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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到小学一年级新生的队列,可是,他不肯站进去,而且放声大哭。现在看来,我的儿子到底并不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他只是一个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他的朋友一起上学的小孩。
后来经过一位和蔼的女教师的帮忙,他才擦干眼泪,站进队列,走进那幢教室,而且忍耐着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不到几天,他便已非常喜欢他的新教室和新朋友。他已开始明白自己能够应付变化了。
他一开始就是个好学生,但所爱好的却是体育。到他升上小学3年级时,更认为学校主要是安排体育活动的地方。
我儿子读8年级时的一个星期二,校长打电话来,说我儿子的科学作业没有做,限在星期四交作业,如果不合格,就不能升级。
儿子强辩说他还不能开始做作业,因为那天晚上有一场重要的曲棍球比赛。我则反驳他说,那天晚上的曲棍球比赛并不重要,他的科学作业才是重要的。
可是,他坚持那天晚上要去打球,说整个球队都在依靠他。我说,球队要依靠他是犯了错误,因为他显然是个不能依靠的人。忽视这次机会,只是一时错过这场比赛,而作业做不好,那可就不能升级!
“我讨厌科学!”他一面咆哮,一面怒目相向,似乎对我比对科学还要讨厌。
“这一点并不重要,”我平心静气地回答,“重要的是你有功课要做。”
我们有几天没有说话。不过,他整个周末都在做科学作业。后来他取得了好成绩,于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中学对他来说简直是非常容易。“他不大把课本带回家来,”我向他的老师诉说,“我从来就没有看他做过功课。那样他怎能养成念大学时所必需的读书习惯?”
“你不必为这个孩子担心,”老师说,“我们不愿意给学生太多的功课。他是上大学的好材料,他一定会不错的。”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每逢他的成绩不是满分时,我就吹毛求疵地抱怨。我常常以不好听的语气叫他把电视机关掉,立刻去做功课。这时,他便会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感到十分难受。虽然他的成绩不错,但我总觉得不满意。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30)
他毕业时获得优异成绩,似乎想借此证明我多么无知。他进入大学后,投入了繁忙的社交活动。有时候,他会在外面玩到凌晨过后才回家,而我也会一直等他回来。接着,我们会吵闹一场。我坚决地说,任何人如果生活这样没有规律,就不可能同时兼顾他的大学功课。这时,他会大摇大摆地走开,嘴里还咕哝着叫我不要再把他当作小孩看待,我回答说,只要他的行为不像小孩,我巴不得早点不把他当作小孩看待。
第一学年还没有念完,他便已被列为试读生。我对他说,如果他真的想在大学里继续念下去,就得自己挣学费。其实,我并不指望他能挣到那么多的钱(不过我没有告诉他,如果他的成绩已有进步,我会补够不足之数)。他有一阵子非常气愤。可是我认为,强迫他用自己的钱来读书,会使他更加认识到读书的好处。
这也许就是我历来为他而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在以后几年的大学暑假中,他都出去做艰苦的工作,当建筑工人,在汽水厂里上夜班,他挣了足够的钱交学费,而且还买了一辆汽车。他的成绩有了进步,而且还领悟到取得进步的意义。
有一次他说:“你说的对,爸爸,我在中学里从来不知道怎样读书。”可是现在,他自己学会了读书的方法,而且做得很好。
由于他善于安排自己的生活,因此也有时间参加学校的棒球比赛,闲暇还做一些推销工作。偶尔,他还会找我讨论他最喜欢的有关历史和时事方面的问题。那真是我们的黄金时刻!
现在在院子里看着他,我才想到他是在纷乱的岁月中长大的。那时老一辈的价值观念不断受到挑战,可是他从未对消极的力量屈服。老实说,我们之间也有过困难的时刻,但他从来没有对我们的价值观念提出争论。假如可以让我们选择我们第一个孩子的话,我想,我们也不会选得到比他更好的。
他从院子里再走回来,跟我们握手和拥抱。对我来说,现在这时刻还是不说话好。他母亲热泪盈眶,抽泣不已。他拥抱了她很久才放开。
他开车沿着车道驶出大街。开到街尾转角时,他停车向我们微笑挥手,而我们也同样向他致意,直到望不见他的身影。
他离开了我们。离开得实在太早了!
25.晚餐桌上的大学
雷奥?布斯卡?格里亚
上个世纪初我父亲在意大利北部一个乡村长大的时候,只有富有人家才有能力供儿女受教育。父亲出身贫苦农家,他常告诉我们,就他记忆所及,他从未有过一天不工作。在他的一生中,从未有过不做事的观念。事实上,他不能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不做事。
父亲读五年级那年,家里不顾他老师和村中牧师的反对,硬要他退学。老师和牧师都认为父亲是读书的料,可以接受正式教育,可是父亲却到工厂做工去了。
从此,世界便成了他的学校。他对什么都有兴趣,他阅读一切能够接触得到的书籍、杂志和报纸,他爱听镇上父老们的谈话,以了解我们布斯卡格里亚家族世世代代居住的这个偏僻小村以外的世界。父亲非常好学,他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不但随同他远渡重洋来到美国,后来还传给了他的家人。他决心要让他的每一个孩子都受良好的教育。
父亲认为,最不可饶恕的就是我们晚上上床时还像早上醒来时一样无知。“该学的东西太多了,”他常说,“虽然我们出世时愚昧无知,但只有蠢人才永远如此。”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31)
为了防止他的孩子们堕入自满自足的陷阱,他坚持我们必须每天学一样新的东西,而晚餐时间似乎是我们交换新知的最佳场合。
我们从没有想过要违背父亲的意愿。所以,每次我们兄弟姊妹聚集在浴室里洗手准备吃饭时,我们都必定互相询问:“你今天学到了什么? ”
如果答案是“什么也没学到”,那么,我们一定会先在我们那套残旧百科全书里找出一点什么来,否则就不敢上桌吃饭。例如,找出“尼泊尔的人口是……”
我们每人有了一件“新知”之后,便可以去吃饭了。我至今仍然记得那张饭桌总是高高地堆着面食,往往高得使我看不见坐在对面的妹妹。
晚饭时声音嘈杂,杯碟的碰撞声衬托着热烈的谈话声。我们说的是意大利皮德蒙特方言,这是为了迁就不会说英语的母亲。我们叙述的事情不论怎样无关重要,也不会不受重视,双亲都会仔细聆听,并会随时做出评论,他们的评论往往深刻而带有分析性,且都非常中肯。“这样做很聪明。”“笨蛋,你怎么会这么糊涂的? ”“这样说来,你只是咎由自取。”“可是,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真笨,难道我们没有教过你吗?〃“好,那真是不错。〃
然后是压轴戏。那是我们最怕的时刻——交换我们今天所学到的东西。
这时,坐在餐桌上位的父亲会把椅子推向后面,斟一杯红酒,点一支香浓的意大利雪茄,深吸一口,将烟吐出,然后扫视他这群子女。
这个举动常常令我们感到有些紧张,于是我们也瞧着父亲,等他开口。他会告诉我们说,如果他不好好地看看我们,不久我们长大之后,他就会看不到我们了。
所以,他要盯着他的孩子们看,看完一个又一个。
最后,他的目光会停在我们其中一个身上。
“费利斯,”他叫着我的受洗名字说,“告诉我你今天学到些什么? ”
“我今天学到的是尼泊尔的人口是……”
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我一向都觉得奇怪,不论我说的是什么东西,父亲都不会认为琐屑。首先他会把我所说的东西仔细想想,好像拯救世界就要靠我所说的那句话似的。“尼泊尔的人口?!嗯。好。”
接着,父亲会看看坐在桌子另一端、正在照例用他喜欢的水果来调配一点剩酒的母亲。问道:“这个答案你知道吗? ”
母亲的回答总是会使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尼泊尔? ”她会说,“我非但不知道尼泊尔的人口有多少,我连它在世界上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呢! ”当然,这种回答正中父亲下怀。
“费利斯,”父亲会说,“把地图拿来,我们来告诉你妈尼泊尔在哪里。”于是,全家人开始在地图上找出尼泊尔。
类似的事情一再重复,直至全家每一个人都轮过了才算完。因此每次晚餐之后,我们都会增长六种诸如此类的知识。
我们当时都是孩子,一点也觉察不出这种教育的妙处。我们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走出屋外,去跟那些教育水平不及我们的朋友一起玩喧闹的踢罐子游戏。
如今回想起来,我才明白父亲给我们的是一种多么生动有力的教育。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全家人一同长进,分享经验,互相参与彼此的教育。而父亲通过观察我们,聆听我们的话,尊重我们提出的知识,肯定我们的价值和培养我们的自尊心,毫无疑问的是对我们影响最深的导师。
我进大学后不久,便决定以教学为终身事业。在求学时期,我曾追随几位全国最著名的教育家学习。最后我完成教育,具备了丰富的理论、术语与技巧,但令我感到非常有趣的,是发现那些教授教导我的,正是父亲早就已经知道的东西——不断学习的价值。
第五卷:一屋子的爱和欢笑——家庭温情(32)
父亲知道,世上最奇妙的东西是人的学习能力,极小的知识点滴也可能对我们有益。“生命有涯,”他说,“而学海无涯。我们成为怎样的人,决定于我们所学到的东西。”
父亲的办法使我终身受用不尽。如今,我每晚在就寝之前,都会听见父亲在说:“费利斯,你今天学到了什么?”
有时候,我对我在这一天学到的东西可能连一件也想不起来。这时,尽管我一天工作得很累,我也会从床上爬起来,到书架上去找点新的东西。做完这件事之后,父亲和我便会安心休息,知道这一天没有白费。毕竟,谁也无法预料,知道尼泊尔的人口会在什么时候对你有用呢?
26.梦中之屋和我的宠儿
几乎失去索伦的这番经历,使我重新考虑我这个父亲在家庭中应起的作用。其实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我能否为孩子们提供一个理想的居室,一个完美的游戏房,甚或是树林和溪流。他们需要的是我这个人。
弗罗斯特?贝尔德
在华盛顿的斯波凯恩,有一块松林和溪流环抱的地皮。一发现这个地方,我和妻子乔尹就觉得这是建造我们梦中之屋的理想之地。
然而,这块地皮出价很高,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哲学教授的支付能力。于是我开始白天在学校兼课,晚上到别处去赚外快。终于我们买下了这块地皮。有几次,我把小儿子索伦背在背袋里,带着他到我们未来的住处散步。
接着那个令人神往的夏天到来了。我开始帮承包人建造我们的房子。挑选建材时,我总是说:“要最好的,我们打算在这儿过一辈子了。”这期间,我的脑子很少跟家人们完全呆在一起,而是不停地盘算着日趋上升的建房花费。
终于,我们实现了4年来的愿望。乔迁那天,我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满足。
可仅仅一个星期之后,由于卖不掉原来的房子我们就不得不搬出新居。
乔尹说:“罗里斯特,我们没法拥有这所房屋了,还是把它卖掉吧。”
内心深处,我明白她是对的。精美的布置,出色的设计,这都意味着新房子比旧房子更容易卖掉。我勉强同意了,但失望的心情让我很长时间郁郁寡欢。尽管我在宗教和哲学方面所作的研究应该教会我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事情,这也是我要求我的学生们了解的,可是,我仍然情绪低落。
第二年的4月份,我们一家随同我的岳父岳母到加州度假。一天,我们搭乘汽车去圣?朱安?凯匹斯特莱诺传教区游玩。
4个大人轮换着带孩子们喂鸽子,参观卖纪念品的商店以及在修剪一新的草地上嬉戏。临上车时,我发现乔尹和别的孩子及两个老人在一起,但不见索伦。
“索伦呢? ”我问。
“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
一阵恐怖袭上心头,我们意识到已有将近20分钟没见到他了。小索伦才22个月,可他好动。天哪,但愿他现在正在哪个地方,安然无恙!
我们立即分头在这个5公顷大的传教区奔跑寻找。每遇上一个人,我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