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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去北京,去看天安门呢?一辈子也走不出俺那小地方。”
“……”
汽车下山后,拐下了简易公路,驶向不远处的一片排列着帐篷的营区。下车后,司机帮忙打听了一下,去一连方向的车,今天没有了,司机告诉了韩雪梅,韩雪梅问:“这里离一连还有多远?”
驾驶员说:“直线距离倒没多远,往西走也就十几里路,要是顺着刚才的公路走,还有几十公里吧,今天你肯定去不了。怎么?大嫂,你想走着去?”
韩雪梅说:“在这里,俺谁也不认识,怎么好麻烦人家。俺也不是什么娇贵人,走点路还不是家常便饭,都到这里了,十几里路,用不了多长时间,走近路,兴许天黑前能赶到。”
驾驶员说:“咳!大嫂,有什么麻烦的?一连长是团里响当当的老连长,团里谁都认识他,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再说,你们路不熟,自己走进山不安全。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替你说,都是一家人,这点面子他们不会不给?”
听到对邢志武的赞誉,韩雪梅心里一阵激动,想见到丈夫的心情更加急切,她对驾驶员感激地说:“同志,谢谢你!千万别去麻烦别人,在家去哪里,俺们也是靠两条腿,走走路没关系。”
驾驶员还是不放心,有些焦虑地说:“都已经三点多了,离天黑没几个小时了,十几里路就算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这路你们一次都没走过,又是山路,我看你们还是住下吧,山里真的不安全,万一天黑前赶不到,那可太危险了!要不我去给你爱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们。”
韩雪梅赶紧说:“千万别打电话!俺们家的哪位,脾气真的不好,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个啥样呢?谢谢你了大兄弟,关照了我们一路。”
韩雪梅向驾驶员告别,按驾驶员指的方向,领着孩子,向大山深处走去。司机一直目送着坚定的韩雪梅,消失在绿色的山野中。
天空如水洗了一般,没有一丝云彩,夏日的骄阳,尽管开始西下,仍然喷发着灼人的热浪。通往山里的小路上,走累的孩子,趴在母亲背上睡着了,年轻的母亲停下来,向着太阳西下的方向,辨别响着开山炮的地方,擦擦脸上的汗水,顺着炮响的方向,坚定的向西走去,柔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韩雪梅的心里,想象着一家人团圆时的幸福情景,眼前闪现的,是她和邢志武结婚后,第一次单独到部队探亲路上的情景。
韩雪梅怀里揣着邢志武交代的,比联络图还详细的坐车换车说明,第一次离开家乡的土地,踏上了去往部队的旅途。
邢志武的信里,不仅详细交代了换车路线、如何坐车、如何买车票、车上要注意些什么、如何看管好自己的东西,甚至连如何上厕所,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还特意告诉韩雪梅,真有不明白的时候,别问别人,只问当兵的和警察。光这些行路说明和画的图,足足写满了两篇纸。
尽管邢志武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说得不能再明白,可韩雪梅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底。以前去的最远地方,不过是村里几个要好的姐妹,扎堆到县里的集市赶集,从没有单独离家远行过。
去部队,韩雪梅怕路远,东西多累赘,原本想好要带的东西,也没敢多带,随身一个包袱皮,容纳了所有要带的东西。听人说,火车上小偷多,韩雪梅偷偷在裤腰里缝了个口袋,藏进带的几十元路费。
到县里坐上长途汽车后,韩雪梅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第一次坐上这个轮子转得飞快,屁股后面冒烟的家伙,人在车里,上下颠簸左摇右晃,晃得人晕乎乎的,她不得不紧紧抓住前座上的扶手。下了汽车还要赶火车,她连火车还没见过,只是听丈夫形容过,比汽车更大更快,不知道是不是比坐汽车更难受。兴奋的是,夫妻团聚的向往,听邢志武说,部队驻地离北京城不太远,有时间,一定带她去北京天安门。
一个远离城市,世代居住在穷乡僻壤的普通庄稼人,能去逛首都北京,还能去天安门,简直像是梦里的事。可很快真的要成为事实,连送韩雪梅的乡亲们,都很高兴,兴奋的情绪一点不比韩雪梅差,一直把她远远的送到村外。
长途汽车走了一段路后,逐渐适应的韩雪梅,看看其他坐车的人,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紧张的,任凭汽车的颠簸摇晃,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打盹,她松开紧紧抓住扶手的双手,慢慢靠在靠背上,开始欣赏起家乡以外的风光。这时她才觉得,过分的用力,胳膊都有些酸了。
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下来,韩雪梅按照邢志武交代的路线,一路打听找到火车站。念过几年小学的韩雪梅,在一遛售票窗口中,找到自己要买票的窗口,用包袱遮挡住手,悄悄从腰间的秘密口袋里,把钱掏出来。
邢志武交代了,一定要保管好车票,千万不要丢了,丢了不仅要补票,还要罚款。拿到小小车票的韩雪梅,实在想不出,应该把车票放在哪里最安全,只好紧紧捏在手里,以至于检票时,厚厚的车票,已让汗水浸湿,招来检票员不满的眼光。
当韩雪梅找到车厢座位,坐下来的时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肚子也开始不停叫唤,可看着别人都在吃面包、饼干和水果时,她实在不好意思拿出自己带的干馒头,只好默默忍受饥饿。亏得邢志武交代过,一定要带上茶缸,韩雪梅还不至于再让自己渴着。
然而,过多的喝水后,一阵一阵腹部的涨痛,韩雪梅脑门上渗出细细的冷汗,她低着头,浑身紧绷,用力夹紧双腿,极力约束渐渐到达极限的身体控制功能。她的举动,招来周围人莫名其妙的眼光,看得韩雪梅更加不好意思,脸色越加不自然。可要张开嘴问别人厕所在哪里,韩雪梅一个初次走出家门的年轻农村妇女,怎么也不好意思张口问。农村里,谁会为上厕所犯难?大不了,进庄稼地里方便一下,哪有问厕所在哪里的?虽然邢志武信里有交代,但看着车厢狭窄的过道上,人们十分费力才能挤过去,韩雪梅实在不知道,应该往哪去找。
韩雪梅再也忍受不住难堪痛苦,鼓起勇气,开始朝车厢的一头运动。当她找到厕所时,正要推门,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里面有人,你没看我们都在排队等呢!”
这时韩雪梅才发现,还有四个人,靠在车厢上排队,她红着脸低下头,站到了四个人的后面。虽然还要排队等待,但韩雪梅心里总算安稳了一点。
尴尬的局面并没有结束,列车运行中的不规则晃动,女人上厕所特有的麻烦,只隔着薄薄木板墙,外面陌生异性大声说话的声音,近在咫尺。羞涩警惕的神经,本能的使韩雪梅无法放开紧张多时的肌肉,即便已经到达极限控制能力,排泄机关也无法按人的意志,排放体内积存的过多废物。每次刚刚放松,又被异性敲门喊叫的催促声,吓得再次绷紧起来。急得韩雪梅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好不容易,才分数次把排泄物卸掉。
韩雪梅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虽然泻去多余的赘物,身体已经轻松,但韩雪梅坐到座位上,还是没从刚刚的紧张情绪中缓过神来。一天一夜的路程,韩雪梅再也不敢多喝水,强忍住饥渴,直到见到邢志武,才从紧张情绪中解放出来。
晚上,韩雪梅躺在丈夫的怀里,一路上的委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紧紧地抱住丈夫一个劲流泪,弄得邢志武不停询问安慰,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以为是长期分离的思念,只好更加温存的安抚她。
邢志武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抽出时间,满足了第一次走出贫瘠农村的妻子,带着韩雪梅去了北京城。
在丈夫陪同下,韩雪梅第一次步入天安门广场。看着金碧辉煌的天安门城楼,宏伟的人民大会堂和历史博物馆,庄严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宽大广场上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一个普通农家妇女,可能永远也来不了的地方,韩雪梅震惊了。韩雪梅像走进了天堂,总是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左顾右盼驻足观望,恨不得头上四周都长出眼睛,尽可能多的接收所有画面,处处都留下了韩雪梅难舍的目光。如果不是邢志武说还有更好看的,不断催促,韩雪梅真的不愿意离开天安门广场。
走在金水桥上,站在毛主席像前和邢志武合影,发自心底的幸福、满足、兴奋的感觉,充填了韩雪梅大脑的每一个部分,完全忘记了做军人妻子的所有辛酸、劳累和不快,忘记了进城时,还在为自己着装打扮的土气,极力躲避别人的目光。在众多游人的注视下,韩雪梅甚至连一点害羞的念头都没有,相反,做一个军人妻子的感觉,从来没有像此刻,让她感到自豪、骄傲。
游览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曾经的皇家御用花园里,京城中心最高的山顶上,听着丈夫的介绍,享受着丈夫的关心和照顾,韩雪梅越来越觉得自己太幸福了,也越发爱着邢志武,几次情不自禁的抱住邢志武的胳膊,甜蜜的把头依在丈夫的肩膀上,要不是邢志武担心军人的形象阻止她,韩雪梅真希望永远这样。
晚上躺到床上,韩雪梅撒娇的缠着已经很累,困得快睁不开眼的邢志武,非让丈夫陪她回忆白天游玩的每一个细节,要以后回家讲给乡亲们听。一天的兴奋,激发了韩雪梅所有的激情,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发出强烈的需求欲望,温柔缠绵中,继续享受人生所有的幸福。
韩雪梅想到这,脸上露出幸福向往的笑容,信心增加,毕竟不是第一次出门来部队了。她甚至开始想象,丈夫见到她们时的样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听到孙毅飞的话,邢志武一惊,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谁来了?”
孙毅飞笑着对邢志武一字一句的大声说:“嫂子来了!是医院的护士,上午在火车站碰到的。”
邢志武一时愣住了,孙毅飞看着他发愣的神情,说:“你发什么呆啊?还不赶快去接?”
邢志武缓过神来,情急之下带着火气说:“废话!你让我上哪去接?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孙毅飞说:“你可真是的!嫂子来了是好事,你还埋怨什么?赶快上团部去接呀,刚才医院护士说,让她们去团部啦。”
邢志武直奔电话,要通了团部招待所。放下电话的邢志武,陷入了焦急。
孙毅飞看着邢志武快速变化的脸色,关切地问:“怎么?没在团部招待所?那你还坐在这干什么?还不赶快出山去找?”
邢志武不知所措了,呆坐在椅子上说:“她们根本没去团部招待所,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说怎么接?”
“那你也不能坐在这傻等啊!还不赶快出山找?团部离这里将近一百公里,她们母子俩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找这里太难了!”孙毅飞有些急了,嗓门也放大了许多。
邢志武急急忙忙出山寻找去了,孙毅飞一边紧张为嫂子安排住处,一边给汽车连和几个离团部近的连队打电话询问。
文书和通信员,早已收拾好连长的东西,该搬到家属房的都搬了过去。他们坐在连部里等待嫂子的到来,文书对通信员说:“你不知道,连长的小孩儿可好玩了,前年来的时候,小家伙才这么高,戴上连长的帽子,扎上腰带,给我们唱歌,做鬼脸,还剥花生放到我们嘴里。”
“连长爱人对我们特别亲,给我们洗衣服洗被子,每天都到炊事班帮助做饭,来探亲的一个多月里,几乎全连人的衣服她都洗过,一天也不闲着。她走的时候,全连都舍不得她走。”
孙毅飞等在帐篷门口,文书的话,勾起他的回忆。
晚上孙毅飞和指导员下班回来,刚换完工作服,连长和韩雪梅领着孩子,一起来到连部。连长抱着儿子,坐在桌旁卷烟抽起来,韩雪梅热情和孙毅飞和指导员打招呼后,便开始收拾他们的脏衣服,孙毅飞和指导员连忙阻止。
邢志武在旁边说:“你们别管她,她闲呆着也是呆着,谁让她是嫂子呢?”
指导员冲邢志武不满地说:“连长,你这是什么话?嫂子大老远的刚来,还没休息呢!你不心疼,我们还心疼呢!”他又对嫂子说:“嫂子,你别忙了!先坐下歇会儿,都还习惯吧?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韩雪梅一笑,说:“有啥习惯不习惯的?你们安排的都挺好。就是……”韩雪梅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指导员说:“嫂子你说吧!没关系!”
韩雪梅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我可说了?”
孙毅飞也说:“嫂子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