔地说:“我,我……。”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贾军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光我,我的说什么呢?” 

  正说着,孙毅飞回来了,看见贾军,又看看停在球场上的卡车,高兴地问:“车是你开来的?”

  贾军向孙毅飞敬了个礼,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把驾驶证递给孙毅飞。

  “好啊!不错!”孙毅飞看完驾驶证,端详着贾军,说:“壮了,黑了,个子也长高了,有点兵味儿了,不简单!这么快放单了,看来还是文化水平高好啊!告诉你父母了吗?你爸爸前段时间还给我来信问你的情况,对你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他该放心了。”

  “我已经写信告诉他们了。许排长牺牲的事,我也告诉他们了。” 贾军说完,有些难过地低下头。

  在许有亮的墓前,孙毅飞和贾军脱帽肃立着。山间的微风,从墓地上掠过,吹向孙毅飞和贾军,轻轻撩起他们的军装,似乎是许有亮在风中,述说着自己的欣慰和希望。

  下班后便不见了韦洪的踪影,覃光华拿着韦洪的信,四下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他。吃饭前,韦洪兴冲冲的回到班里。

  晚上的班务会上,李忻说:“有人反映,我们班里有人用雷管炸鱼,我不想点名子,希望这个同志,能主动承认错误。”

  一个战士说:“才当兵几天?背一个处分还不够,还想再背一个,真给咱们班丢脸抹黑!”

  韦洪低着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眼睛不满地扫向覃光华。

  ……。

  刚开完班务会,韦洪在帐篷外,用家乡话质问覃光华:“你为什么告我的状?我有什么事对不起你?”

  覃光华委屈地说:“不是我告的状!咱俩是一个村的来,我能告你的状吗?”

  韦洪仍不相信地说:“不是你是谁?我只和你说过,别人怎么知道?”

  覃光华说:“是不是别人看见你用雷管炸鱼了?”

  韦洪看着覃光华,说:“我不过是想试试,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那么严重吗?”

  覃光华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你用雷管炸鱼都不对,要是指导员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韦洪听到覃光华这样说,脸上刚才的怒气渐渐消失,转而沮丧起来。

  孙毅飞站在小河边,看着战士们的活泼和顽皮,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排长走过来,打趣地说:“指导员,一个人在想什么呢?不会是想个人问题吧?”

  孙毅飞回头看了一眼一排长,说:“你胡扯什么?想什么个人问题?正好我要找你呢,韦洪最近怎么样?”

  一排长说:“情绪不是很高,不怎么说话,小家伙干活倒是不偷懒。”

  孙毅飞问:“找他谈过没有?他还是个孩子,上次对他的处理可能有点重,我担心他承受不了。”

  一排长说:“刚下到班里找他谈过,最近没有。这个小家伙是有点意思,人不大,个性和自尊心倒很强,想的还挺多。同年入伍的战士,都已经独立工作,有的还入了团,他一切还要从头做起,落在别人后面,思想压力比较大,加上背着处分,思想包袱还挺重。消除他的顾虑,可能还需要时间。”

  孙毅飞说:“是啊!毕竟他年龄小,思想没成型,还很幼稚,有些生活道理,需要时间去理解。当兵前,他很想当英雄,把一切想得都天真简单,可什么是英雄?他不知道,关键看我们如何引导,有时间我找他谈谈吧。”。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邢志武手里拿着信,坐在连部,一个人闷闷不乐抽着烟,孙毅飞进来看见后,笑着说:“怎么?又害相思病啦?想,就让嫂子来嘛!”

  邢志武扔掉烟头,说:“尽胡扯!你才害相思病呢!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一来一去要一百多块,一年给家里的钱,三分之一没了,能不考虑吗?”

  孙毅飞说:“那也不能不让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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