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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影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赵云翎的声音虽轻,但那一个‘恨’字却在诺大的房间里飘飘荡荡的。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一味的沉默。
第二天试菜,范黎绍有事要办,让傅小影另找个朋友一块去。
她想了半天,给陆柏友打了电话。
陆柏友满腔的不愿意,可还是按时到了宾馆,刚坐下就数落她:“你这小姑娘的心也太黑了,明知道哥哥我对你这事抱的什么态度,还让我来陪你试菜,存心让我不好过是吧?”
傅小影咯咯笑了一阵,说:“我不是觉着你尝过的人间美味多,才拉你来当军师的嘛!”
陆柏友眉一扬:“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整天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呢?”
傅小影连连摇头,催着他试菜:“赶紧试试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柏友没再同她争辩,认认真真干起了试菜的活儿。一遍尝下来,去了几个菜,又添了几个菜,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傅小影看了菜单,没再动,直接交给了经理。
陆柏友随口问她:“给叶家派了请帖没?”
她抬眼看他,然后摇头。
他倒也不惊讶,漫不经心的说:“前两天保险公司的人给他送了一串钥匙,说是叶至韬生前有些东西要交给他的。这两天都在忙这个事情,你就不必花心思再给他派贴了,派了也是没空去的。”
叶至韬,倒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提起过这个逝去了差不多六年之久的人了。若不是因为他是叶至谦的大哥,或者她也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傅小影是和乔绯在花店里选花的时候遇上蒙玮的。
她偏爱矢车菊,而乔绯则认为喜庆的事情一定要用红玫瑰才相配。
花店经理正头痛着该怎样把这两种不搭调的花拼凑在一起的时候,蒙玮走进了店里。
依旧是蒙玮主动跟她打招呼,一点不像是因为她要和范黎绍订婚而厌烦她的感觉。
蒙玮瘦了不少,但看着比以前干练,也许是经历了那么大一场灾难,整个人仿佛豁达了很多。
傅小影没好提邀请她参加订婚典礼的事情,反而是她先开口,说到时候一定要去。
她突然觉得范黎绍还是挺有福气的,世上还有这样才貌双全又善解人意的女人为他付出真情。
晚上,和乔绯、温睿一起吃火锅。
她不禁想起年少时光,只觉得世上万物,最抓不住的就是时间。
这一下,又没来由的伤感起来。
回家的路上,电台里放的歌也都是肆意渲染伤感的调调。
仿佛是一旦陷入某种情绪之中,就会有千万种景象来搭配一般。
手机在包里震动的厉害。
她以为是范黎绍,拿出来一起却是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上了。
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
“傅小姐!”
竟然是陈安娜。
只说给你听(6)
傅小影没想到陈安娜会给她打电话,心里隐约觉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小姐,我知道你马上就要订婚了,我不该打搅你。可是,可是叶总他人不见了。”
傅小影手上一松,猛地停了车,后边的凯美瑞“砰”的一声,撞了上来。
陈安娜听到声响,忙问:“傅小姐,你没事吧?”
傅小影顾不上别的,只问:“你说什么?”
“前几天保险公司的人突来来找叶总,说是叶至韬先生身前有个保险柜的钥匙要交给叶总。叶总和他们一起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后边凯美瑞的主人已经下车,敲了傅小影的玻璃,嚷嚷着问她到底是怎么开车的。
她心里乱成了麻,没心思理他,问陈安娜:“没有问叶家的人么?”
陈安娜说:“叶总很少回家,还是我上午打电话到家里,他们才知道叶总人不见了。”
她又问:“没有派人去找么?他平时常去的地方?”
“派了,可四处都找不到,只能确定人还在北京,护照和车牌都没有出城的记录。”
她哑口,几乎不敢相信陈安娜那些确切的话语,只觉得这像是一场根本不可能的闹剧。
陈安娜见她失了声,又说:“傅小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打扰你。公司马上就要召开董事会,商讨下一年的工作计划。上两个季度公司的业绩都不如原先好,董事会那些人已经有微词,要是叶总这次无缘无故缺席,只怕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和叶总平时联系多的人我都已经找过了,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我跟在叶总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这么多天不出现,还故意不让人找到他。傅小姐,虽然你和叶总分开了这么多年,可我知道,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你,所以如果他联系你,或者你知道他在哪里,请一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傅小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由着手机“嘟嘟”响了许久。
叶至谦不见人?
居然不见了?
这不会是陈安娜在跟她开玩笑吧?
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她一点都不喜欢!
车窗外,凯美瑞的主人显然已经很生气了,不停拍打着傅小影紧闭的车窗。
她终于有了一丝别的知觉,看了那人一眼,想起给范黎绍打电话,可电话拨了出去,范黎绍接通之后,她第一句话却是说的:“他不见了。”
范黎绍很快赶来,丢给凯美瑞的主人一叠现钞,又仔仔细细把傅小影全身检查了一遍,见她没受伤,才去看了车子受损到了什么程度,然后打电话叫了修理公司的人把车子拉去修理厂。
一切都搞定之后,拉了站在马路边发愣的傅小影上了自己的车。
天气并没有很冷很冷,可她的鼻子被冻得红红的,两只手紧紧交叉在一起,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
范黎绍开了车里的暖气,问她:“是不是很冷?刚才怎么不先上车?”
她没答他。
他又问:“是回傅家还是公寓?”
她还是没答他。'网罗电子书:。WRbook。'
他隔了片刻,说:“车撞了就撞了,再不然明天去买。”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进,只快速打断他:“范黎绍。”
他那样警觉,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抢先说:“你说过的,除非我不愿意娶你,不然,你一定会是范太太。”
她像是被又粗又大的棒子狠狠打了一下,猛然惊觉。
再过一天,她就要和范黎绍订婚了。所有事情都准备的那样妥当,双方父母的首肯,亲朋友好的祝福,酒店、鲜花、礼服,只差他把那个小小的圈套在她的手上,她就真正成为了大家眼中准范太太。
那么,她此刻的表现又算什么?又对得起谁?是真情真意付出一切的范黎绍?还是执掌着森严家规却真心疼爱她的至亲?是她亲口让范黎绍娶她,也是她亲口告诉傅远,她要和范黎绍在一起。她很早以前就明白‘责任’这个词的分量,又有什么理由抛开它?
叶至谦是不见了,可自然会有人去找他。那个人可以是他的亲人,也可以是他的朋友,甚至可以是他的秘书陈安娜,但她傅小影,没有资格,亦没有身份。
现在她要做的,只能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等待属于她的订婚典礼。
因为那天在那座废旧的公寓楼下,是她一笔一划的割开了他们之间最后的牵挂。
是她说的。
再见了,叶至谦。
只是心里止不住的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仿佛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唯一剩下的,只有躯壳。
傅小影第二天醒过来,才知道范黎绍昨夜是送她回了傅家。
傅远不在家,赵云翎和康肃丽带着傅日朗出门晨练。
她下楼到厨房倒水喝,正巧遇上傅昊。
傅昊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
喝下去,涩涩的酸有些过头。
可她却一口饮尽,宛如白水。
反是傅昊问她:“放了那么多柠檬,不觉得酸么?”
她摇头,笑了笑,轻轻的,似有似无。
其实她笑起来应该是有两个酒窝的,但很浅,要真心笑的开了,才会看得见。
傅昊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她的两个酒窝了,只依稀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他比她大了十二岁,她牙牙学语的时候,他已经十三四岁了。原本也该是最贪玩爱闹的年纪,可他总比别的孩子多了一份沉稳,少了一份欢笑,有一点少年老成的味道。也因为这样,他不太能和大院里的孩子打成一片,朋友少的可怜,日子久了,能带给他欢笑的就只剩下比自己小了十二岁的妹妹。可他的性子就是心热面冷,她总以为他不喜欢她,渐渐的,小小年纪的她也不肯和他玩。
她和叶至谦谈恋爱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十八九岁的少女,喜欢上一个人,连说话的神态都那样的不同。那时,他已经过了三十,放开自己心爱人的手,是怎样的一种痛,他不比她少懂。可他还是做了那个刽子手,亲手了断了她的梦。
他不止一次厌倦过自己的身家背景,而那一次,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了。可他最敬爱的父亲正处于人生最关键的阶段,容不得出现一步差池。
他知道,他是欠了她们的,他做不了一个宠爱妹妹的好哥哥,也做不了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只是人生,终究是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挺一挺,忍一忍,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了。
只说给你听(7)
傅小影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上午和康肃丽陪着赵云翎打了会儿小牌,中午睡一觉,下午两位婶婶到家里坐了坐,一起聊了会儿天,转眼天就黑了。
范黎绍打电话,说没地方吃饭,能不能好心给他添双筷子。
傅小影并不迷信那些个遇喜事的前夜不能相见的说法,可康肃丽和两位婶婶都不太同意他来,还是傅昊最后说有些事情得再确认一下,免得明天出什么岔子,这才让他找到了栖身之所。
两位婶婶都是第一次见到范黎绍,从他进门开始,就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范黎绍自是见惯了这情景的人,从容的不得了,妙语连珠的,逗得两人乐呵乐呵的。
两位婶婶直言傅小影有眼光,也有福气。
傅小影面露一贯的笑容,似乎与往常无异。
傅昊说是有事情再和范黎绍交代交代,吃过饭,两人就上了书房。
傅小影和康肃丽送两位婶婶出门,在院子门口遇上刚回来的陆柏友。
他并不常回这里,在车上看见傅小影和康肃丽站在那儿,便停了车打招呼。
康肃丽正想着给陆柏友介绍一位娘家的小姐,好不容易今儿逮着了本人,非让他进屋坐坐。
他也不推辞,把车往路边一停,就跟着进了屋。
傅小影今天安安静静,不和他耍嘴皮子,他却不自在了,扬眉问:“今儿怎么这么安静?真是要做新娘子了,转了性子?”
她莞尔一笑,亲身泡了一杯庐山云雾,端到他面前。
他不习惯,接了茶,啜一口,自然是烫到了舌尖,他只笑:“看来我还消受不起。”
康肃丽不和他扯别的,单刀直入,要给介绍对象。
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绕着圈子婉言拒绝。
傅小影觉得这情景挺逗趣的,便在一旁看着。
最后还是陆柏友成功逃开了这一场空降不成功的艳遇,抽了身,让傅小影送他出门。
也不过就是几十步路,可陆柏友走的慢,一会儿问明天是不是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又问是不是乔绯给当助手,然后又说乔绯结了婚,怕是不合适了。
傅小影很少见他说话这般没有头绪,便停了脚步,仰头问他:“你明天去吗?”
他停了片刻,说:“大概就不去了吧,手里还有点事,走不开。”
她“哦。”了一声,重新开启脚步。
他却没动,看着她的后背,声音低低沉沉的:“叶至谦不见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她又“哦。”了一声,眼看着已经迈出了院子。
他没再吭声,迈开了步子。
上车的时候,他把车窗放了下来,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启动了引擎。
踩油门之前,他瞥了一眼后视镜,突然就觉得,那个黯然转身的背影竟然是那样的熟悉。
他一下子狠了心,半个身子都伸出了车窗。
“叶至韬给他留了一封信,是开脑颅前写的,把当年和文家联手逼迫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那天晚上他来找我。我第一次见到他哭,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你们分手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他哭。
他从小和叶至韬的感情就深,可被最亲的人摆了一道,还不能有恨。他也是一个平常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也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他会就此不见了。这几天,我们四处找他都找不到。他是有心躲起来,也是有心逃避一些事情。
小影,其实,他的痛一点不比你少。
你明天就要订婚了,我只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不会生出别的枝节来。我曾经也希望你们再不会有交集,再不会牵扯到彼此的生活,可我算错了我的心,高估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