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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 (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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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一笑,倾倒众生。

    见墨焉不搭话,殷离复又断断续续道:“我知道,你有……有个姐姐,被墨府藏了起来,我会帮你找到她。”

    帮我寻回姐姐?你可知我与她分离了整整十年,凭你一句话,便可讨她回来么?那我们姐妹十年分离,又是为了什么?

    “当初为何偷袭于我?”墨焉深深吸上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我说过的,你有些特别。”

    就这么简单?

    因你生来尊贵,所以肆无忌惮,所以任意妄为,所以理所当然?你可知那一剑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可知为此我付出了多少?也是,你统统都不需要知道,只需按着自己喜怒来行事便可!

    只是……不惜受我两剑,值么?

    墨焉心头五味杂陈,此时此刻,竟还记挂着那人的伤,莫非真是着了魔?

    轻轻柔柔,殷离挽住她脖颈,用力抬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随即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墨焉愣怔当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夜,明月朗朗,烛光如豆。

    青纱帐外悄无声息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脸面。殷离头也不抬,笑道:“你来了。”上官钰将烛台上的原本熄灭的火烛逐一点亮:“你睡得甚香,所以我让丫环婆子们都下去了,免得笨手笨脚地扰了你。”

    “你最近来得少了。”殷离半靠在床头,脸色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

    “一双红靴,试出了我的身份,也试出了墨焉,公主真是好谋略。”上官钰将最后一个灯罩盖好,然后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不过也好,现在你我不用再拐弯抹角了。”说罢抬手扔过去一个蜡丸。殷离打开,内里纸条上赫然写着:唯十七公主之命是从!

    “哈哈哈哈……那班老家伙终于开窍了么。”看着落款处黝黑的墨府印鉴,殷离开怀大笑,好生得意。

    “以副统领为首,府里依旧有许多不肯听令之人,你万莫大意了。”上官钰不禁皱眉,早上送去情报之时,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在接头处等着自己,并带来一个惊人消息:墨府将拜入东宫太后麾下!此番首要之务,便是要尽力促成此事,以免节外生枝。说白了,不过就是“铲除异己”四个字。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另外一边。”殷离捏着纸条凑到烛火上无声点燃,皮笑肉不笑地看过来,叫人不寒而栗。

    “墨府,理应有自己的归属。”上官钰道,对于这个决定,她心中虽不解,却也明白一个最浅显的道理:形势逼人,不变通不足以延续。当得知自己被选来与殷离交涉的那一刻,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虚与委蛇了。

    “听说儒门早已归顺太后,此话当真?”上官钰问道。

    “你早晚会知道的。”殷离扫了她一眼,道:“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往你我虚凰假凤的事,就不追究了,还是来商量一下大计为好。”上官钰点点头,于是二人凑做一处,喃喃细语,直至二更时分,方始散去。

    临出门前,上官钰踌躇了一下,道:“关乎墨焉……”说了半句便住了口,随即轻叹一声,飘然而去。殷离默默看着她,由头至尾都没吭声,整个人缩进帐子里,身子被黑暗遮了大半,讳莫如深。

    约摸过了半月,九王府内外又再喧嚣了一回,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公主遇刺一事终于有了了结。官府声称凶手乃之前九王征讨西戎时的部落遗民,费尽心思前来报仇雪恨,如今已缉拿归案,不日将斩首示众,以示皇威。

    “焉儿这下放心了罢。”藏春阁上,殷离拥着墨焉,甚是亲密。墨焉动了动手臂,挣不脱,只得作罢。看那夕阳如画,金辉洒遍亭台楼阁,只觉得这些日子就像做了场大梦一般,那么地不真实。

    “焉儿今后就留在我身边,不回去了。”殷离轻啄着墨焉脸颊,呵气如兰。

    “我是墨者,离不开墨府。”墨焉低了头,有些伤神。

    殷离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墨焉只道她是关心自己,心头涌上融融暖意,暗自开怀。殷离把玩起她的秀发,忽又轻声问道:“听说焉儿绣工无双,不知可曾在人身上绣过?”墨焉一怔,见他问得奇怪,便回过头来,不曾想这一回头,唇竟是和殷离的碰到了一处,酥媚入骨。

    殷离亦是一呆,旋即探头欲吻,墨焉慌忙躲开,心如鹿撞。

    “焉儿帮我绣一幅纹身吧。”殷离没有继续逼近,携着墨焉回到里屋,翻出一卷绢画。墨焉低头一看,竟是两尾赤红蜥蜴,蟾目蛇头,鳞甲细密,一笔一划勾勒得活灵活现,更妙的是这两尾蜥蜴首尾相交,侧身交错缠绵,似有说不完的浓情蜜意。

    “嫣儿可喜欢?”殷离将画卷起抱在怀内,另一手拉起墨焉往床榻走去。

    “不喜欢!”墨焉将她甩开,羞得面红耳赤。殷离站住,扶了她肩膀,柔声道:“我希望帮我绣上的是你,以后你若不在身边了,看着身上这图,我便也能时时记挂起现在。”说着不住拿眼去瞧那墨焉,小心翼翼在她越来越红的耳根处啄了一下。墨焉半推半就,展开画卷又看一眼,益发地红了脸。

    “那是两尾雌蜥。”殷离笑笑,别有深意。

  

    第5章 心计

    

    坐入帐中,殷离褪去上衣,羊脂凝玉般的肌肤上赫然爬着两道剑疤,一在左背肩胛骨旁,一在左肩上头,暗红皮肉微微隆起,看着分外扎眼。墨焉深深吸了口气,收敛心神,小心翼翼慢慢绣了起来。每针下去总会带出颗小小血珠,鲜红无比,她绣得颇慢,刺几针便稍事停顿,底下殷离忽道:“你若真个在意我,就绣快一些,长痛不如短痛。”随即故意压低声音,昂起头来坏坏一笑:“或者,你亲走这些血珠,我就不疼了。”

    墨焉把人按回枕头里,不再言语,复又细细密密地绣将起来,少顷,竟果真探下头去,轻轻将血珠一一吮走,殷离一怔,旋即低了眉,安心躺进厚软棉被里,柔柔看着墨焉,看她的脸,她的手,以及起落翻飞的银针。

    如此这般,一直忙碌到傍晚时分方才上完朱砂。

    殷离拿着镜子,端详着里面倒影出来的鲜红蜥蜴,嘴角扬起丝丝笑意,这画与原画几无二致,唯一区别在于每只蜥蜴眼中之细缝都恰恰落在剑伤之上,邪魅狂狷、饱含蛊惑,诱人得紧。

    “好手艺!”殷离由衷赞叹,嫣然一笑,明眸皓齿,漆黑长发衬着艳红落在雪白肌肤上,极致张扬。墨焉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呼吸渐次沉重,她动了情,早在殷离看她第一眼的时候,便深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殷离捡起丝帕,意欲将最后渗出的几缕血丝抹去,孰料却被墨焉抬手夺过,鼻尖拂过淡雅香风,耳旁听得伊人轻声细语:“焉儿始知,殷离绝色。”亲吻随之重重烙下,亲在肩上、颈间、耳后、脸颊,最后回落唇上!

    殷离将人推开一些,笑得不怀好意:“原来焉儿不是木头,只是,这些你懂么?”说罢拉起墨焉右手,贝齿轻轻咬住她食指含在口内,舌尖暗暗撩过,端的是粉面含春,媚眼如丝。墨焉并非不通风月,只是从未想过会用在女人身上罢了,此刻见了殷离这般模样,哪里还按捺得住,翻身骑在殷离腰上,将两人衣物尽数剥去,俯身欺近,涨红了脸:“不懂的,殷离教我便是。”

    热吻如雨点,落遍了殷离全身每一寸肌肤,痛快得酣畅淋漓。情到浓时,又听墨焉在耳边讷讷道:“我……从未对人如此上心,你莫要负我。”殷离面上闪过一丝落寞,笑而不语。

    隔不多时,低低呻吟声自青纱帐内陆续传出,暧昧充盈。

    这般如胶似漆的快活日子过得飞快,墨府也一直没有音讯传来,墨焉便乐得清闲,时常伴随殷离左右,看她一举一动,听她一颦一笑,一生之中从未如此快乐。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墨焉以为墨府已将自己遗忘的时候,消失了许久的蜡丸再度出现了。

    此次收到的乃红色蜡丸,是杀人的信号!

    殷离。

    发出这样一颗蜡丸,难道墨府已不怕开罪太后了?

    灯下,墨焉的手抖得厉害,心如刀割,它似乎恰到好处地解释了这段时间里墨府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因由。走得越近,便越容易得手。曾几何时,教导自己的墨者不正是这样说的么?

    更鼓声寒,夜已深。

    墨焉握着短剑,对着枕边殷离沉静入睡的容颜,举起了又再放下,反复再三,犹豫不决。

    哧!

    短剑深深插入枕头之上,殷离猛然惊醒。

    “焉儿?”殷离看看墨焉,又看看枕上利刃,已然明白了大半。墨焉张开双臂抱住她,脑袋埋入她肩颈之间,豆大泪珠噗噗落下。殷离重重哼了一声,冷冷道:“亏你一身武艺,有人要我死,便只会哭么?”认识至今,从未见她如此疾言厉色,墨焉一颤,心神竟是平静了下来。

    “墨府掳走你至亲之人,逼你卖命,你当真一丝怨言都没有?”殷离又问,语气奇冷。墨焉收起短剑,不做声。

    “你姐姐死了。”殷离又道,语气冷漠,仿佛在讲的不过是件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当啷。

    短剑连同剑鞘一起掉在床沿,然后滚落在地,静夜里听来分外刺耳。墨焉起身,走下床去,弯腰将之捡起,慢慢放至桌上,木然呆立。殷离走到她身边,重新把人拥入怀中,柔声道:“上月初我就探得了消息,怕你伤神,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骗我。”墨焉抬起头,倔强回望。殷离露出无奈神情,从书架上取出一方巴掌大小的木制四方盒,放入墨焉手中。墨焉瞬间手脚冰冷,不愿去接,定定看着殷离,殷离叹了口气,替她将木盒打开,内里静静躺着的是一枚铜锁,式样简单,手工算不上精良,锁孔上还有一圈铜绿,有些年月了。墨焉颤巍巍地将项上红绳解开,取下一直贴身挂着的铜钥匙,慢慢放进锁孔里面。

    啪。

    轻不可闻的一声细响传来,铜锁应声而开,墨焉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从凉荒村老妪手里收回来的,老妪说……”殷离停了下来,似有不忍,隔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孩子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走的时候很苦。”

    凉荒村……姐姐果然也入了墨府,而墨府之内,私逃者死!自己不惜双手沾满血腥,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墨焉咬紧牙根,将喉咙里的血用力咽下,凄然而笑,笑得疯狂。

    “墨府杀你姐姐,如今又要我死,你就不恨他们?”殷离幽幽在问。

    墨焉依旧不做声,眼里却是有了怒意。

    “你帮我做一件事,把这块玉放回王府书房,然后再把这道消息送至墨府。”殷离转身又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比前一个要大了一倍不止。墨焉打开,但见一块四四方方的黄玉呈现眼前,顶上钮印雕着龙鱼凤鸟,仪态万千贵不可言,竟是一方玉玺!再展开纸条,写的是:“九王反,五月初五。”

    墨焉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看着殷离。

    殷离背过身去,娓娓道出一番话来:“你不是早就探明了他有反心么?你把这玉玺放到他房内,然后再将消息送回墨府。若九皇兄真个反了,墨府必定被指派前来协助绞杀叛逆,母后素来疼爱皇兄,日后难免记恨墨府;若不反,墨府则背上污蔑皇族之罪名,同样不得好死。焉儿,事成之后,你大仇得报,更无人敢再约束于你,岂非两全其美?”一番话信手拈来,如假乱真。

    “你用九王做饵?他,他可是你哥哥啊。”墨焉不疑有他,跌坐在椅子上头。

    “那又如何?”殷离反问,皇家亲情,从来都不曾可靠过。

    “你……”墨焉想说什么,又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错,墨府不也下令要除掉殷离么?墨府背后站着的那个人,就算不是皇上,也是皇家之人,可不都是骨血至亲?

    如若不是,那么墨府又为何要除去她?莫非因为……

    “你是儒门的人?”墨焉猛然惊醒,是了,如此手段如此心计,又长期盘亘在九王府内,正正是儒门风格!

    “你说是,便是吧。”殷离轻蔑一笑,并未反驳。

    “身为公主,怎会入了儒门?”墨焉又是一惊,金枝玉叶不在宫中享福,跑去儒门又是为了什么?殷离脸色渐次变得难看,背过身去踱了几步,良久方道:“一言难尽,你就不要问了。”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人!

    殷离抿紧了唇。

    “我怎知这不是你们儒门的离间之计?又或栽赃嫁祸?”墨焉突然站起,步步逼近,慢慢恢复了理智,奈何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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