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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而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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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青年问东问西,极显热忱。因问到我去向,我不耐烦顺口一句“下扬州”,孰料恰开了他话坝子。说可巧扬州有他一姨妈,对那儿颇为熟悉,由当地风俗,到名吃盛景,滔滔不绝讲起来。如此出了巷的另一头,拐上一条街,又进巷子,出巷口,行至一街口,一见还有再拐意思,我实在忍不住问:“这附近还得多远啊?”青年兀自伸手一指,说:“快了,就附近了。”又说起他家这客栈,乃是祖辈三代传下的。他孩童时还兴隆着,谁知后来他爹累死了,从此便萧条下来。自古红颜多薄命,他爹比自古红颜薄命得多,死等不到儿长大再累死。
  再过了两条街,终于抵达他所谓附近的那客栈。天已俱暗,我借着门口灯笼微光昂脸一望,见招牌上书五个大字“千里来相聚”,当下大为感慨。进去却丝毫看不出是什么先前大客栈光景,倒觉更像寻常家院。一间堂屋,东西两厢房,西边连着灶舍,并院东南角一间茅厕,院中种了株树,不辨桃李。
  青年进门便唤声“娘”,我仔细寻看,才见灶间坐着个身影。那娘并不答应,青年也不觉,引我又走。堂屋东侧却还开了一道半月门。再往前去便是座二层六角小楼,破旧得如同堂屋兄长。推门进去,厅内一团乌黑,借着微弱灯光吱嘎一通上了二楼。青年为我掌了灯,报打水退下去。我放下盘缠,转着圈将房间打量一番,坐到灯前。房内陈设简易,一盏油灯,一张小床,一方桌,两条椅,倒尚都干净。尤其一床白铺褥,我怀疑是不是才白事上上帐讨回来的。
  良久,青年回返,一并领了一胖丫头来。二人端着盆子茶盘,盘里竟还一小簸干果。我当即惊讶于此店的服务,合不拢嘴。放置了站定,青年冲我一喜眼神,带交了我的目光,又引向胖丫头。胖丫头顿感应了似的,也喜开眉,朝我眨那缝儿似的眼睛。我正纳惊纳罕,青年道:“意下如何?晚上泄泄火,明儿才有好情致赶路不是。这丫头机灵,会伺候着呐。”
  我恍然明白,不禁好笑,摆手连说不要。青年不死心,将胖丫头拉来近前,解开外衣,扒出里面大红小肚兜,继续向我介绍,“看,仔细看,这身子够白够嫩的。”说时已扒出了一对酥胸,倒真是妙若芷玉。里衣熏的似兰香,我才嗅到便觉人已醉了半个,恍惚这是对着前几日那美妇。一路看下去,又一路看上来,看到上面的脸,方才醒神,忙再三回绝。青年不休,说都看了这老半天了,总不能白看。我无兴纠缠,取了些钱予了,讲好并房钱在内,才哄他二位出门。吃毕干果,洗漱毕,胡乱念想着不觉入睡。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第一章(10)
渐渐一切都归于沉寂无际的黑漆。不知几时,天地突然又冒出来,白茫茫云似的一团。我似乎裹在其中,又觉得虚浮其上。正自茫然,忽见一道翠绿起伏的弧。起先在苍茫的天际遥遥显现,倏忽临近——我蓦地觉察到,这原是一脉山峦的轮廓。潜入山中,目之所及处处古树参天,枝叶间日光粼粼,如筛金翠。我足下飘飘悠悠地踩着,哼着小调。肩上忽而着了下力,回头,一个小女孩正咯咯笑着跑开,只看得见背影,我唤了声,忙追上去。熟料她跑得这样快,顷刻没了影踪。我摸索着前行,许久以后,拨开一层低矮茂盛的枝叶,眼前豁然明朗。是一泊宁静银白的湖水,没有月,这光便是湖面所发,渲着层层稀薄雾气,又有点点星子似的银光宛如蒸气般串串升上去,汇于漫天幕的星光中。也或许,那许多星光本就是它们也未可知。
  我想那小女孩肯定又是温露萌。她是镜花西村温药师家的闺女,我认识她时,她就是这么小个女孩。
  那年我十二岁。娘常背着一破篓带我到山中挖薯,我最不喜这类粗活,做做样子便叫累歇息而已。在我看来,山里只到冬天才有乐趣。我曾有一个叫做下山车的玩意,这玩意的雏形是由我幼时睡篮拆下的框架,另有两条棍子做辅助工具。山中有许多滑坡,未种树也鲜有碎石,下过大雪,便是下山车用武之地。当时村中大孩里我算最小的一个,跟他们极少玩到一块,因在争执时打起来吃亏的总是我。我在悟得个中要点后,便只立足于村中小孩之列。因在小孩里我又是最大的一个,想当然可做老大的交椅。但如此也少趣,我势必要强忍厌烦地做那些我已深感幼稚的游戏。长久的憋屈促使我发明了下山车。遂在那年冬天,当他们仍一味幼稚地沉迷于无聊的打雪仗时,我英姿飒爽地驾乘着下山车尊享了一路惊呼及惊羡的瞩目。其影响之大,乃至所有人都羞于再将打雪仗进行下去,而心甘情愿争先恐后帮我将下山车再推上山来,并自发排了一路以观摩我的再次壮举。我的再次壮举的起步连辅助工具都未用上,直接换作人工辅助。几小孩屁颠屁颠地一阵猛推后相继摔倒,导致下山车的速度初始便加至一高峰。我虽是蹲在里面,但快得如飞,两旁欢呼雀跃的人面貌逐渐模糊。很快,我害怕了,脑海里一片雪白。上一次,一路我都在用棍子适当减着速,但这一次,如此这般象征着至高无上荣誉的呼声使我欲罢不能。最终,对生命的原始渴望使我放弃了完美的英雄形象。在大约上次路程刚过半之处,我狠狠插下了早已握得汗淋淋的棍子——两臂遽地抖起来,其剧烈程度似乎随时可能将其抖掉。须臾,我失去了左手的棍子,方向陡然偏移,而我随即真的飞了起来。在空中,我的脑海里再次一片雪白。我大概费了张小胖爬起来两次的时间才爬起来,因此我确信他绝不可能比我有事,而我除了摔得浑身雪白,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但他置我好言好意于不顾,毅然决然地去他爹那里告了我的状。
  结果就是,当日晚,张大胖便气势汹汹地来了我家,将我的下山车砸了个稀巴烂。我伤心至极,也颇害怕,但丝毫未表现出来,甚至在他过来扇了我一巴掌之后。我一直坚信,哭,是一种很低贱的手段。翌日早,萧瑟的寒风中,我屹立在村头皑白一片的山头,目光笔直地望着山脚下的张家,手中捧着照我下山车大小而团的一个雪球。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缓缓将雪球放下,对准张家的方向推了下去。我一直冷笑,看着我的雪球在我视线中始终保持着初始的块头直冲而下。而我蓦地察觉到,整个村子在我视线中似乎也不过三四只我的雪球那么大。我心想,糟了,倘若一直这么滚下去,不知多少无辜乡亲们要受连累。但这已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最终,雪球毁了小半个村庄,并刚好我家没有在其内。肃杀的寒风吹起我单薄的衣摆,收纳了我的仰天长啸。小小年纪便手刃如许人命,我想我命中注定是要成为一名杀手。我向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走向了山的另一边。漫空中又飞起鹅毛大雪,我冷峻的身影徐徐消融在深山之中……
  当然,事实不是这样的。事实上,那晚在张大胖还未开始砸我的下山车时我便已躲在娘腚后死抱着她腰号啕大哭。后来他也没有过来打我,那一巴掌是娘给的。我为此跟她哭闹了大半夜,勒索了不少好处。而那以后,我发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下山车,一并失去的还有村中小孩中老大的地位。小孩们都悟得了个中要点,只要他们一搬出来自己的爹,我便只是一条没有牙的狗,光叫唤咬不得人。
  当一段时间过去后,我突然又想起下山车来,便觉得岁月真是恍惚,而我的童年就这么过去了。那年我十二岁,我如今已记不起为何当初会有这样的想法。似乎不是某种事物属于我的童年,而是我的童年属于那事物,而我在失去它并又将此遗忘了一段时间后,才意识到我已失去了。娘在那时似乎也常告诉我我长大了,而长大的我跟着娘再来山间,就觉得对以前真是留恋。
  那一年的冬天又彻底过去。地上密密地生满了草,参合着杂七杂八的小花及乌七八糟的鸟屎。鸟属麻雀最多,唧唧喳喳,没完没了。我靠在一尚且干净的树下,懒散无聊地眯着眼。
  记得年幼时,每逢睡前娘都会给我讲个故事。八岁之前讲的全是些小鸡鸭猫狗们的故事,这类故事主要用来催眠,且一个故事可以分好几天使。我八岁那年,一向只小吵的爹娘不知为何大吵了一架,吵得面红耳赤,碟碗作响,难分胜负。随后又打了一架,这次总算分了胜负,娘卧地屈服,爹凯旋而去,一去就是半年。娘给我的解释是爹去做了跑商。再后来,爹在我的印象中便是匆匆而来喝盅酒睡一觉又匆匆而去且每去必长久不复返越来越神秘的一人。就是那一年,有一夜娘忽然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1)第一章(11)
在我们这片绵绵大山中,传说有个水月湖。水月湖的特别在于湖里的水在夜晚会发出光,光如月光皎洁。围着这湖有一小村庄,村里满种着果树。春天树上开满花,村子便成了花园。秋天树上结满果,村子又成了果园。因受了湖水的祈福,村里人过着安居乐业恬淡逍遥的日子。男人们皆有着神力,能缚虎熊。女人们皆善琴艺,奏出曲子能招徕鸟蝶。他们互敬互爱,生活美满。但是,外面无论谁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故事就此完了。娘脸上挂着微笑,莫名其妙地在最后发出一声叹息。我问:“干嘛叹气,是嫌找不到吗?”娘抚着我额头,说:“找不到,也不找了。”我说:“等将来我一长大,就带你去江湖,比那个湖还好。”娘笑问:“江湖在哪?”我说:“就在山外面。”
  呱嗒一声。我睁开眼左右流盼,不解何事。突然身边又是一声呱嗒,我一眼望见一大滴黑白相间的东西摔在了我叉开的两腿间地上,吓得一跃而起,哇呲叫开:“鸟屎鸟屎!”
  娘问:“拉身上没?”
  我看看道:“就差一点;我躲得可快了!”
  娘笑笑道:“这小鸟,吃多了净吓唬人。”
  我兀自道:“娘,我躲得可快了!”
  抬腿向树报复一脚。哗啦哗啦,惊起地上一片鸟影。蓦地我心中一动,恍惚听见一串歌声,细如泻银澄如流金般震颤着。我静心聆听,果真有。我听不清她在唱什么,只觉得突然异常清醒,甚至可感觉到脚下的青草也在欢快地震颤传递着那曲调。她只唱了一小会儿,兴许累了。我想她歇一歇后还会再唱的,一直等着。但是只有娘在草地上走来走去的轻声,不久这声音也越来越远。我应该是又睡着了,还以为是听着她在远去。返家之后,我才突然记起,这次居然忘了缠着娘给我编花篮的常事,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打那以后我们再没有遇见她。娘告诉我,那八成是个花仙子什么的。
  秋季某日,我像往常一样随娘到山中。山气凉寒裹起温暖山色,再过些时候即降霜,家里新植的一些小树需要提早用麻绳护起来防冻。连日来我和娘累得筋疲力竭,爹已有两月余未返家,我想起不由抱怨。娘叫我累了便歇息,自己一人干得才快。我忙摇头表示不累,请她唱歌给我听。娘叫我唱,说自己也想听。我心里正是这个意思,清清嗓子,放声唱起来:“草囤子正迎山道,山竹炊粳,山水煎茶——”
  ——“‘煎茶煎茶茶茶……’牧童儿倒骑牛背,笛羞杜宇,笛醉云霞——‘云霞云霞霞霞……’”
  在这声音突然出现后,有两片叶子从那棵大树上落下的时间,我完全忘了自己在干什么。那两片叶子被风吹着时而贴一起时而又分开,发出一阵一阵的簌簌声,与我的喘息一唱一和。这让我感觉时间就是这步伐,一天够多少下就黑天。我盯着那两片叶子落了地变成一地叶子,我踩在上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微响,奔去那就在附近的花仙子。娘叫了我一声,也追着跟来。我没有慢下步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跑了。然而见了面说什么我却完全没有想过,以致后来,她眼神隔空点穴,一下将我定住。我站在老远傻看着她,在一片枯黄中,她一团鲜艳。乍见我冒出来,她又惊又羞地低了头,好在终究偷偷一笑,是没讨厌我。我嗫嚅着嘴,想问,“你是仙子吗?”转念一想,俗气。不如问,“你不是仙子吗?”如此不俗,但若个中诙谐不被理解,就直接白痴了。我正左右为难,仙子抢先道:“歌是你唱的吗?你真有力气!”
  我使劲点点头,忽然间特豪迈,鬼使神差地向她走去。实际上我本想答声“是”,可发现依然未恢复说话能力。这种情况下居然大步走了过去,当真勇猛。但是在本身不正常的情况下若事情正常那是非常不正常的,而在这类事上现实总会非常正常。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我摔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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