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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成四十多岁,一直是李杰的老上级,“小李小李的”叫惯了。
李杰说:“陈书记,什么事,尽管吩咐。”
陈文成说:“没什么大事。就想跟你聊聊你的事情。”
李杰说:“好呀。”
两人又回到了李杰的办公室。
坐定后。陈文成说:“小李呀,我是你的老同事老上级,,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深知你的为人。最近,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很是心痛呀!”
李杰凛然道:“自从留在地方,我拼命工作,积极上进,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他们能说我什么呢?”
陈文成望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呀,我们党内有许多好同志,经历了战争的洗礼,承受住了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但是,在解放后的今天,却承受不住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的诱惑,贪图美色,亨受快乐,逐步蜕变为人民的寄生虫,成为社会的祸害,人民的公敌。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是的,我们党内有不少同志在解放后,利用手中的权力蜕变腐化,成为人民的公敌。但是,我自认为时刻警惕,常常用毛主席和党的教诲衡量自己,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陈文成叹了口气:“小李呀,你陷到了此等地步,还不知觉。看来,我这次是来对了。”
“依你所言,我是犯了不可宽茹的错误?”
李杰头上冒出汗来。
“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是,已经有了苗头。”陈文成说,“你和食堂的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如意?”李杰如缚重释,“她的事我早跟你说过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报答她,安排了她一个工作。这些都是领导同意的。”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陈文成说,“我是说,你为了她,魂都丢了。”
李杰低下头,想了许久,说道:“陈书记,我爱她,我要追求她。”
陈文成干笑了几声:“年轻人谈恋爱本也无可非议,但是,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李杰说:“我会注意分寸的。”
陈文成急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要叫我跟她分手。”李杰望着他,“不,她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我不会放弃的。”
“错了,全错了!”陈文成说,“我是问你,家里的媳妇怎么办?”
乡村曲(10)
李杰家里的媳妇叫阿娇,是个童养媳,比他大两岁。
阿娇的老家在东北,八岁那年,随着母亲逃难到了苏北,路过李杰家,饿昏在他家的门前,李杰的父亲动了恻隐之心,给了她们两碗稀粥。阿娇的母亲千恩万谢,哀求李杰的父亲收留阿娇。李杰的父亲想:这女孩儿和李杰差不多大,留下她,将来做李杰的媳妇倒也正好。就留下了阿娇。
李杰和阿娇自小一起玩一起疯,阿娇事事处处让着他,护着他,俨然以他为中心;在李杰的心中,阿娇是他最好的姐姐,尊敬她,听她的话,从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
十八岁的那年,父亲张罗着要帮他们完婚。李杰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无法接受,连夜出逃。那时侯,抗战已经接近胜利,新四军在苏北活动频繁。他出去后的第二天,就遇上了新四军,义无反顾地参加了新四军。
不久,新四军改变编人民解放军。解放战争拉开了序幕。他英雄善战,积极上进,很快得到了上级的赏识,得到了提拔,先是班长,后是排长,最后升为连长,身上也留下了许多弹痕伤疤。这期间,他从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给家里捎过信。在他的意识中,父亲和阿娇早已把他忘了。他准备在取得了全中国的胜利之后,再回家看看,到时候,阿娇已经嫁人,他们的这段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转眼,渡江战役即将打响。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父亲和阿娇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部队。
父亲见到他,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第一句话就是要他回去成亲。他支吾着说,部队马上就要打仗,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在这个时候结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毁了阿娇一生。父见他说得有理,就问阿娇的意思。谁知,阿娇坚定地表示,她什么也不在乎,如果他牺牲了,她就替他守一辈子寡。李杰没想到阿娇会如此铁心,倒也无话了。只是坚决不同意结婚,理由只有一个,战场上,枪弹无眼,万一有一个闪失,他就完了。他不能毁了阿娇姐一辈子。
父亲见他说得有理,倒也不好相强,找到了部队的领导。当时,陈文成是李杰所在营的营长,李杰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他听明了情况之后,拍着胸脯说,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渡江战役胜利后,我就亲自保媒,替他俩完婚。李杰的父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本来,到了小镇之后。陈文成就想找李杰谈他的婚事,但是,公务繁忙,一拖再拖。到如今,他风闻李杰和如意打的火热,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才急着来找李杰,敲敲他的警钟。谁知,李杰听了陈文成的话,对他说:“陈书记,你也知道,我家里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是封建婚姻。我和阿娇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我是不会娶她的。”
“放屁!”陈文成火了,“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被狐狸精迷住了。不错,那小丫头是年轻漂亮,谁见了都会动心。但是,人不能忘本呀!尤其是你一个领导干部一个共产党员。”
“陈书记,你一直是我的老上级老领导,我一向很敬重你,听你的话。但是,我要请你原谅,我要做一回我自己的住。十八岁的那年,我就是不满家里的安排,为了反抗这封建腐朽的婚姻,才从家里逃了出来,投奔了革命。这几年的革命生涯,让我懂得了许多道理,我也有一个毛头小子成长为一个镇的领导,这是和党和毛主席的教诲、上级领导和同志们的支持和帮助分不开的。今天,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遇到了如意这个不起眼的乡下丫头,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看到了幸福看到了希望。我会像当初追求革命一样去追求她,永不放弃。”
陈文成知道他的脾气,一旦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你会毁在她的手里的。”
李杰说:“我们相亲相爱,互相鼓励,只会共同前进共同发展,怎么会毁掉呢?”
陈文成说:“李杰同志,婚姻是你自己的事情,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你的父亲和你的小媳妇是不好唬弄的,你要想办法处理好他们的事情,不然,闹出来,会毁了你的前途。你要好自为之。我估摸着他们要来了。”
“我会处理好的。”
如意终于迎来了李杰的再次求爱。那是在镇外的一片竹林内。
下班后,李杰找到如意,说有事跟她说。如意情知是前几天向她求婚的事,心头一阵狂喜,跟他走了出来。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李杰走的很快,如意跟在后面气喘唏唏,几次叫他走慢点。李杰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着,放慢了脚步。但不一会儿,又走得飞快。如意恼得撅起了小嘴。
来到了竹林内。竹林幽深清静,有一条小河从竹林中央横穿而过河水清澈见底,河旁有一些天然的石块。他们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如意拾起一块泥块,扔到河中,泥块打了几个水瓢,沉了下去。如意说:“这里倒是很好的。你怎么想到带我到这里来的。”她知道李杰不善言辞,先开了口。
李杰带她到这里来已经酝酿了好多天,连想说的话也练习了好多次。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不知所措。他踌躇了许久,终于狠下心来,问道:“如意,我那天所说的话你考虑的怎样了?”
“什么话呀?”如意故作不懂。
“就是我问你喜不喜欢我的话。”
李杰死死地盯着她。
如意低着头:“你要我怎么说呢。”
李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说:“如意,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如果点一下头。”
如意点了一下头,倒在他的怀里。
李杰窒息般的兴奋。
自此,李杰一有空便去找如意,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乎。李杰生平第一次恋爱,晕晕乎乎的,仿佛跌在蜜糖缸里,甜得不能再甜;如意虽是年纪还小,却是经历过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觉得李杰就像父亲大哥那般对她好,原没有面对少爷时那种为他死为他生的感觉。她知道这辈子再也没有那种疯狂的爱情了。同时,她提醒自己,不能把李杰当作父亲当作大哥,她必须把他当作情人。
李杰对她的关怀是全方位的,从柴米油盐酱醋到穿衣到工作,什么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以前,如意都是替少爷操心,现在,倒轮到他来替她操心,心里也充满了自豪。
和李杰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地发现他也并非是先前那样的木讷不善言辞,相反的,他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只是少了些儿女情长罢了。
如意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一日,李杰去县里开会。回来的时候去了趟百货公司,替如意买了件衣服。当他把衣服递到如意手里时,如意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把脱下旧衣服,换上新衣服,摆出各种姿势,让李杰看。李杰看得心旌摇动,连声说:“美,太美了!”
如意一下子扑过来,双手楼住他的脖子:“你对我太好了。”李杰从没有和女人如此面对面地气息相闻,顿时,脸涨得通红,浑身发热起来。
如意从他沉重的喘息声和手上传递过来的劲道中,知道他马上就要爆发了,心中窃喜,一旦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她就可以要求他马上和她结婚,她的终生就有了依靠。她楼住他的双手楼得更紧了,双唇探索着他的双唇,吻在了一起。
对于接吻,李杰实在是门外汉,一窍不通,如意又不便露骨地诱导他,让他以为她是个老手而露了马脚。只能凭着他乱啃乱咬,嘴都要肿起来了。李杰的双手也没有空着,伸进衣服,摸她的腰摸她的屁股摸她的奶子、、、、、、、如意闭着眼睛,感觉着他高涨的情欲,心里说:快了,快了,他很快就要抱我上床了。
然而,就在此时,李杰突然推开了她,喘着粗气说:“不,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要把这美好得瞬间留给新婚之夜。”说完,转身就跑。
望着他的背影,如意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崇敬之意,毕竟,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控制住自己的男人实在太少了。
一大早,如意去了次外镇,找了一名很有名的郎中,要了些堕胎药。郎中已经七十多岁了,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几天,前来要堕胎药的少妇很多。这些人,解放前大多是大户人家偷养的外室或是受欺压的丫鬟,她们原本编织好的美丽的梦想顷刻间化为泡影,为了自己的幸福和前途,谁也不愿意留下肚皮里的孽种。
乡村曲(11)
老郎中什么也没说,就把药给了她。
吃药的时候,如意很矛盾,她真的很想替少爷留下这个孩子。少爷家已经全死完了,这个孩子再一死,就断根了。她替少爷感到了无限的委屈和哀伤。但是,她的处境逼得她不得不这样做,她毕竟还要生存下去,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带着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怎么活?
果如陈文成所言,李杰的父亲和阿娇找上门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是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一切还在晨雾之中。他们推开李杰的门,李杰正在叠被子,看到他俩,愣住了,半晌才叫道:“爹,阿娇姐。”
父亲瞪了他一眼:“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呀。”
阿娇则一声不响地走过去帮他收拾东西。
李杰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父亲先开了口:“你现在做官了。”
“人民的勤务员而已,和反动政府的官截然不同。”
“这些大道理我不懂。”父亲的脸色并不好看,“反正你也算是一方的父母官了。做了官就有了派头,连家和老婆都忘了。”
面对着父亲咄咄逼人的责问,李杰非常尴尬:“这怎么可能呢。我正准备过些日子回去探望你们呢。”
“你有这个心,很好。”父亲的脸舒展了一些,“我也不指望你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办了。我也放了这条心。”
阿娇站在旁边,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李杰低头想了一会儿,说:“你老人家说得不错,我是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